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生葉家 (35)

大後還了得?若只是在你們自己家裏禍害倒也罷了,就怕京城都會容不下他呢。”

鳳若優怨毒的看了鳳淵辰一眼,又轉頭看向鳳淵容,冷笑着說道:“本公主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七皇弟你來多嘴了?”

她是怕鳳淵辰沒錯,可鳳淵容算什麽東西?就算父皇再寵愛他,也不過就是個仗着國師大人當靠山,實際上什麽本事也沒有的廢物!

鳳淵容臉色不變,如同沒有看到鳳若優表現出來的輕蔑,不過葉清瑤卻惱了,這個女人算什麽東西?竟敢用這樣的神态面對她家容容!

然她還沒有發難,鳳若優就已經将目标對上了她,輕蔑的一笑,說道:“該不會是剛才不小心将你也給罵了進去吧?也難怪,你們都已經成婚好幾個月,七弟妹的肚子怎麽至今沒有響動呢?莫非也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

對鳳淵辰還有忌憚,對鳳淵容夫妻兩,她則是完全的肆無忌憚了,難道鳳淵容也會突然發瘋将她在禦花園內血洗了不成?

葉清瑤愣了一下,桌子底下的手扯了下臉色突然陰沉的鳳淵容,無視他微微皺起的眉頭,看着鳳若優微微一笑,看似清和實則帶着絲絲縷縷的涼意,說道:“多謝四皇姐的關心,我家王爺說了,若是個惹人讨厭的孩子,倒還不如不要生出來。”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她的兒子是個惹人讨厭的,這如何不讓鳳若優氣極?一根纖纖玉指便舉起指向了葉清瑤,“你……”

葉清瑤微眯起了眼睛,臉上淺淡的笑容不減,無視鳳若優扭曲的臉龐,繼續說道:“所以我們現在正在仔細研究該怎麽才能教養出一個乖巧可愛,惹人歡喜的孩子,等研究得差不多了再讓孩子出世。”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公主的文兒沒教養!”

“四皇姐誤會了,我可沒有說過半句誰家的孩子沒有教養這樣的話,四皇姐切莫自己代入了角色之中才是。”

葉清瑤是不喜歡跟人口舌之争沒錯,但這并不表示她就不擅長這個,相反,在有需要的時候,她遠可以比任何人都毒舌,還是不溫不火卻讓對方氣得吐血想撞牆,有氣也沒處撒的那種。

鳳淵容眼中閃爍着點點寒光,然後低頭把玩起了葉清瑤的手指,輕聲狀似随意的說道:“有這樣的娘親,能教養出什麽好的來?若這樣的還是有教養的,那怎樣才算是沒教養?”

“你們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如何?”鳳淵容冷凝着鳳若優,看着那跟指向他們的手指,突然勾起嘴角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麽讓他很開心的事情,笑容盈盈,陽光燦爛,然後衆人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鳳若優便軟軟的癱到了地上,捧着手指臉色慘白,張着嘴想尖叫卻叫不出來。

沒人看到鳳淵容是怎麽動手的,只是在鳳若優癱軟到地上的時候,鳳淵容的身影才在她面前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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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凄慘的鳳若優,鳳淵容轉頭轉向身後的鳳淵辰,如沒事般的笑盈盈說道:“我終于明白三皇兄你上次為何會将赤月公主的手指給折斷了。”

鳳淵辰眉頭輕挑,随即也同樣笑眯眯的搖晃着折扇,說道:“好說好說,這感覺不錯吧?”

“确實不錯。”

這兄弟兩就這般肆無忌憚的讨論着折斷別人手指的感覺,在禦花園內引起了一片抽氣聲,懷王殿下終于忍不住,雙眼滿是怒火燃燒,沉聲說道:“七弟,你竟敢當着父皇和皇祖母的面做出這樣兇殘的事,你眼裏可還有父皇和皇祖母的存在?”

“二皇兄的意思莫非是說,只要別當着父皇和太後娘娘的面,就可以做這樣的事,對嗎?”葉清瑤轉頭看向懷王,淡然說道。

懷王臉色更沉,冷哼着說道:“本王說話,你一個女人插什麽話?”

葉清瑤絲毫不以為意,輕嗤了一聲,“那你怎麽擺出太後娘娘的勢來呢?莫非太後娘娘在二皇兄你的眼裏,不是女人?”

“你……混賬!你豈能與皇祖母相比?”

“自然是不能相比的,太後娘娘都已經七十歲了,本王妃尚不足二十年華,怎能相比?只怕太後娘娘吃的鹽都要比我吃的米多。”

這話看似是說不如太後娘娘,但落在耳中怎麽就讓太後娘娘這麽的不舒服呢?

“哀家确實是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沒有一個女人喜歡被人說老,即便她确實已經老了,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太後娘娘的臉色雖很慈和,眼中卻在噴火,狠狠的盯着葉清瑤。

葉清瑤冷清的一勾嘴角,說道:“太後娘娘言重了,姜越老越辣。”

“你……”

“朔王妃,你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皇後開口,指責着葉清瑤的無禮。

葉清瑤瞥她一眼,沒有一點誠意的淡然說道:“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鳳玥坐在龍椅上,手捂着打了個哈欠,對這所謂的家宴只感到一陣無聊,不過兒子兒媳的精彩表演倒是讓無聊稍微驅散了一點,不由眯着眼睛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讓葉清瑤極端懷疑金玥國過去近二十年來的飛速發展是不是根本就有另外一個幕後高手在操作,跟鳳玥這個皇帝那是半點關系也沒有。

“皇上,你就不說點什麽嗎?”太後轉過頭來,不滿的看着鳳玥,盡管早就知道這個“兒子”跟她從沒有什麽貼心過,但看到他這一副看戲的模樣,還是十分不舒爽。

鳳玥無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笑着說道:“既然母後都這麽要求了,那朕就說一說。齊平接旨,四公主鳳若優心術不正,無能教養好兒子,着令齊平擔起父親的職責,找個德才兼備的的人來好好教養兒子。”

齊平一愣,連忙跪地道:“臣接旨!”

剛被宮女扶起等候太醫到來的鳳若優聞言當場驚叫了起來:“不,父皇,您不能把文兒從兒臣的身邊奪走!父皇,求求您放過文兒吧!”

鳳玥面無表情的看了鳳若優一眼,當真是無情之極,絲毫不顧父女情分,冷冷說道:“你這是想要抗旨嗎?”

太後也沒想到鳳玥竟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神色呆滞,随即猛然陰沉了下來,怒聲說道:“皇帝,你怎忍心讓若優他們母子分離?”

鳳玥轉頭,臉上又恢複成了謙恭的笑容,說道:“母後此話怎講?朕只是想要讓文兒能夠被教養得更好而已,母子短暫分離也不是什麽太要緊的,母後您覺得呢?”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太後一噎,想到當初她便是将鳳玥從他母妃身邊強行奪走,之後又暗害了他母妃。這件事她并不能保證到現在還沒有被鳳玥知道,所以這一刻她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只感覺鳳玥的那還帶着笑意的眼神讓她渾身都如同被針刺一般難受。

鳳若優臉色刷白,呆呆的看着涼薄無情的父皇,想到從此以後她的兒子就要交給另外一個女人去撫養,心頓時如同被割裂一般,絕望在蔓延,竟連被折斷手指的疼痛都忘記了。

齊天文還不是很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但他也聽清楚了他馬上就要和娘親分開,不由滿臉惶恐,緊緊抓住了娘親的手,朝鳳玥哭喊着:“皇姥爺,求求您被讓文兒離開娘,求求您!”

鳳玥眼底連一絲不忍都沒有,只冷眼看着他,說道:“你娘都教了你些什麽?讓你沒有規矩,不尊長輩,出言不遜?他現在還這麽小,你就教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等以後長大了好了得?豈不是連朕這個皇帝也要看他的臉色了?”

葉清瑤看到了齊天文眼中閃過的一絲怨毒,不由輕一皺眉,随即漠然。

從先前的事情來看,他會被四公主教導得心術不正,對這件事心生怨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身邊一暖,鳳淵容已坐回到了她身旁的位置,剛得自由沒多少時間的左手又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輕捏了幾下,讓她不由心中溫暖,轉頭回給了他一個雖淺但卻暖暖的笑容。

“父皇真無情。”她這般不算抱怨的抱怨了一句。

鳳淵容莞爾,随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輕嘆着說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他能放下那些事情,母親的仇由我來報就可以了。”

葉清瑤反手用力握住了他的,無言的安慰着。

王義彭的行蹤

太後娘娘發起的這一出所謂皇室的家宴,最終以烏煙瘴氣收場,誰都知道太後會突然舉辦這麽一個家宴,其目的就是月王府和朔王府,卻沒想到不但目的沒達成,反而還搭上了一個四公主。

禦書房內,鳳玥懶懶的斜躺在龍椅上,不顧皇帝所應該有的儀态威嚴,半合着眼睛一臉沉思。突然眉頭一皺,喃喃問着:“容兒成婚也有三個多月了,怎麽還沒有朕的孫兒的消息呢?”

低眉順眼站在旁邊的總管公公聞言更低下了頭,說道:“皇上切勿憂心,王爺和王妃都還年輕,想必很快就會有喜事傳進宮來的。”

鳳玥卻還是不滿的撅了下嘴,又似想到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在龍椅上換了個姿勢,嘆息着說道:“确實急不來,當年纖兒還是三年才有了容兒你。”

此話一出,總管公公頓時啞言,只将頭低得更低,連呼吸都放緩了。

鳳玥側頭看了他一眼,對這個跟在他身邊伺候了幾十年,最懂得分寸忠心的太監,皇帝陛下倒是對他向來很寬容,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多,這更讓他越發的謹慎小心。

而此刻在朔王府內,鳳淵辰和傅穎童兩人也順道一起過來了,今天的事情讓傅穎童雖表面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但還是能從她的眼裏看出一些黯然神傷。對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現在的這個年代,不能給夫君生育一個孩子,那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情。

無所出,便能作為休妻的最大的理由,而以鳳淵辰對傅穎童的感情,自然不可能因此休妻,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感情,讓傅穎童越發的因為自己不能給月王府添一位小主子而心神抑郁。

聽說她還曾經想要給鳳淵辰找幾房妾室,好為月王府添些血脈,人都已經進了月王府的大門,結果卻全都被鳳淵辰毫不留情的趕了出來,鳳淵辰因此而大發雷霆之怒。

葉清瑤突然覺得她用這一點去威脅鳳淵辰有些卑鄙,不過想雖這樣想,但她可不會有絲毫的後悔,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就算鳳淵辰不答應,她最終也不可能放着傅穎童不管。

将鳳淵辰和傅穎童送出門,鳳淵容和葉清瑤手牽手的往回走,輕聲說着些平常的話語,關于今天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兩人都沒有去刻意的提起,因為那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只是兩人不想提起,卻是有人找上了朔王府來。

就在他們轉身進王府,還能從王府大門外看到他們身影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叫喊讓他們不由停下了腳步,轉身看過去,便看到四公主鳳若優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出現在大門外,正滿臉怨毒的看着他們。

葉清瑤輕一蹙眉,轉瞬舒緩開來,轉頭看着鳳淵容問道:“四公主很怕三皇兄嗎?”

鳳淵容聞言亦是莞爾,笑着說道:“她與懷王都是皇後所出,自是同氣連枝,這些年來也沒有少受三皇兄的罪,确實是有些懼怕的。”

但這種懼怕并不嚴重,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在禦花園內的那一幕。

不過與鳳淵辰相比,自從回京之中就沒有做出過太過震懾人心的事情,一直都是一副溫文爾雅好說話模樣的鳳淵容,就顯得更加好欺負了些。即便就在幾個時辰前,鳳淵容還将她的手指給折斷,也不能讓她認為鳳淵容比鳳淵辰更不好對付。

鳳若優站在朔王府門外,怨毒的看着鳳淵容兩人,然後無視門口侍衛的把守,便要闖入進來。

見此情景,葉清瑤側歪着頭,輕聲說了一句:“你太不夠強勢了。”

所以都快要被人給看扁了,才會有人膽敢肆無忌憚的闖進王府裏來。

鳳淵容笑着捏了下她的手心,說道:“我以為反正我也不要做那個皇帝,就不必表現得太強勢太引人注目了,倒是沒想到會幾次三番的有人想要強闖王府。”

這确實是鳳淵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什麽大動作的原因,他只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之後就離開,從沒想過要當皇帝,再加上他本就不是個性情張揚的人,與其張揚跋扈,他更喜歡隐在旁邊,悠然自得。

“打起來了。”葉清瑤還是站在原地,看着門口的方向,看到四公主伸手朝将她攔下的侍衛揮過了手掌,“啪”的一聲,那侍衛臉上出現了一個鮮豔的巴掌印。

鳳淵容眼神一沉,這些侍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中心下屬,他們自不敢對四公主還手,但鳳淵容身為他們效忠的主子,怎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被人欺辱?

葉清瑤松開了他的手,看着他朝門口走去,沒等鳳若優朝他叫喚,他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全部折斷了。

王府門口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步右手食指之後,鳳若優的左手五根手指全部被無情折斷,吓呆了随她而來的兩名丫鬟和身後一衆随從,也吓得王府侍衛都齊齊呆愣,然後那剛被鳳若優扇了一耳光的侍衛頂着臉上的手指印,紅着眼看向了鳳淵容,眼中有着激動感激熱血澎湃各種感情交織,最終化為了更深沉的忠心耿耿。

鳳淵容并沒有轉頭去看,所以也就沒有看到這侍衛眼中翻湧着的感動,他只是冷眼看着鳳若優,說道:“本王的侍衛,何時輪到四公主你來動手動腳?”

那兩個丫鬟沖上來将鳳若優扶了起來,這兩人都是自小跟着公主殿下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丫鬟宮女能夠相比,所以她們緩過神來之後,竟無懼朔王殿下,朝着鳳淵容喊道:“七殿下,公主殿下不過就是打了個低賤的侍衛而已,您怎能因此而折斷了公主殿下的手指?”

“低賤的侍衛?”鳳淵容臉上笑容溫潤優雅而燦爛,喃喃說着,“主子打了低賤的下人,根本就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對嗎?”

下一秒,不待那丫鬟反應,鳳淵容便已經反手拔出了身旁侍衛別在腰間的佩刀,鋒利的刀刃緊緊貼在了她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有一絲鮮血順着刀刃溢出,往下滑落。

空氣中彌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脖子上的森冷疼痛讓那個丫鬟只來得及露出驚恐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笑得一臉溫和的朔王殿下,臉色竟是比鳳若優都似乎還要更蒼白幾分。

鳳淵容笑得溫和,殺氣卻毫不掩飾,看着她說道:“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奴才,竟然也敢對着本王大呼小叫,今日即便是殺了你,又如何?你要記住,能死在本王的手上,是你幾輩子辛苦修來的福分。”

然後不等她開口出聲,握着刀柄的手輕輕一劃,“噗”的一聲鮮血飛濺,那丫頭的脖子上被開出了一道血河,腳下踉跄了幾步,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雙手捂着噴血的脖子,瞪大了眼睛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只有大量的血沫從口中湧出,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已停止了呼吸,倒在那裏再無半點動靜。

鳳淵容的當街殺人吓傻了在場的所有人,再看他那溫文爾雅的模樣時,再沒有人覺得朔王殿下溫和好欺負,而是從心底裏泛起了一股子寒意,尤其想到即便是在剛才一刀殺人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副笑得溫和優雅的模樣。

反手,鳳淵容手上還沾染着鮮血的刀架在了四公主的肩膀上,笑盈盈的問道:“四皇姐,您大駕光臨朔王府,是有何貴幹?”

鳳若優本就被手指的疼痛折磨得到了崩潰邊緣,又見到了這般血腥的場景,那還殘留着溫熱血液的刀更是架在了她的肩膀上,這般刺激之下,她終于經受不住,白眼一翻便暈死了過去。

在她暈過去的瞬間,鳳淵容好像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握刀的手也緊跟着輕顫了一下,不小心在鳳若優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将鳳若優随身帶來的丫鬟侍衛都吓了一大跳。

而鳳淵容卻已經将刀收了回來,看着被吓破了膽的公主府衆人,很溫柔的說了一句:“還不滾?”

聞言,衆人如蒙大赦,扛起暈厥四公主和已經斷了氣的丫鬟就往來的方向奔逃而去,王府門口的侍衛們正要請罪,竟讓這件事驚擾到了王爺,實在是罪該萬死。然而不等他們請罪,鳳淵容就已經轉身進了王府,牽起一直安靜站在原地等候的葉清瑤的手,并肩消失在了大門口。

當這件事剛開始在街頭巷尾流傳,宮中正無聊着的鳳玥就早已得知了此事,不過在鳳若優沒有将這件事鬧到他面前之前,他便當什麽也不知道。

他确實是一個無情的人,更是一個無情的父親,僅僅因為鳳若優不是容貴妃所生,所以他完全可以當這個女兒不存在,即便明知道她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也能做到無動于衷,甚至還因為是鳳淵容将人家的手指折斷,而隐隐的生出了幸災樂禍的情緒。

于是,他也是一個極好極護短的好父親。

不過這事終究還是鬧到了他的面前,面對着太後的興師問罪和皇後的淚水連連,鳳玥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把玩着一本奏折,雲淡風輕的說道:“四公主為何跑去朔王府?”

太後雙眉一豎,怒聲道:“若優前去拜訪朔王,卻遭遇了朔王那般殘忍的對待,皇上你怎麽竟反而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難道朔王是你的孩子,若優就不是了嗎?”

鳳玥淡淡的瞥了太後一眼,說道:“母後教訓得是,只是朕卻聽說四公主強闖朔王府,還動手毆打恪盡職守的王府侍衛,才會被惱怒的容兒折斷了手指。”

“混賬!”太後憤怒的用力拍打着椅子扶手,說道,“一個小小侍衛,面對公主駕到,非但不恭敬迎接,竟還敢橫加阻攔,若優即便動手教訓他一下又有何妨?”

“母後似乎弄錯了,那侍衛是朔王府的侍衛,就算不懂規矩犯了錯,也輪不到四公主越俎代庖去胡亂教訓。再說,既是侍衛,自然是以保護主子為唯一職責,即便四公主貴為公主,既是前往拜訪,就得讓人先行通傳,哪裏有不經通傳便強闖王府的道理?莫非這是身為一國公主所該有的風範?”

太後臉色陰沉,道:“皇上你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護着朔王府嗎?”

“母後想多了,朕這是實話實說,此事本就是四公主自己不對在先,強闖王府,即便是被當場格殺,也怨不得任何人!”

“皇上,你……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你……”

“母後何須動氣?”鳳玥仔細研究着手中奏折上的紋路,平靜的說道,“朕說的句句都是實在話,即便是貴為公主又如何?就可以強闖親王府了?更何況,今日在禦花園內才剛見面,到底是有什麽人重要的事竟讓四公主不顧有傷也要前往朔王府?”

皇後一臉凄然的看着涼薄的鳳玥,說道:“皇上,若優也是您的孩子,您難道就不能稍微關心她一點點嗎?她今日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委屈?朕倒是不知道,她哪裏委屈了。”鳳玥冷冷看向了皇後,說道,“皇後倒是說說,今天四公主的哪一件事讓她受委屈了?”

皇後心中一片冰涼,看着鳳玥說道:“皇上喜歡的,您自然認為他千般好,不管做出什麽事情來都總能找到開脫的理由,若是不喜歡的,即便本沒有錯,也總能找到怪罪的借口。”

鳳玥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皇後知道,那又何必還要再出現在朕的面前?”

萬沒想到鳳玥竟會這般幹脆的承認了這話,看着鳳玥如利刃的冰冷眼神,皇後心中酸楚不已,同時也充滿了怨憤和不甘。

只是她再如何怨憤和不甘,都不能在鳳玥的眼裏泛起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漣漪,除了厭惡寒意和隐藏得極好的殺氣,再無其他多餘。

太後的眼裏浮現了狠絕之色,冷哼着說道:“此事絕對不會就這麽結束!朔王府當真是好大的威風,一個小小的侍衛就敢阻攔公主,朔王更是因為一個小小侍衛而将公主的手指給折斷,更當場殺害公主的貼身侍婢,哀家倒要看看朔王要如何解釋這件事!”

鳳玥眯起了眼睛,随即又釋然,說道:“既然如此,母後盡管去找容兒詢問便是。正好朕也有一事想要詢問四公主,只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婢女,竟然也敢對着親王大呼小叫,四公主當真是好教養!”

“教養”這個詞,僅僅是今日一天,就已經無數次的出現在了四公主的身上,而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這兩個字而起,此刻又從鳳玥口中聽到有關教養的問題,太後幾乎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四公主從小就是在太後身邊長大的,幾次三番的說她沒教養,豈不是等于說她太後娘娘也是個沒有教養的?

“那丫頭只是心疼主子,才會一時沖動對朔王無禮,但再怎麽說,朔王也不該僅僅因為如此而濫用私刑,将那丫頭給殺了。”

“不過就是個低賤的侍婢,竟敢對親王無禮那就是死罪,母後切勿為了這麽一個低賤的人而傷了皇室的和氣。”

太後頓時被鳳玥這一句厚顏無恥的話給氣到了,皇室的和氣?皇室的和氣早就已經不知道跑什麽角落裏去了!

而在朔王府內,消失好幾天去尋找王義彭蹤跡的兩位師父和雲老夫人終于回來了,葉清瑤等人除受傷最嚴重的雲清彤外,其餘幾人都聚集到了花廳。

“外婆,找到王義彭了嗎?”

雲老夫人臉色陰沉,看上去有些恐怖,卻沒有首先回答外孫女的問題,而是問道:“彤彤的傷勢怎麽樣了?”

“已經好些了,只是因多日未進飲食,嗓子幹裂,她又在那個時候嘶喊過,使得嗓子有些破裂,現在還講不出話來,只能慢慢溫養。”

這事三位并不知道,他們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走,連葉清瑤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那些地方尋找王義彭的蹤跡,自然也不能将雲清彤受傷的狀況告訴給他們,所以當聽到雲清彤竟連話也不能講的時候,三人都是愣了一下,然後風前輩和雲老夫人同時跳了起來,滿臉的陰雲密布。

國師大人眼中寒光一閃,把即将暴走的兩人安撫了下來,看着鳳淵容和葉清瑤說道:“王義彭那老匹夫很是狡猾,根據我們這些天的查探,發現他很有可能就在京城裏。”

“就在京城?”這個答案确實出乎意料,他們也一直都派人在京城以及附近尋找着,不過卻始終沒有什麽消息。

“師父,他在京城的什麽地方?”

“有極大的可能就在奚王府內。”

“可能?”

“為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進奚王府去查探,而且我們畢竟是隐世家族中人,有些事情做起來總歸是不太方便。”

葉清瑤沒有問為什麽不方便,她只是點了點頭,轉頭與身旁的鳳淵容對視一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與她此刻所想的一樣的內容。

不由相視一笑,鳳淵容握住了她的小手,轉頭看向師父說道:“師父,我和瑤兒今晚就去奚王府查探一下。”

逍遙無塵點頭道:“好,你們要小心,王義彭雖受傷不輕,但即便是你們兩人聯手,只怕也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和風老頭不方便在這裏出手,你們今晚的目的只是去确認王義彭是否就在奚王府內,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是。”

雲老夫人一皺眉,沒好氣的說道:“那麽麻煩做什麽?若确認了他就在那裏,我直接動手便是,難道我連受了傷的王義彭也對付不了不成?”

“渺渺,你雖是被逐出了家門,可你要明白,你若一旦在這裏動手,你以後想要回去,可就更困難了。”

雲老夫人眉頭皺得更深,不過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葉清瑤見狀連忙說道:“外婆,我們一定不會放過王義彭那個老賊的,既然隐世家族有着不得幹涉外界各國朝廷的規定,你們在一國京城裏動手肯定不行,我可不想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讓外婆你回不了家族。”

“就是啊奶奶,雖然你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們你當年在流雲宮內是什麽樣的身份,不過我可覺得肯定是很厲害的人,我還想要回到流雲宮之後拿你當靠山呢。奶奶你要相信二姐姐和鳳……二姐夫……”

那一句“二姐夫”讓雲清軒覺得惡心極了,龇牙咧嘴的狠狠瞪了鳳淵容一眼,卻無奈人家朔王殿下根本就連看也木有看他一眼。

雙胞胎小聲的嘀咕着:“那老賊真有那麽厲害嗎?阿容和瑤瑤聯手也對付不了受重傷的他?那我們還能做什麽呀?”

風前輩轉頭看了過去,“嘿嘿”怪笑着說道:“這種老家夥交給我們來對付就行了,別急,等去了各自家族之後,很快就會有大群的小家夥等着你們去對付。”

“各自家族?我們要分開嗎?”淩悅疑惑的問道。

“只是自然,你們本就不是同一個家族的,既然回去自然是要分開行動。”

這是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似乎潛意識裏就認為既然都是隐世家族,那就應該是在一起的才對,卻忘了七大家族是在不同的七個地方,相距很遠。

花廳裏突然沉默了,淩悅緊緊皺起了秀眉,淩影也低頭站在旁邊,雙胞胎對視,輕聲嘀咕着:“我就說嘛,我一點都不想回去。”王賢羽愣了一下,然後低眉順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雲清軒咬着嘴唇一臉不舍,不過想到他和二姐姐好像都應該是去流雲宮的,那不舍的感覺頓時就減緩了許多,然後不停的在鳳淵容身上瞄啊瞄,這個魂淡好像不是隐世家族中人呢,不過他是逍遙師父的徒弟,那他難道要去逍遙嶺?吼吼吼!小軒少爺的眼睛開始閃亮亮了。

鳳淵容感覺到身後兩道熾熱的視線,轉頭便對上了正賊溜溜的小軒少爺,嘴角一勾,輕挑眉梢,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說道:“至少也等彤彤把傷養好之後,才會回去各自的家族,不必這麽早就開始依依惜別。”

王賢羽點頭說道:“現在應該先解決了王義彭那個老賊,可千萬不能讓他逃回望月崖!”

奶奶,你臉紅了

今晚并非是月黑風高夜,正是相反,天上挂着一輪明亮的圓月,讓這個夜晚籠罩在一片皎潔的月光之中,分外明亮。

鳳淵容和葉清瑤兩人從朔王府悄然離開,身形在地上清晰的投映出了兩個交疊的影子。

“真是個一點也不美妙的夜晚。”葉清瑤看着地上的兩個黑影,輕聲嘀咕了一聲。這麽明亮的月光,勢必将會給他們今晚潛入奚王府造成不小的困擾。

鳳淵容卻似乎并不這樣認為,他也看着地上的兩個黑影,腳步稍微移動,竟在地上投映出了一副暧昧的畫面,輕聲說道:“瑤兒,你看,這樣子像不像是在親吻?”

投在地上的兩個黑影,正呈現出相依親吻的姿勢,鳳淵容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彎了眼,覺得月光無限美好。

葉清瑤轉頭看過去,地上的影子并沒有因為她的轉頭而發生太大的變化,看着那暧昧的交疊身影,抽了抽嘴角,懷疑鳳淵容的年齡是不是倒退了,竟玩這樣的游戲。只是兩邊臉頰卻微微有些發燙,還有那麽一點蠢蠢欲動。

她還在蠢蠢欲動,身旁的某人卻是直接化心動為行動,攬過她的纖腰,挑起她的下巴,然後低頭俯身,輕柔的印上了她那在月光下閃爍着晶瑩光澤的誘人粉唇。

“色狼!”葉清瑤不由輕聲罵一句,唇齒間獨屬于他的氣息卻讓她迷醉,心兒一酥,身子便軟軟的偎進了他的懷裏。

于是,這對還要去夜探奚王府的小兩口,在月光下,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膩歪在了一起,直讓頭頂的月亮看得忍不住羞紅了臉,以至于那月色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這麽美好的月色,總是很容易引人遐想,真應該做點比夜探奚王府更加有意義的事情。

可惜沒等他們去做那更有意義的事情,頭頂圍牆上就傳來了一個大煞風景的聲音:“你們要親熱等回來後也不遲,若是再不去奚王府的話,天就快要亮了!”

鳳淵容滿腹的怨念頓起,伸手将瑤兒按進懷裏,不讓任何人看到瑤兒此刻美眸含春,兩腮嫣紅的惑人模樣,而他則擡頭,涼飕飕的看向了圍牆頂上。

圍牆上方,幾顆腦袋大咧咧的出現在那裏,皆都瞪大了眼睛,在月光下水盈盈閃亮亮,其中更有着好奇驚嘆促狹戲谑暧昧等等各種神采糾成一團,而剛才大煞風景的出言提醒的那個,正是淩影。

所以此刻,另外幾個都不滿的看着淩影,埋怨着他破壞了這麽精彩的好戲。

鳳淵容笑盈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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