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被那濃化不開的黑洗淨,只剩下漆黑一片。
“既然那麽渴望完完整整地得到她,四個月的時間對你來說不是太漫長了嗎?”
“……請您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和前一章主要是為了給後面的故事做一個鋪墊,還有就是想趁機多謝謝司湛辰和典伊在一起的部分,嘻嘻~~~~~~
後面的章節,故事情節上就會有很多的轉換哦~~~~
☆、會所
錢櫃會所,這裏更多是一種權利的象征,還不如春秋百貨,DR電子這樣的事業來得實在!
作為權利中心的人,特別是作為錢櫃會所的總經理,恐怕拿着鋼筆在各類文件上簽下自己大名的時候,也一定會非常帥氣吧。
可是……典伊卻不這樣想,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她只有在認真和吃透文件之後才會在上面簽字,畢竟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斷送這得來不易的機會。為什麽不讓體己,可信任的人來幫她呢,難道所有的人,所有的員工都願意與她對着幹?還是她們不懂得變通,不會表面迎合,不會暗地裏向她這位新上任的總經理抛出橄榄枝?
典伊該做得都做了,無論是親和派得拉攏基層員工,還是謙虛地向中層管理層學習,又或是對蘇副經理恩威并施,她不是沒有管理公司的經歷,理應不用一個月的過渡期公司上下所有事務就應該盡在掌握中。
但!這裏不是春秋百貨,是錢櫃會所!
“典伊。”
剛經過泰國SPA珍館的時候,朦胧雕花的玻璃隔間那頭傳來一聲輕喚,典伊駐足外面望向裏面晃動的人影,不過眨眼,按摩師已經從裏面拉開門扇。
幽幽古筝聲飄灑而出,室內香薰缭繞,陳設奢華。典庭海浴袍半掩從柚木矮床上站了起來,一名客服人員立刻捧着鞋子穿在她伸出浴袍的裸足上,另一名客服人員擡起手接住她伸出的右手,扶她下床。
雖說這是自塞納爾島後第一次見她,典伊還是強掩疲态一如既往微微欠身,恭敬地叫了聲:“姑姑。”
“瞧瞧你,不過一個月就被折磨成這樣?”典庭海緩步靠向她,精心護理的皮膚飽滿幼滑,在黑色的水晶吊燈下诠釋着性感的定義,她面露悲憫之色,側身向前,唇靠在她耳邊,問道:“當一只驚弓之鳥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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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提心吊膽,夜不成寐,一步一蹴,生怕踏入您和爺爺為我精心埋下的陷阱,不怕保不住這總經理的位置,最怕有一天小命不保。”典伊退開一步,與她對視從容說道:“如果這樣說,姑姑會覺得開心嗎?”
聞言,典庭海輕笑出聲,擡手攏了攏微濕的長發,豔麗的紅指甲在黑色的發絲映襯下尤為搶眼,像極了紙醉金迷後那一抹沉醉如心的絢爛,看得出她很快就走出了失敗的陰影。
“你是厲害啊,踩也踩扁,打也打不死,你是妖精嗎?”
這回輪到典伊笑了:“妖精?姑姑就這麽看我?”
“不是嗎?”典庭海反問一句,像是在琢磨什麽,順手從茶幾上拿起手機,摁了幾下,将屏幕的轉向她:“多年後看到這張照片,你難道都不會覺得自己真是只妖精嗎?”
“……你!”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典伊的臉被瞬間洗白,透心徹骨地冷。手機屏幕裏的自己,濃妝豔抹,衣着暴露,正靠在一個大胡須的外國老頭懷裏……原來那些員工在下面竊竊私語是議論這個?!
“這張照片的真實性有多并不重要,不過你說……如果這張照片被司湛辰看見,又或是……被媒體爆料……”典庭海滿意地看到她眼睛裏流露出的恐懼:“如果那樣,你該如何自處!?”
“我現在是錢櫃會所的總經理,往我身上潑髒水,對典家,對DR有什麽好?恐怕DR總經辦的公關部都不會同意吧?!”典伊迅速恢複冷靜,她當然不會慌亂到去向她解釋這張照片只是她在法國PUB買酒時被喝醉的客人拉倒一瞬間抓拍的照片,她可不是當年那個好欺負的小女孩:“況且,我現在是湛辰的未婚妻,司家也不會允許你們這樣做!”
“你說的沒錯,就算是看在DR的名聲上,我也不會這麽做。”典庭海收回手機,眉頭微微蹙起,唇邊劃過一絲冷笑,很明顯典伊最後的那句話在她心上劃過一道痕跡:“只是……如果僅僅讓錢櫃會所尊貴的客人們還有那些股東們,知道你弄髒了這……金粉世家的錢櫃會所,你說……他們會不會将你生吞活剝了?”
“……卑鄙!”
“卑鄙?呵呵呵……”典庭海聳肩嘲弄,最後一絲笑容淹沒在她勾起的紅唇邊:“你在背地裏幹得那些龌龊勾當,還有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難道就光彩?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管理一個公司靠得從來都不是陰謀詭計,靠得是對市場的成熟把握和高效的管理技巧!你懂什麽?”
一句話擊中要害,這才是典伊最擔心、最不自信的地方!
“連大哥都被你害得發配到了美國,真希望在朝鮮的那一次能殺了你,永絕後患!”
典伊擡手拂過略微發青的眼睑,閉了閉酸澀的雙眼,幽幽吐出一句:“姑姑對我恨意,不用重複強調,我也很清楚。”
她與她擦身而過,不想和她過多糾纏,畢竟連續一個月高強度的工作量已經讓她嚴重吃不消。
“典伊,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聞言,典伊腳下一頓,轉身再次看向她。
“你以為你會走到最後嗎?司湛辰的婚姻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嗎?是現在的情況可以最後定論的嗎?”典庭海邊說邊展開雙臂,在客服人員的伺候下穿好一件裸色真絲長裙,寬大的腰帶恰到好處地扣在纖腰上,上面點綴的鑽石閃爍耀眼:“司家和典家已經達成了共識,你可以去問問司湛辰,他是否能公開你們訂婚的消息,呵呵。”
又來了!!!
此刻的她頭痛欲裂,司夫人滿含深意的話,公事上的諸多不順利,明箭易防暗賤難躲的境地……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經把她逼到懸崖邊上,難道就等着她縱身一跳才能圓滿?!
“錢櫃會所的典總經理。”典庭海接過客服人員遞過來的手包,撩了撩在臉頰邊蓬松卷曲的發絲,挑起眉眼對身後準備離開的典伊說:“不送一下我這位尊貴的客人嗎?”
“當然要送。”典伊怎會示弱,她強壓住心中的不适,保持着職業性地禮儀走在前面引路。
映照着水晶吊燈璀璨光亮的高大玻璃門在典伊看似單薄的手中被推開,她站在外面的白玉臺階上,躬身一禮:“典小姐慢走。”
“今天心情好,就提點你一下!”尾音長拖,散發着貓咪般慵懶的氣息,細長的眼線在典庭海挑起的眼尾續寫雍容,葵花籽般的指甲在玻璃門上輕敲幾下:“瞧着上面的指印,就算是剛來會所,只接受過員工培訓的新人都比你做得好!”
簡直把做人的尊嚴踐踏到極限,她這樣說不就是為了讓典伊在員工面前出醜嗎?!
典伊的臉色差到極點,她好半天才沉下一口氣,剛一轉身,就聽到典庭海略帶怨恨和喜悅的一聲輕喚。
“湛辰!”
靠在車門邊的司湛辰在聽到這一聲呼喚的同時,就看到典伊沿着臺階快步走向他,一轉眼又看到典庭海站在臺階上,他對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司湛辰擡手理了理典伊鬓邊的碎發,心疼地問:“都過10點了,還不下班嗎?”他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不打電話只是為了不打擾她工作。
“我們走吧!”典伊猛地挽住司湛辰的胳膊把他往車裏拉,動作急切。
“你先在車裏等我一下。”司湛辰拉開車門示意讓她先上去,說:“畢竟是親家,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做的,我去和典庭海打聲招呼,馬上就回來。”
“不要去!”
典伊低喊一聲,接着貝齒緊咬下唇,在司湛辰疑惑的目光中表情僵硬地将頭扭向一邊。
眼中閃了閃,司湛辰唇邊卻又蕩漾開喜悅,憋着笑問道:“這個醋是不是吃得太沒道理了!你就在這裏看着,我馬上就回來。”
典伊左右為難又沒辦法強行阻止,她知道如果再阻止只會引起司湛辰的懷疑,當她再次擡頭的時候,她看到兩人面對面站着,典庭海上半身微微前傾,頭親昵地幾乎要靠到他的肩上,低低淺語。
典伊不忍再看,彎身一鑽,坐在副駕駛上。
不過五分鐘,随着一下輕晃司湛辰就已經坐在駕駛位上。
“你的臉色好差。”司湛辰發動車子,瞥見她坐在副駕駛上雙眼緊閉,一語不發,又說:“如果你真不喜歡,我以後可以盡量少得和她接觸。”
他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什麽,她不是怕他看到那張照片,她是怕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麽難,她怕他對自己失望,怕他會抛下自己!
“就是有點累。”典伊搖了搖頭,低頭抹掉眼角的淚。
司湛辰神色一變,擡起的她的下巴,見她眼眶通紅,問道:“是不是她為難你了?”
“不用擔心,我可以自己解決。”就算她說不是,他也不會相信,不是嗎?
兩人在外面吃了頓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
司湛辰有睡前看書的習慣,為了不打擾典伊的休息,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窩在沙發上看書。才看完一個章節,他伸手端起水杯喝水的時候這才瞧見典伊就安靜坐在他對面。
“怎麽不睡?”
“可能是太累了,一下子又睡不着。”
“對了!正想和你商量件事。”司湛辰說着坐正身子,邊把手伸進褲子口袋邊說:“我們的訂婚……”
“先不舉行了!”
典伊怎會放過他短暫驚愕之後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輕松,她明明能感到痛,卻不知從身體哪裏傳來,捏了捏手臂,不是!撫了撫了額頭,不是!直了直腰,不是!整個人虛脫般無力,
“為什麽?”雖然這樣的結果并不壞,也似乎是朝着他預先設計的方向發展,可是他還是想知道為什麽?難道她不願意和自己訂婚嗎?難道她還給自己留着退路嗎?想到這裏,司湛辰握着方形首飾盒的手緊了緊。
“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吧。”典伊笑笑,掩飾住喉嚨口泛起苦澀的酸,盡量平穩地說道:“我想名正言順靠自己的實力穩穩站在你身邊的位子上。不用擔心有人會把我拉下來,更不用擔心誰會取而代之。”
“……典伊。”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仿佛夾雜着一絲哽咽,就像透過空蕩蕩的山谷,又飄過那涓涓的河流之上,帶着絲絲水汽扶在典伊的臉頰上。
在那灼灼目光的凝視下,典伊無所适從地快速翻了幾頁書,盯着上面的一行字,故作輕松輕笑一聲,頭都沒有擡起來,壓低聲音說了句:“又被感動了?只是哄哄你的!”
“哄我的話,我也愛聽。”
☆、動彈不得
一抹暖心如巧克力般絲滑入舌,典伊曲起食指蹭着眼皮,感官陷入短暫的黑暗中,猶如包裹在松軟的鳥巢裏。
随着衣服摩擦的輕響聲逐漸靠近,她的手被他輕輕地握住手心裏,她一睜眼就看到了他的臉。
司湛辰坐在她腳邊的波斯地毯上,擡頭望着她。
“看……什麽?”典伊知道自己最近憔悴不少,有些不自信地又想遮住臉,無奈手被他拉着不放。
“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麽。”他對着她清雅一笑,眉宇間點點光輝。
“我看是你閑得!”典伊低下頭來,眼睛在長長的劉海下閃爍迷離:“最近你總是在家裏的呆着,學校也不去,估計……你也該升軍銜了吧,大校?少将?”
“這個……還沒确定。”微笑後的表情帶着那麽點讓人難以理解的難過,司湛辰答道:“估計也就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也是,司湛辰是誰啊!一定會有很好的位子等着呢。”
典伊就是有這樣的能耐,胸口裏藏着複雜的一顆心,眼睛裏卻仍是清澈如水,最重要的是她每次只需說一句話就足以讓司湛辰的心跟過山車似得,在幾分鐘之內忽上忽下的!
“還不睡嗎?真打算和我秉燭長談?”司湛辰岔開話題,準備起身抱她回卧室,卻被她一把摁回地毯上。
“我想去北京,看看我媽。”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這兩個大男人哪一次見面不是針鋒相對,飛沙走石的?!一想到這裏,典伊一個頭就變兩個大,她急忙伸出食指保證道:“就一天的時間,快去快回!”
她這樣的哀求,讓他怎麽說?難道不讓她去見媽媽?那樣的話……又太不符合人情,可他真的不想再讓她見韓釋!
“要不然我去一趟,把伯母接回來?”
“……還是算了吧。”典伊輕吐一句,固執地收回自己的手,其實剛說出那句請求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太欠考慮,自己深陷泥濘怎麽還能連累有病的母親?她相信韓釋一定能把母親照顧好,那樣的要求可能是她忽然感知脆弱後的短暫不清醒吧?!
“別擔心。”司湛辰擡手捏了捏她繃起的小臉,安慰道:“相信我,不過多久就可以接你母親回來了。”
短暫的失神後,典伊突然調轉話題,一臉嚴肅反握住他的手問道:“那個顧小小……是可以信任的人嗎?”
“怎麽忽然想起問她?”司湛辰不解道。
“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呵呵,這是個很俗套的故事,顧小小雖然生長在普通工薪家庭,但還算是個幸福的女孩,她爸爸是個沖動的人,在一次口角中将上級領導失手打死,家裏為了保住他父親的命傾家蕩産。”司湛辰說:“結果自然是辍學在家,一個高中剛畢業,還背着一身債的女孩除了出賣自己,還能做什麽?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被喝醉的客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我開車剛好路過……之後,我就讓她當了後宮的老板娘,就這樣。”
一段風流史外加A市地下錢莊更替史就被他這麽清風細雨地一句帶過了!?
“你跟她……”上次在後宮見顧小小對他那股黏糊勁兒,要說兩人之前沒點什麽她才不信。
“算是比較穩定的Sexual partner。”
他的坦白就像一張A4紙逆風拍在她的臉上,竟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一時忘了初衷,結果還是司湛辰接下來的一句話拉回了她的神智。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把她送到國外去。”
“不用。”
“噢?”
“我需要她幫我找個人。”說完這句話,典伊很自覺地抱住司湛辰的脖子,頭枕在他的臂彎中,翹起嘴角:“困了,睡吧。”
A市東郊四環外一個因為經營不善而廢舊的水上樂園,滑膩的綠色漂浮物在水面晃蕩,攀附在那人濕漉漉,髒兮兮的長頭發上,以及他的胡子上。
他的眼睛被一條黑帶蒙住。
“誰?你們是誰?”驚慌到沙啞的聲音在空牢牢的場地回蕩。
“再走……就到深水區了。”
女人清亮悠揚的聲音讓那個男人忽然變得憤怒,他呲牙咧嘴,屁股後面被縛的雙手握緊成拳,大聲問:“誰在說話?!”
“我姓典。”
得到答案的男人突然不做聲了,也不鬧騰了,頭左右轉動了兩下。
仿佛一塊石頭被人用力砸進水裏,“嗖——”得一聲劃出一道銀線,下一秒困住手的繩索失力般漂浮在水面上。
“你!”那男人動作麻利地摘掉黑布,充滿血絲的雙目錯愕地掃過游泳池臺沿邊站着的幾名武裝人員,最後他的目光定在站在跳臺上那名手握槍支的年輕女人身上。
“你TM的是誰?哪兒來的黃毛丫頭!”
典伊不理會他,對帶着墨鏡一臉冷峻,經常出現在32樓樓底下秘密保護司湛辰安全的警衛員馮磊,下達指令:“加水!”
“喂!喂!喂!”蓬頭垢面的男人大叫着甩着自己一頭油發撲騰着往岸邊扒拉,撐着沿邊兒上半身剛一浮起來,就被幾個持槍的武裝人員踹回水裏,被迫喝了好幾口髒水,眼看着池子裏的水就快要沒過自己的下巴,水壓着胸口喘不上氣來,血壓急速飚高!
“你到底要幹什麽!!”
“沈澤淼?嗯……這名字對你現在的處境很有先兆性,生于1966年,現年41歲,曾留學美國,就讀Harvard商學院, 93年的時候在華爾街交易行嶄露頭角,成為最受關注的一顆新星,先後進入□F對沖基金,TG對沖基金任職。97年歸國後在獵頭公司的牽線下進入DR集團,就任總經辦統戰部總經理一職。可惜的是……在01年的時候,因為卷入一宗非法融資案,喪家之犬一般得被DR推入地獄,經過6年牢獄生活之後的你,四處碰壁,沒有人敢接納你,連出國都行。”
短短幾句話之間,水已經從他的下巴沒過鼻子,典伊撇了眼髒水裏點起腳尖仰着頭奮力呼吸的沈澤淼,啪得一聲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感嘆道:“瞧瞧你現在樣子,我的心裏平衡多了。”
他快要被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女人逼瘋了,沈澤淼缺氧到快爆出眼眶的眼珠死死盯着她,青烏的嘴唇因為發聲吹起層層水花:“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想和你談筆生意。”見他痛苦掙紮,典伊像是怕他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上半身微微向前傾,話語很真誠:“但不是對等的條件。”
“我,我,我……”接下來的話全灌了水,水已經沒入頭頂,只剩下黑色的一團頭發。
典伊對馮磊示意,讓人把沈澤淼撈上來。她走近仰躺在地面上來回扭動,拼命咳嗽的沈澤淼身邊。
“如果不想再次體驗死亡卡住喉嚨的劇痛感,就從現在開始……好好回想一下當年在DR,你為典正坤洗黑錢的每一個細節。”……
典伊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後腦勺在座椅上撞了幾下,發麻的頭皮暫時得到了緩解,即使會所裏的所有員工都認為她休息了一整天,但實際上她已經連續30個小時的不眠不休了。
DR的內幕果然不是報告上的那麽一點點,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網,秘密資金所牽扯到的人,都是典伊原先所無法預料、不敢想象的,眼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起初本想找一些DR的普通醜聞來阻止典庭海對自己的惡意攻擊,看來還不能輕舉妄動,那麽……該來的,就只能好好面對了。
典伊整理好狀态,她剛踏進會所大門,蘇盛副經理已經迎過來了。
“典總,理事會代表已經在會議室等候多時。”
典伊盯着他一張讨打的賤臉,笑着問:“姑姑也來了,對嗎?”
“是。”
“公關部的各項工作要盡善盡美,特別是在對貴賓的電話邀約上……”典伊邊公事公辦地闡述着最新一期的活動細節邊和他一起往會議室走。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來,典伊從外面走了進來。三個年過半百的理事會成員沒有按照慣例起身打招呼,他們只是端坐在高背椅中斜着眼瞧她,極具蔑視的目光打在她臉上,剩下的幾個相對年輕的成員足下明顯頓了一下,最終選擇随流,典庭海主坐在主座位左側的位子上手中随意翻看着文件夾中的資料。
“各位好。”典伊沉穩應對,對所有人禮貌點頭,坐在主座上:“為了不耽誤各位理事員寶貴的時間,我們就開門見山吧。”
“幾個小型網絡媒體已經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您在法國留學時的不雅照片,并且有繼續沿着線索往下挖的趨勢。”一個最年輕的理事會成員在典庭海的安排下最先發難,他保舉着文件夾:“請大家仔細翻看第三頁上的照片,典總是不是要給我們一些解釋。”
“你們相信嗎?”典伊沒有翻開自己面前的文件夾,只是輕瞥了一眼典庭海手中的資料,原本手機上的照片在紙張上已經被放大了近十倍,右手輕描着左手指的骨節,她開始顯得有些不安,卻仍然大聲答道:“我可是生在典家,我會窮到去做啤酒妹嗎?只是相似的照片而已!”
“我們了解的恐怕不是這些!”其中年紀最大、與典正坤私交最好、在理事會上說話最有分量的龍叔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挑起花白的眉毛,淡淡說道:“你可以看看文件中的第五頁。”
典伊臉色一變,快速翻看了一下第五頁的文字,些許愣神後胳膊肘撐在會議桌上,十指交叉,幹笑着問道:“怎麽?……此次談話的目的是為讓我引咎辭職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典庭海終于說話,更像是總結性發言:“如果你能夠自覺得話,那樣最好。”
“恐怕我無法答應。”典伊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指骨因為用力過度而泛青。
“哦?”典庭海擡眼瞧了一下,性感的紅唇微微開啓:“願聞高論。”
聞言,典伊舔了舔下唇,起身說道:“如果你們逼我下臺,那麽我會在媒體面前主動交代所有……你們認為的覺得肮髒地、□地......過去!”
“太過分了!”“真不要臉!”“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幾句叫罵聲過去,接着就是憤然拍桌子的巨響,一下接着一下,她的話無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怕嗎?”典伊提高嗓音,擺出一副無懼于所有人的口吻說道“這樣的醜聞繼續鬧下去,可沒那麽容易控制!我倒想看看……你們舍不舍得拉下錢櫃會所與我一起下葬?!”
短暫的寂靜後,傳來富有節奏的鼓掌聲。
“很好!”典庭海挑眉掃了眼典伊因為緊張而緊繃的手指,扯唇笑了起來:“既然典總如此煞費苦心、不擇手段地想坐穩這把交椅。那麽如何讓我們繼續放心你的管理呢?”
典伊深吸一口氣,她沒有坐下,而是伸出右手,說道:“問題已經抛出,相信您已經有好的建樹了。”
“請kyle進來。”典庭海點下摁鍵,布下本局最後一枚棋。
不到兩分鐘,一位身高177左右西裝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進來,在典庭海身邊停下來,禮貌點頭:“典小姐。”
典庭海微笑回禮點頭,接着站起來,向在場所有人介紹:“kyle是全球頂級物管顧問公司ECT的大中華區經理,現由DR總部高薪外聘,相信沒有任何物業經驗的典總一定可以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您好,典總。”kyle伸出右手。
“你好,歡迎您的到來。”典伊與他公式化地握手,維持着淡淡的笑容,她仔細打量着他那不算引人注目的長相,可她的目光卻從他的眼睛上移不開,他的眼睛裏寫滿了深沉和專業,沒有敵意更沒有友善。
‘真是高明啊!選擇小的媒體公司,想滅火只需要動動小手指頭,典庭海為得不是曝光她的不雅照,蘇盛副經理,楚主管,呵呵……只不過是典正坤手底下幾個小喽啰而已,她是此次的刁難和算計最終是為了在她身邊安插這位厲害的角色,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
典庭海擊了三下掌,反客為主道:“今天麻煩各位理事過來一趟,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典總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成績!”
所有人走出會議室,包括那個kyle。
“姑姑,您能理解我明知手機裏有炸彈還撥通司湛辰的電話的原因是什麽嗎?”典伊理了理裙角,緩緩靠近一臉驕傲的典庭海身邊,最後一句話在她耳邊輕得仿佛在傾訴:“我是為了讓他的心徹底遠離你。”
“真是瘋子!”典庭海突然情緒失控,大聲指控道:“為了攪散我們,你都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我早就說過,姑姑和我不是一樣的人!我們的底線是不同的。”典伊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似乎是在得到短暫快意後的釋放:“自負,虛假、僞善、強勢,這些都綁得你……動彈不得。”
不好意思啊各位~~~~~深深最近嚴重卻睡眠,每天頂着黑圓圈對人,深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黑眼圈啊!!!!!!
獻上4000字以上的章節,謝謝大家的不遺棄,謝謝大家的支持!
☆、拉攏(1)
“會場所需的盆栽要及時更換,每一片葉子在早上的時候都要用棉布擦幹淨。”
“是!”
“每一個座位都要根據客人資料上的身高、體重放置合适的靠墊。”
“是!”
“電梯裏的音樂也要注意,風格不能太過于趨向某個國家,以免引起一些客人的反感。”
“是!”
“特別是顏色和陳設,要根據每位貴賓的國際和風俗習慣,卧室裏的溫度和濕度不僅要根據客人的喜好,更要根據外界的天氣變化随時進行調整。”
“是!”
從會場到客房再到宴會大廳,一行人跟着kyle(清水嘉映)為将在錢櫃會所舉辦的“世界經理人峰會”進行緊鑼密鼓地準備工作,随行的包括有蘇盛副經理,楚主管,客服部、安全部、客房部,保潔部等各部門部長,所有人都将他說的用心記下并在本子上記錄,連典伊也不例外。
“等等!”在kyle(清水嘉映)的一聲號令下,後面的人都止住了腳步均好奇地看着他走回到沙發邊彎腰拉起一塊地毯,鼻子貼上去嗅了嗅。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有什麽問題嗎?”典伊上前一步,她也很好奇他為什麽有這樣的舉動,這塊地毯依照規定每天都會吸塵,而且看上去也很新啊。
“你看。”凱爾指着窗外的廣玉蘭樹說:“花枝太茂盛了,初秋是雨季,葉子上積攢的水汽容易落進來,地攤上自然容易沾染上濕氣,更容易滋生螨蟲,很多人都不會察覺到,但是鼻子或皮膚敏感的人就會有不良的反應。”
客服部經理譚孜熙是個标準的南方美女,似煙似霧的柳葉眉一展,她恍然大悟道:“難怪,去年這個時候有個客人渾身起疹子就是查不到原因,當時還以為是花粉過敏呢!”
“很多細節問題每天都在我們身邊出現,只是我們沒有察覺到而已,所以大家平時需要多閱讀,多學習,多觀察。當然我相信在我們所有人努力之下本次“世界經理人峰會”一定會舉辦成功!”面對所有人說完,凱爾又很有禮貌地問身邊的典伊:“典總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你講得很好,相信已經讓在場的各位都受益匪淺。”典伊保持微笑,帶領大家鼓掌感謝。
她和這位美籍日本人除了工作外沒有任何交集,但從她第一次和他讨論活動事項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他超凡的物業管理才能所折服,相信錢櫃會所所有的員工也是這樣的想法,雖然他長相在美女帥哥如雲的錢櫃會所并不算搶眼,雖然他的穿着在衆人挑剔的眼光中并不算完美,但是他舉手投足之間就有讓所有人都欣賞他的那種魔力,特別是在工作中所散發出的個人魅力,更是無法掩蓋的光芒。然而讓她最驚訝的是,她在他身上察覺不到一絲的敵對。
看到他,典伊終于明白了典庭海所說……什麽才是真正的職業經理人,專業的知識,獨到的眼光……這都是她所欠缺的!
秋分剛過,延遲未散的夏熱終于漸漸退場,太陽西斜,風中送着陣陣清涼的新草香氣。kyle(清水嘉映)漫步在惺忪的芳草上,他彎身穿過幾個較低的桂花樹走到鐵藝長椅前坐下,目光流連在原本就坐在那裏拿着杯咖啡的女人身上。
“會所裏有那麽完備的餐廳,為什麽選在這裏喝下午茶?”
典伊偏頭瞧他,露齒一笑,清爽自在:“這裏不好嗎?”
“噢?”
收到他疑惑的目光,典伊長舒一口氣,用下巴指了指遠處:“你看遠處的摩天大樓,聳立如林。而我們可以坐在這裏享受午後的陽光,雖然咖啡不是現磨而是速溶的,雖然椅子不是歐式奢華的而是鐵藝簡單的,但是……在這樣祥和輕松的環境中,想起這對面樓上那些忙碌的職場人時,難道自己不會覺得擁有了短暫的幸福嗎?”
“在你眼裏,幸福是這麽簡單是事嗎?”kyle(清水嘉映)蹙眉反問一句,轉念一想失笑道:
“呵呵……可以看得出來,你在熱戀中。”
“有……這麽明顯嗎?”
樹影下她的笑容就像泉水一樣透亮,他不自覺看呆了,心中暗嘆:看起來這樣幹淨的一個人本該受到很多人的照顧,他不是瞎子,不是聾子,不會不知道她的處境,他來這裏的目的本就是對她不利的!可是……現在的他自己竟有些不忍心了。
典伊說:“你家族的事,小的時候我聽爸爸提起過,雖然典家對你們有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