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投入大牢
“沈家不擇手段,為了争得魁首,與盜匪勾結偷了其他茶商們的茶葉,以致他們不得不放棄比賽,從而達到沈家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管事說得振振有詞,理直氣壯,使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變,再次看向沈家八人則是懷疑重重,議論聲也随之而來。
大大小小的議論,好似一張貼滿符咒的大網兜頭照下,而他們便是不知所措的妖怪,只能被困入網中。
他們的眼神渙散,有點不懂形勢為何會演變成衆人對他們的讨伐?明明剛剛他們意氣風發,把陳家踩在腳底下,好好出了口惡氣,可如今他們的努力成果卻被人誣陷是靠龌鹾手段得來的。
嘉木反應了過來,他沖着王管事大喊:“你胡說。”
王管事沒有反駁,繼續說着他的話:“請君上徹查此事,還冥韶國茶商們一個公道。”
鳳雲天頭疼地望着好好的一場切磋茶藝的盛會摻雜了陰謀詭計,難道不能替他省省心,平平安安地過去嗎?
最不愛處理麻煩的君上大手一揮大手,“将人收監後審。”
沈家一行人便來不及為自己分辨幾句,便在茶商們仇恨的視線下進入了大牢。
這一關便是三天,三天裏他們除了行動不便,其它的地方就是供祖宗的待遇,一天三餐準時送到,也沒人提審他們,就連上刑逼供也沒有發生。
“老爺,咱們這算什麽啊!”每日好吃好喝,再這樣下去,他們非長膘不可。
沈老爺扶額搖頭,“我也不懂。既然懷疑我們,不應該審問我們嘛!”
在隔壁牢房的嘉木聽到了他們說話,接話道:“我們不必擔心,如今他們不審訓,反而是件好事,證明他們還沒确鑿的證據治我們的罪。而且外面有三公子在周旋,應該能保我們安全。”
“嘉木分析得有理,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王管事手裏有什麽鐵證呢?”西和道。
嘉木想起當日的變故,皺着眉道:“看他說得信誓旦旦,好像親眼見到我們與盜匪合作似得,費解啊。”
沈老爺嘆息道:“靜觀其變吧!”若他們的罪行坐實,他一定一人承擔所有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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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有官兵進來了。他們站起來,心生警惕,這個點又不是送飯的時間,怎麽會有人來了?難道是拘他們去堂上嗎?
為首的官兵打開了嘉木他們的牢門,嘉木問道:“是帶我們問話的嗎?”
官兵不耐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一推,嘉木身子不穩差點摔倒。
“你們幹什麽?”沈老爺大聲質問。
“你們要帶我去哪?嘉木,嘉木……”西和不斷往角落裏縮,而官兵的手卻依然如影随形,想抓住他。
嘉木上前拉人,反被人蠻橫推開,後背撞上了木欄,疼得他痛呼出聲。他立刻上前阻止官兵們的行為,而官兵們為了不讓他壞事,一個人将他牢牢鎖在角落,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西和被人帶走。
“西和,西和……”他抓着木欄用力地搖晃,好想跟着他一塊去啊!
他的呼喊游蕩在陰暗的牢房裏,卻再也聽不到熟悉的聲音回應。他頹然地跌坐在地,心裏頭一回痛恨自己為什麽不去學武呢?學了武,至少能護住自己在意的人。
“嘉木,你沒事吧?”沈老爺站在那頭憂心兒子此時的模樣,生怕他出事。
嘉木擦擦臉,“爹爹我沒事。您覺得是花臨風派的人嗎?”
思來想去,唯有他了。
沈老爺點點頭,“怕是了。”
花臨風坐在椅子上,屁股挪來挪去,好像椅子上鋪了針在紮他似的。其實,他不過是心情激動,但又不能手下人面前表現得過于急切,所以裝作漫不經心地喝茶等人。
西和沒進門前一路掙紮,進門後見了花臨風他全身倒放松下來了。“你找我來有何事?”
西和一面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一面暗暗觀察花臨風的神色變化,瞧他并未因那句無理的話生氣,心裏漸漸有了應付的對策。
花臨風帶着得逞的笑容請人坐下,又上了些西和愛吃的糕點,唏噓道:“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西和眯着眼,顯然不信有這等好事,“你有什麽目的?”
花臨風哈哈大笑,一點不隐藏他垂涎西和的心思,“你嫁給我,我就救你。”
西和嗤笑,“原來我在花少爺的位置就一丁點”,他伸出小指比劃了下。
美人生氣了,從小混在伽藍堆裏的花臨風腹稿不打張嘴就是甜言蜜語,“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命啊,不是我不盡心,只是如今能救你一個已是靠我爹爹的面子,再多幾人我可沒辦法了。”
說着,花臨風趁機想拉西和的手。
西和一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滾燙的茶水灑了滿桌,他慌張無措地起身,似是害怕花臨風會責怪他。
花臨風喊來侍伶,自己則把握機會安慰西和。看着西和蒼白的小臉,花臨風倒收起了占西和便宜的心思,來日方長,他有大把的時間呢!
兩人換地聊,西和又說起方才的事,“聽花少爺的口氣,沈家的案子是有了确鑿的證據。"
花臨風眉頭一跳,不悅道:“我們之間還需客套嗎?喊我臨風便是。”
西和的嘴皮子一抖,還真叫不出這親密兮兮的名字,可為了大家,他只能委屈自己了。“臨,臨風。”
"哎",花臨風高興地應了,心裏如同吃了好幾斤蜜糖,甜得膩味。
西和觑他心情好,便舊話重提,“沈家的案子……”
花臨風有心讨好美人,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給人家看呢!
“我是聽朝中朋友說的,舉報沈家的人所知道的證據便是沈家在鬥茶會上用的茶葉罐子。茶葉罐子底镌刻了沈家茶行四字,這就耐人尋味了。”
西和手裏的糕點成了碎沫,怎麽可能,他們的茶葉罐子有兩個來自茶行,另一個是三公子尋來的,必定跟茶行扯不上聯系啊!
“呦,你的手髒了,趕緊洗洗去。”花臨風眼尖地提醒道。
西和回過神,拍了拍手中的糕點屑,兩手在衣服上抹抹,幹淨了。“臨風,君上便是因為這個定我們的罪?”
“當然不是,君上宣了一幹人等,取了他們的證詞,經群臣們商量後,拟定了罪名。”
西和不甘心道:“我們還沒與告我們的人當堂對峙,君上怎能如此草率結案呢?”
花臨風稀奇地望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君上最怕麻煩了嗎?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沈家人還要狡辯什麽?不如趁早認罪,争取個寬大處理。”
這不是個昏君嗎?西和在心裏罵了一句,他們的生死竟掌握在一個昏君手裏,還有活路嗎?西和不死心地又問了句:“難道沒有翻案的可能嗎?”
花臨風搖頭道:“經過君上手裏的案子,從來沒有出過錯。”
西和垂下腦袋,在心中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冤枉他們的人。
坐在章思臺批閱奏折的君上猛然打了噴嚏,他把筆一扔,認真道:“小言,我生病了,把奏折給冥韶送去,我要回寝殿養病。”
君後一聽,無奈苦笑,又偷懶了。
花臨風不打擾西和想事,想通需要一個過程,而西和正處于矛盾之中,只要他疏理清楚到底是恩情大過性命,還是為了性命抛棄恩情,全在他的一念之間。花臨風并不願強迫他做選擇,那樣只有令西和厭惡,投向沈家那邊。
“命只有一次,恩情卻随時能報。”花臨風留下這話,撣撣衣服走了。
西和被人送回了牢裏,嘉木見到呆楞的西和,心裏一激動,身體先撲上去抱住了西和。他的手在西和身上到處亂摸,還捋起衣袖查看是否有傷。“西和,你沒事就好了。”
沈老爺他們關心地問起他出去後發生了什麽事。
西和顯得有些沉默,無論是嘉木的嘀咕,還是沈老爺他們的問候,都激不起他說話的欲望。其他人也感覺到了這點,閉上了嘴巴。
嘉木靠着牆,擔憂地注視着一動不動的西和,與其西和像個木頭人似得,嘉木更希望他受刑回來,至少受了傷,西和會喊會哭,他能夠撫平他的悲傷。
看着西和一人躲在自己的世界裏,被人拒之千裏之外的感受真不舒服,尤其對象是心愛之人,他的心就像是捏在他人手裏随意揉搓,疼得喘不過氣。
另一邊,三公子的府邸卻鬧翻了天。
白銀畫一腳踹開了三公子府,一邊大喊“鳳冥韶”,一手拖着老管家的衣襟,一副怒氣沖沖找人算賬的霸氣樣。
府裏的下人們早已探頭探腦躲在角落裏看熱鬧,有人甚至打起賭來,看這次是少爺壓過白公子,還是白公子發威把少爺收了!
鳳冥韶施施然從屋裏走出,不見被人上門問罪的心慌。“呵,你怎麽舍得回來了?”他惡人先告狀,将了白銀畫一軍。
白銀畫最恨他這副什麽都不上心的模樣,他松開老管家,轉而拉住了鳳冥韶的衣服,怒道:“你倒挑起我不是了。我問你,我上次寫信不是托你照顧西和的嗎?怎麽把人照顧到大牢裏了?”
鳳冥韶讨厭銀子談起他竹馬時的神情,連帶着也厭惡安西和。他冷冷道:“人家執意犯罪,我能攔住他嗎?”
白銀畫的怒氣瞬間摧毀他的理智,“你胡說八道,西和不會做弄虛作假的事,是別人污蔑他。”
“我亂說”,鳳冥韶氣得哼哼,“君上金口玉言定得案。”
白銀畫氣一滞,他就是聽爹親說了這事才來找鳳冥韶的。“不可能的……”他依舊嘴硬。
他喃喃自語,說着說着卻哭了。眼淚抹得到處都是,臉也花了,令府裏的下人們吃驚得張大了嘴,白公子這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鳳冥韶沒想到他的話觸到了銀子的痛處,他內心有點無措,以前就算再怎麽欺負銀子,銀子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大哭。
“我說錯了,是我錯了”,鳳冥韶把人擁入懷中,他語氣堅定地道:“放心,安西和他們會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