第50章 一回辦公室,沈昔城什麽也不說,直接朝她伸手要東西

分。

沈昔城本來神情寡淡,在看到海陌盯着林川夏一臉的興致,臉算是徹底黑透了,眼底泛出冷光,“既然為我舉辦,豈不是應該由海總先跳一舞以示真誠?”

海陌聽了,臉上笑容沒變,但嘴角卻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要知道他幾乎從來不曾在公衆線裏跳過舞,惟一的一次也是在五年前,并且那惟一的一次讓他充滿了心理陰影。

這在泊城圈裏不是秘密,沈昔城卻故意擺在明面上說。

可是沒想到,短暫的靜峙之後,海陌說:“也好,沈總欽點,那只好我獻醜了?”

說完,他朝林川夏伸出了手,“美麗的助理小姐,感謝你對沈總形影不離的照顧,現在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沈昔城怒意暗湧,語氣也不加掩飾地透出兇狠:“她不會。”

林川夏聞言,連忙幫他打圓場,“抱歉,海總,我真的不會跳舞,所以沈總才會放心帶我過來。”

海陌似乎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道:“沒關系,我也不會,互相學習吧!”他再度朝前伸了伸手。

這一次,林川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絕了,緩緩把手伸出去,勉強道:“好吧,那就請海總指教了。”

海陌随即抓住她遞過來的手,動作之快,正好搶在沈昔城的手伸過來之前。沈昔城抓了個空。

林川夏随着海陌的腳步往舞池裏走,她看到沈昔城伸手過來的動作,這會兒便不禁懊惱,在意他會不會因此不高興,可轉瞬她又覺得坦然,經過這一晚地配合,她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要退開了嗎?#####話說這幾天好像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了。。。多穿多穿,以防感冒~~

287.你不覺得你跟她…情況不太妙?

然而進入舞池之後,林川夏就再度後悔了,她實在不敢想象,樣貌和儀容都優雅出挑的海陌,在跳舞上的才能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可憐她一雙腳,被踩了無數腳之後,走路都有些不穩。

海陌大概也覺得難為情,全程都仰着頭看向別處,只有在與場外沈昔城的目光交彙時才會低下頭來,嘴唇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兩句。

沈昔城的眼中快要噴出火來,林川夏也是渾身不自在,只顧低頭。

幸好程之禦及時出現,優雅得體地站在兩個人的旁邊,做出要海陌讓出舞伴的姿勢。

對于他這番舉動,海陌倒是不生氣,他原本也不是真心想要跳這支舞,不過是看出沈昔城對這個女孩子非同一般的在意,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所以此刻,他很樂于成人之美。

程之禦笑着抓住林川夏的手,在音樂的背景下輕聲說道:“川夏,好久不見。”

大概是因為上一輩的緣故,林川夏對程之禦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此刻,比面對海陌輕松不少,由衷笑道:“怎麽回來了?”

“不是回來,是基本上一直都在國內,韓國那邊暫時由之玥在打理。”

“不回去了?”

“恩,父親同意我轉回來,以後以國內為主。”

“真好。”林川夏笑起來,“父母在,不遠游”這樣的心理誰都有。

程之禦看着她,“最近忙,一直也沒顧上問你,你最近怎樣?人可是瘦了。我雖然沒出現,但泊城發生的大小事情還是知道的,我聽說你和顧沫……”

林川夏暗暗嘆氣,她和顧沫的事終究是不可能沒有風聲透出來,可她不想再繁述,輕描淡寫地帶過去,“結束了,以後會好的。”

她這樣說,程之禦也不追問,相反倒是安心的表情。剩下的時間,兩個人專心跳舞,一黑一白的身影,就像是暗夜與銀色大雪的共舞,看上去格外美麗。

相比他們,沈昔城的目光始終沉晦不明,有幾次甚至按捺不住想要沖進舞池,但到底是逼着自己忍下來了。

他獨自坐在一旁喝悶酒,有人上前說話,他要麽敷衍了事,要麽端起酒杯示意人家喝酒,偶爾有淑女名媛看到有這麽個好看的男人在獨自飲酒,都是喜出望外地過來,然而幾秒鐘後就無一不是手忙腳亂地離開。

一舞方歇,他已喝光了一瓶酒。正要起身去把那個失職的照顧他的人給抓回來,就聽一把甜膩的嗓子喊住了他,“沈總。”

他懶懶地側了側眼眸,就看到了隔壁座位上倚着長桌風情萬種的程之玥。

“有事?”沈昔城皺着眉。

“你的性格還真是萬年不變呢!”程之玥出語諷刺,“我可是從國外緊趕慢趕回來的人,就想着今天能有機會和你跳一支舞呢,你倒好,一回來就給我露這麽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喜歡跳舞,怎麽不去找你哥哥?”沈昔城冷冷回敬道。

程之玥登時露出一個苦笑,“沈總,你說話的刻薄勁兒也是沒長進啊!”

“不喜歡聽沒人拉着你。”

程之玥嘆口氣,她說話冷不過他,只好識趣地立馬讨饒,“得,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們都這麽久沒見了,不陪說話,也不陪跳舞,陪喝杯酒總行了吧?”

沈昔城皺眉,他看林川夏從舞池下來,本來是想立刻把那個人帶走的,這會兒被程之玥拖着說了這麽多話,加上之前也算有過交情,他即便不耐煩,還是迅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揚手示意下,便仰頭一飲而盡。

程之玥知道他是不得已在敷衍,可話說了酒喝了,她要是再纏着他不放,恐怕他就沒這麽好态度了,想想還是算了,她有這點自知之明。

可等她看到從舞池中央走出來的一對人,心裏卻有了另一番計較,“沈總,你不覺得你跟她現在就這麽僵着,情況不太妙嗎?”

沈昔城暗暗一驚,他快速在程之玥臉上掃了一眼,質問:“什麽意思?”

程之玥一見他的表情,不由勾唇笑了笑,“你認真了。”說着,轉頭看着朝這邊過來的兩個人,輕輕招了招手,随即才壓低了聲音說:“我沒什麽意思,沈總多心了,你看他們已經回來了。”

沈昔城面色沉了又沉,可程之玥壓根就沒有再理會他的打算,朝林川夏迎過去,“好久不見,林川夏。”

相同的話在一會兒的時間裏,林川夏聽到兩遍,但含義到底不同,她默了片刻,微笑起來,“好久不見。”

程之禦顯然是沒料到他這個妹妹會在這裏出現,問道:“你怎麽回來的?這幾天公司那邊不是有幾筆業務要處理嗎?”

程之玥一聽,登時就嘟起嘴巴抱怨道:“你還說呢,我在那邊每天早上只要一睜開眼,就忙得喘不過來氣,快要把人累死了,你還不許人家回國放松放松啊?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親哥?”

她那副撒嬌的語氣和明麗的外表極不相稱,可是那一刻,林川夏在旁邊看着,心裏忽然就生出滿滿的羨慕來。

程之禦微微皺眉,搖頭嘆了一聲,頗是無奈地看着程之玥。

程之玥見達到效果,隐隐就得意起來,翹了翹嘴角,過去親熱地挽起林川夏的手,說:“你們男人留在這兒好好聊吧,我和林川夏去那邊吃東西。”

林川夏被她架着走了一段,心裏到底是存着一層戒備的,打量她兩眼,問:“你找我有事?”

她問得直接,程之玥也就不打算繞圈子,“你為人倒是爽快,這一點我還蠻欣賞的。”

林川夏沉默着,她可不覺得程之玥是存心就為了和她說這幾句話的。果然,程之玥在桌子上撿了兩塊小蛋糕,轉身遞過來一塊時,盯着她緩緩開口:“林川夏,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顧好他,難道這麽快就被你給忘了?”

林川夏心頭猛地一跳,她記得,怎麽會不記得?所以說,程之玥現在是來和她讨要公道來了?

288.她毛遂自薦,比如我

林川夏一時說不出話來,程之玥只要一句話,就能掐準她的軟肋,把她所有的愧疚都勾出來,她根本無力招架。

好一會兒,程之玥就任着她不作聲,眯着眼眸仔仔細細地看她,最後,才擡手在她面前搖晃了兩下,“我真搞不懂,沈昔城究竟哪裏不好,你怎麽就不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

“不是他不好。”林川夏終于艱難地說出一句,她低着頭,拿着小勺有一下沒一下無意識地戳着食碟上的蛋糕。

程之玥看着她像丢了魂似的,當時怔了一下,但随即就嘲笑着說:“也對,不是他不好,而是你不夠好,你配不上他。”

林川夏不加否認,慢悠悠地點了點頭。

程之玥哼笑一聲,“我就說嘛,從你們一進來我就看出不對勁兒了。”

她說話是十拿九穩的語氣,這讓林川夏心裏更加難受,原來他們現在的狀态,旁人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來。她擡起頭,眼波淡得像是浮雲掩映下的月光,清冷冷的。

程之玥略微撇開視線,她可不會因為她這樣就心生慈軟,語氣也一如之前般薄淡,“說吧,你打算以後怎麽辦?我看不出你對他有多在乎,我倒是看出來那個人直到現在還擰着那根筋呢!如果你不能珍惜他,就別再折磨他了。”

林川夏聽着就忍不住鼻子一酸,用力咬了咬嘴唇,極力地保持平靜,說:“我知道,我會離開他的。”

程之玥聞言,眉心頓時蹙緊,“這就是你現在的想法?”

林川夏聽出她話中有幾分氣惱,但她沒辦法改口,只能點頭。

“我真是哪根筋不對了,才會跑來跟你這種人說話!”程之玥火氣上來,伸手就猛地推了林川夏一把,手上的蛋糕糊了她一身,“沈昔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受虐狂,才會喜歡上你!”

她的聲音不高,卻說得咬牙切齒,說完仰着頭走開了。林川夏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滿身的狼狽,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朝她這邊看。可是,她心裏卻一點知覺也沒有,因為已經麻木了,只要一想到她剛才告訴程之玥的那個決定,她這具已經被掏空的身體裏便湧進無盡無休的寒風,冷得她瑟瑟發抖。

她偷偷回頭往沈昔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轉身走向程之玥。

林川夏心裏微微一沉,但同時又松了口氣,她在他眼裏已經夠不堪的了,實在不想因此再加上一筆,如果此刻他看她的臉上出現鄙棄的表情,她一定會崩潰。

她只能把面向他的後背盡力挺直,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提裙快步往洗手間走。

……

程之玥在看到沈昔城走向自己的那一刻,不悅的臉色并沒有得到絲毫緩解,若是放在以前,她很可能會調笑他幾句,說一些“沈總也會主動走向其他女人”之類的話,可是現在,她壓着幾分惱火盯着他。

結果,沈昔城不得不先開口:“你這種眼神怎麽解釋?我應該沒有惹怒你的機會。”

程之玥頓時抽了抽嘴角,她知道自己這把火殃及得沒什麽道理,看着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心裏的想法一時也理不清,吃醋?嫉妒?還是生氣?似乎每一種都不對,又似乎每一種都有。

“怎麽沒有?你不喜歡我,就是惹到我了。”程之玥說得理直氣壯。

沈昔城隐隐皺眉,視線也撇開,“這件事已經不新鮮了。”

她的怨言被這麽輕易就駁了回來,程之玥滿心地不甘心,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在我這裏一直沒過去。”

沈昔城默了幾秒,再開口已經岔開話題:“你剛才說我跟她情況不妙,這話從何而來?”

程之玥一聽,笑着嘆了口氣,“難怪……原來你還在介意這個啊。”

她低着聲音,類似在自言自語,可沈昔城卻聽清了,他老實承認:“我不會猜女人的心思。”

“我知道,不然你們也不至于到現在這一步。”她理所當然道。

沈昔城眉心隐隐一跳,“程之玥,你到底什麽意思?”

程之玥看他一眼,“不耐煩了?那就別來問我。”她心裏不痛快,這個男人除了把他所有的好都留給了林川夏之外,對待別人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溫柔。

沈昔城的表情頓時僵住,但還是不得不平緩着聲音,“你說吧,我等着。”

程之玥看着他,忍不住就再次嘆息:只要事關林川夏,這個人還真是什麽都能忍,連怪脾氣都能收斂。

她刻意又抻他一會兒,才說:“好吧,那我就不妨說說我的建議。”

“恩。”沈昔城勉強擺出一副良好的聆聽态度。

“你既然這麽在意她……”

沈昔城出聲打斷:“你誤會了,我根本不在意。”

程之玥一時驚住,随即卻笑起來,“我明白,你不在意,但是你不能容忍她不在意你。”

這話有點兒繞口,但沈昔城聽了并沒否認,只是看着程之玥,等她說下去。

“她這樣,我也看不過去了,再怎麽說,沈總也是我程之玥看中的男人,被她這種對待,她不心疼,我還不舒服呢!”程之玥直視着他,即使在說出這種話時也毫無避諱的眼神。

面對這樣露骨的明示,沈昔城終究有些不自在,低頭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程之玥見他這樣,不由好笑,“雷厲風行的沈總,怎麽聽一兩句表白就這麽不好意思啦?你這樣,我都要開始懷疑我的建設有沒有可行性了。”

沈昔城又咳了下,竟是難得地有耐性起來,“你說。”

“我是這麽覺得的,”程之玥悠悠開口,“她一直對你不肯上心,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目标稍稍調整一下?”她忽閃着明眸問,甚至在說到最後時還用手指比劃着。

沈昔城淡着表情,看着她,顯然只是在聽,并沒有順着她的思維往深處想。

相比于他,程之玥表現出的熱情就顯得有些尴尬,她甩了甩頭發,緩和一下表情,才繼續說:“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

沈昔城不置可否。

這次,輪到程之玥清咳一聲,“換個目标。”

“……”

“換個女人。”她微惱地直白道。

沈昔城皺起了眉。

程之玥看一眼,顯然很滿意收到這樣的效果,便開始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比如我,在一起怎樣?”

289.她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

“不可能。”沈昔城冷冷吐出三個字。

果然是這樣。程之玥自嘲地笑一下,他還真是無時不刻地不會超出她的想象。

“随你,我只是建議。”她感嘆道。

“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沈昔城面無表情地撇下這一句,轉身要走。

程之玥看着他的背影,氣得忍不住就要跺腳,腦子一熱,就沖口而出:“你會需要我這個建議的,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她的态度嗎?”

沈昔城的身體頓住一秒,但終究是沒有更多的反應,快步走開了。

……

林川夏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程之禦倚着不遠處的牆壁,手裏拿着一條衤果色披肩,似乎是在等她。

她有些尴尬,低頭笨拙地用手遮了遮半濕的禮服,漸漸走近。

程之禦把披肩遞給她,“披上吧。”

林川夏心裏一暖,但還是稍有一瞬遲疑。

他立刻說:“我妹妹脾氣差,你別和她計較,她做錯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林川夏連忙擺手,“沒關系,她也是不小心……”

程之禦苦笑,“你不用替她辯解,我了解她,這種事是她能做出來的風格。”

林川夏聞言也不好再說,剛要伸手去接下披肩,斜刺裏便沖出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個人的力氣很大,手指很暖,林川夏不用轉頭看就知道對方是誰,她疼得甩手,“你抓疼我了!”

程之禦當時也吓一跳,忍不住出聲質問:“沈總,你幹什麽?”

沈昔城淩勢地掃他一眼,臉色十分難看,聲音也冷着,“程先生有時間應該多關心一下你妹妹。”

兩個人語氣都不好,高大的身形往過道中間一站,倒顯得周遭的視覺都逼仄起來。

林川夏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低着視線,看着那只掐着她的手骨節都泛出青白,她也不敢聲張,只低聲乞求道:“沈昔城,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沈昔城冰冷的目光在她的禮服上滑過,“然後繼續看着你們兩個在這裏大玩濕身游戲?”

林川夏瞠目結舌。

“你混蛋!”程之禦氣不過,罵着揮出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沈昔城的臉頰。

他使的力氣很大,沈昔城當時就一個趔趄,帶得林川夏也朝旁邊一歪,她吓得驚叫起來。

沈昔城看她一眼,确認她沒有摔到,這時才松開手。

林川夏手腕上一松,心裏也跟着又是一驚,她猜到他要做什麽。幾乎是出于一種本能,她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并低低懇求:“我跟你回去,我們回去好不好?”

沈昔城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甩開她的手,伸手就要抓向程之禦。

程之禦本來還覺得打這一下不解氣,沒打算躲,可往後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他貓身躲開沈昔城的手,轉身就去扶摔倒在地的林川夏。她似乎摔得不輕,一張臉慘白着,卻在極力忍着,眉頭皺成一團。

沈昔城餘光看到程之禦的手碰到她,臉色愈發難看,額上青筋都能看出來。他沉聲吼道:“別碰她!”旋即,他以迅雷之勢把林川夏從地上一撈,緊緊壓在懷裏。

程之禦抓了空,他的臉色也不好,“沈昔城,你不覺得現在應該是你離她遠一點嗎?”

“保持怎樣的距離是我的事。”

“那如果我說,今天她的事我就非管不可呢?”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機會。”沈昔城嘲諷,把她禁锢在他的胸前。

林川夏的頭發蹭到沈昔城硬挺的西裝,可是那一刻,她卻感受不到半點親切的成分。擡頭看到漸漸有人圍過來,她頭疼不已,想推開沈昔城,手腕卻使不出力氣,疼得直咧嘴,最後只說:“你們別争了,我走。”

程之禦一臉的義憤之色,林川夏心裏再清楚不過,如果他再繼續插手下去,事情會演變成更加難以收場的局面。她沉默地看着程之禦搖了搖頭,下一秒,她看到他向後退開一步。

沈昔城冷眼旁觀,面色不覺沉了又沉,然後拽着她大步離開。

程之禦終究看不過去,在後面喊:“沈昔城,她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

沈昔城置若罔聞,有好奇的人沒來得及散開,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然後就看到海陌從對面走過來。

“沈總,宴會才剛剛開始,你就要走,是不是我哪裏招待不周?”

這種情況,沈昔城顯然不想過多交談,“我還有事,多謝款待。”

海陌挑挑眉,俯近道:“場上這麽多人看着,鬧太僵不太好吧?”

“覺得不好,現在最好讓開。”沈昔城低聲道。

海陌聞言,知道沒可能再勸,便提高音量打圓場,“既然還有要緊事,那下次,下次我們再找機會聚。”

……

一路開回公寓。

林川夏站在樓下,仰望不同的窗子裏透出的燈光,忽然心裏就堵得難受,這裏曾經是她經常來的地方,甚至住過不短的日子,隔了這麽久,她卻生出莫名的慌惑來。

她想逃跑。

這樣想着,她頓時就邁不開步子了,沈昔城從後面走過來,經過她身邊時忽然拉住她的手,腳步沒停下來,她只能亦步亦趨。

磕磕絆絆地跟上樓,她已經喘得不行,沈昔城的臉上也微微顯出一層汗意,她看到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只藥瓶,轉身又去找水。

她知道他一定是又腿疼了,吃止痛藥嗎?她忽然伸手從他手上搶過藥瓶去,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成一團。沈昔城沉着臉想搶過去,被她向後揚手就躲開了。

“拿過來。”他沉着聲,眼神警告。

“不給。”她很少違抗他說話,這一次因為聲音過高反而抖得厲害,“你不能再吃止痛藥了。”

沈昔城冷笑,“你這是關心我嗎?”

林川夏假裝不去在意,兀自問着:“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沈昔城微微擰眉,“林川夏!”他低聲喊,眸光已經冷下去,再盯着她看的時候分明多了些許危險的意味。

290.他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林川夏擡頭迎見,不由自主地就退了一步,她本能地緊了緊手指,明知道會惹惱他,卻還是選擇不怕死地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怨我,做完我該做的事,我自然會從你眼前消失。”

“你說消失?”沈昔城青着一張臉,眼神凜冽。

林川夏低開頭,輕輕點了點。

“想都別想!”

他氣得青筋暴起,擡手就把人推進屋子裏面,再一回手,就把門“砰”地一聲摔阖。

林川夏吓得渾身劇烈一抖,她警覺地看着他,下意識地就把雙手舉在胸前,“沈昔城,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根本不需要我……”

“需不需要由我說了算!”沈昔城一把攫住她細軟的腰,迫使她貼緊自己的身體,然後一低頭,重重咬住了她的嘴唇。

……

林川夏感覺到昏昏沉沉的黑暗,她的腦海裏出現片刻的空白,再次有意識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覆着一條棉被,但裏面身無寸縷。

她不想動,渾身上下都分裂一般地痛,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份痛感,他恨不得把她撕開似地進入她,橫沖直撞,完全不理會她的哀求。

醫生囑咐過,說她的身體根本不能有任何激烈的行為,因為流産期限還不足一個月,尤其宮外孕本身就導致她的身體比別人又要差上一截。

可是,剛才她明明哭着求他,求他不要碰她,他卻不理不睬,眼底更加陰冷,掐着她纖瘦的腰,更狠更兇地折磨她,每一下都帶着狠意。她想推開他的,可她的手腕腫了,剛才在宴會上摔的那一跤直接挫傷了她的左手。

林川夏咬着牙,溫暖的卧房讓她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她不敢閉眼,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想起來沈昔城恨她的模樣……

他沉着臉,像一只暴怒的獅子,雙手狠狠扯開她身上的禮服,力氣很大,加上禮服貼緊身材,勒得她皮膚發紅,她哭着捂緊衣服,好讓自己不至于顯得那麽狼狽,可這種抵擋卻更加惹得他發火,最終把她身上這條好端端的禮服裙給撕個稀爛,扔在一邊。

她徹底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後背的地板傳來堅硬的觸感,這令她既羞恥又絕望,像一條任人刀俎的魚,掙紮也是無濟于事,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任由他擺弄。

他撞擊的力道與冷硬的地板困住她,硌得她骨頭都疼,可疼得久了,她就麻木了,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死死地摳住地板承受着他的撞擊。

她的安靜并沒有換來他的心軟,反而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經,更深更重的痛楚碾壓在她身上。

她最後失去了知覺,再醒來就孤單地躺在了床上。

林川夏裹緊被子,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是幾點鐘,轉頭看垂落的窗簾隐約露出的縫隙,發現窗外已經黑透了。

應該是深夜了吧。

她蜷着身體躺了好一會兒,仍是覺得冷,嗓子也火燒火燎地痛,下意識地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心裏便驀地一驚,一直被她戴在身上拴着紅絲線的戒指不見了!

去形象館的時候明明還在,那就是……

黑暗裏,林川夏的臉色煞白,手腳也沒有一點溫度,她再也躺不住了,撐着床沿坐起來,想去客廳裏找,看看是不是掉在了地板上,可是她身上沒有衣服,那條被扯破的衣服也沒有拿進來,想必是已經被他扔了,卧房裏只有一件随手扔在床角的襯衫。

她只能用它來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頭重腳輕地走出卧房,一站進客廳裏就看到沈昔城的背影,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客廳裏同樣沒開燈,有月光透進來,撲出他身體的輪廓,竟帶出一種孤寒。

林川夏怔着看了兩秒,忽然就不敢朝前走了,她退回房間,輕輕掩上門。

沈昔城應該是沒有聽到她這邊的聲響,而此刻,她實在是不想面對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态,更不知道以後應該怎樣再繼續和他相處。

如果說在這件事以前,她的心裏還存有一絲幻想,或許他內心還是對她留着一份愛的,現在卻是半點都不敢想了,他對她……就算是她不願承認,也知道是徹頭徹尾地恨了。

他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覺得很諷刺,在所有人眼裏,他們的關系還同以前一樣,非同一般,在海陌看來是,在程之玥看來也是。程之玥甚至以為沈昔城還喜歡她,他們又怎知道,經過今晚,連同她自己都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林川夏頭抵着門板,心裏空茫茫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打算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具被掏空的軀殼,未來會有怎樣的生活在等着她,她不敢想,也不想想,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如果他因為恨執意要報複她,還有可能會放她走嗎?

內心的蕭瑟,如同夜晚的寂靜一般瘋狂滋長,不知道過去多久,客廳裏傳來一陣手機鈴倏然劃破了寧靜。

她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着她聽到一聲很低沉的“喂”。

通話很短,沈昔城挂斷不久,玄關便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響,接着就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

他出門了,這個時間……

林川夏下意識地摸過床頭櫃上的鬧鐘,伸手按亮了臺燈,淩晨一點,已經這麽晚了。

她怔怔地抓着手裏的鬧鐘,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跪在地板上,手指都用力到發白。

林川夏忽然松開手,鬧鐘便滾到地板上。

她到底在做什麽?像是在介意丈夫行蹤,因為不被告知而胡亂猜測的妻子。她不禁苦笑,甚至覺得自己那一刻很可恥。

擡手在額頭上揉了兩把,她強迫自己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枚戒指找回來,它代表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她已經不可能再重新擁有美好,絕對不能再把那枚見證再弄丢了。

凝了凝神,她從地上爬起來,推門走進客廳,借着卧房透出來的些許光亮,當時被他壓着撕碎衣服的地板上已經空無一物。

291.那好,交往看看

林川夏心頭一涼,被他發現了?還是掉在其他地方?

她不肯死心,轉身把客廳的燈點個通明,驟亮的燈光照得她忍不住側了側臉,但很快,她的視線就飛快地在客廳的地板上搜尋起來。

沒有,到處都沒有,那……那件禮服呢?會不會是剛才不小心纏在一起?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茶幾旁邊的垃圾桶。

林川夏幾乎是跑過去的,撲跪在地上,一伸手就掀開了上面的蓋子,禮服果然被扔在裏面。她微微一喜,下一秒就把禮服從裏面拽了出來。

她抱着極大的希望把那件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的禮服裏裏外外地翻了個遍,沒有,還是沒有。

她突然有些絕望,一定是被他發現拿走了。

她的肩頭垮下去,可幾秒鐘後,她又站起來,拎着裙子使勁抖了幾下,結果仍然一無所獲。

那一刻,林川夏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似的,忽然就犯起了偏執,她把垃圾桶整個都翻過來,除了一些撕碎的文件,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她坐在那兒,怔怔看了半晌,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沖進了卧室。

臺燈的光芒暖暖地照着,不亮,卻足以把床頭櫃上面的陳設看得清清楚楚。她記得前不久送醉酒的他回家,曾經看到過戒指的另一半,可是現在櫃子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了。

是啊,他這樣恨她,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再把戒指妥善保管,會被一起丢進垃圾桶。林川夏嘆口氣,一定是掉在別處了。

這樣想着,她心裏便蒙上一層深深的無力感,他們之間,終究是連一段回憶都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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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城坐在車裏又抽完了一顆煙才從小區裏把車開出來。

淩晨的泊城已經鮮少有人走動,路上的行車也不多。

沈昔城的車速不快,他并不急着去見剛才給他打電話來的人。

如果換在今晚以外的任何一種時刻,他都不會同意出來見面,尤其對方還是最近一段時間頻繁糾纏的林良媱。

可在剛才,他就是同意了。

因為了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枚戒指,被一根紅繩小心地纏繞着結在胸前,他在她的脖子上只看到幾秒鐘,就被他在失控的狀态下連同那件禮服一同撕扯下來。他有片刻的猶豫,甚至手指滑過她的肚子時摸到了一條凹凸不平的疤痕,但這些很快就被她的求饒和哭求給攪散了,沒有時間思考,腦海裏被發狂的忌恨占據着,他想起晚宴上她在舞池中央翩然微笑的模樣,想起程之玥那個近乎荒誕的建議……

他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她心裏隐藏的答案,他必須知道!

終于趕到林良媱的住所,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林良媱現在住的是一套大三居,地點在市中心,交通十分便捷,還是那次綁架事件後作為對她意外受連累的補償,沈昔城送給她的。

他敲敲門,很快就有負責照料的阿姨過來把門打開了。

阿姨認得沈昔城,當初的雇傭關系還是他負責簽訂的。按說這種小事不用他來操管,之前有家政公司幫忙介紹,可是來的幾位都被林良媱以各種理由接二連三地打發回去,最後是沈昔城親自過問,再把人安排進來,林良媱才安生下來。

大概是一開始就存有的雇傭關系,阿姨對沈昔城格外尊重,說話也十分恭敬:“先生,小姐夜裏醒了就說肚子疼,疼了有好一會兒了,現在人在客房呢,您要不要坐在客廳裏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沈昔城道:“也好。”或許是在阿姨的身上,他看到湘姨的影子,所以态度和言語上對她一直十分客氣,“讓她準備一下,我送她去醫院。”

等了片刻,阿姨出來,似乎是讨了一頓罵,臉色有些不自然,手在衣服上無意識地搓了兩下,“小姐不肯出來,她說不想去醫院,問先生這會兒能不能進去。”

沈昔城皺了下眉,但很快他就站起來,他想到了來之前的打算。

林良媱的要求他沒有拒絕,這讓阿姨都跟着驚了一下,他們之間見面雖然不多,每次都是林良媱想盡一切法子作來的,而每次他都會臭着一張臉趕過來,即便這樣,林良媱仍然樂此不疲。

突然的轉變讓人一時難以适應,包括林良媱本人也是微微一怔,她很快低下眼睫,借此把情緒掩蓋過去。

沈昔城也沒在意,在她對面站定,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吧,又有什麽事?”

林良媱聞言,揚了揚頭,她最讨厭他這種腔調,一開口就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如果我說沒事,你是不是準備調頭就走?”

他的臉略微一沉,卻意外沒有轉身走的意思。林良媱立馬試探着說一句:“我就是想有個看見你的機會。”

話音一落,沈昔城許久都沒說話,很多事他之前沒想過,也覺得根本沒必要想。但此刻,情形顯然不同了。

林良媱對他有想法,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可這會兒就算揭露在他面前了。

這份心思并沒存在很久,幾乎是在最近一段時間萌生的,因為林良媱意識到,以她現在這樣的狀态是很難再跻身泊城上流圈了,她身邊只有沈昔城這一個機會,可能再小,也值得一試。

仿佛是無意再度給她驚喜,他緩緩開口:“我不會拐彎抹角,你有想法不如直說。”

“我……”林良媱擡眼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試圖想要觀察出他可能會有的接受程度,按照他平時的态度,是絕對不會給她“有話直說”的機會的,此刻已經算是格外“恩寵”了。

她咬咬牙,一副豁出來的架勢,“如果我說我現在對

姐夫,你桃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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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回辦公室,沈昔城什麽也不說,直接朝她伸手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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