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8)
不算出賣,你說的都是事實,你手中拿着的是關于政治資金的秘密資料嗎?”
王管家坦誠道:“是。”
典伊苦笑着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多此一問,為自己的還不死心而感到羞恥。是司湛辰把秘密資料交給王管家,再指示王管家自首的這個答案她怎麽還能心存幻想呢?!
王管家熟知典家的每一個人,作為旁觀者他更明白典伊為了生存付出了多少艱辛,無論是作為長輩,還是作為服侍典家半個世紀的人,他對她都是心存愧疚的。
“你……一定很恨我吧,你好不容易才站在DR的頂點。”
“不,我不恨你。我想知道,為什麽?”典伊來此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責怪他,而是想解開疑惑:“典家待你不薄,我想不通,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毀了DR、毀了典家,對你有什麽好處?”
“因為……我恨。”典伊已經坦誠相待,王管家更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了,他說:“我恨典家的一切!或許你對你的奶奶蘇薇沒有什麽印象了,畢竟她去世的時候,你不過襁褓……”
原來……他也愛着蘇薇,在年輕時也争取過,糾纏過,得到過。他和典家兄弟倆同時愛上了那個經常來典家作客的女孩,那個女人曾像姐姐那樣照亮過一個年輕自卑的心,從單純的依戀到最後的渴望,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王博初只能眼睜睜看着典家大哥典正允,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占有了她,又眼睜睜看着一個瘋狂愛她的男人為了得到她上演了一場殺兄奪妻的鬧劇,這兩個男人一個是冰冷如水,一個是**如火,他們都不懂得珍惜這個女人。
後來,他們走在了一起,她給他了久違的愛情,他給了她心靈的依托,但這終究改變不了悲慘的命運,終于她還是郁郁寡歡而死。
王博初痛恨典家,卻為了蘇薇留在曲江佳苑,在她死後他就開始為典家背後的政治勢力工作,自從典伊回到典家後,司湛辰就找上了他,典伊所有的一切他都是通過王博處那裏獲知的。大觀世
界也是有了王博初作為內應,才能成功挑起DR和江城集團的矛盾,也是有了他在典正坤身邊吹耳邊風,才能成功挑起典伊和典庭海以及姜玲媛的戰争!
這一切都是為了實現毀典家的夢想,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他是要和典家同歸于盡!司家也會因為他而沿着向上的線索揪出、摧毀最大的政敵!
這無疑是兩方雙贏的局面,如果典伊是王博初的話,她也一定會那麽做的!因為他們都層通徹心扉地痛恨過……
典伊理解他,但卻無法原諒他!現在監獄中的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DR呢?接下來會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不說什麽了,繼續抽時間碼字,每天只睡5個小時,嚴重睡眠不足啊
☆、85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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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俱樂部
“我說……”顧小小一屁股坐在司湛辰身邊,軟着身子往他懷裏鑽,長指挽勾起領帶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說:“你很少沾這麽濃的酒氣啊。”
長腿交疊,司湛辰上半身斜靠在沙發裏,單手撐着額頭,雙眼緊閉,沒理她。
顧小小對waiter使了個眼色,讓他把桌上的烈酒撤下去,換些度數低的上來。
她把他的手硬是拽下來,除了典伊也只有她敢這麽做,她半跪在沙發上為他按摩太陽穴,感到他渾身僵硬的肌肉,想來一定是難受極了,忍着肚子裏的酸水,說:“既然放心不下,就回去吧。”
她的手勁不輕不重,剛剛合适,司湛辰的頭痛很快就得到了緩解,但他并不迷戀,不一會就坐起來,他擡手看了眼手表,很不經意的動作,顧小小卻已看在眼裏。
“你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天一夜了,真不打算回去?”顧小小倒滿兩杯酒,一個給他,一個給自己:“她……不是乖乖待在家嗎?”
一開始是他給她打電話,打到典伊的電話都沒電了,就在這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磨光了他面對她所有的勇氣,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他甚至開始幼稚地幻想,希望時間就停了在這個時刻,典伊在家裏等他,而他……一直都走在回家的路上。家裏有她親手做的飯,雖然不好吃,但他一定會把菜都吃光,仿佛有了這樣的期盼,他的心裏就會好受點。
他擡手又看了眼表盤,上面的綠點顯示在一個地方不動。
“你的貼身警衛員馮磊24小時守在樓下,她現在很安全的。”顧小小推着杯底,把啤酒給他灌下去,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說:“既然沒想好,就不回去了。不過……明天一大早起,我可就不留你了。”
“這些酒太淡了。”司湛辰仍是不接話,盯着杯底的冰塊,神色更加黯淡,他想起典伊最喜歡喝伏特加,他也想品品其中的辛辣滋味,不知道會不會貼近他此刻心中的感覺呢。
“去,拿瓶伏特加來。”
顧小小臉色微變,但又不敢抗拒他的命令,但憑她在夜場上左右逢源的功力,她還是小心挑起話題說:“你看,那邊還有這邊,多少美女對你趨之若鹜呢?我去找幾個乖巧的,今晚陪你喝酒?”
聞言,司湛辰扯唇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你應該知道,我不……”
“先別急着拒絕!”顧小小出聲打斷他的話,她怎麽會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特別是他和典伊在一起以後,恐怕也只有典伊,能讓他這麽牽腸挂肚的,他心裏怎麽還有能放下別人的位置。
“我可是受全場美女的拜托呢?別讓她們失望,好嗎?”
長指拖着杯身,琉璃般的冰塊在裏面旋轉融化,司湛辰仍是盯着酒杯并不搭話,還好!他也沒有再提起讓顧小小拿酒的事。
“還是叫幾位來陪你吧,就算不過夜,不喝酒,也讓她們陪你聊聊天啊。”顧小小站起身挑開珠簾,凹凸有致的身影在光暈的晃動中盡顯妩媚,她又回身瞅着他,柔聲勸道:“這樣……漫漫長夜才能過得快點,不是嗎?”
這次……司湛辰沒有拒絕。
鑰匙在孔裏只轉動了半圈,門就打開了,司湛辰遲疑了一下,還是擡腿走了進去,落地窗外的清晨,灰蒙蒙的,屋裏悄無聲息,待瞥見茶幾上的首飾盒。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慌張起來,大步過去打開盒子,在看到貓眼石戒指果真嵌在裏面的時候,他無力地退後數步,長眉緊蹙在一起,睫毛上已經挂上了薄薄地一層濕氣。
她走了,毫不留戀地走了,沒有這個戒指她可以輕易躲過馮磊的監視,這裏有大觀世界的衛星定位系統,是他在她身上的眼睛。
“咔……”一個輕微的響動從卧室裏傳了出來,司湛辰難掩喜色地大步沖了上去,和裏面出來的人直直撞上。
典伊捂着被撞痛的鼻子悶哼一聲,退後幾步,不自然地擡手理了理淩亂的劉海,扯出一個很難看的假笑,說:“怎麽才回來?我一直在等你。”
司湛辰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眼睛死死盯在她身後拖着的行禮箱上,問:“你要去哪?”
“本來想和你好好道別的,連續兩天做了一桌子的菜,最後都是我一個人吃完的。”典伊一直在笑,努力地灑脫:“你應該知道的,我很懶!今天不……不想再做飯了。你看,我也沒有生你的氣,就這樣好聚好散,可以嗎?反正……”
話還沒說完,司湛辰就已經粗暴地吻住了她,不顧她的掙紮,緊鎖她在懷裏,撬開她的貝齒,唇齒相纏,沒有激情,只有盲目地索取和占有。
她睜眼望着天花板,沒有憤怒地咬他的舌頭,也沒有推開他,因為這些對她來說太蒼白無力了。
久久得不到回應,這樣的她讓司湛辰更是心慌。他扳過了她的臉,要她看着他。典伊卻倔強地偏過頭,清冷一笑:“不用這樣,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
“典伊別這樣。”她每說一句,就如她親手将一把利刀插在他心上,這讓他痛苦難當,但他不能退讓一步,即使……他根本就無法回避他對她犯下的罪,他不奢求她會原諒自己,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請你讓開吧,就當是為彼此保留點臉面。”拉着行李箱的手微微一松後又緊緊攥住,她推來他往前艱難地向門口挪步:“司湛辰,我們不該像普通情侶分手那樣聲嘶力竭,這樣不符合我們的身份!”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司湛辰反手拉住她提行李箱的手腕,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表情痛苦地極盡哀求:“求你不要走!我無法接受你離開我!”
相比司湛辰的不冷靜,典伊反倒灑脫地像個置身事外的人,她喊了聲他的名字,像個陌生人:
“司湛辰,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我只是來告訴你,我的決定,不是來問你的意見的!”
說完,她使勁全力扯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別走!”司湛辰大喊一聲,拉住她的行禮箱,下一秒,箱子不堪拉扯,裏面的東西滾落一地,那把西格P-210手槍從裏面滑了出來。
一地的狼狽,讓努力維持着冷靜的典伊漸漸失去耐性,心中僅存的那麽點鎮定正被他不依不饒地态度下燃燒殆盡,她擡手撥開擋眼的長發,決絕地松開手中的行李箱拉杆,淨身一人大步走向門口,剛挨上門把的手就立刻被他的手覆蓋住。
“別走!DR還是你的!”父親的承諾絕不會食言,這是他可以挽留住她唯一的依托。
聞言,典伊冷笑一聲,他不說還好,一提到DR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轉身沖他大聲質問:“怎麽?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如果我不乖乖聽話,你就要從我手中搶走DR?!”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湛辰不堪被她誤會,他将她鎖在自己的臂膀和門之間的空間裏:“典伊,現在這個時候,只有我能保護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就算需要,也絕對不是你這種人面獸心的野獸!”撂下這句話,典伊轉身扭動門把借着一股從身體深處爆發的蠻力,硬是将門拉開一條縫。
一聲巨響,司湛辰一把摁住門,門扇再次合上。
這次的典伊沒有吓到蹲在地上,做縮頭烏龜,這次……她一拳揮出猛擊他的胃部。
當司湛辰因為突至的劇痛而後退的同時,一聲悶悶地痛苦呻吟從他口中溢出,臉色煞白的他反應迅速地擋住了她企圖再次攻擊自己腿部的腳,雙臂困住她張牙舞爪的手,把她往牆壁上推,用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禁锢住她。
“司湛辰,別讓我瞧不起你!”典伊大喊一聲扭動着頭,躲閃着來自于他的侵蝕,他充滿占有欲的吻只會是世間最毒的魅/藥!她不想再被蒙蔽,再被傷害,她冷言嘲諷他,踐踏他高傲的自尊:“這樣的你只會讓我更惡心!”
見她這樣毫不掩飾地厭惡自己,司湛辰的眼中閃過明顯的受傷,他明明可以還手,明明可以通過武力來硬留住她,哪怕是把她軟禁起來,或是卑鄙地用藥物來控制她,可是他做不到,他不願再傷害他,但他更無法潇灑脫地放她走,因為……早在愛上她,願意為她死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已經将埋藏在身體裏與生俱來地那些驕傲的自尊徹底連根拔起了!
困住她的手臂漸漸松開,下一秒當司湛辰發現她還想逃開的時候,他撲過去想再次抓住她!
“你別過來!”見他還要糾纏不放,典伊一個錯身躲過順勢撿起地上的西格P-210手槍,指着他的眉心,打開保險栓,已經失去理智的她,臉上挂着殘忍的笑意,流着淚問他:“你說,如果現在就把你殺了,司慕容是會立刻把DR給毀了?還是會方寸大亂?!”
司湛辰緩緩靠近她,随着他的動作手槍從他的眉心向下移至他的胸膛,他握住她顫抖的手,讓槍口抵住自己的心髒上,他手中的力道很輕柔,就像每次他撫摸她頭發時的溫暖,他深深凝視着她,通紅的眼散發着令人心碎的絕望。
“那你就開槍吧……打死這顆為你而跳動的心!”
“……惡心!”典伊大喊一聲,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我典伊等着,看你們司家能把DR怎麽從我手中奪走!!”
☆、86變(4)
典伊一個人從門口到電梯再到大堂出口,最後開着車逃離,整個過程她都輕飄飄地,她不敢相信司湛辰就這樣放自己走了。
他沒有閃躲她的巴掌,硬生生地承受了,當她還在對着他臉上浮現的指印發愣的時候,他已經蹲下/身,安靜地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疊好重新裝回行李箱,然後把掉落在地上的西格P-210手槍塞到她手裏,雙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他優雅如昔:“典伊,無論你要不要,我們都不會分開。”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典伊倔強地扯掉他的手,就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司湛辰的聲音再次從背後響起。
“再忙……也要記得按時吃飯,按時休息……”她的背影停在他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卻仿佛存在與他不同的空間裏,在廊燈下反而變得模糊不清,她始終沒有回頭。
他的那聲嘆息在走廊上淺淺回蕩,司湛辰咽下苦澀,用輕松地語氣自嘲說:“是我啰嗦了……”
咔嚓一聲,身後的門輕輕合上,只剩典伊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直到這時,痛苦的浪潮才如突至的洪水碾壓着她、擊打着她,她渾身疼到戰栗,即使貝齒咬着下唇也無法控制淚水大顆大顆地往外湧……
DR大樓。
看到推門走進來的是典伊,韓釋松了好大一口氣,笑得欣慰:“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我的根就在這裏,怎麽會不回來呢?!”雖然哭過的眼睛還是腫的,但臉上的笑容卻十分清新,這句話回答地更是底氣十足。
見她已經振作起來,韓釋大步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高聲說:“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自信的微笑,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打不垮壓不彎的典伊!”
“謝謝你!”
瞧她說着說着眼眶又紅了,韓釋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對她擠眼睛,指着董事長辦公室堆積如山的文件,振奮人心地說:“你還有時間哭?開始工作吧!”
“好!”典伊破涕為笑,重重地點了下頭……
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再努力又怎麽能突破早就布下的棋呢?!
公關部在DR被搜查後應急性地做出的一系列在消費者和股東、股民面前重新樹立形象的宣傳活動,為此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然而司家的一個小小的動作,DR前期的所有努力就此宣布破産了!
作為DR董事長的典伊被檢察院傳喚配合調查,雖然拘留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放了出來,雖然沒有任何人為難她,甚至是好吃好喝好睡地伺候着,雖然他們只是公式化地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心中跟明鏡兒似得典伊,怎麽會不知道司家在打什麽主意,
抓她是欲蓋彌彰,想徹底破壞DR的聲譽才是真!
剛一回到DR的典伊就被股東們圍攻,雖然韓釋幫她擋回去了不少,但面對天天跌停的DR股票,面對散戶不斷抛售的局面,她必須要給大股東一個交代。
不到一個禮拜,DR股票就跌了15個百分點。從三十六塊五毛九下跌到三十一塊一,DR的支柱産業DR電子、春秋百貨、帝都酒店在資金鏈上開始出現疲軟的狀态,因為受到司家的惡意打壓,沒有哪家銀行敢接貸給DR,就算是長期合作的浙商銀行也只是顧及着面子給DR撥了5000萬,但這一點錢對與DR帝國龐大的運營,也只是杯水車薪,典伊和韓釋兩人不得不走訪日本和美國,拜訪軟銀和高盛……
最近幾天司家大宅謝絕見客,但司慕容的書房內卻有幾位特殊的客人,裏面不時傳來高聲闊論和談笑聲。
司湛辰沿着笑聲傳來的走廊獨自一路向前,繞過面前室內的花園,向右轉又穿過偏廳的會客室,長達5米的透明魚缸印過他匆匆地身影。
突然推來的門,終止了屋內的酒杯碰撞聲,裏面的幾人,包括司慕容都因為司湛辰的闖入而微微愣住。
“現在就慶祝,不覺得太早了嗎?”
A市林市長、紀檢委書記蔣重芳,最高法院副院長吳志明,軍政總參謀部副部長秦孝成①,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司家大少爺哪裏來的火氣,在他們印象中司湛辰可不是個喜行于色的人,雖然是被小輩冒犯,但是礙于司慕容的權勢,幾個人沒說什麽,只是陪笑了兩聲。
“黃醫生在幹什麽?怎麽能讓你在這個時候下床?”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司慕容走上前,打量着不過10天就消瘦成一把骨頭的兒子,難得柔聲勸道:“快回去休息,身體才能盡早恢複!”
司湛辰像沒有聽見父親的話,卻是冷聲問道:“為什麽還在拖延?足足鋪墊了五年,10天的時間難道還不足夠你們收拾那群烏合之衆?”
聞言,在場的四人一臉鐵青,目光齊齊投向司慕容。
“湛辰,怎麽可以這樣和你的長輩說話?”司慕容為了表面的祥和,還是假意板着臉對司湛辰訓斥道:“還不快向叔叔伯伯們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四人齊齊擺手,其中最能言善道的蔣重芳在司湛辰面前将态度壓得很低,說:“是我們這把老骨頭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以後我們的家小還要多仰仗司少校的提攜呢!呵呵……”
“客氣了。”司湛辰淡淡吐出一句,說:“可我不想等得太久。”只要一想到典伊天天和韓釋在一起,他就心如刀絞,如果不是因為他槍傷舊疾複發,他就會親自來結束這一切!
“一定!一定!”四人連連點頭,齊齊用眼神向一旁司慕容求救。
司慕容仰頭喝下杯中的紅酒,笑得意猶未盡,說:“看着敵人如老鼠一般驚慌無措,一步步掉入你的陷阱,不是更有趣嗎?”
聞言,司湛辰面色一緊,正要說話卻被父親擡手阻止。
“放心!不超過10天就能結束了。”司慕容十分理解兒子此刻內心的煎熬,他看在眼裏也是心疼不已,勸道:“快點回去休息吧!”
司湛辰暗暗點頭,緊繃的面部神經有了些緩解,卻顯得整個人更加憔悴。
待司湛辰走後,司慕容一臉苦笑地攤了攤手,說:“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兒子……是越來越讓人不好把控了!”
四人還是賠笑,他們哪敢對司慕容的寶貝獨子有什麽微詞。
司慕容笑着拍了拍面色明顯不佳的秦孝成,用行動安慰了一下他這位老戰友,對其他三個人說:“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美國,紐約,曼哈頓中心,時代廣場,尼克博克酒店,高級總統套房內。
“喝杯牛奶吧。”韓釋為連續兩天未合眼窩在沙發裏休息的典伊點了杯熱牛奶,他将杯口送到她唇邊。
典伊睜開疲憊的雙眼,勉強喝了一口,蒼白的唇邊扯出一絲微笑,說:“你應該給我準備一杯濃咖啡!”
“你再休息一會吧。”韓釋說着為她蓋好毛毯。
“不了。”典伊婉拒他的體貼,坐起來看了眼腕表,說:“和高盛公司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二十分鐘後,高盛公司的高級市場分析師BROWN和財務部的經理MOORE準時到達。
四人相互交換了名片,做了簡單的寒暄後便開始進入到談判內容的商讨……
“我們已經仔細研究過貴公司4天前提交的資料,很詳盡。”分析師BROWN 又看了些典伊新遞上的DR財務報表,說:“我們也做了一些調查。這是我們根據貴公司提出的條件,拟定的一份投資說明書,請看看。”
邊說邊把手邊很厚一沓子的文件遞到典伊面前。
典伊瘋狂地想要投資沒錯,但商場如戰場,誰知道會不會有一些公司虎視眈眈地盯着DR這塊肥肉,給她挖了陷阱,投資是假,惡意收購才是真,這紙上的每一項,典伊都必須仔細過目推敲。
“請稍等,讓我和我的拍檔研究一下。”
分析師BROWN聳聳肩說:“當然可以。”
典伊和韓釋埋頭讨論裏面的細節問題,BROWN和MOORE則在提前安排好的會客廳裏休息。
過了十五分鐘,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請進!”典伊擡頭說。
門應聲推來,BROWN和MOORE走了進來。
韓釋跟着站了起來,他看了眼表,對他們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可能我們還需要二十分鐘才能看完。”
“典董事長,我們剛才接到總部打來的電話!”高盛財務部的經理MOORE走到典伊面前,禮貌地從她手中抽出說明書,說:“還有些事情,我們需要了解。”
典伊臉色微變,隐隐地不安瞬間來襲,但她還是保持着微笑,說“請講!”
“我們剛得到消息,中國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請您看我的電腦。”分析師BROWN把他的電腦放在辦公桌上,将屏幕轉到典伊和韓釋面前,用筆指着網頁上的幾條新聞,說:
“你看,我們從這些中國媒體報道的資料得知DR集團是因為政治資金的醜聞才陷入現在的危機,這一點我們先前也有了解,畢竟這樣的新聞在美國也是很常見的,可是……我們剛得到消息,A市的田副市長已經在獄中自殺,中國中央國務院總理文慶錫突然死亡②,而中央新聞只播報的時間不到10秒,居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這讓我們不得不考慮你們是不是還隐瞞了我們什麽?你們DR到底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既然是合作,我方還是希望能夠像中國說的那句話‘坦誠相見’!”
典伊和韓釋對視一眼,在短暫地震驚後目光都沉了下來,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這個事情來得有些突然。”典伊撇了撇嘴,笑得尴尬,努力保持着平穩的語調,建議道:“要不這樣……我們考慮一下,貴公司也考慮一下,好嗎?”
典伊和韓釋把高盛公司的人送到電梯口,目送他們離開後韓釋又離開接了個電話,典伊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簡廳的椅子上等他。
過了幾分鐘,韓釋走過去,臉色比剛才還差,他對典伊說:“日本那邊已經給出答複,軟銀否決了我們的投資案。”
典伊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右手撫上左手無名指那未消的戒痕,望向落地窗外瘋狂膨脹到無限的缤紛世界,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巨大的LED顯示屏和如螞蟻般攢動的人群……
久久她才說出一句話,仿佛這句話她思量了許久:“這邊……目前為止已經盡力了。你也快回北京吧!”
“典伊!”聽到她又要趕自己走,韓釋有點着急,只要一想到,這麽大的事壓下來她一個人怎麽承擔地起?如果再沒個人在身邊幫她,他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韓釋,我沒有你想象地那麽脆弱,不要強留在我身邊,如果激怒了司湛辰,你的處境只會更危險。”典伊沉着聲和他說話,氣息間明顯已經疲憊:“沒關系的,我們一直保持溝通,就好!”
“……好吧。”
他在國外的這幾天,父親也是不斷催促他回公司,韓釋掂量了一下她說的話,覺得眼下的情況繼續留在她身邊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真會如她所說,他留下只會給她和自己添麻煩。
他思度了一會,咬了咬牙,看着典伊一臉的苦笑,說:“看來不把遠大集團扒掉一層皮,司湛辰是不會罷手的!”
①因為要區分小說與現實的不同,文中所提到的官職級別和中國現狀完全不同,本文只是虛構,請認真的童鞋們不要混淆、比對。司慕容的級別相當于抗日時期的軍部總司令兼中央軍校校長。
②只是小說虛構,只有腦殘的人才會對號入座!!
作者有話要說:①因為要區分小說與現實的不同,文中所提到的官職級別和中國現狀完全不同,本文只是虛構,請認真的童鞋們不要混淆、比對。司慕容的級別相當于抗日時期的軍部總司令兼中央軍校校長。
②只是小說虛構,只有腦殘的人才會對號入座!!
本章算作過度章節,主要是交代一些事态的進程。
☆、87變(5)
典伊剛步出機艙門,細雪就迎面拂來,絲絲涼意讓她頹靡的精神不覺為之一怔。當她走出機場坐上來接她的專車時,車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她将手表取下來,調整了一下時間又重新帶上,還好!老天又給了她多一天的時間,又給了她多一點的勇氣!
回到DR大樓,剛一踏進辦公室,財務部權部長就找了過來。
“典董,這是年終報告和下一年的財務預算。”身高只有160公分的權部長仰頭看着身高175公分還穿着高跟鞋的典伊實在有些吃力,還好她很體貼的坐在沙發上,他也跟着坐在她右邊的位置。
典伊接過來,上面一大堆的數據報告看得她有些雲裏霧裏的。
見她不像典庭海對財務報表那麽熟悉,權部長為她做了些最通俗易懂的解釋,然後總結道:“下個月19號就過年了,除去年底對股民的分紅還有各部門經理以上的分紅,重頭戲就是在十五個大股東那裏,如果把這些都扣除,我們将連一萬多名員工的年底十三薪都發布出來!”
說到最後權部長忍不住唉聲嘆氣,連他這位跟着典正坤久經商場的會計師也從沒見到過這麽差的財務報表,他甚至在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一定是置身在噩夢中!自以為忠誠度極高的他都忍不住懷疑,DR還能不能撐下去?!接下來典伊的一句話,把他徹底打入了地獄。
“如果沒有任何資金的流入……DR還能撐多久?”
瞧她一雙美眸充滿期待地望着自己,權部長咽了咽口水,說:“如果在這個月撤回投入兵工廠的資金,起碼還可以撐到過年以後!”
“那是多少錢?”
權部長伸出三個指頭。
“三千萬?”
權部長搖了搖頭。
典伊探身向前,對他做了個口型。
權部長目光真誠,重重地點頭:“只要司家肯放一馬,再有了這筆錢,DR一定能撐過去!”
‘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典伊冷笑一聲,目光驟然變得淩厲,仿佛能在權部長身上刺出個窟窿!
“你也是司家的人?”
‘當真是草木皆兵了嗎?!’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權部長激動地猛搖頭,指天發誓:“我絕對不是司家派來的,我發誓!!”
典伊抿了抿唇,收斂殺人的目光,說:“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但資金緊張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
權部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這個您放心!”
“好了,出去吧。”說完,典伊頭枕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直到聽到關門聲後,又緩緩睜開雙眼,對着鎏金吊頂和水晶燈發呆……
司家大宅
“湛辰,該喝藥了。”司夫人端起仆人遞上來的藥碗,裏面的褐色液體正冒着白霧,看到躺在床上的司湛辰不自覺皺起眉頭,她邊攪湯藥邊說:“男人很少生病,所以都怕苦!別看你父親平時嚴肅的樣子,他也怕吃藥,呵呵……”
母親鮮少在他面前提起她和父親的事,從兒時的記憶起,父親和母親就已經很少說話了,即使偶爾的接觸也是相敬如賓。
“您和爸…….”剛問出口的話因為正對上母親含笑的眼而突然中止,他思度了一下,沒再問下去。
“我和你爸是有份無緣的人。”司夫人淡淡一笑,優雅恬靜,這句話結束後她再也沒有往下說,仿佛是給自己的一生做了最簡單明了地诠釋。
“我自己來吧。”司湛辰有些不好意思地喝下母親喂到嘴邊的一匙藥汁,說着就要拿過她手中的碗。
“還是讓媽來吧。”司夫人摁住他想起來的上半身,目光裏竟閃現出點點的失落,溫柔地說:“以後這樣的機會不多了,到時候你的媳婦……典伊會照顧你的。”
聞言,司湛辰覺得嘴裏的藥都不苦了,而在下一秒舌尖的味道竟慢慢地溜進了他的心裏,一路将他剛剛升起的溫暖燒殺搶掠。
瞅見他黯淡下去的目光和更加蒼白的面色,司夫人沒說什麽而是将碗裏的湯藥一勺一勺地喂完。
接着她拿起托盤上的手帕,細細為兒子擦去嘴邊的藥漬。然後又拿起托盤上的一個信封,遞到他手中。
“你從小什麽都沒缺過,你爸說你要結婚了也不知道該給你送什麽好,所以……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司湛辰接過信封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