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6)

剩個頭在外面,胳膊掙紮了幾下,沒掙脫,又扯開話題:“你打算在家呆多久啊?”

短暫地失神後,司湛辰故意板着臉,眉梢淺揚,滿眼委屈地說:“怎麽?才多久就嫌棄我了?!”剛說完眉眼又是一沉,心中不免有些發堵。

見他臉色不好,連給自己打沐浴液的手都慢了下來,典伊以為自己的話傷到了他男人‘偉大’的自尊心,心中卻更是憤憤不平,大聲說道:“就是嫌棄你了!再不工作,就不要你了!”

“好,不勉強你。我明天就去軍政處報到。”還是那副不願意為難人的模樣,只是眼底裏流出淡淡地傷感看着讓人揪心,司湛辰貼心地為她把拖鞋擺在她随手能夠得到的地方,轉身離開之前悠悠地嘟囔了句:“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麽可憐。”

“……老公。”

那一聲比貓叫還小,也就是那一聲讓他立刻停下了腳步,司湛辰回身的時候有些愣,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望着趴在浴缸邊上的笑得一臉沉醉的典伊,問:

“你剛才……叫我什麽?”

暖暖的輕煙籠了她一身,霧得一雙大大的眼睛似濃似淡,典伊下巴颏枕在濕漉漉的手臂上,笑得一臉賊樣兒:“求婚這種事都讓你媽來做,太遜了吧!?”

雖然司夫人與她談話的方式讓她恨不愉快,但是待司夫人離開後,甜蜜喜悅地心情還是牢牢地占據了她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

不消幾步,司湛辰又坐回浴盆邊,拿起海綿繼續給她擦背,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一口潔白的牙齒掩都掩不住,他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說:“胡說,婚你不是早就跟我求了嗎,狗尾巴草戒指還留着呢!”

“你!……真小氣!”典伊白他一眼,負氣得一拳打在水面上,濺了他一臉。

司湛辰不以為然,連躲都不躲,故意拿着海綿在她敏感的地帶磨蹭不前,用他低沉魅惑地嗓音逗她:“乖,再叫一聲。”

“想聽?”典伊難得保持清醒,頗有點坐懷不亂的架勢,忍着身體裏一陣陣傳來的騷動,對他勾了勾食指:“那你靠近點!”

司湛辰整個人貼過去,耳朵急不可待地湊到她唇邊,微閉雙眼,深呼吸着那讓他着迷的體香。

他的氣息随着他的靠近,帶着好聞的薄荷香氣,她在他耳邊嘟囔了一聲,他沒聽清,又貼近了些,

轉瞬之間,典伊眼中突閃狡黠,小細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勁兒往下拽,一時間水花四濺,司湛辰反應迅速地掙紮着在滑膩的浴缸壁裏找到平衡,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将濕發往後一捋,整張臉就露了出來,水順着他俊逸非凡地面部輪廓滴在他微促起伏的胸肌上,已經變成透明狀的白色襯衣緊貼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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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性感到讓人移不開眼睛,特別是那松軟的唇,在水的親澤下明豔紅潤。

典伊趴在他的身上,目光先是停留在他的唇上,最後擡頭盯着他碎星一樣的眼睛看了一陣,然後又在他睫毛上凝聚的顆顆水珠那裏停了一下,再就是那抹漸漸染上他臉頰的紅暈。

“哥哥,你已經不是處/男很多年了,怎麽還臉紅啊?”

女人嗲聲嗲氣地調侃最傷男人自尊,再是好脾氣的司湛辰也難免有點惱火,整張臉一下白一下紅的,他向後仰着頭,伸手推開向自己逼近的腦袋,像是突然覺得她會把自己吃掉似得!緊接着找準機會就要往起站。

典伊才不給他逃走的機會,順手拉扯住他的胳膊,嘴裏還不饒人:“幹嘛?惱羞成怒了?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眼看着拉不住他了,典伊不顧渾身的水一把抱住他,笑着不依不饒地大聲贊嘆:“原來我找了個……啊!———”

不顧她的大聲驚呼,司湛辰用浴巾将她一裹,把她杠在肩頭,大步流星地走進卧室。自從她上次累得暈倒,他體貼她,心疼她,足足一個多月沒有碰她,畢竟他在那方面向來很體貼另一方,但是今天……看他不好好收拾她一頓!還有那句‘老公’,他也想多聽幾次……

錢櫃會所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萬衆矚目的焦點!”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帶着呼吸之間的溫度,仿佛堅冰中隐藏的一團火種,瞬間點燃了她。

一身紫色抹胸緊身長裙将女性的知性和美麗宛如冰火相融般演繹得淋漓盡致,典伊邁着款款地步伐走上主席臺,從公關部白部長那裏接過話筒,面對大堂內的商界人士和知名人士以及媒體人士,微微颔首,從容微笑:

“大家好!我是DR集團新任董事長,典伊!”

一時間掌聲四起,燈光閃爍不斷,置身其中的她更是璀璨耀眼,她仿佛是從深不見底的黑洞中走來,一步一個腳印走到衆人面前,又仿佛是從天而降,周身的光亮讓人不敢直視。

從這一刻開始, A市、中國、全世界、所有人都見證了,她終于能夠……将命運握在了自己手裏!DR……是她的了!!

她還是那樣望着人群中絕世獨立的他,仿佛回到一年前……還好,他們依然擁有彼此……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基本算是一種過渡,相當于感情上的過度,下一章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人哦~~~~

☆、80密室

典伊正在招待絡繹不絕地賓客,王管家抽空走過來,貼耳小聲說:“小小姐,請您回曲江佳苑吧。典家……需要您!”

典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對着面前正在交談的東啓公司的文經理抱歉一笑,再讓王管家跟着自己來到宴會大廳東面畫像後的偏間裏。

回曲江佳苑住的要求,王管家一天能提不下十遍,典伊不是典正坤更不是典庭海,對曲江佳苑 “家”的依賴沒有那麽強烈,甚至是有些陌生,所以此時此刻她最厭惡地就是他那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真是越看越讓人覺得心煩。

“我每天都會去公司上班,昨天才剛開過股東大會,不是嗎?”

“請小小姐還是回曲江佳苑吧,今晚……”王管家面色發暗,一臉為難:“有重要的客人。”

“誰?”

王管家張了張嘴,用口型說出三個字,仿佛光是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聲兒來都會讓他不寒而栗。

“你是說……”典伊眯了眯眼,他說出的那個人,她還真是有必要見一面,而且還是無法拒絕。

見她終于明白,王管家對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宴會大廳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出現,瞬間奪去了在場所有妙齡女性的芳心,如果說司湛辰是女人心中可望不可即,只敢遠觀不敢亵玩的大人物,那麽他……可就是腰纏萬貫、平易近人的典型性富二代了。

哪個單身女性會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呢?無論是富家女、公司女高管、甚至是看似純情的未成年少女,哪怕是錢櫃會所的客服人員都是幾人成堆的躲在賓客看不見的堂柱後朝着坐在象牙白三座沙發上左擁右抱的那人身上,還有他……手腕上價值十幾萬的限量版Piaget手表上。

“真沒想到……你怎麽在這裏?”

驚訝中帶着那麽點喜悅,典伊彎起了眼角,相隔在他們之間的那些女人自覺讓道,只是臉上都挂着不甘心,誰讓這個女人曾是這個男人的未婚妻呢?!

“這話問得讓人好傷心!”韓釋品着酒香,搖頭嘆氣,帥氣的臉上滿是怨念:“當時是誰說的,贏了就來找我,和我結婚。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了呗!”

典伊讪讪一笑,沒想到他還惦記着自己在海邊對他說的那句話,她當然知道他一定也明白自己說那些話的初衷,只是……他對自己的那份心,時隔半年卻還是能讓她心生溫暖。

典伊看着他的眼裏突然一亮,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拉着他的手,急問道:“我媽呢?她也回來了嗎?”

“和司湛辰天天膩在一起,樂不思蜀的,現在才想起來問自己的媽啊!”見她轉移話題,韓釋眼中明顯一沉,有點小生氣地甩開她的手,挂在他唇邊的笑苦苦地就像現磨的咖啡:“伯母的精神已經基本恢複了,最近一次的封閉式療程兩個禮拜以後就會結束,到時候,我就會把一個健健康康的伯母送到你面前了!”

“謝謝你!”典伊說着就紅了眼眶:“你真好!”

“嘴皮子一翻,就會說好話,也不來點實際的!”韓釋把臉湊過去,伸出食指在引以為傲的白細面皮上點了點。

‘怎麽還是這麽不長記性,光是在好色這一項上他少挨過她的鍋貼嗎?!’典伊白他一眼,打量着四周投向這裏嫉妒的目光,笑着說:“獨身掠過萬花叢,愛采哪只就哪只,呵呵……不差我一個吧。”

“哎……”韓釋長長嘆了口氣,眉毛絞鎖在一起,看似苦惱地拍了拍禮服上被典伊染上的女人香,他突然起身,帥氣潇灑的對着站在窗邊端着酒杯孤芳自賞的粉衣美女,又對典伊眨了眨眼,壞笑着說:“你猜我用幾分鐘能搞定她,讓她心甘情願地陪我度過這漫漫長夜?啧啧……”

典伊撇了撇嘴,也開始仔細打量那個女孩子,如果她沒記錯,那個女孩應該是檢察院劉院長的女兒,一看就是冰清玉潔、高傲冷漠的類型,看起來……很難搞啊……

“二十……分鐘?”

“九分鐘!”韓釋理了理領花,擠着眼對她放電,自信滿滿在她耳邊吹風:“瞧好了,您!”說完,大步流星地赴‘風流場’了。

“他也來了。”

冷冷地一聲輕哼自身後響起,典伊立刻露出笑容,轉身問來人:“你不是說,你有事不來了嗎?”

“已經十一點了,接你回家。”司湛辰的話雖是對她說,一雙眼睛卻不放過不遠處的韓釋。

韓釋和美女搭上話正準備發出有效進攻,突覺背後一涼,轉頭正撞上司湛辰投射來的冷峻目光,他微微一愣後立刻舉起手中的酒杯,對他微微一笑後繼續淡然把妹。

典伊眼珠轉得飛快,來回打量兩個男人,自知理虧地先洩了氣,拉着司湛辰的手,話語輕軟,小聲央求:“我今天不回去了,要留在曲江佳苑。”

聞言,司湛辰收回目光,不悅道:“為什麽不回家,你不是不喜歡那裏嗎?”

典伊嘴裏嘟囔:“有些事情。”

司湛辰跟着問:“什麽事?”

“就是有些事兒,需要處理一下。”他雖然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典家的一些秘密她還是不想讓他知道,況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又從何說起?

她吞吞吐吐的态度讓他的心涼個一半,畢竟韓釋的突然出現,讓他覺得……這絕非是個偶然。難道……她是要和他談一些所謂不方便和他解釋的問題嗎?!

見他黑着臉,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偏了。典伊挽着他的胳膊撒嬌道:“就一個晚上,好不好?明天下班,我保證早早回家陪你。”

“早早?”司湛辰冷哼一聲,像個怨婦:“你哪天不是我催着你下班,拖着你回家的?!”

“你怎麽了?幹嘛這樣?”典伊退後一步,滿眼不解地打量他,從他僵硬的面部肌肉再到平直的唇角,他可從來不是那種愛吃醋的人啊,就算是吃醋,他也不會表現的這麽明顯。

司湛辰逼近一步,沒好氣地反問她一句:“我怎麽樣了?”

像是回到當初懼怕他讓人無法仰望的姿态,典伊被他的氣勢逼着退後一步,剛提上來的勁兒立馬軟了下來,又嘟囔了句:“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除非你對我不好,我才會跟他走呢?!”

這話一出,司湛辰的嗓子眼立刻湧上一股腥甜,他捂住嘴悶悶得咳嗽了幾聲,露出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她。

“很難受嗎?”典伊見他臉頰通紅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心疼得靠過去想幫他順順氣。

司湛辰向後一躲,避開她的手,撂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留下她尴尬地留在原地,轉身就走。

所有人都看着,典伊又不好意思再追上去,氣得眼底裏直冒水汽。

韓釋用詢問的目光投向她這邊,卻慘遭典伊刮眼,天哪!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曲江佳苑

“還需要多久的時間?”典伊不停看着手表,在沙發坐立不安,已經淩晨兩點了,她還指望能回家和司湛辰好好談談呢!不是她厚臉皮往上貼,而是性格使然,她本來就是個……不習慣把事擱到天亮的人,無論是對工作還是對感情,更何況司湛辰第一次和她鬧小性子呢,是一件多麽新鮮的事兒啊!

“請耐心等待,應該快到了。”王管家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為典伊又續上一杯濃茶。

四十分鐘後,門外空蕩蕩的走廊上終于傳來一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随着門扇的開啓,典伊站起身對着走近她的男人,伸出右手:“您好!田副市長,恭候多時。”

“小姑娘不用客氣,對你……”田副市身材略微肥胖,再看那張臉更是慈眉善目的,說話的時候臉頰上還有個梨渦,他厚實的手握緊她的手,點頭笑道:“也是久仰大名啊!”

“您太客氣了。”典伊客套着,伸手引導他坐在左邊的上座,示意王管家填好茶後出去。

“既然做到董事長的位置,相信該知道的,你也已經知道了。”密室裏只剩他們兩人以後,田副市長率先開口說道:“時間不多,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典伊正色應道:“市長公事繁忙,有什麽需要典家做的,不妨直說。”

“我的第一個要求,恐怕……會讓你很為難。”田副市長笑得眼角邊的皺紋都開了花,只是他那一雙眼珠子卻散發着陰沉的漣漪。

“請講!”典伊皺了皺眉頭,大腦在瞌睡蟲的捉弄下隐隐作痛。

田副市長說:“希望你,不要和司湛辰結婚。”

“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聞言,典伊的臉色驟然大變,且不說他提出的要求,就單單考慮到他是秘密資金在A市接應人,典伊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他話裏的分量,畢竟典家能在這裏站得住腳,全靠這些錯綜複雜的政治網絡。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田副市長攤了攤手,食指指着天花板,說:“是上面的意思。”

典伊站起身繞着沙發渡步了一圈,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不動聲色,先看看。

“想讓我答應你們的要求,這不是難事。只是……”唇邊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典伊認真說道:“我想知道原因。”

田副市長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裏,仰頭看着她,笑得隐晦:“你真的……想知道?”

典伊走近他,目光犀利,反問道:“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嗎?”……

淩晨7點,深冬的時日裏連晨光都無法透過陰霾厚重的雲層,四面不透光的屋內卻亮了一夜的燈。

典伊手撫額頭靠在沙發上,這個姿勢她保持了很久,連長睫上都被灑上一層金色的松粉,她仿佛已經熟睡。

王管家輕輕合上門,拿着毯子正打算為她蓋上,她卻已經擡手阻止了。

轉眼間,典伊已經坐正身子,眼下的肌理在燈光下微微泛暗。她先沒搭理他,而是先用手仔細理平衣角的褶皺,然後才擡頭虛目看他,還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問:“王管家,我是不是該重新認識一下你呢?”

“您為什麽這樣說?”王管家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聞言,典伊輕笑一聲,整個人變得清爽起來,她幽幽說道:“我是該說你是典家的忠實奴仆呢?還是該說你是上頭專門派來監視典家的內鬼呢?”

“無論我是哪個,目前為止……我都沒有做過對典家不利的事情。”态度很誠懇,可說出來的話就是那麽讓人惱火!

“既然這樣。”典伊沒有生氣,而是長舒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目光直視着他的眼,又問:“那就請給我一個中肯的意見,告訴我,我該站在哪一邊?”

“小小姐,您沒有選擇的餘地。”王管家沉聲說:“從你坐上DR寶座的時候起,就已經沒了後路,沒了退路。作為大商人,最怕的就是站錯隊伍,難道您……要帶着DR去為你的愛情做陪葬嗎?”

‘原來這才是爺爺真正的底牌,鬥了這麽久,爺爺終究不肯放過自己!典庭海得不到的,爺爺也不會讓自己得到!’想到這裏,典伊不禁……留下苦澀辛酸的淚水。

一開始典正坤與司家的合作,恐怕是想為DR在逆境中尋求一條新的出路,擺脫上面的控制,而現在!秘密資金的敗露,已讓典家進退兩難,就算是爺爺在這裏,恐怕也是回天乏術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又開始糾結了~~~~好吧,深深承認自己是後媽!

☆、81對立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鎏金大門也顯得暗淡,典伊從錢櫃會所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卻還是因為突然出現的那個男人停住了腳步。

“你怎麽還在這裏?”典伊詫異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自己面前的韓釋,見他還是昨天的那身禮服,她感疲憊但還是笑問:“昨晚你一直都在這裏沒有走?兩天穿一樣的衣服,你不會難受嗎?”

她的輕語調侃勾不起壓在他心頭沉重的包袱,今天有些話他必須要和她說清楚,以前是他不清楚,但現在他絕不能再眼睜睜地看着她步入司家為她設下的陷阱!

“幹嘛這樣看着我?”一夜沒合眼,典伊知道自己狀态一定很差勁,但是他也沒必要這樣盯着自己看吧?!

韓釋觀察了一下周圍,在确定附近沒有人以後,話語躊躇:“典伊,你應該知道……我和司湛辰所處的……政治集團是對立的!”

“是!我知道!”這件事司湛辰早就給她說過,所以典伊并不意外,現在的她倒是很擔心韓釋的處境,勸道:“那你還不快離開這裏?還出現在這裏幹什麽?我不是不讓你淌這潭渾水了嗎?”

韓釋苦笑着搖了搖頭,在這條路上走了那麽久,哪是想抽身就能抽身的?!

“我這次來見你,和田副市長是一個目的,希望你能把手中的秘密資料銷毀,如果遠大集團依附的勢力垮臺,那我的家族将……”韓釋說到激動處,突然哽咽,他雙手鎖住她的肩頭,指骨使力到泛白仿佛硬是要弄疼她,為了以此讓她清醒過來:“典伊,但我更希望你不要和司湛辰結婚。”

肩頭的疼痛讓典伊微微蹙起眉心,她推開他,冷漠地說:“我愛他,你明白。”也許她可以去敷衍田副市長,但是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再去模糊他的情感,她說完就甩開他朝外走,司機正在臺階下等候她。

“你知道你愛上的是什麽人嗎?”

一聲凄厲沉痛的質問自背後響起,典伊再次停下腳步,她豁然轉身,紫色的皮草在寒風中飄搖,天上飄下細細的冰粒淺淺壓在上面,昏暗的清晨都顯得暗淡。

韓釋上前幾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讓她看:“沈澤淼死了,昨天在護城河被發現,已經在水裏浸泡了一個月的時間!”

畫面上浮腫的屍體,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典伊撇開臉,忍住一湧而上的反胃,冷聲道:“他死了,和我有什麽關系!”

“在A市,只有司家才能悄無聲息地殺人,也只有他們殺人,才沒人有膽量來查!”照片在韓釋手中幾乎被捏碎,他移步讓她正視自己,說:“我雖然人在北京,但是我的心一直留在這裏,一個月前你被沈澤淼和清水嘉映出賣,秘密資金因此丢失,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背後都是誰在操作,只有在背後操作的人才知道沈澤淼在哪裏?只有知道他在哪裏的人才能殺了他!這樣說,你還不明白嗎?典伊,到底是誰背叛了你!你還想不明白嗎?”

她不願相信,但是一條條拼湊在腦海中的線索卻将她拉回理智,韓釋分析的沒有錯,他站在司湛辰的對立面,當上面的人得到秘密資金丢失的風聲後一定會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調查得清清楚楚,他說得這些話并不是為了拆散自己和司湛辰,而一定是有依據的!

‘是他讓自己陷入困境的嗎?如果是這樣,那一切的反常就能想通了,難怪自己的承諾在清水嘉映心裏是那麽無足輕重,原來不是爺爺的寬容,而是司家給的承諾才更有分量!司家在那個時候就答應他,要毀了DR嗎?!’

越想越混亂,心中千頭萬緒,她不願再去想,她需要離開這裏暫時冷靜一下,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有些畫面就是會沖到她眼前,有些事情就是那麽清晰地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地串聯着,她必須要……弄清楚!

“我……我不……不想談這個!”典伊被面前的韓釋弄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使勁兒推開他,故作鎮定地說:“我要去DR總部了,還有很多事要忙!”說完快步跑下臺階,鑽進車廂,離開。但她真如她所說去公司上班,而是……

“怎麽會煮泡面?”那麽挑剔的一個人。

典伊彎腰在門廳脫下高跟鞋,探身往廚房裏瞄了了眼。

撈面的筷子停在鍋邊,一根根面條散發着白霧,籠罩住了司湛辰的半張臉,他又把臉轉過去,背對典伊,悶悶地說了句:“你不在,我一個不想麻煩。”

“不如……”典伊踩着軟底拖鞋蹭過去,解開他身後圍裙的帶子,把它套在自己身上,卷起袖子,說:“我來給你做頓飯吧,再一起喝杯酒,怎麽樣?”

“看來……你心情很不錯啊?”司湛辰看着她表情怪怪地,相處了這麽久,他還是不太……适應她的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像咱們這種人,好不容易忙裏偷閑,早點回家,能不高興嗎!這麽久了,都沒給你好好做頓飯,想好好慰勞你一下!”典伊抽出刀架上的菜刀,意味深長地瞧他了一眼,刀刃明晃晃地刺眼,見他一臉嚴肅,又忍不住輕笑一聲,把他往廚房外推:“別在這裏添亂,很快就好!”

典伊做得菜色很簡單,一盤炒土豆絲,一盤豆角茄子都是他最愛的素菜,只是味道還是那樣……湊合着吃吧,不過面前這碗,她做的雞蛋羹才是他的最愛。穿着圍裙一邊出神一邊那筷子攪雞蛋的她的背影,還是那樣讓他着迷……

菜吃得很幹淨,米飯也沒剩下一粒,捏扁的啤酒易拉罐扔在地上無人收拾。

“還有酒嗎?”坐在地上背靠沙發,一身酒氣的她臉頰紅暈,典伊仰頭喝下最後一口,捏扁,投向垃圾筐,易拉罐彈出筐邊,又在地上滾了一圈,像是在抗議,一溜煙又滾到櫥櫃底下。

“沒酒了。”司湛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拉開冰箱,回身對典伊微醺一笑:“要我下樓再買點嗎?”這點酒怎麽可能輕易打發她,司湛辰內心暗笑,他就是喜歡她喝酒的樣子,灑脫、随性的樣子,真實的那個她的樣子!

“不了。”典伊搖晃着頭,頭發随之跳舞,泛着健康地光澤,她對他招手:“你過來這邊,我們說說話。”

“好。”司湛辰走過去從沙發上拉過一個靠墊幫她枕在背後,又拉來一個毛毯為她蓋上,他将她攬在懷裏,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頭。

他的氣息就在她臉頰邊,典伊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睛裏漸漸濕潤起來,又倔強地轉瞬即逝:“還記得那些照片嗎?就是我甩在你臉上的那些。”

那是他們第一次過夜的第二天清晨,司湛辰想起當時她氣鼓鼓地小臉就覺得心都是暖的,話語輕軟地問她:“怎麽突然想起這件事?”

“我早該想到的,在我認識你之前,你就已經認識我了。”典伊的話語忽然變得生硬,她掙脫開他的懷抱,仍是坐在他身邊,她笑了起來,眸子裏的苦澀卻越來越深邃,像是泡在一潭苦水裏,漸漸泛紅:“呵呵……怎麽樣?第一次見到我照片的感覺怎麽樣,覺得我漂亮嗎?覺得自己會愛上我嗎?我……是你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嗎?”

“……”司湛辰沒有說話,沉默或許就是他最尖銳的性格,沉默既不是默認也不是解釋,只是一種現實的态度,一種無法讓典伊逃脫的困境。

“為了把DR搞得雞犬不寧,你真是煞費苦心啊!利用兵工廠的投資案把司家拉下水,是你利用你給我的通訊器盜取DR的标書然後把它傳給融彙公司董事長的女兒佟娅菲的郵箱裏,讓DR集團損失了春秋百貨三分之一的原始股!挑起我與姜玲媛之間的矛盾,讓我陷入困境,逼我對她用盡各種手段打擊報複,而你呢?這期間……纡尊降貴地對我這種小人物施以援手,甚至利用股權得到了我的身體,但更重要的是……”典伊突然失聲,停頓幾秒鐘後她張了張嘴,極盡艱難地說完整接下來的話:“你通過我了解姜玲媛手中典家的秘密資料,打開了瓦解DR的第一步,之後從朝鮮回來,在我想要逃避離開的時候!你卻毫不憐惜地揭穿我,逼我面對現實,讓我留在這裏,繼續和我的親人鬥!!”

“你看到得只有這些嗎?”相比典伊的憤怒,司湛辰卻冷靜地多,他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天,并沒有比他預想的早,昨晚當他看到韓釋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了,所以他沒有失落,只有感激,然而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這句話裏,隐藏在他急速收縮泛紅的瞳孔裏。

“當然不是!”

心髒撕裂般的痛苦凝結成眼中的淚水,終于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典伊望着他,望着她最愛的男人,望着這個她好不容易打開心扉相信了的男人,但她卻無法自欺欺人,抹去他為自己的付出:“我也看到你……你為了我寧願讓自己身處險境,寧願為我挨槍子差點斷了腿,在我最需要保護的時候給予我溫暖,幫我坐上了DR董事長的位置,還有……”給了我一個我抓不住的孩子……還有……自己親手殺了……

他要過來抱她,她卻推開了他,擡手抹去臉上擦不盡的狼狽,終于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失去控制指着他,對着他大聲喊:“可是你要我現在怎麽辦?打敗政敵,就必須要毀了DR是嗎?你要用DR最醜陋的一面拆穿政敵的幕簾嗎?要犧牲我,犧牲DR的百年基業就為了毀了那些政敵的舞臺,成就你的舞臺嗎?!”

這些話無疑是徹底揭穿了他,刺傷了他,司湛辰霍然起身将典伊從地板上拽起來,強硬地捧着她低頭流淚的臉,他的目光如黑暗中疾馳的閃電直擊她的心底:“我知道你昨晚見了誰……典伊,不要讓自己卷入政治鬥争中。”

“難道讓我做你手中的牽線木偶嗎?沒有靈魂,沒有腦子地任由你擺布嗎?”典伊望着近在咫尺的他,仿佛隔着長河兩岸,即使緊貼在一起的身體也會因為這寒冷的季節而結成冰川:“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把秘密資料交給檢察院?打算給政敵致命一擊?需要我這個當事人,怎麽配合你呢,少校先生?”

他的淚滴在她的臉頰上,她說的話一句句在他身上淩遲,這樣的痛楚逼得司湛辰不得不低聲祈求她,“別這樣說,你知道我愛你。”還是你會為了DR,放棄我嗎?

典伊掙脫開他對自己的禁锢,她坐在沙發上,轉過頭去,對着空氣問:“沈澤淼是你殺的,對嗎?”

聞言,司湛辰拉住她逃避自己撫慰的手,坐在她面前,解釋道:“是他出賣了你,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那如果是你傷害了我呢,你打算,怎麽辦?”典伊瞪着他,目光充滿了恨意,說:“你明明知道,那些政治資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明明看到當時我有多痛苦灰心,如果不是你的背後搗鬼……事情發展到最後,我更不會錯手殺了她!或許秘密資金的敗露,原本就是你們設下一顆棋子,就是為了讓那些政敵狗急跳牆,對嗎?!”

“……典伊。”

“我終于知道,你昨天為什麽那麽生氣的走了。你是怕我……知道這一切,跟韓釋走,對嗎?”典伊貼着他的臉,眼睛對着他的眼睛:“你很怕,對不對?”

“對!我害怕……”當他愛上她的時候,誰又能說他不是敞開自己最容易受傷,最脆弱的部分呢?!

望着他含淚的眼,典伊也哭了:“我那麽相信你。你怎麽可以……在你眼裏家族利益就比我還重要嗎?”

這樣的問題,她叫他怎麽回答她?司湛辰努力克制着內心激蕩和不安,他正色說道:“那你呢?哪一次的抉擇又不是以DR的利益為出發點呢?典伊,這樣幼稚的愛情問題不适合我們!”

“那好!既然這樣……”典伊緊緊抓住了他握在自己右手上的手,她問他:“司湛辰我相信你愛我,我相信你!那麽,我和DR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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