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店鋪選址
雪停，雲散。天上一輪紅日，光芒四射，融化一切。想來，今日會有一個好天氣了。
地上，人群熙熙攘攘，趁着大好時光，四處走走。天樞城的茶葉鋪子陸續開了門，百姓們上門買茶，但已沒了過去兩個月的瘋狂。
城外的田地裏，雪水消融，彙成一股股細流，滋潤大地。再過些日子，等溫度逐漸升高時，便可采茶了，只是不曉得茶葉經此一遭，是否受到了影響。
看着今日的天氣，嘉木與西和打算出去走走。下雪的日子，哪裏都不能去，可把他們憋壞了。帶上扶風和鋤紅，兩人手拉手出府。
他們今日出來，除了走動走動，松松懶散的筋骨，其實，還有一事，那就是選店址。
興起開店的念頭，是來自沈老爺的獎勵。他們解決了茶行危機，沈老爺作為一名開明的家長，他便鼓勵兩人放開手腳，盤家店或者選一家沈家的茶社，自己經營，自己當老板。
一般，培養繼承人，都是讓繼承人從基層做起，充分了解自己将要接任的家族生意的每一道工序，這不僅鍛煉了能力，還起到了日後不會吃虧在某道工序上。
沈老爺自然也有這個計劃。不過，他先讓兩個孩子接觸經營方面的知識，等日後，兩人大了，利用一兩年的時間，從頭到腳，把茶葉方面學個透徹。
兩人初聽時，可高興壞了。尤其是嘉木，他當然知道，他爹爹這麽做，意味着他有資格進入茶行，管理茶行，而不是像上輩子似的，做個傀儡，一切都聽管事說話。
想了幾遍，兩人又權了利弊，他們選擇了盤一家店，自己管理。自己開店，則表明了他們的店與沈家毫無瓜葛，即使有人欺負他們，他們也不能搬出沈家的大名。
不過，好處便是，他們不會受人幹擾，從選址，到挑人，他們需要親自把關，能夠徹底了解其中的道道，學到的也會更多。
行走在商域，兩人邊走，邊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店鋪打算出賣。他們一開始，就放棄華燈街，一來他們的本錢有限，華燈街上的鋪子可謂寸土寸金，就算是擺個攤，也要交不少錢。二來，華燈街的茶社，大都是老字號，他們這種剛開張的，也不能自不量力，與人家硬碰硬，等以後吃虧再哭就遲了。
這條街名老街，原來是商域最為繁華之處，後來，随着華燈街的崛起，它的地位便慢慢下降了。雖然如此，但還是不少商人選了老街作為開店的首選地點。嘉木和西和也有這個想法，于是兩人穿街走巷，來到了老街。
老街依然吸引了不少人，來老街的人大多是沖着物美價廉的貨物去的。在老街落戶的，手工作坊占了不少。兩人一路走來，随意打量，尋找合适的店鋪。
嘉木拉住西和往前走的腳步，指了指對面的店鋪：“咱們進去看看。”
他們進的是一家飯莊，外面招牌閃光熠熠，顯示着這是一張新開張的店。可，一進去，冷清二字足以形容飯莊的客流量。偌大的飯莊裏，只有兩個人在聊天，這還不包括在櫃臺處打瞌睡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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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瞧，桌上一壺水酒，三文錢，一包花生米，自帶的。好嘛，人家根本就是花了三文錢找了個地方聊天！
嘉木和西和找了一處看上去有過打掃的桌子，擦擦凳子，兩人坐下。扶風大嗓門地喊了一聲：“小二。”
一聲大喊，驚得小二從夢裏醒來。小二揉着眼，看了看，呦，來客人！看打扮，還是個肥羊啊！
小二立馬調動肌肉，堆出滿臉笑容，熱情地道：“兩位，吃什麽？我們飯莊的招牌菜有麻婆豆腐、魚香肉絲、水煮肉片、回鍋肉、糖醋排骨......”
兩人一聽，疑慮頓生，這些菜名沒聽過，不知好不好吃？兩人一合計，先上幾道試試。
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不用催，他們點的五道菜上桌了。可是，一瞥，傻眼了，五盤菜裏，有四道菜滿盤紅。飯莊的廚師好似覺得辣椒不要錢，拼命往裏撒，連湯汁都是紅的，讓人不敢下口。
幾道菜，對一向飲食清淡的四人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西和更是肉疼，花了不少錢，白白浪費不是可惜了，他可不能當敗家子。
西和拿起筷子，夾了塊蘸了不少湯汁的豆腐，咬一口，豆腐滑入嘴裏，麻辣參半，他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快上杯水。”
小二早有準備，趕緊送上一杯水。西和一杯水下了肚，被麻辣折磨的舌頭才平複下來。
嘉木把幾道菜挪得遠遠的，心疼道：“咱們不吃了，這錢浪費了就浪費了吧。”
西和點點頭，這菜太辣了，難怪沒人吃。
整個冥韶國，飲食以清淡為主，哪裏有如此刺激人味覺的菜肴！這個飯莊開在冥韶國，即使初期，有人抱着獵奇心理上門，但後期，必定是無人上門。老板還算有頭腦，早點賣了飯莊，還能挽回點損失。
吩咐小二上一壺茶水，四人坐着等候掌櫃的到來。過了一會，通向後院的門簾被掀開，一個面白無須，穿着長袍的男人，笑盈盈地走近。
扶風和鋤紅站在兩位少爺的身後，把位子讓給掌櫃的。
掌櫃的一拱手，笑着問道：“兩位少爺，不知找趙某有何事？”
嘉木親自倒了水，遞給掌櫃的。等人喝了，他才開門見山：“我們想買下飯莊，有關價錢的問
題，要和掌櫃的聊聊。”
掌櫃豪爽一笑，“價錢嘛，好商量。只是，在下鬥膽問一句，兩位少爺有錢嗎？”
戲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穿梭，□裸地懷疑嘉木跟西和是否在惡作劇呢？畢竟，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要買下一個飯莊，在大人們的眼中，就像是無聊時捉弄人的把戲罷了！
西和甜甜一笑，“掌櫃不相信我們也是正常的，但，我們是很有誠意與掌櫃的做這筆生意，請掌櫃好好考慮考慮！”
“扶風，定金。”
“啪”的一聲，一個繡了蓮枝荷葉紋的錢袋橫空落在桌上，用力過猛，錢袋的一角露在衆人眼前，一錠銀子散發着獨特的金屬光澤。
嘉木輕聲笑，“掌櫃可是相信我們的誠意了。”
“自然”，掌櫃收起玩笑的神情，面上正經了不少。他鄭重道：“兩位少爺，我的飯莊是新裝修的，想必兩位少爺看出這點了。另外，店裏有一名小二，兩位廚師，三個打雜的。這些加一塊，我這飯莊只需二位花五百兩銀子，便是你們的了。”
五百兩，一下子，就花了他們儲備銀的一半。西和咬着唇，思索該如何殺價，五百兩太貴，二百五倒可以接受。
嘉木同樣地也想到了銀子一茬，爹爹總共給了他們一千兩銀子，現在物價如芝麻開花——節節高，如果不精打細算，他們最後只剩個零頭辦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懂了對方眼中的意圖，便是挑字訣。倒杯水，不緊不慢地喝一口，嘉木道：“掌櫃，可說錯了。六位師傅，以後的工錢是我們給的，你充其量賣給我們的是一張賣身契。但，你
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不要他們，随便去人牙子一轉悠，保準能花更少的錢，買下更多的人。”
掌櫃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笑眯眯地問道：“少爺，你的意思是人不要，只要飯莊？若是這樣，請付四百五十兩銀子。”
西和接着道：“我見外面貼的告示，墨已幹，紙泛黃，想來，貼在外面的時間夠久了。那麽，請問掌櫃的，為何沒人來買呢？”
掌櫃微眯眸，語氣不滿道：“是他們不識寶。我的飯莊處于熱鬧地段，若能換個方式經營，定然客似雲來，錢貴點也是應該的。”
“哦”，西和好奇道：“掌櫃的，也可以改賣其它的，為什麽非要把這塊寶地賣人呢？”
掌櫃苦笑幾聲：“家有雙親，本不該遠行，但我一心想出去創下一番大事業，所以，不顧家人的阻攔到了冥韶國創業。沒想到，第一次便因為不了解行情而失敗了，我還是太嫩了。前不久，家中傳書，雙親擔憂，我考慮了許久，還是打算回去接管家業。”
“掌櫃是哪裏人？”嘉木問。
掌櫃答：“在下是緋雲國遼都人士。”
緋雲國地處大陸的南端，天氣炎熱，菜系也以辣菜為主。掌櫃千裏迢迢跑來冥韶國，卻無功而返，實在是可惜！
西和直言道：“既然掌櫃與我們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瞞你了，我們手裏的銀子根本負擔不起你的價錢。因此，只能告辭了。”
說完，使個眼色，嘉木一同起身，向門外走去。
掌櫃出聲喊道：“慢着，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
有戲，兩人交換眼神。兩人遲疑地看了掌櫃一眼，而後，坐回原處。嘉木為人考慮道：“掌櫃的，本來便是血本難收，如果再給予我們方便，我怕掌櫃家裏人怪罪啊！”
掌櫃搖搖頭，“不妨事。這個飯莊，以剛剛一半的價格賣與你們吧！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利用它，真正讓它成為一塊風水寶地啊！”
二百五，太好了，兩人不約而同在心內歡呼，初戰告捷呀！
兩人假意推辭幾番，最終拗不過掌櫃的鐵了心，二百五十兩入手，三天後交鋪子。
回了家中，兩人關上房門，研究他們以後的經營計劃。有了店鋪，已然成功了一半，接下來的便
是裝修事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