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行李裏的兩條臘肉很有些份量, 司南拎着跑的時候就在琢磨着一會兒要将臘肉塞到空間裏。

上了火車,司南沒先往車廂走,而是等着火車開起來了, 站在車廂門口等列車員将鎖死的衛生間都打開。門一打開,司南就第一個進了衛生間,将行李包裏的臘肉和柴簡放在裏面的錢都轉移到空間裏,又順道用了一回衛生間這才進車廂。

這列去往洮市的火車上, 乘客并不多, 司南在車廂裏穿行了一會兒便看到了空座。

是三人座中間的那個位置。

司南喜歡靠窗坐,不過現在沒的選, 自然是有什麽坐什麽了。

将只有幾件衣服的行李随手丢到上面的行李架上,司南攏了攏身上的棉大衣就坐了下來。

車廂裏并不暖和,車窗的玻璃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輕輕的跺了兩下腳, 司南再次肯定了養兔子這種決定做得太正确了。

司南腳下是很普通的黑色棉鞋,但鞋裏的鞋墊卻是用硝好的兔子皮做的。

他們養的兔子繁殖的很快,因侍弄的好也沒生過病。當然了, 一個專業學獸醫的人還将兔子養死了, 養病了, 那她的大學也是白上了。

兔子殺了吃肉, 硝好的兔皮子,大的東西也做不好, 司南便按着他們四人的腳剪了四副鞋墊,上面是皮毛, 下面是薄氈, 又結實,又暖和。

身上的棉大衣還是當初從陽市出來司東給司南張落的,平時在村子裏也沒怎麽穿, 看起來還跟新的一樣。如今穿着它坐在車上,暖和是暖和,就是有些臃腫。

司南比其他乘客進入車廂的時間都晚,所以一進來就得了許多人的注意,不過當看到她輕巧的将行李丢到行李架上後,又有不少人都收回了視線。

輕飄飄的,一看就沒裝什麽。再一個真要是裝了什麽,那小姑娘還不得放在自己腳邊或是懷裏抱着呀。

出門前司南是想繼續背她那個布挎包的。只是背在外面吧,棉大衣太厚,包帶太短,看起來更像個要飯的兜子。背在大衣裏面,行動起座又絕對不舒服,因此出門前司南就将挎包丢進了空間,又特意在棉大衣的裏面縫了個口袋,就是為了有個地方方便她将錢和火車票這類小東西拿出來。

上了車,又得了座,司南頭靠椅背的準備眯一會。睡是不可能睡得着,也不敢睡踏實的。但閉着眼睛眯着,多少會舒服些。

之前下鄉插隊坐火車時,給司南的感覺就像是在坐學生列。不管認不認識,但潛意識裏卻覺得車廂裏沒有危險。此刻同樣是坐火車,司南卻覺得需要小心謹慎的地方忒多,一個不注意就很容易被人偷了,拐了,賣了。

為了趕火車,今天是入冬以來起的最早的一天,好在早上的上車餃子是昨天晚上包好凍在外面的,不然大早上包餃子不夠忙叨人的呢。

上車餃子下車面,司南不光早上吃了頓餃子,還帶了一飯盒的餃子出門。擔心放在外面會凍成冰,司南便将飯盒和水壺都放在空間裏了。

空間裏有她悄悄弄進去的幾捆玉米杆子,那個燒火比碳什麽的省事多了。昨天晚上,司南就在空間裏煮了鍋茶葉蛋。又和了面團,蒸了米飯。就是想着出門的時候能吃口熱乎的順口飯。

“閨女,你一個人出門呀。”一旁的老大娘碰了碰司南,見司南睜開眼睛才笑呵呵的問司南。

“去市裏走親戚。”司南點頭,說了這麽一句後,對那老大娘笑笑,然後打了個哈欠,就又閉上眼睛假寐。

那老大娘聽了這話,又見司南一副困盹模樣,便又将頭轉到一旁打量起了旁人。

從撫順縣到洮市也不過三個小時的車程,等火車緩緩進站,司南便跟其他人一樣将行李拿在手裏站在車廂過路處等着下火車了。

下了火車就往候票口去,拿出村裏給開的去津市探親的介紹信,很順利的買到了當天晚上的火車票。

去津市的火車是晚上十一點的,距離她上火車還有将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足夠司南按着記憶去市裏的供銷社再搗騰一回了。

她空間裏的雞雖然不多,但下蛋都很積極。空間裏攢下不少雞蛋,有些她腌成了鹹雞蛋,有的就那麽放着。因此,司南便準備去賣雞蛋。

當然了,除此之外,司南還準備賣雞崽。

自從決定來津市過年後,司南哪怕不缺錢了,也想要再弄一筆錢,于是她挑了種蛋,算着時間又孵了一批小雞崽,就是準備這會兒拿到市裏來賣的。

當然,小雞崽沒大雞值錢就是了。

至于她空間裏要不要擴大養殖?

算了吧,她那空間才多大呀,養那些就已經足夠了。

賣雞蛋,賣雞崽的同時,司南還在供銷社買了些不需要票的商品。等将東西都賣完了,時間才下午兩點多。因天太冷,司南也沒走着回火車站,而是坐了回公交車。

三點左右,天色開始轉暗,但還沒徹底黑下來。司南見此便不停的在火車站附近晃悠。一直到天黑下來了,司南才挑了處離火車站很近,又極少有人過來的拐角進了空間。

一進空間,司南就将身上的棉大衣脫了,又往前走了兩步将腳上的鞋也脫了。

換上一雙放在空間裏的拖鞋,司南才開始做飯。

中午那會兒餓的時候,司南就随意拿了個饅頭找個了背風的地方啃了兩口。本來饅頭放在空間裏也只是有點涼,可拿出來後那是越啃越冷,最後啃了大半個,司南就吃不下去了。喝了幾口熱水,這頓飯就對付了過去。

這會兒進了空間,司南也懶得做什麽,只煮了包方便面,又吃了一顆茶葉蛋就去睡覺了。

好像天冷後,人更容易疲倦了。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多,司南才懶洋洋的爬起來,煎了早上帶出門的餃子,又煮了鍋小碴子粥,美美的吃完後這才開始準備接下來在火車上的吃食。

米飯是早就蒸好的,夾些臘肉做成飯團。茶葉蛋早就入味了,将蛋殼剝了,單獨放在一個碗裏。将面團再揉一揉,司南蒸了一鍋夾了蔥花的鹹花卷,還用空間裏的面包窯烤了一爐小面餅。稀稀的煮了鍋小米粥灌在她新買的保溫暖壺裏……

将這些都弄好,時間就到了十點四十分。按掉平板的鬧鐘,司南重新穿好衣服便出了空間。

晚上十一點多的火車,要在火車裏晃悠28個小時才能到津市。這28個小時的火車于司南來說,并不容易。火車上太冷了,還經常有人上下車,不能時刻保持警惕吧,也得差不多一些。

火車有些晚點,但也沒晚多少。淩晨三點多下火車時,司南竟然還心忖了一句,怎麽不再晚幾個小時,讓她天亮了再下火車呢。

這個時間,你叫她去哪呀。

司南在給司東去信的時候,并沒有說自己哪天出發,她本意也是不想叫司東請假來接她。

一是之前往來通信的時候,司南就問過司東火車站離他們駐地有多遠。司東說在火車站前坐客車,兩個小時就能路過他們駐地。

那客車一天兩班,早晚各一班。

早上八點從火車站發車,十點左右路過駐地,然後中午十二左右的時候那輛車會再次路過他們駐地回到火車站。晚上六點從火車站發車,半夜十一點前再次路過他們駐地回火車站。

司南想着,若是司東來接她,那他就得自己想辦法從駐地走到火車站,最大的可能就是搭那輛半夜十一點前的客車過來,然後在火車站等她幾個小時,再帶着她一塊坐這輛客車。

這麽冷的天,司南不想折騰司東。

因為從空間出來時是天大亮的時候,所以哪怕這會兒天還沒亮,司南也不敢直接進入空間休息,于是便在候車室裏找了個角落抱着行李包打起盹來。

時間好像特別的漫長,漫長到司南幾次擡頭看候車室裏的表,都才只走了一點點。

好不容易熬到七點鐘,司南才從角落走出來。想找個地方洗漱一下,卻沒找到地方,沒辦法,司南只好将空間裏的一條濕毛巾拿出來簡單的擦了擦,又用水壺裏的水漱了幾下口這才出了候車室。

問了一回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客車停靠的位置,掏錢買票,再與一大群人擠上車,前往司東所在的駐地。

...

和司南一樣要來津市過年的司北,今天才從陽市出發。他請假不如司南方便,能請到的假期也比司南短。

而他和司南想到一塊去的是他出發時,也沒給司東準确消息。司東這邊只知道自家弟妹這兩天就要過來了,卻不知道是哪一天。

一邊擔心司北沒做過這麽長時間的火車,身體受不受得了。一邊又擔心司北一個小姑娘獨自上路,安不安全。

司東想着怎麽着年前一定會做,就提前去申請了探親宿舍。不想這邊正在收拾宿舍呢,大門口就有人來找他,說他妹到了。

撇下抹布,司東就往外跑。

“哥。”司南看着比當初分開時要壯了許多的司東,一邊隔着門對他擺手,一邊聲音清脆的喚人。

司南在北方養的不錯,整個冬天都是風吹不着,雪淋不着的。小臉依舊白皙粉嫩,就連那雙反複起過幾回水泡的爪子,也依舊嫩嫩的。

此時笑得陽光燦爛,渾身上下都洋溢着甜甜的氣息,讓人看了心裏都跟着發甜。

司東簽了字,司南又遞了介紹信等證件,這才被司東領進駐地。

“怎麽來之前也給我發個電報,我好去接你?我之前打聽了,說是淩晨三點的,你一個人在火車站……”

司東絮絮叨叨的一邊說,一邊接過司南的行李。行李一接過來,眉毛就皺了下,怎麽這麽沉。

“好了啦,人家不是心疼你嘛。快別說我了,哥,我住哪呀。你說的那個探親宿舍嗎?”

“對,就在前面。”司東指了指前面一排平房跟司南說探親宿舍的情況。

每年都有家屬大老遠的過來,所以駐地就蓋了一排專供家屬探親用的探親宿舍。探親宿舍跟他們之前住的筒子樓差不多。裏面一個小間,外面一個大間。

裏面是一張雙人床,是給久別重逢的小夫妻準備的。外面是一張上下鋪鐵床,一張桌子,一個櫃子。

屋裏有暖器,取暖不成問題。至于想要在屋裏做飯,那就得再從後勤申請小爐子和配套的鍋碗瓢盆了。

這些司東都申請好了,就等着他弟妹入住了。

“對了,我得給生産隊發個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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