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司南勉強穩住身形, 随即一臉驚慌的往外跑。

她以為地震了。

所以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擡腳往外跑。

土坯建的房子可經不住地震折騰,她這小胳膊小腿的要是被壓在裏面,怕是半條小命都得交待在這裏了。

等司南撒丫子跑出房子, 一邊往院中間的空地跑,一邊才想起來她還有空間這種配置。

不過這空間到底有多不受重視, 才叫司南在逃命的緊要關頭都想不起來它呀。

站在空地上, 司南回身看屋子, 見屋子看着還是完好的, 心裏多少松了一口氣。

不管咋說,這都是她未來五六年的家。

就在司南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屋子外的喧嘩聲才被她接收進大腦。

“快來人呀,野豬進村了。”

“快來,快來,野豬在這呢。”

司南怔了一下, 剛想去看個熱鬧,然後就發現身後有什麽不對勁, 回身看了一眼, 眼睛陡然睜大, 反應過來的瞬間, 就往屋裏跑。

因為在司南的潛意識裏, 還是屋裏最安全。可叫司南沒想到的是野豬比她快, 哼哧哼哧的就進了她家的院子, 并且直直朝她沖來。

“啊啊啊啊啊~~~~”

司南吓得尖叫。

但那也只是她自己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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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受到驚吓的時候,只要驚吓超過了人能承受的範圍,人是會被吓到失聲的。

就像做噩夢,夢裏怎麽跑都跑不掉,怎麽尖叫都發不出聲音一樣。

可以說, 此時此刻,野豬發出來的聲音都比司南大。

感覺到身後的東西在快速朝她接近,司南邊跑還邊忍不住回頭去看,當看到就近在咫尺的野豬時,當即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手上抓住了什麽,就朝後面揮了去……

“嗷嗷,嗷嗷~”

那是一塊板磚,是司南還在陽市的時候,悄悄裝在空間裏的用來防身的。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用它來防身,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野豬被敲了一板磚,吃痛,更是眼露兇光,加足馬力朝司南沖來。司南吓得又是‘尖叫連連’,然後也顧不得什麽了,在野豬朝她沖過來的一瞬間直接進了空間。

還好,還好,她還有空間,關鍵時刻還能想到空間。

在空間裏喘了兩口氣,司南也不敢多呆,轉圈在空間裏尋了一圈,最後抓過一根以前撿進來的粗棍子就一咬牙的出了空間。

不過司南一出來,就發現野豬已經将自己撞暈過去了。

都已經做好了要被野豬追着滿村跑的司南,看着一動不動的野豬時,有一瞬間的懵。

野豬是怎麽回事?它就很戲劇化的自己撞到烏明壘的石頭牆上,牆撞塌了,它自己也撞暈了。

最近一直在采石場幹活,三人弄回來不少碎石頭。屋裏的地面都鋪了一層碎石頭後,剩下的石頭就堆在院子裏,晚飯前後抽個空就将這些石頭和着土砌了三道牆。

原是想在院子裏弄了個小倉庫的,不過石頭有限,就得有一點砌一點,慢慢來了。

剛砌了一米多高的三面牆,就被這野豬撞塌了一面。看那野豬暈過去的位置,司南腦子裏都能想像野豬剎車不及,先撞一面牆,然後力道不減的又撞向另一道牆,最終将自己撞暈在裏面那道牆下。

都不用搬運,直接将自己撞進倉庫了。

看着野豬,司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瞬間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今曉進了村子的還不只這一頭野豬,但像司南這麽倒黴的卻只有她一個。

坐在那裏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她得将這只野豬捆起來。

這麽想的司南又回屋去找繩子,等找到繩子再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柴簡幾人回來了。

“哇,吓死我了。”一手拿着繩子,一手指着石頭堆裏的野豬,然後一抽一抽的直接對着仨人哇哇大哭起來。

剛剛發生的事情都仿佛是一瞬間完成的。

就很快,快到很多事情都只能靠着本能去行事。可這會兒見到人了,司南終于怕的哭了出來。

她本來也沒想哭的,就是,就是委屈巴啦的忍不住。

柴簡三人上了山,将早前做的陷井挨個看了一回,到是撿到了幾只受傷的獵物。還沒怎麽高興呢,就聽到風聲不對,連忙收拾東西下山。

一下山就聽到村裏吵吵鬧鬧的,細聽了一耳朵才知道他們之前在山上就察覺到的不對勁正是有野豬組團下山了。

他們二隊進了兩只野豬,柴簡幾人正好回村,趕上了就連忙将東西藏起來,然後幫忙制服野豬去了。

人多,大家夥一起上,兩只野豬沒費多少功會就被抓住了。野豬被捆着丢進一個廢棄的豬圈裏,着專人看着,其他人便都各回各家了。

柴簡三人将早前藏好的東西取了,一邊往家走,還一邊說什麽這次的野豬能分多少豬肉。

哪想到一回家就發現自家的院門四敞大開,心裏便有些不對勁。三人又回想了一回剛剛抓野豬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司南。

以為司南出了什麽事,三人撒腿就往院裏跑。等跑進了才發現塌了的石牆以及裏面躺着的野豬。

正面面相窺時,司南就從屋裏出來了。

真的,當時看到司南時,是什麽想法都生出來了,又什麽想法都沒了。

他們上山去撿便宜,差點叫這野豬将他們的老巢給抄了。

“沒事吧?”

“沒受傷吧?”

“怎麽回事呀,這是?”

仨人也沒去管那野豬,都湊過來圍着司南上下打量。司南哭得一抽一抽的,話也是說得斷斷續續的。

等仨人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後,烏亮和烏明就連忙接過司南手裏的繩子去給那暈着的野豬穿珍珠衫,而柴簡則是一直皺着眉頭看着司南,等司南終于沒那麽害怕了,才伸手扶住司南的肩膀将人往屋裏帶。

三個男生幾乎從來沒有進過司南的房間,所以柴簡扶着司南的肩膀進屋後,也是将司南帶到了他們的房間。

叫司南坐在炕上,又彎下腰給司南脫鞋。司南也因着柴簡這一舉動,哭是不哭了,卻直接吓得開始打嗝了。

‘嗝~’

‘嗝~’

用自己的臉盆打了些熱水,擰了毛巾叫司南擦臉。轉身又給司南倒了杯茶,叫她喝些水壓壓驚。

好半晌,司南不打嗝了,才說起當時的事。

“我在炕上補衣服,就感覺屋裏晃了一下。我以為地震了,就往外跑。”

“不是地震,是野豬進村後,撞了屋後的牆。”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好看見村民在他們家房屋後面追趕野豬。

這邊的房屋是那種顧頭不顧尾的建法。就是有前院前園子而沒有後園子,讓房屋的後牆直接對着街的那種。

有些人家在蓋房時會在房子左右各留一米的過道,也或是幹脆只在一側留下一兩米的過道,然後再在房屋後牆那裏圍個不算寬的院牆,給自家修出個‘房後’來。

但司南他們這個知青院,修的時候,村子裏的人能不給偷工減料都是心思純正的表現了,再要求貼心貼肺弄個‘房後’來,啧,做啥美夢呢。

而且這個‘房後’本也不是家家都修的,所以...今兒也就只能算司南倒黴偏偏叫她給遇上了。

不過通過這次的事,也能看出來他們的房子,別看是土壞房,但質量還是可以的。

╮(╯▽╰)╭

“少說三百斤。咋還叫這豬進了咱家呢?”烏亮進屋,一邊洗手,一邊想不明白的問幾人,“我記得咱們出門的時候是将院門關上了的。”

烏明也是不解,因為院門是他鎖上的。

“先是撞了後牆,後又進了院子。”雖然不是同一只豬,但這事單拿出來看,都能算得上是巧合。但放在一起看...也能是巧合?

“我知道了,這群野豬是下山看病的。”烏亮就着光,看向司南,又一臉嫌棄的掃了一眼司南紅紅的鼻頭和通紅的眼睛,“你說說,豬看到你都被你醜暈了,你咋就這麽能呢?”

人話?

人幹事?

司南俏眉一立,粉面帶怒的瞪向烏亮,小嘴抿得緊緊的,一看就是又氣又委屈。

“好啦,少說兩句吧。”柴簡輕搖了兩下頭,先說了句烏亮,然後才轉頭看向烏明,“院子裏的野豬要怎麽處置?”

就算想要自己吃獨食,可這麽大一只野豬想要瞞住人也不現實。隊裏的那兩只野豬,他們仨都出力了,到時候一定會分一些豬肉給他們。剩下的這一頭,是他們獨立抓住的,交給隊裏處置的話,他們應該還能分到小半只豬。不光如此,估計工分和錢也能有一些。

不過哪怕是交給隊裏處置,也不能現在就交出去。明天早上村裏一定殺豬分豬肉,等明天忙完了,晚飯前後他們再将豬送到村委大院去,時間剛剛好。而且司南就是學獸醫的,讓那豬昏睡到明天晚上,應該沒問題吧。

烏明想了想,便将打算跟幾人說了。然後着重看了一眼司南,“咱們也只能這樣辦了。”

“我這沒問題,明哥決定就好。”說完就想下榻,奈何這會兒身上竟然沒有半分力氣,于是這一下炕,又差點大頭栽下去,幸好柴簡就站在一旁,眼急手快的将人撈了起來。

靠在柴簡懷裏,司南動動有些像針紮一樣疼的左腳脖子,一點的沮喪,“好像扭到了。”

獨自面對那麽一大頭豬,只是扭到腳腕,那都是奇跡。

“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南後退一步,從柴簡懷裏退出來,然後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沒事,走兩步就不疼了。”

而且從這裏到她那屋總共也沒兩步路,叫人送來送去的,多嬌氣呀。

說完司南就跟三人說一句針線笸籮就先放在那,衣服她明天再縫的話,便墊着腳一瘸一拐的回房了。

柴簡一直目送司南回到她那屋,這才轉身到院子裏将從山上帶下來的獵物拖進來。

這些獵物都是受了傷,沒辦法養活的那種。讓它們自然死亡肉就不好吃了,因此必須在它們徹底咽氣前将它們收拾出來。

“雞毛都留着,小屁孩上次就說要做什麽,什麽東西來着。”帶回來的獵物不少,柴簡一個人幹,還不知道要幹到什麽時候,于是烏亮和烏明倆個便都過來幫忙燒水收拾獵物。

柴簡聽了沒言語,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了,才緩緩說道,“有些後怕。”

誰?

誰後怕?

烏亮沒理解柴簡的話說的是誰,竟還能一本正經的附和點頭,“可不咋的,呆毛都吓得立起來了。”

烏明一臉不忍直視的看了烏亮一眼,幫柴簡往盆裏加了些熱水,“也是沒想到。”

竟還能有這樣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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