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外患又起
“砰,砰,砰……”屋裏上好的瓷器盡遭了側夫人的敵手。甄戚若跟沈佑良站的遠遠的,生怕殃及了他們這兩條無辜的魚。
等側夫人發洩夠了,兩人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甄戚若端了一杯水遞到側夫人手邊,“叔叔消消氣喝口水吧!”
沈佑良輕輕撫着側夫人的背,“幹爹不要生氣了,為了兩個小子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實在不值得。”
側夫人一拍桌子,也不怕外面的人聽到,大聲罵了起來,“你們聽聽沈橋勉的話,明擺着是縱容沈嘉木對付我們,有他撐着不必再顧及我們的臉面了。”
沈老爺說這話時,沈佑良也是在場的。沈老爺明着教訓那些不懂規矩的奴才,事實上是在警告以後不會再姑息他們了。更可恨的是沈老爺一句話不問直接奪了他在茶行的差事給了安西和,可恨啊!
“叔叔,我瞅叔夫正在氣頭上又遇到您這的仆人亂嚼舌根,難免會遷怒于您,等過陣子他氣消了,對您肯定是一如既往地好,嘉木他們肯定要避您三分鋒芒。”
側夫人搖搖頭,“你不了解他這個人。老爺跟夫人之所以容忍我,是因為他們對我有所愧疚。而今天他不念舊情地當着我的面發了話,必然是言出必行。你們又不知道他是個特別較真的人。”
甄戚若一下子沒話說了,叔夫平日裏看着慈善,可真生氣了他就不會再留情面,當初他便是毫不猶豫地把他送走了。
“叔叔,我們真的要忍氣吞聲嗎?”
“不然還能怎麽樣,我告訴你們兩個別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們,若他們告到老爺那,連我也保不住你們,尤其是戚若。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只要忍耐一段時間,我自然會把你嫁給嘉木做側室。”
側室?叔叔你可知現在的我并不滿足這個位置,我若想嫁嘉木,必定是以他嫡妻的身份。“多謝叔叔了。”
“佑良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爹親保證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沈嘉木算什麽。”側夫人極為自信地向自己兒子許下承諾。
沈佑良雖然不明白他幹爹為什麽有這麽大把握,但是他幹爹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既然說出了肯定能做到。他揚起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謝爹親了。”
三人在屋裏暗自謀劃未來,嘉木他們卻被沈老爺帶到了書房問話。
“禦茶何時能送到華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禦茶一事了。
“我讓參藍和迷豐跟着王叔一塊去送茶葉,請了安保镖行的镖頭護送,想來十天後就能收到安全到達的書信了。”嘉木觑着沈老爺的臉色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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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點點頭,“你們做的不錯,我很高興。西和你先回去整整賬目,報個确切的數字給我,嘉木你留下陪我說說話。”
兩人對視一眼,西和屈服在了嘉木安心的眼神下,關上門退出了書房,可是他并沒走遠,而是貓着身子藏在半開的窗戶下。
“這個家姓沈,你是沈家的少爺,做任何事都不須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你是如此,西和亦是,他是沈家未來的當家夫人,也該跟着你爹親好好學學打理內宅的事務,當然茶行也別落下了。”沈老爺語重心長盯着兒子詫異的臉色一字一句說道。
“那側夫人……”嘉木遲疑說出這個名字,爹爹你說了這番話,那側夫人該怎麽辦?
沈老爺閉眼摸着額頭,半晌沒說話,就在嘉木想告退回去時,沈老爺突然開口,“他,你還是要念着他救你一命上給他些面子,可是其他一些阿貓阿狗就不必了,按你心意行事吧!”
嘉木明白這是他爹爹最大的讓步,不動側夫人,其餘的人不必留情。“我懂了。爹爹,武老大死活不肯承認起火是有預謀的,且聽他口風,若是我們再逼他,恐怕兩家人就要上公堂對質了。”
“上公堂就上公堂,沈家的茶葉被火燒,他不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嗎?”沈老爺不信一個船老大能鬥得過沈家。
“只是他跟陳家的人關系匪淺,城主又是陳家的人,沈家的勝算不大啊!”嘉木早就把事情想了一遍,武老大應該不會指認火燒船之事是陳家所為。
“呵呵,嘉木你不要忘了,即使武老大願意用自己的船謀一世富貴,可不見得他的手下就肯,我瞧着這事武老大應該沒跟手下人通氣,如果這時有人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會怎麽做?還有最重要一點,此事我們沈家占理,武老大無論如何都要賠給我們一筆銀子。”這事上了公堂,沈家是不會吃虧的。
“禦茶可不是銀子換的來的,如果我是武老大寧可赴死也不願連累了家人。”爹爹果然想得比他通徹多了,嘉木打從心底裏佩服。
“好了,你趕緊走吧,不然窗戶底下的西和可快按捺不住了,呵呵,這孩子……”沈老爺存着壞心眼看着自己兒子變得通紅的臉蛋,這樣也算了被兒子欺瞞的仇了。
嘉木在父親的笑聲裏落荒而逃,順手拉起西和逃跑,等離書房遠了,他的面色才算緩和,西和聰明地沒有問兩人談了什麽,反正不是重要的事。
沈老爺在家裏休息了兩天,期間他跟沈夫人去了一趟商行家,商行已經能下地走動了,故而見到沈老爺兩人時,差點激動得落淚。
兩人坐着說了會話,沈老爺把茶行裏發生的大事講了講,聽得商行張大了嘴,他也曾一度覺得沈佑良不是個好人,但是忘恩負義到了他這個地步,也是沒有人能想到的。
“老爺不要傷心了,還有少爺他們呢!”商行知道有些話老爺不便在家裏說上他這找安慰了。
“是啊,是啊!”
第三日,沈老爺重回茶行,商行跟随他身後。沈老爺一回來,大大小小的事務自然由他接手,而嘉木則跟着商管事去了城主府。
車馬緩緩而行,車窗外是悠長富有韻味的叫賣聲,嘉木撩開窗簾,看着路邊的鋪子,聽着一路的叫賣聲,他的心倒是平靜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西和分開辦事呢,嘉木望着頭上金燦燦的牌匾想到,忽然抿唇一笑。
城主府的管家帶着他們去了偏廳,上了茶,讓他們在這稍等片刻。一等就是兩杯茶的工夫,也不知是故意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還是真的有事絆住了腳。
“沈少爺,商管事,本官來遲了。”城主大人一身便服,拱手向兩人致歉。
“城主大人日理萬機,大事纏身,倒是我們叨擾了。”嘉木客氣地還禮,做足了表面功夫。
三人落座,城主大人直接問了兩人的來意,“二位今日來是為了禦茶一事吧。”
嘉木眼皮子一跳,他沒料到城主大人如此直言,“正是為了此事,禦茶在武老大的船上出了事,他當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城主大人撚須沉思,“武老大已經遞上狀紙,明日你們兩家上堂,本官自有定論。”
嘉木起身道謝後随商管事離開了城主府,去了武老大一行人下榻的迎賓客棧。
迎賓客棧是天樞城裏供行走天南地北的客商們住宿的客棧之一,沒有清歡樓的富貴大氣,也不似小客棧的裝飾寡淡,一間中上的客棧,對少錢的武老大他們來說也是奢侈了。
特意挑了今天,只是他們打聽到武老大外出了,所以他們想找船工們聊聊,或許能得到些線索也不一定。
遞給小二哥一錢銀子,小二哥熱情地把他們帶到船工們住的院前。還有錢包下院子,武老大的荷包比他想得要鼓多了,嘉木在心裏竊喜,沈家能拿到的銀子只多不少了。
商行上前扣門,過了一會,有人打開了門,見是兩個不認識的人,便好奇地問道:“二位是來找誰的?”
嘉木松了口氣,他們換了裝束果然是正确的,至少面前的人沒有認出他們。“在下聽說武老大住在這裏,因而來此拜訪,托他将我的貨物運往下游。”
開門的人聽了,他的說話裏帶上了歉意,“這位公子來得不湊巧,我家的船幾天前剛遇上了禍事,運不了貨物了。”
嘉木裝作吃驚地發出一聲驚呼,“咦?”他緊接着問道:“怎麽好端端的遭了禍事?”
“是呀,我們也奇怪呢!那火就像突然着起來似的,一點痕跡也尋不到。”開門的是個多話的人,心裏裝了不少埋怨,今日遇上了外人便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難道是伽藍神降下的懲罰,你們是不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嘉木故意挑了天罰這樣的理由,使開門的這位小哥能想起一些不同的情況。
小哥摸摸手臂,似乎是被吓到了,他艱難地露出一抹笑容,“應該不會吧……”
嘉木不言語,只是看着小哥,一雙眸子裏閃着不尋常的光華。
“公子,您還是走吧,老大不在,您明日再來。”小哥忽然趕起了人。
嘉木也不惱,“既然如此我改日再來,只是如果真的是天罰,我可要好好考慮到底是否該把貨物交給你們了。”他嘆了口氣,也不曉得是為了誰。
小哥的氣息不再平穩,亂了,匆忙關上門避客。
商行在兩人交流的時候沒有插嘴,他相信少主自有他的主意。果然,少主利用天罰來使這些本就心存疑慮的人步入另一個方向,看那位小哥慌張的神色就知少主成功了。
“我們還要做些事令他們深信不疑,順便挑撥離間。”
“少爺的意思是……”商行揣測着少爺的心思。
“放火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