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蒜蓉辣醬蒸槐花
人群中的幾個人故意浮誇地重重嘆氣，臉上卻仍舊挂着笑容。
“壞了，一包瓜子沒了。”
“老李果然不争氣！嗨呦！”
“連着三年我都賭在老李家，明年還這麽選，我就不信了，總有一天能輪到老李！”
“你也太執着了，怎麽，愛上老李啦？”
“去去去，別胡說！”
年歲發現，村子裏的人一點兒也不計較得失，猜對猜錯都高興，全圖一樂。
但是她沒看明白，為什麽跳出來一只公雞就是猜錯了，不過這次她不想問系統，想自己猜猜村裏人的規則。
人群簇擁着來到了街對面的另一戶人家，烏漆嘛跟了過去，不知被誰踩到了尾巴，嗚嗚嚕嚕慘叫着夾着尾巴逃到一邊，耳朵也垂下來了。
年歲抱起烏漆嘛，安慰地摸了摸它的頭，原本歡脫的小狗一到年歲懷裏，變得特別安靜，乖乖地把頭斜靠在年歲手臂上。
這次換了另一個人吹葉子，前兩聲都沒吹響，大家嬉笑着推搡他。
“行不行啊，腮幫子都吹大了。”
“要不然換我來，我給你免費示範一下。”
“我教你，你先這樣，在那樣，然後再這樣一下，就吹響了。”
吹葉子的小夥子憋得臉通紅，第三次吹的時候直接爆笑出了聲，終于在第四下吹響了。
“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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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有進步！”
沒過幾秒鐘，院子裏傳來翅膀飛動的聲音，一只胖乎乎的公雞搖擺着飛上了院牆，落在牆頭上還趔趄了一下，歪着頭看着下面的衆人，雞冠也随之微顫。
“又輸了，嗚嗚。”
“走啦走啦，去下一家。”
年歲仔細觀察過，除了第二只比第一只胖外，兩只公雞就好像一個批次生産出來的一樣。
落落拉着年歲的手前後一搖一晃的，就要往前走，年歲瞥見屋檐的羽毛，忽然想起木柴落在院子裏沒拿。
“你等我一下哦，我馬上過來。”年歲把她領到人少的牆邊，松開了落落的手，“站在這裏不要動，小心被人碰到。”
年歲抱着烏漆嘛回到屋裏，把它放在地上，背起竹筐。
身後是噔噔噔的腳步聲，年歲回頭，看到落落在門口探出了個小腦袋。
“這就來。”年歲笑了笑，走出門外。
“重不重？我來背吧。”
年祈想幫她卸下肩上的竹筐。
年歲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這也不重，而且竹筐不太好取下來，我自己可以的。”
縱使如此，竹筐還是輕了許多，是年祈在背後幫忙提着竹筐，分擔了一部分重量。
“謝謝。”年歲忽然感覺，有個哥哥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你怎麽今天突然客氣起來了，搞得我很不适應。”年祈感覺有點奇怪，但很快被眼前一群熱鬧的人吸引了注意。
葉子口哨聲在一戶戶人家門前響起，大小高矮各異的公雞，在人們期待的眼神中依次飛到牆頭，又在人們的唏噓聲中飛回院子裏。
年歲一路上仔細觀察着每戶人家的羽毛，每次都覺得羽毛已經很多了，但是再往前走，又能發現羽毛更多的。
烏漆嘛又被人踩了好幾腳，每次被人踩過後，它都一臉可憐巴巴地沖回年歲面前，她就把烏漆嘛抱在懷裏安慰一會兒，看它沒什麽事了就放下來。
結果還沒兩分鐘，又被人踩了。
這會兒烏漆嘛又舒舒服服窩在年歲臂彎，年歲暗自覺得好笑，撓撓它的耳朵：“你是不是不想走路了，所以故意被人踩的？”
烏漆嘛耳朵也不豎起來，裝作沒聽到。
“我也想被漂亮姐姐抱。”落落牽着年歲的衣角，“但是我太重了，估計你會抱不動。”
“下次我少吃點。”落落放輕了聲音補充道，惹得年歲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年歲沒從這些雞身上找到什麽特別的點，共性也不多，唯一統一的是——它們都是公雞。
“年歲！快來！這邊到你開獎了。”
一個幹瘦的大叔招呼年歲站到一戶人家門口，那家屋檐貼滿了羽毛，只是前面還有一些房屋沒去過，不知道這是不是羽毛最多的那家。
“只有你一個人選了村長家，做好準備知道答案了嗎？”
綁着麻花辮的女孩握着雙手，眼中滿是激動。
“不瞞你說，我饞你的那包槐花了。”
“我也饞，我也饞。”
“雖然不忍心看年歲輸，但我還是......我也想吃。”
年歲燦然一笑：“我們開獎吧！”
葉片被吹響，屋內有爪子在水泥地面摩擦的聲音，片刻後，那只雞才咯咯叫着，飛上了牆頭，頗有丹唇未啓笑先聞的意思。
只聽到雞的叫聲，村民們就驚訝成一片。
那只雞證明了年歲的猜想。
羽毛雪白，身體渾圓，和別家不同的是，這是一只母雞。
“真沒想到！村長這麽多年沒展現真正的雕刻技術了，竟然會在今年重出江湖！”
“好想看看他的雕刻過程。”
“年歲也太厲害了！這也能猜中！”
“果然是不猜則已，一猜就中！”
“好福氣啊！好福氣！明年的年歲會更漂亮！更幸福！更被上天眷顧！”
大家沖着年歲說着祝福的話，讓她忽然感到一種春節到來的氛圍。
烏漆嘛搖着尾巴，在年歲臂彎支起身子，不知為何滿臉得意，好像誇得是它自己似的。
木門打開的吱呀聲打斷了衆人熱絡的對話，門內出來一個穿着布衣的老爺子，雖然頭發已然灰白，卻精神矍铄，應該就是村長了。
“剛才誰猜對了？”村長一臉驚喜，“是年歲嗎？”
“對對對！就是她！”
“年歲真的好聰明。”
“是啊，還是年歲有福氣。”村長和藹地捋着花白的胡子。
“村長你把雞頭藏在哪裏了？”有人帶着想幹壞事的戲谑語氣，“我去偷來看看，可讓我好奇壞了！”
“就是就是！”身邊人附和道。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藏在地窖裏了，誰都找不着，誰也偷不了。”村長哈哈笑着，引得衆人也一片笑聲，大家都是在開玩笑，沒人真的提前去看雞頭的樣子。
“也到飯點了，大家快進來吃飯吧！”村長看着日頭正高，估摸着中午了，打開大門迎接村民們進入。
村民們倒是毫不客氣，烏烏泱泱往院子裏湧，村長的房子并不比別人家大，很快大家就占據了院子和屋子裏的桌子。
“對了年歲，這是你給我帶的木柴吧？快放下快放下！”村長一拍腦袋，想起這件事，幫着年歲取下竹筐。
年歲明白了，這就是羽毛最多的人家，她忽然想起，烏漆嘛也是村長家的狗，怪不得是個一定能帶到路的小向導。
“這個是什麽？”村長見竹筐裏有幾個布包，幫年歲拿出來了。
“是我在路上摘的槐花，正好可以蒸菜給大家吃。”年歲打開布包，清香随之彌漫。
“正好！大家都好久沒吃到槐花了，可以讓你露一露手藝！”村長笑眯眯地把槐花包好，“那我先去做菜啦。”
年歲點點頭。
【恭喜年年完成任務，收獲經驗值100點。】
【新任務：學做地包雞，任務獎勵：新鮮整雞100只，經驗100點。】
學做地包雞？
年歲想了想之前吃到的酥爛脫骨的地包雞，如果能掌握這門手藝，以後就能天天在家做了！還能得到新鮮的雞肉食材，也太好了！
有幾個大嬸和老伯進廚房幫忙，剩下的大人們分發碗筷，小孩子們敲着碗等上菜。
“我先幫你洗一下吧，這槐花上都沾了布上的油了。”年祈接過年歲手裏的槐花布包，“一會兒就期待你的手藝啦！”
年祈給了她一個看好的眼神，拎起槐花包，卷了卷袖子，走進了廚房。
年歲把落落領到她媽媽跟前，又去院子裏壓井水，打肥皂洗幹淨了手，烏漆嘛此刻正跟同村的大黃狗和小白狗追來追去，也沒工夫纏着年歲了。
年歲趁這個空擋召喚出系統。
“系統系統，為什麽雕刻雞頭的人家飛出的是一只母雞？有什麽講究嗎？”年歲環顧四周，發現母雞不見了。
【最終所有人家雕刻的雞的一部分，最後會拼出來一個巨大的架子，裏面填充滿滿的食物。】
【雞頭部分要裝的就是母雞下的蛋，其他部分都是公雞的肉，所以也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
年歲聽到裝滿食物這一點，有些期待，希望能快點見到完整的木雕雞。
她轉身進了廚房，年祈已經将洗好的槐花放進了菜籃，幫着做其他菜了。
村長的廚房很大，槐花邊專門給她留了一片空位，還有一口蒸鍋和一口炒鍋。
年歲尋來了一個不鏽鋼盆，将槐花放在裏面，去外面的水井打了一盆清澈微涼的井水，将槐花浸泡了一盞茶的工夫。
将洗過的槐花放在窗邊陰涼處，等到風把槐花上的水帶走，将槐花收入盆中，倒入少量植物油，攪拌均勻，再加入細細的面粉，一起攪拌。
看着槐花裹上油和面粉是一種享受，用洗淨的手輕輕揉搓，槐花均勻沾上面粉時，是比較幹爽的，互相之間不粘連，也不會結成塊狀。
完成這一切後，年歲在蒸鍋裏鋪了蒸布，将槐花放在上面，開蒸。
與此同時，她找來了兩個小盆，開始調醬料。
村長提供了大蒜、小辣椒，還有一系列的調味料和香料。
年歲将大蒜去皮洗淨，切成細碎如沙粒般的小塊蒜泥，放在一旁備用。
熱鍋下油，将各種香料倒入其中翻炒，微苦的香味随着小火的熬煮，散在廚房裏，讓準備其他食材的衆人都頓了頓。
撈起香料，香料的味道已經融入了油中，此時放入一半蒜泥，仍舊開小火，鍋鏟在油中輕推慢炒。
雪白的蒜瓣被油吊起了鮮香，又被香料穩重的味道浸潤，慢慢變成了讓人極具食欲的金黃色。
關火後，将剩餘的一半蒜泥加進去，利用餘熱繼續翻炒攪拌，此時的蒜料，層次豐富了許多。
出鍋時，蒜泥是金黃和雪白混雜的顏色，陽光斜照進鍋中，宛如一鍋碎金碎銀，煞是好看。
年歲只把其中三分之二盛進其中一個盆裏，又繼續開火，将剩餘的蒜泥和切成碎末的紅辣椒放在一起，繼續翻炒。
加了一抹紅色的蒜泥更加好看，紅映襯着黃白更亮眼，黃白襯得紅更嬌豔。
終于，辣的蒜泥也出鍋，放到了另一個盆中，此時槐花也蒸好了。
年歲拿了一個很大的不鏽鋼盆，掀開蒸鍋蓋子，将每一層蒸籠裏的槐花盡數收入其中。
蓋子打開，夾雜着碳水味道和槐花微微香氣的白霧散在廚房裏。
年歲将槐花裝好，端起盆子，剛一轉身，吓了一大跳。
這才發現，廚房裏面早已擠滿了人，幾十雙眼睛滿懷期待地盯着她和她手裏的幾個盆子，整個一大型投喂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