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春宵不度

前面的喧鬧到了沈佑良的房中倒像似毛毛細雨,聽不見聲了。但是他能想象出沈嘉木舉着酒杯春風得意地在茶行的管事面前侃侃而談,指點江山。管事跟夥計又是如何崇敬地與沈嘉木的眼眸對視一眼。

這些注目的光環本來是屬于他的,他經商天賦遠遠在沈嘉木之上,甚至以後會比沈老爺做得更好。沈嘉木有什麽,若不是他頭上戴着"沈家少爺"的高帽子,還有安西和的幫忙,他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說這些也不過權當安慰自己,沈佑良看得很明白,他如今的一切是他幹爹賜予的,而今他幹爹在沈老爺跟前的功效大大打了折扣,而他又有案底在身,回到茶行怕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了。

沈佑良站在窗戶前望着房間外面,檐下的一盞燈籠随風搖晃,孤單影只,透着幾許凄涼。就像現在的他這般落魄,以前巴結他的管事們擇了高枝也不與他來往,奴才們他看不上眼,他不屑跟他們說話,倒落了個門庭冷清。

關上窗戶,沈佑良決定睡覺養精蓄銳,反正以後這筆賬他一定會向沈嘉木讨回來的。

沈佑良合衣睡下,不久鼻息漸重睡去了。而他并未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屋外只餘一雙眼睛露着其它部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的眼中。

黑衣人,也就是小二他是奉命來擄人的。他等房裏沒了動靜便輕手輕腳地入內,走到床前,掏出白銀畫給的沉夢,拔開蓋子,在沈佑良鼻子下晃動瓶子,确認人睡得跟死豬一樣時,便抱着人上房。

沈佑良醒來時,渾身發燙,而且那個羞人的部位漲得生疼,他來不及考慮他到底怎麽一回事,只是遵循着本能轉身把他身後的人抱到床上。奇怪的是那人原先溫順得任他予取予求,可是兩人嘴唇相碰後,那人就像要跟他拼命般掙紮,他想放人走,身體卻做出了違背他本意的事,他強迫了那人。

一次發洩後,他身體的燥熱卻愈發控制不住了,急切地摸索着身下之人能給他帶來清涼的寶貝。身體得到了滿足,沈佑良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對上的是他爹親不敢置信的雙眸。

那時,他明白了,他被人算計了,而這人便是他一直瞧不起的沈嘉木。他跟甄戚若在衆目睽睽下被人抓了包,因而在沈夫人打算讓兩人成婚時,他一半出于考慮,一半出于賭氣,答應了兩人的婚事。

事後,側夫人曾問過他們兩人的事,他們兩個都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的,也只能說是喝酒誤事。

沈佑良跟甄戚若的事傳遍了整個沈府,至于是否傳到府外,嘉木不認為奴才們有這個膽子。成親,是沈佑良跟甄戚若間最好的結果,他們兩人上輩子勾搭成奸,這輩子嘉木索性推了他們一把,成全了他們。

兩人的婚事辦得比較倉促,但在成親的日子上倒不馬虎,七月裏唯一一個黃道吉日。因為離成親的日子也就剩下十來天,沈府上上下下都為兩人忙碌了起來。

沈夫人讓西和也參與進來,說是熟悉熟悉這流程,以後成親時也能有點經驗。西和管的是嫁禮一塊,沈夫人特意派了幾個年老的伽藍幫他。

甄戚若從小在沈府裏長大,他的嫁禮是按着沈府公子出嫁的規格置辦的,可這公子也有嫡庶之分,大戶人家安排這種事是格外注重嫁禮的。沈夫人想了想,便吩咐下來按着庶出的辦,雖然甄戚若跟老夫人有關系,他叔叔又是沈府的側夫人,但他畢竟不是沈夫人所出,能作為庶子出嫁已然是擡高了他的身份。

“庶子?”木以成舟,甄戚若覺得自己再要死要活地,也沒人會理他,反而給沈夫人他們留下不識好歹的印象,因此他忍了下來。可以庶子的身份出嫁,他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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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夫人說的。”雲幕低着頭如實回禀,少爺今日的脾氣不好,他說話要留神。

“他憑什麽這麽做,我是老夫人的侄孫,側夫人的侄子,為什麽嫁禮的規格只能按庶子的身份呢?”嫁禮以後是他個人財産,一分不能少。

“麽麽,嫁禮齊了沒?”西和拿着一張寫滿了字的紅皮冊子,問裝箱的麽麽們。

麽麽們點了點,回道:"總共四十八擡嫁禮,已經備齊了。"

西和合攏冊子,站起身來瞧瞧,滿意地點點頭。“麽麽們辛苦了,過些日子的婚宴上可得多喝幾杯啊!”

麽麽們笑着應下了,“府裏許久不辦喜事了,這次碰上了,我們這些老貨必定是要喝個夠了。”

“呦,日子還沒到,你們倒先說上了。”甄戚若用陰陽怪氣的語調打亂了大家的平靜,他不高興,別人也休想不高興。

麽麽們的笑容停滞在臉上,他們是老夫人跟前的舊人,就算是夫人也會敬他們幾分,這位老夫人的侄孫不僅脾氣不好,還目中無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戚若少爺,恭喜了,還是您有眼光先訂下了佑良少爺,不然佑良少爺以後發達了,恐怕就要挑花眼了。”

“你們……”甄戚若聽出來了,這群人在罵他,罵他不知廉恥呢!

“麽麽,你們去看看其它還有什麽沒準備的,我跟戚若少爺說會子話。”西和不願兩方人言語間起口角,傳出去也會讓人議論沈府家教不嚴。

麽麽們退下,西和便問道:“你來這做什麽?”

"為何我的嫁禮與庶子等同?"

西和冷笑,“你直接說嫌嫁禮太少,還繞起了彎子。”甄戚若,你還是改不了貪婪的本性啊!

甄戚若絲毫沒有被人戳穿自己想法的惱羞成怒,他在西和對面坐下,“這本來就是我該得的,我當然要讨個說法。”

“什麽叫你應得的,這是沈家不是甄家,你不過是個托名的甄家公子,與沈家何幹。若不是叔叔看在側夫人跟老夫人的面上,你哪有什麽嫁禮可拿。”西和沒想到甄戚若會無恥到這種程度,哪像是大家的少爺,根本就是個市井無賴。

“安西和,論起來你才是外人,我的事哪輪得到你插嘴。”甄戚若忿忿,安西和狗仗人勢前也要掂量掂量不是什麽事都能管的。

西和樂了,甄戚若難道忘記了兩個月後他就是沈家人了。“兩個月後,請叫我沈少夫人。”

甄戚若頓時沒了話說,他忘了他的婚事過後便是嘉木的婚事,安西和就是沈家的少夫人,他想了很久卻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夢。他忽然失去了讨要嫁禮的興致,他覺得他今日來找安西和就是個錯誤。

甄戚若轉身向外走,西和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奉勸你不要去叔叔那裏鬧,最後得不償失的還是你。”

十來天的時間不過是沙漏的千百次的倒轉,甄戚若自從那日鬧過後便安分地呆在自己屋裏,乖乖地等着嫁人。

沈家辦喜事,生意場上與沈老爺交好的生意人必定是帶着賀禮前來賀喜,雖然他們嘆息不是沈家少爺成親,他們少了奉承的機會,可聽說今天成親的也是沈老爺以前頗為看重的人,便送了禮物來讨杯酒喝。

甄戚若一身絲質紅袍垂地,一頭長發用一根如意簪固定,臉上被麽麽們用絲線絞淨了細小的毫毛,稍稍敷了些粉,讓他泛黃的臉色不至于太過明顯。雲幕蹲下來替甄戚若整理衣擺,格外認真,生怕弄出了一絲褶皺。

“你們下去吧,有雲幕陪着我就行。”這麽多人在他眼前轉,甄戚若無端生出了煩意。

主仆兩人,一個人站着,一個坐着,雲幕打了哆嗦,這屋裏有點冷啊!甄戚若什麽話也沒說,就像是每個快出嫁的伽藍似的,緊張着日後的生活。事實上,他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唯一的親人病倒了,連能陪他說話的人也沒有。

吉時到了,甄戚若從蕪蘅居坐上轎子,兩位新人住的近,便省了迎親這道程序。正堂布置得極為喜慶,沈老爺跟沈夫人是證婚人,早早地落了座。兩位新人在他們面前行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禮成,甄戚若在麽麽們的陪伴下進了新房。新房就是沈佑良住的院子,叫歸元閣。房中,紅燭高燃,哔剝作響。桌上,花生、蓮子、糕點、果子,披上了喜字,映着燈火,靜靜等新人動筷子。合歡酒裝在了酒壺裏,兩只酒杯擺放一起,影子成雙。

甄戚若坐在床上,聽着外面的聲音,心裏不見波瀾,在那天起,他便認了命。只是他甘願嫁給沈佑良,卻并不會放棄他想成為沈家夫人的念頭。沈佑良也是姓沈的,而且有他叔叔幫襯,以後定是前途無量,那麽他是否可以期待有一日別人稱呼他為沈夫人呢?

所以,他要緊緊抓住沈佑良,不能讓別的人有機可乘,他可不想像他叔叔那樣只是個側夫人而已。

賓客們沒有多為難這位新人,意思意思地拉着人喝了杯酒便放過了沈佑良。可是,沈佑良依舊喝醉了,在小厮的攙扶下回了房。

翔越大陸的舊俗,新人們要在春宵前一起吃頓飯,以示成為了一家人的意思。

甄戚若餓着肚子,等來的卻是一個醉醺醺的夫君。他從小厮手裏接過人,跟雲幕一人一邊扶着人進房。

打發雲幕下去,甄戚若絞了布巾替沈佑良擦洗。涼水一碰上沈佑良發紅的面頰,沈佑良便半睜着眸子打量身前一身紅衣的妻子。

以前沒細看,長得倒是不賴,只是脾氣有點大,他得想個法子治治,否則以後他怎麽鎮得住呢!

沈佑良掙紮着起來,甄戚若連忙問道:“你去哪兒?”

“去哪?”他歪頭斜眼看了甄戚若一眼,"當然是去別處睡,你不是嫌棄我嗎?正好我也看你不順眼,我們各睡各的。"

“你……”甄戚若打定主意要拉攏沈佑良,可他從小養成的少爺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平,他拉不下臉去說好話留住人。

沈佑良哼了一聲,轉身開門而去。

洞房花燭

沈佑良新婚之夜留宿書房的消息,一夜傳到了沈府每一個人的耳中。不過,沒有人去關心這事的後續發展,因為少爺的婚事就夠他們忙碌一陣了。

沈家少爺辦喜事自然不像沈佑良他們兩人那般倉促,離九月初還有一個多月,沈夫人便已經張羅開了。

自從甄戚若的婚事辦完了後,西和便搬到了沈府外面住。沈夫人特意在城裏買了一處院落讓西和住進去,便是為了嘉木兩人在成親前最好不要見面,避避嫌。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嘉木即使有怨言,也在沈夫人的瞪眼下不得不吞下了,抗議無效。

西和出府那天,嘉木拉着他手在府門口說了不少話,引來了不少人的看熱鬧,就是在百姓圍觀之下,他挺住了就是不肯松手。後來,還是白銀畫跟鳳冥韶一人抱住一個往外拖才算是打斷了兩人的含情脈脈。

“扶風,幾天了?”嘉木擡頭問道,他擱下筆,又開始思念西和了。

扶風掐指一算,笑笑,“少爺,還有半個月呢,您別急啊!”

嘉木嘆息一聲,能不急嗎?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聽着外面的夏蟬扯着嗓子聲嘶力竭地吶喊,他心裏不由一陣失落,西和不在他身邊,他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

扶風失笑,“您一個月都等了,這剩下半個月還等不了嗎?”

“你倒是每天能出府見鋤紅,哪像你主子我只能相思了。”嘉木托起腰間西和臨別前贈的荷包,這是西和學了幾年刺繡,唯一能入眼的作品,雖然這荷包上的鴛鴛看起來更像是鴨子,它卻是他寄托相思的去處了。

“對了,少爺”,扶風記起了一事,“夫人身邊的月蘇讓您有空去夫人那裏試試禮服,看尺寸合适不。”

嘉木急忙往外走,邊走邊說着後頭跟上的扶風,“這麽大的事怎麽忘了,平時看你挺機靈的,一到關鍵時刻就出亂子。”

扶風通紅着臉擡頭望着少爺的背,小聲反駁,“我又不是故意的。”當然說歸說,他可不敢當着少爺的面說。

禮服是蘇何的手筆,倒不是他的手藝是城中最好,而是沈夫人愛他那份靈巧的心思,什麽東西經了他手後,就能變個樣了。

嘉木進了屋,沈夫人舉着禮服便讓他穿上試試。禮服是月胧錦所制,入手薄軟,料子又透氣,穿在身上倒是舒服。再說禮服上的圖樣,用金線在袖口和衣襟上繡了繁複精致的花紋,從衣擺向上則是一朵朵錯落有致的紅梅。

綠枝紅梅,并頭花開,這寓意喜慶,繡在嫁衣上獨樹一幟,不多見啊!而且紅梅繡得栩栩如生,嘉木摸着紅梅、綠枝,越發喜愛了。他想,如果西和在此,他也會喜歡的。

“爹親,這禮服漂亮,穿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更襯了你兒子的英俊潇灑。”嘉木歡喜之下在人前臭屁了一把,看看他健壯的身材,誰還不稱贊一聲。

沈夫人笑着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罵道:“你一個快成親的梓君要什麽英俊,老實呆一邊去。”

嘉木不高興了,“我幹嘛不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成一次親,而且我若不英俊,怎麽把西和這個漂亮媳婦娶回來。”

“就你有理。”沈夫人在他背上擰了一把,臭小子還跟他講起理了。

嘉木吃痛地跳開,他爹親下手一點不留情,疼死他了。

“過來試試其它的。”

到了成親那天,興奮了一晚沒睡的嘉木剛一閉眼就被扶風麻利地從被窩裏挖了出來,他揉着睡眼,掬了一把冷水潑在臉上醒醒神,随手抹了把水便向門外走去。

流花院已經大變樣了,昨日侍伶們在院子的每扇窗戶上貼了喜字,小厮們在屋檐下、梁柱、後院的葡萄架上挂上紅綢。走到新房門口,侍伶們進進出出,月蘇在房裏監督侍伶們幹活,生怕他們做錯了。

月蘇眼尖地透過移動的人幕看到了正朝這邊走來的嘉木,他急忙推開讓侍伶們出去攔住嘉木,“少爺,您不去穿衣打扮,跑這幹嘛,趕緊走。”

“我就看一眼,一眼行不行?”嘉木舔着笑臉向月蘇求情,他就是不放心想看一眼。

月蘇叉腰,柳眉倒豎,“不行,夫人派我來這,就是怕您偷偷溜進去。”他緩和了下語氣勸道:“吉時也快到了,您先去準備準備。”

嘉木不動,站在原地跟一群人眼神對視。月蘇惱了,這不是來耽誤他們事嗎?他高聲喊道:“扶風,扶風快來把少爺拉走。”

扶風從後院跑出來拉着嘉木就往前走,他不過轉個身的工夫少爺就亂跑了,少爺也太不讓他省心。“少爺,夫人在前面等着您,您快換衣服吧!”

嘉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只是偶爾任性一次,為什麽月蘇跟扶風不能如他所願呢?看來,他這人不适合任性啊!

換上禮服,頭發用玉蓮花簪固定,嘉木站在鏡子前左轉轉,右晃晃,越看越美,那西和穿上去豈不更美了!嘉木在腦子裏構想着穿着同樣一身禮服,蓮花簪挽着三千青絲笑語盈盈看着他的西和,他伸出手想握住西和的小手……“少爺醒醒,口水流出來了。”扶風實在看不下去了,少爺随時随地都能走神,這讓他如何是好呢?等會就要迎親了,若是在外頭出了醜,老爺夫人還不得罵死他。

“啊……”嘉木連忙摸上嘴邊,咦,哪有口水,扶風騙我呢!“我就走回神,你至于嗎?”

怎麽不至于,扶風按着青筋暴起的額頭,“時間緊迫,您不想想還有什麽落下的,倒做起了白日夢,您這樣不是害我嗎?”

嘉木很想反駁一句哪有,可想來想去他竟覺得扶風說得有理,他無話能說了。他洩氣了,“扶風,我錯了。”

主仆倆在房裏找了三遍,确認沒什麽落下了,便趕往前頭。收到喜帖的客人們陸續有些來了,小厮們正招呼着。沈老爺在偏廳陪生意上的朋友,沈夫人在銘毓院裏急得跳腳。

嘉木到了銘毓院,便劈頭遭了一頓數落。沈夫人派人請回沈老爺,夫夫倆換了衣服去了正堂。堂上百擡聘禮紮上了紅綢,五十個小厮站在門外,就差鑼鼓一響,他們擡上聘禮就走。

扶風牽着一匹高頭白馬,嘉木威風凜凜地坐在馬上,就像個土豪巡邏自己的田地般,擡着下巴看人。

西和住的地方離沈府不遠,隔着兩條大街,就在一條窄巷子裏,名深井巷。也不知是當初買房子的人不盡心,忘了量量這巷子是否容得下一頂大花轎,反正轎夫們是望着幽幽小巷皺眉嘆氣,他們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擡着花轎進去估計前不能進,後不得退,夾在裏面了。

嘉木大手一揮,那些吹吹打打的樂人們立刻停下。他下了馬,徑直走了進去。扶風跟在他後面。西和住的房子是巷子裏的第六間房,嘉木站在門前,拉着門環重重一扣。

屋裏的人老遠便聽聞了吹打聲,侍伶們叽叽喳喳地在院子裏議論,說得都是羨慕話。白銀畫在房裏陪西和說話。

“呦,沈嘉木來了,有人臉紅了。”白銀畫不懷好意地笑笑,令西和還未褪去的紅暈又上了一層色。

西和咬着唇,啐道:“你以後成親的時候指不定紅成猴屁股似的,還嘲笑我。”

白銀畫心裏一虛,臉上卻裝着硬氣,“我才不會這樣,西和你是在嫉妒我,哼!”

西和正想跟人鬥個天翻地覆,鋤紅大叫一聲,吓了兩人一跳。“我的祖宗呦,您讓我省省心行不,嘉木少爺都在門外了,你們兩位還有心思鬥嘴。”

鋤紅焦急地跑過來,整理西和的禮服,白銀畫繼續托着下巴看人。

侍伶開了門,嘉木立馬往裏跑,麽麽們拽住他,“少爺,西和少爺還沒好,您在外坐坐。”

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坐嗎?他喜歡的人離他沒幾步,他卻只能遠觀而不能靠近,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

麽麽卻打定了主意讓嘉木坐下,一群侍伶們圍着他,使他只能在凳子上不斷挪着屁股從人縫裏看一眼屋子。

好在一會後,白銀畫跟鋤紅扶着西和出來了。嘉木跑上前,握住西和的小手,就像他想的那樣。“西和,巷子太窄轎子進不來,我抱你出去吧。”

出嫁的伽藍腳不能沾地,免得帶晦氣進夫家。西和點點頭,嘉木攔腰兩将人抱起,西和摟住嘉木的脖子,一顆腦袋害羞地埋在嘉木的胸口。

轎子一到,府門口的小厮們點了鞭炮,就像是亂跳的雨點打在鐵板上,炸得人耳朵疼。鞭炮聲中,嘉木抱着西和快步入內,他一口氣抱着人跑到了流花院,身後一群人邊追邊呱呱亂叫,好不熱鬧!

沈夫人好不容易追上了人,見兩人湊在房裏說話,便一手揪着嘉木的耳朵把人拉出了房。“你這孩子懂不懂規矩,你們兩人沒拜堂前能呆一塊麽?趕快去外面敬酒去,你爹一個人在偏廳撐着呢!”

嘉木摸摸被他爹親蹂躏得發紅的耳朵,轉頭忘了屋裏一眼,有屏風擋着他什麽也沒看到。他嘆了口氣,不甘不願地幫他爹擋酒了。

中午的酒宴不算正式的,因而嘉木也只是客氣地喝了幾杯,晚上才是衆頭戲,幸好他提前預備下了醒酒丸,不然晚上就直接趴在酒桌上了。

晚上的沈府更為熱鬧,新人拜了堂後,商華他們就像商量好似的拼命灌嘉木酒,若不是嘉木仗着有醒酒丸,他可不敢跟商華他們拼,繞是如此,他喝得也夠嗆的。

千辛萬苦從酒宴上拼了一條路回來,嘉木終于摸到了新房。鋤紅扶着人坐下,西和一臉心疼地望着嘉木,“不是有解酒丸嗎?怎麽還醉成這樣。”

嘉木呵呵傻笑,拍拍西和的手,“放心,晚上洞房肯定沒問題。”

西和一聽,立馬把手縮回,在禮服上擦了擦。嘉木笑了,“怎麽還害羞,今晚後我們便是夫夫了。”

“吃飯吧!”

嘉木随意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盯着西和瞧,看得西和筷子都握不穩了。勉強塞了幾口進去,就被嘉木奪下了筷子,一起躺在了床上。

把床上的蓮子、花生推到一邊,嘉木壓上了西和的身體,西和抓住了嘉木的衣服,接下來的步驟他雖然聽麽麽們說過,但他還是緊張了。

“交給我,你躺着享受好了。”嘉木在西和耳邊悄悄道,說完還舔了舔西和的耳垂。

西和的身體一瑟,嘉木笑出了聲。接下來的事,西和感覺自己就像是只洶湧澎湃的大海上航行的船,時而随波起伏,時而平靜如水,而他放縱自己沉溺在嘉木的溫柔裏。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們兩人的衣服已被丢掉了地上,他羞地想抓被子,嘉木卻阻止了他的舉動。嘉木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瓶子,用嘴拔開塞子。西和知道,這便是脂膏,男男歡好之用。

嘉木挑出一些,他的手指便向西和的下身伸去。雖然西和本身情動時,那處會分泌液體,可第一次還是需要脂膏輔助的。

交歡的部位漸漸松軟,西和的□聲音大了,刺激着他的耳朵。嘉木再也忍不住了,他将自己的火熱送入灼熱處,兩人的下身緊緊貼在一起。

西和的臉色一白,他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可還是有些受不住。“我沒事了,你……”

話未說完,一ju物在他體內快速摩擦起來,而在擦到他某點時,他不由喊出了聲,下身噴湧出精華。他全身無力,任由巨物在他身體內馳騁,他的聲音不知何時變了調,透着股子媚意。

過了會,嘉木一聲大吼,ju物得到了釋放。嘉木趴在西和身上喘着粗氣,兩人渾身大汗淋漓,卻一點也不想動彈,嘉木從西和身上翻下來,摟着西和的腰。

這夜還很長,不過嘉木沒了力氣折騰,西和也禁不住他的再次折騰,來日方長,他們的日子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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