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打動雲王

“去,把我在這的消息放出去。”雲王悠閑地灑下一把魚食,池中的錦鱗搖擺尾巴争先恐後地擠在他跟前搶食吃。

“是,王爺。”雲王手下黑衣在半空裏翻滾兩下消失了。

嘉木手枕着頭睜眼看着床帳的花紋,他身旁的西和正睡得歡實打着小呼嚕。唉,他翻了個身,睡不着啊!他撈過西和的身子,嗅着西和身上的味道,想起了白天爹爹的一番話。

爹爹說的話像塊石頭沉甸甸地擱在他心裏,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爹爹出乎意料地在他們面前認了罪,真是把他們吓得半天回不了神。難道側夫人說得全是真話,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人?

嘉木又把頭湊到了西和的頸間,聞着西和身上的味。西和身上總帶着股子冷香,這冷香卻成了他醒腦的良藥。“爹爹,我到底該拿您怎麽辦啊?”

作為人子,嘉木是不信爹爹說的話,他感覺到爹爹說話遮遮掩掩,神色也透着不自然,爹爹肯定有事瞞着他們沒說。只是,爹爹當着小二的面認了罪,這就坐實鳳冥韶他們心裏的猜測,即使原本有幾分不信,這下子十成十是真的了。

算了,明天再說吧!

“少爺,少爺,少爺,……”扶風一大早就嚷嚷開了。

嘉木扶住差點被門檻絆倒的扶風,皺眉嗔怪了一句,“後面有狗追你嗎?跑這麽快做什麽。”

扶風翻了個白眼,他要說的事可比狗追人要重要,呸,什麽狗追人,都怪少爺把他繞進去了。“少爺,我一說接下來的消息,您保準激動得人追狗。”

嘉木不屑地哼了聲,“你以為你家少爺是你這個小奴才,我告訴不論什麽消息,我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等我說了,您估計得把臉丢到華都了。“您可仔細聽好了,雲王爺到天樞城了。”

大驚之下,嘉木做了件事,他道:“狗呢?我太激動了,這好消息啊!”

扶風不厚道地笑了起來,他挺直胸膛,神氣極了,“少爺,你也不過如此嘛!”

“去你的。”嘉木踢了扶風一腳。

雲王來了,雲王來了,太好了!嘉木心裏盤算着該怎麽勸服雲王替爹爹翻案,又怎麽安排雲王跟西和見一面,他心裏惦記着上一世西和的王爺身份,不用想西和肯定和雲王有密切的關系。

計劃是美好的,實行是困難的。嘉木什麽都考慮好了,可是他忘記一件事,以他現在的身份沒有人引薦,是見不到雲王的。而且,他又忘了,陳更這個老家夥也會千方百計阻止他觐見雲王。

“怎麽辦?”嘉木轉頭問躺床上的西和。

西和昨天情緒波動過大,身子有些不爽利,沈夫人便禁止他下床了。西和轉過頭,嘉木沮喪得耷拉着肩,臉上布滿了迷茫之色,看來嘉木揪着頭發也沒想出個好主意。西和想了想,斟酌了言詞,“雲王不是尋常人能見到的,但是投其所好,引他來找你,就能達到救爹爹的目的。”

昨天,爹爹在他們走後就簽字畫押了,罪名已定,如今就是在拖日子等死了。“好像就只有這個辦法了,我這就派扶風去打聽下雲王的喜好。”

“你怎麽舍得出寺了?”雲王嘴角挂着一抹譏笑,令花吹雪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你不也從邊疆回來了,我們倆彼此彼此。”花吹雪褪去了他在人前端莊賢良的外衣,露出了不甘示弱的利齒。

“這麽多年過去,你的性子還是那麽要強。”雲王繼續諷刺。

花吹雪朝他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你不也一樣,鬥起嘴來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可以說,這對夫夫曾是最親密的人,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現在作為仇人,也能快準狠地戳中對方的痛處。

“我是為了翼兒來的,你呢?不會是浪子回頭,到這做個好父王了吧?”十幾年沒盡過責任,到現在幡然悔悟,花吹雪可不信雲王有“良心”二字。

雲王“哈哈”一笑,“這回你猜對了,我是來看翼兒的。”

花吹雪狐疑地盯着他瞧了會,也看不出什麽,便洩氣地警告道:“你要看孩子我不攔你,只是有條你不能傷害孩子,更不能放過那些傷害翼兒的人。”

雲王好笑地睨眼,“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呢?你去照顧翼兒吧!”

在皇權面前,什麽言語都完蛋,花吹雪的嘴再尖,牙再利,也只能含恨地瞪眼,生氣走人。

鳳鳴翼坐在花園裏,滿地落葉殘枝,肅殺蕭瑟,倒是引得他心情不快了。陳明新陪在鳳鳴翼左右,說着笑話逗夫人玩笑。

開玩笑,如果夫人有一點不高興,他的兩位爹爹們可是會把賬全算在他頭上,夾槍帶棒地罵是小事,大事就是一個爹爹放殺氣,一個爹親開冷氣,他夾在中間感覺劈開成了兩半,受不了。

“翼兒,你怎麽不穿點?”花吹雪從雲王的院子出來後就來看兒子了。

“爹親,”鳳鳴翼推推陳明新,“您坐這。”

陳明新識相地告退,他摸着鼻子暗想,我惹不起您,還躲不起嘛!“爹親,您坐,您坐,小婿去給廚房看看藥熬好了沒。”

花吹雪摸着兒子的臉,埋怨道:“瘦了,明新就是個光會吃飯不懂照顧人的主,早知道就讓你呆王府裏養胎了。”

鳳鳴翼放開嗓子嚎啕大哭奔向花吹雪的懷抱,摟着花吹雪的腰幹嚎,“爹親,您可要替我做主,安西和幾次三番想加害我跟孩子,他又仗着有鳳冥韶在,料定了我不敢動他。好在,您來了,您可要幫我好好治治他,不然我們王府的顏面以後都不管用了。”

花吹雪輕輕拍着兒子的背,輕柔的聲音哄勸:“翼兒,那些害你的人我會一個個收拾,你要睜大眼睛看着那些人的下場。”

鳳鳴翼嘴裏嘤嘤哭泣,嘴角卻截然相反地拐出個得意的弧度。“爹親,我跟您說,安西和長得像當年的那個賤人,您可不能看在故人的面上手軟啊!”

花吹雪的心弦陡然繃緊,他表情嚴肅地抓住兒子的手,“那個賤人又回來了?”

“安西和跟那賤人長了個八成像,您說讓父王瞧見了,他會如何作想?”不得不說,鳳鳴翼把花吹雪的心理摸了個透。

十幾年前他尚且能憑父親的面子躲過一次,十幾年後花吹雪卻沒了那份僥幸。“他甭想,因為我不會讓他見到的,所以你父王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遷怒我。”

鳳鳴翼眼珠子轉轉,他破涕為笑遞上了一盅茶,“還是爹親對我好。”

雲王武将出身,平生最愛兩樣,兵器,茶葉。這是扶風費了力氣從別人口裏打聽的,嘉木琢磨着稀世奇兵他家沒有,現買估計也買不到。但是茶葉嘛,倉庫裏遍地是茶葉罐子,揭開蓋子滿倉茶香。

“西和,我尋思着這茶應該由我親手泡,不然雲王會覺得沈家沒誠意。”嘉木側過身對着西和說話。

西和眯着眼昏昏欲睡,聽到嘉木說話,瞬間清醒了,“你泡茶?你能行嗎?”

不是西和瞧不起他,而是雲王非尋常百姓可比,嘉木泡茶的手藝是不錯,但“不錯”指得是多年前,嘉木很久不泡茶,想必手藝也生疏了。

嘉木半趴着床,細細地觀察西和的神色,見他不是在說笑,便沮喪地倒了下去。“西和,你太打擊人了。”

西和撇撇嘴,這叫實話實說,他還沒說狠呢!“要不讓迷疊或者路師傅先教教你,你熟練再去,免得丢了沈家茶行的名頭。”

原來,西和還沒放狠,比起打擊人,明顯丢茶行面子更能令他的臉變綠。“西和……”嘉木嚎了一聲。

第二天,嘉木帶着扶風去陳府投了名貼,沒有超出他們預料,當着他們的面,陳家的下人把帖子扔在了地上,并且動手轟他們走。

嘉木心情煩躁,随心散步,走到了花園。他頓住了腳步,沈佑良抱着剛出生的兒子在逗弄,甄戚若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兩人。一家三口溫馨的場面像顆吹進嘉木眼裏的石子,疼得眼紅。

有什麽好羨慕的,等爹爹出來,西和生子,他也能笑得開心。嘉木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了些,就擡腳往後退去。

“沈嘉木,你別躲了。”一人高聲叫住嘉木。

嘉木詫異地看了看那人,極度懷疑沈佑良長眼了沒有,他明明出于好心不願打擾他們三人,什麽時候成躲人的縮頭烏龜了?“我躲你做什麽,沈佑良你別亂說。”

沈老爺的事在沈府內已不是個秘密,大家心裏都清楚。“我也是沈府的公子,沈府的財産有我一半,你能不躲我?我去過你院子幾次了,你的小厮扶風都推說你不在。”

有種人愛胡亂地猜測別人,同時這種人也愛胡攪蠻纏。所以嘉木決定不理他,直接走人。

“敢無視我,”沈佑良雙眼噴火看着那個逃竄但不狼狽的身影。

緊接着孩子的哭聲洪亮響徹花園,沈佑良低頭手忙腳亂地哄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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