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生葉家 (38)
她的小手,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竟做出這般會讓瑤兒心疼的事情,不生氣了好不好?”
葉清瑤點頭,只是不等鳳淵容欣喜松一口氣,她緊接着的那句話将朔王殿下再次拍打下了深淵,“你拿着這面算盤去旁邊跪着,什麽時候讓我滿意了才可以站起來。”
“瑤兒?”
“莫非你有意見?”
“我只是不舍得讓你心疼,你心疼的話,我的心也會跟着一起疼的。”
“放心,我不會心疼的。如期被別人欺負了,我更喜歡我自己來動手。”
“瑤兒……”
葉清瑤卻再不理他,将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回來,轉身又捧起了先前暫時放下的那本書,安靜的看了起來,悠然說道:“或者今晚你繼續睡書房。”
這話太有殺傷力,鳳淵容連忙閉上了嘴,認命的走到旁邊跪算盤去了,心中當真是哀怨非常,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他其實只是不想讓她們有機會拿他的母親來說事罷了,連一丁點都不希望有關母親話語從她們的口中說出來。
不過還是算了,瑤兒開心就好,不就是跪算盤嗎?他堂堂朔親王,神功蓋世,難道還會怕了這小小算盤不成?反正房裏也就只有他和瑤兒兩個人,沒有任何不相幹的外人,也不能算丢人,恩,是這樣沒錯的吧?
只不過是哪個混賬竟敢跟瑤兒說跪算盤這種事情的?他回頭一定要查清楚,然後滅了那混賬!
“呦,七弟你這是怎麽了?怎地才一天不見,你就腳步虛浮,連路都走不穩了?”第二日早朝,當鳳淵辰看着走姿有些僵硬的鳳淵容過來時,不由得如此問道,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興致盎然。
鳳淵容嘴角一抽,笑看着他,“無妨。”
然後他便轉身往朝堂走去,背對着依然能感覺到三皇兄那兩道灼灼的視線,讓他不禁又抽了下嘴角,想到昨天的事情,心就涼飕飕的。原來任他武功再高,也是會怕跪算盤的,尤其是黃金打造的金算盤。
鳳淵辰直覺的以為肯定有精彩的好戲,馬上屁颠的跟着鳳淵容一起進了朝堂,視線不住的在他隐約有那麽點僵硬的走姿上搖擺,半晌似想到了什麽,摸着下巴“嘿嘿”怪笑了兩聲,湊到鳳淵容旁邊輕聲說道:“七弟啊,你可得悠着點,千萬別仗着年輕就肆意妄為,虧空了身子可不好!”
鳳淵容一頓,點頭說道:“多謝三皇兄提醒,小弟定當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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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不否認!
兩人的對話在踏入朝堂內為止,今日的朝堂已沒有如昨天那般熱鬧,但也并不冷清,鳳玥坐在龍椅上面小心的打着瞌睡,一直到鳳淵容上前啓奏,望月崖的一名長老昨天被殺。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鳳玥的瞌睡突然全部清醒,朝堂內也在那一刻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說不清到底是怎麽樣個表情的看着他,似在尋找着朔王殿下今日也是突然心血來潮,跟大家開個玩笑的證據。
然而他們很快就失望了,鳳淵容一點也沒有想要開玩笑的意思,鳳玥突然重重吸了口氣,然後随便找個身子不适的理由,竟然就這麽退朝了!
滿殿的大臣皆都傻了眼,然後“哄”的一聲,喧嘩成了一鍋粥,想要找朔王殿下再次确認一下,卻發現王爺也已經轉身離開,那方向,似乎是往禦書房而去的。
于是這滿殿的大臣再次傻眼,想不明白皇上為何要将朔王單獨召去禦書房詢問。
京城的某一家大商鋪內,葉清瑤站在三樓窗前看着下方的顧客滿堂,絡繹不絕,身後的屋內,坐着逍遙無塵三位。
“師父,王義彭的死會不會給你們帶來什麽麻煩?”
“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大麻煩。”
這個回答讓葉清瑤眼底劃過一道憂思,不會有大麻煩,那就是說會有不大的麻煩?
雲老夫人喝了口水,看着葉清瑤說道:“瑤瑤,這件事情你不需要擔心,既然敢把他給殺了,自然也就已經做好了應對接下去那些麻煩的準備。倒是你們,回去家族之後千萬要小心,做什麽事情都要事先想清楚。你從小就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不過彤彤和小軒那兩個卻是最會闖禍的,你要看着他們。”
“是,我會看着他們的,只是,外婆,容容也和我們一起去流雲宮嗎?”
老夫人涼涼的瞥了國師大人一眼,很理所應當的說道:“這是自然,你們既已成親,那他也就是流雲宮的女婿了。”
葉清瑤有些意外,道:“我爹才應該算是流雲宮的女婿吧?”
老夫人愣了下,臉上閃爍起了一片有些奇怪的神采,半晌皺眉說道:“我沒有跟你們說過嗎?流雲宮乃是女子當家,宮主之位傳女不傳男,你自然是流雲宮的女兒,至少也是孫女,而非外孫女。”
“……”
風源蔚似乎對見到葉清瑤臉上的愕然之色感到很開心,笑眯眯的說道:“丫頭,按流雲宮的規矩來算,你的地位還是排在彤彤之前的呢。”
“……”
雲老夫人瞪了風源蔚一眼,似乎認為他說的這些簡直是廢話,轉頭看向葉清瑤時,神情卻瞬間變換成慈祥和藹,說道:“現在還是繼續留在這裏吧,等彤彤他們把傷都養好了之後再回去。”
“我明白,正好這邊的事情也還需要些時日。”
“那就好。到時候外婆不在你們身邊,你們如果遇到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去流雲宮紫元峰找太上大長老,當然如果事情你們自己就能解決的話,便不要去打擾她老人家的清修了。”
“是!”葉清瑤應下,好奇的問道,“外婆,那位太上大長老跟你關系很好嗎?”
雲老夫人愣了下,神情突然有些恍惚,似是想起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半晌才喃喃說道:“當年将我逐出家門的人,便是她。”
秀眉不禁一挑,又見外婆神色之中流露着傷感和恍惚,便沒有再多問,而是将視線轉移到了師父的身上。
國師大人拍了拍雲渺渺的肩膀,站起來看着葉清瑤說道:“接下來我們也有別的事情要去做,怕是不能跟你們一起,有些要注意的和該讓你們知道的我也跟你說一下。”
“好。”
“去外面說吧,也好讓你外婆能安靜的休息下。”
說着,他率先走出到了門外,葉清瑤朝外婆行了個告退禮,也跟着走了出去。
“師父,我們真的要分開行動嗎?”剛出門,葉清瑤便首先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而她口中的“我們”指的當然不會是她和師父,而是她和那群夥伴們。
師父老人家也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本就是來自不同的家族,倒是真不方便一起行動,畢竟非本家族的人去理會那一家族中事,是很不方便而且也很不合适的。”
輕抿了下嘴唇,這些道理她其實懂,只是想到要跟夥伴們分開,還是去做貌似挺危險的事情,有些不舍和不放心罷了。
摸了下她的腦袋,國師大人分外和藹的說道:“不用擔心,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群家夥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為師可還在擔心七大家族有可能被他們弄得一團烏煙瘴氣呢。再說,各自家族中也并非每一個人都是敵對的關系,就比如王賢文那個小子。”
“王賢文?”
師父老人家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說也說不清楚,為師就從頭給你一次講清楚吧,你也要記住一些人和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在你有困難的時候給你提供幫助。”
“是,師父請講!”
清瑤被暗算
鳳玥留下滿殿的文武大臣,将鳳淵容單獨叫去了禦書房,到底是作何打算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禦書房內,父子兩人正詭異的安靜對視,相對無言,誰也沒有首先開口說什麽,倒是有些死皮賴臉跟着過來的鳳淵辰坐在旁邊,左右看看這兩人,輕笑了一聲,“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了嘛,又不是外人!”
鳳玥瞥了他一眼,又馬上将所有注意力都轉回到鳳淵容的身上,沉吟着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望月崖的一名長老在金玥國內被殺,此事可大可小,雖說隐世家族向來不會做出幹擾各國皇室朝廷之事,鳳玥并不需要懼怕,但忌憚卻是免不了的。
這個問題讓鳳淵辰也同時豎起了耳朵,他比鳳玥還尤其清楚前天在奚王府內發生的事情,畢竟親眼所見絕對要比聽別人無論如何詳細的轉述都要更加直觀清楚,所以他或許比鳳玥還要更加有興趣想要知道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便是前天将那王義彭引出了京城,師父、外婆還有風前輩三人早就在外等候,風前輩與他決鬥了整整一天,昨天将王義彭斬殺在京城外五十裏的虎龍坡。”
“國師大人親自出手?”
“師父并沒有出手,只是在旁防止着王義彭有可能會打不過便跑,是風前輩将王義彭給斬殺。”
金玥國內其實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國師大人來自七大隐世家族之一的逍遙嶺,不過此刻禦書房內的父子三人顯然并不在那個不知道的行列,這般的對話也就顯得理所當然。
鳳玥又是沉吟了下,面對鳳淵容的臉色是難得的嚴肅,說道:“容兒,你實話告訴父皇,你們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将朝中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就要動身前往隐世家族,我和瑤兒,還是雲家姐弟,共四人前往流雲宮。”
鳳淵容并沒有做什麽隐瞞,将他們的打算老實說了出來。
雖然早有準備,剛一聽到這樣的打算,鳳玥也是不由得呆了一下,臉上有着一抹擔憂,卻沒有說任何勸阻的話,只問了一句:“已經決定了嗎?”
“是,已經決定了。”
“那好,萬事都要小心。”
“是!”
将一些事情跟父皇講了下,之後鳳淵容就直接出了皇宮,并不去理會還留在朝堂之上不知正在如何喧嘩的大臣們,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父皇一定會很認真的去處理這件事,并不需要他有什麽擔心。
他離開皇宮之後并沒有馬上回去王府,也沒有坐到馬車裏面去,而是讓車夫趕着馬車先回去王府,而他則一個人在京城的街道上面緩步行走。
在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過去,眼神一動,便走進了這家酒樓。
掌櫃的正在埋頭算賬,眼前突然一暗,他忙擡頭,歡迎的話脫口而出道:“客官要點什麽?”
等到看清來人,掌管的一愣,神态語氣都一下子變得異常恭順,道:“見過王爺,請問王爺需要點什麽?”
鳳淵容優雅而笑,輕聲問道:“瑤兒還在嗎?”
“小姐剛走,老夫人和兩位前輩倒還在樓上歇息。”
沒錯,這家酒店就是葉清瑤的衆多産業之一。
鳳淵容聽掌櫃的這麽說,點了下頭,又問道:“瑤兒是往哪個方向離開的?”
掌櫃連忙指了方向,鳳淵容點了下頭,也轉身出了門,往那個方向而去。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以前他們無聊的時候曾玩過的一個游戲,不由嘴角勾起了一抹惬然的弧度。
以前,他們曾讓一個先小半個時辰出門,随意的行走晃悠,看另外一個人是否能找到自己。
此刻的情景,倒是與那非常的相似,而只要想到與葉清瑤有關的事情,鳳淵容便忍不住的心中只剩下一片柔軟。當然,如果膝蓋沒有那脹痛的感覺的話,事情肯定會非常的完美。
不過他怎麽也沒想到,當他找到她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揮手,甩了對面女子一個很響亮的耳光。
那女子被打得愣了一下,手捂着瞬間紅腫的臉頰,呆呆的看着她,然後那表情漸漸變得凄然又楚楚可憐,似乎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而事實又似乎真的受了委屈,一個大姑娘的在大街上被人打耳光,再沒有比這還要更委屈的事情了。
“王妃,你怎能出手打人?是我做錯了什麽得罪您了嗎?”
這邊的響動也讓周圍的人紛紛将目光轉移了過來,見到這場景又聽到這話,不由開始對着葉清瑤指指點點。
葉清瑤暗眸一沉,冷冷看着這個剛還對着她出言不遜,轉瞬間就是這副受人蹂躏的可憐模樣的容二小姐,在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熟悉氣息之時,瞬間明了她為何會有這樣迅速的反應。
鳳淵容已走到葉清瑤的身邊,迎面對上容思曼萬分惹人憐惜的眼神,他卻及不合時宜的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葉清瑤的柔荑,輕柔而又溫雅的說道:“容二小姐,你一個大家小姐,名門閨秀,向來都是知進退,明事理的,卻為何總是要盯着本王這個有婦之夫不放,甚至還三番兩次的來找本王王妃的麻煩呢?莫非實際上這才是容二小姐你清傲孤高外表下的真實內心?”
這話極不客氣,說得容思曼當場臉色慘白,這回是真的滿心凄苦哀怨了,而旁邊剛還對着葉清瑤指點的路人們,也愕然相對,又想到了最近在京城大街小巷裏傳揚的事情……他們就如那牆頭的小草,順着風向的改變,又倒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鳳淵容雖還看着她,卻如同沒有看到她臉色的蒼白,繼續笑盈盈溫柔的說着:“說起來,你算是什麽東西呢?有什麽資格來為難本王的王妃?沖撞了王妃是個什麽罪名,不知容二小姐是否清楚?”
容思曼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滿心的苦澀哀怨,漸漸化為了怨恨,眼底扭曲着掙脫出了幾絲猙獰,抖動着眼角,說道:“我不明白王爺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小女子先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王妃,争執了幾句卻遭到王妃的毆打,全然與王爺你沒有任何關系,王爺未免自作多情了。”
鳳淵容側頭看了身側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葉清瑤,臉上卻全無絲毫尴尬之意,似自言自語般的喃喃說道:“是這樣嗎?這麽說你從來就沒想過要來糾纏本王了,如此甚好。”
于是,容思曼的臉再次白了幾分。
鳳淵容沒有再看她的反應如何,而是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葉清瑤,道:“瑤兒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葉清瑤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突然伸出剛才打了容思曼的那只手,說道:“沒想到容二小姐看着細皮嫩肉的,實際上臉皮卻是挺厚,都把我的手給拍痛了。”
鳳淵容連忙捧住她的小手,一臉心疼,眼中帶着幾絲冷冽狠辣的說道:“竟然讓瑤兒的手都給拍痛了,倒是該死。”
“她剛還說我不過就是山野中的野丫頭,如何能與她尊貴的容家千金小姐相比?若不是運氣好拜入師父的門下,哪裏有資格當你的王妃?”
鳳淵容眉間一蹙,轉而笑着說道:“別聽那些不相幹之人胡說,你沒資格當我的王妃,難道她就有資格了不成?”
“她就是這麽說的!”
“恩?不是說與本王全然沒有任何關系嗎?怎麽竟有說出過這樣的話來?”
“你信我還是信她呢?”
“自然是相信瑤兒的!”
容思曼聽得幾乎渾身抽搐,辯解着說道:“王妃,我剛才分明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為何要出言誣陷?”
葉清瑤神态涼薄的看她一眼,嗤笑着說道:“誣陷?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讓本王妃費力氣去算計誣陷你?”
聞言,容思曼不由得臉上青紅交加,又聽着周圍那些人對她的議論,竟有種被脫得光溜溜的站在這供人欣賞的狼狽感。
指縫間有一點寒光閃爍,她死死的盯着葉清瑤,突然伸手就朝着她的臉揮了過來。
葉清瑤眸色深沉,伸手很幹脆利落的抓住了容思曼的手腕,然而幾乎是在同時,她感覺到容思曼在她手中稍微掙紮一下,然後她的手心一疼,有一股麻癢的疼痛迅速疼升騰而起,順着手心的經脈朝體內蜂擁而去。
這種感覺讓她臉色一變,眼中殺氣畢現,抓着容思曼手腕猛一用力,同時擡起另一只手,運足了全身的功力朝容思曼拍打而去。
容思曼的手掌直接被葉清瑤捏斷,從手腕上掉落下來,而她整個人也朝着遠處高高的飛了出去,竟是連一口血也沒有能夠吐出來,落地之後便如死豬般的躺在了那裏,只剩下最後一點氣息。
鳳淵容不由一愣,有些意外瑤兒的反應激烈,不過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身側被撞擊了一下,卻是葉清瑤倒在了他的身上,并緩緩朝着地面滑落下去。
“瑤兒?”他是心跳也在那一瞬停止了兩拍,慌忙接住她滑落地面的身子,入目便見一絲黑氣蔓延上了她的面頰。
他雖不精通醫術,但出生便帶着劇毒,身邊又有個神醫,自不會對這些陌生,一見瑤兒的樣子便知道她中了毒,而且竟能讓她連解毒的時間也沒有就這般迅速的發作,更不會是一般的普通毒藥。
緊抱着她,面容的平靜之下,正有滔天的怒火和殺氣在翻湧沸騰,出手飛快的封住了她身上的幾處大穴,然後将她打橫抱起便往朔王府飛掠而去,将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息的容思曼留在了大街上,絲毫不予理會。
不過容思曼受了瑤兒的一掌竟然沒有當場斃命,卻不知是她本身功力還不錯的原因,還是因為瑤兒中毒沒有能夠發揮出足夠的功力。
這些鳳淵容都無暇去理會,他只想快點将瑤兒帶回王府,找到雪瑩!
所幸,因王府內現在有好幾個傷員,雪瑩若沒重要的事情都不會出門,專心給這幾個傷員調理着,好讓他們盡快恢複,也能盡快去做那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當鳳淵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朔王府的時候,葉清瑤已面色烏黑,渾身發冷,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心跳,這模樣,竟是比當日的雲清彤還要更加的滲人恐怖,讓王府裏所有的人都猛然變了臉色,全都聚集到了葉清瑤的房外小院內。
鳳淵容看着雪瑩神色凝重的給瑤兒解毒,臉色沉凝而平靜,身周卻瘋狂的流轉起一層層森冷殺氣,緊緊盯着床上他幾乎都感應不到聲息的瑤兒,嘴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雪瑩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回頭朝站在那趕也趕不走的鳳淵容說道:“讓人去燒熱水,要燒開的。”
鳳淵容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就奔了出去。
朔王府內亂成了一團,連向來天塌下來也可以不管不顧繼續為非作歹的雙胞胎也懵了,似乎從他們認識瑤瑤開始,受傷有過,被人暗算也有過,卻從沒有過如此刻這般的氣息薄弱,好像一口氣就能把她給吹滅了一般。
就連還需卧床養傷的雲念崎也被驚動了出來,雲清彤撐着還沒恢複完好的身子和雲清軒一起在旁邊給娘親打下手。
然而就在這樣混亂忙碌的時候,卻有人找上了朔王府,竟是找麻煩來了。
陸峰臉色極其難看的看着這位闖進王府裏來的王娴凝小姐,門口滿地的侍衛都被打倒在了地上,盡管他們盡忠盡職的想要将人攔下,但這位王娴凝顯然不是赤月公主或者容思曼,竟直接就這麽打到了朔王府內,知道與管家陸峰對上,才被止住了腳步。
“王小姐,你為何無故闖入朔王府?”陸峰雖惱火得想要将這個女人的腦袋給擰下來,但他身為王府的管家,總還是得有規矩的。
王娴凝不耐煩的看着擋在她面前的陸峰,臉上張揚着熾熱的怒火,沉聲喝道:“滾開!或者讓葉清瑤給我滾出來!”
陸峰的眉頭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已然是明白了王娴凝所為何來。
聽說這位王小姐與容思曼關系極好,甚至因為容思曼而鬧得與她的兄長王賢文也有些不愉快。先前王爺急忙之下沒有時間去理會容思曼,想來肯定是被王娴凝救了回去,此刻是前來興師問罪來了。
陸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退讓,臉色也冷沉了下去,說道:“請王小姐自重!”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小姐哪裏不自重了?葉清瑤那個賤人竟無故打傷思曼姐姐,既然做了出來難道連承認的勇氣也沒有?”
那一句“賤人”讓陸峰放在身側的手猛然收緊,面上則依然不動聲色,謙恭而又強硬的說道:“王妃正有要事在身,不宜見客,王小姐請回吧。”
王娴凝卻哪裏肯就這樣回去?不說還沒見到葉清瑤,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奴才的神态言語,也已經将她給激怒,當真是火上澆油。
她乃是望月崖的大小姐,自小便是所有人都捧着手心裏的珍寶,長輩們疼愛,哥哥們也寵着她,何曾被一個下人這般無禮的對待過?
其實她的本性并不壞,有着些驕縱和高傲亦是在別人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就是将容思曼當成了貼心的好姐妹,眼看着她受那般傷害,自然是要來為她出頭,卻沒想到竟得到這樣的多次為難。
“你以為這樣拙劣的借口就能騙過本小姐?思曼姐姐果然沒有說過,葉清瑤就是個不要臉,下作卑劣的賤人!”
陸峰微微合上了眼睑,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亦不能将滿腔的怒火壓制,看着王娴凝怒極而笑,道:“王妃與王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本就是世人稱道的天作之合。說起不要臉,下作卑劣的賤人,當真是舍觊觎我家王爺,诋毀王妃的容二小姐其誰呢?”
王娴凝一噎,緊接而來的卻是更旺盛的怒火,嬌叱一聲便朝陸峰沖了過去,出招狠辣,竟是招招都是殺招!
正在後院一陣陣焦頭爛額的王賢羽等人,突然聽到府裏的下人來報,說是王娴凝闖進了王府,來為容思曼讨公道,要讓葉清瑤滾出去。
這幾人當場就怒了,在房內聽到外面響動的雪瑩在雲清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就見雲清軒本就大的眼睛猛然瞪圓,然後轉身就殺氣騰騰的沖了出來,朝正“嗷嗷”叫着要去前院的幾人說道:“混蛋!我娘說,二姐姐中的毒是出自望月崖的!”
這話便是比那火上澆油還要來得更加猛烈,衆人一愣之後“轟”的一聲爆炸了開來。
雲念崎坐在旁邊石凳上,看着那要沖出去的一堆人喝道:“站住!”
這一喝讓他自己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當然也成功讓幾人停下了腳步,皆都轉過身來不解,還帶着點不滿的看着他。
雲念崎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說道:“淩影你和悅兒到前面去應付王娴凝,言峻言決去将王賢文找來,小軒回房裏去繼續輔助你娘給瑤瑤解毒,賢羽你去看着點阿容。”
幾人都是聰明的孩子,一頓之後就明白了雲念崎這般安排的原因,連忙應下,轉身都去忙活了。
你也配?
朔王府前院,王娴凝與陸峰打得不可開交,那狠辣的招式讓陸峰也不禁有些招架不住,暗嘆不愧為望月崖大小姐的同時,他亦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全副心神的應對着她的攻擊。
王娴凝打得自是不管不顧無所顧忌,陸峰卻畢竟還是有些顧忌的,所以這越打就越吃力,便是在這個時候,淩影和淩悅從後院走了出來,一見王娴凝那嚣張的架勢,這群人中向來都是最最好說話的淩影都不由得怒了。
所以他直接搭箭上弓,“咻”的一聲,利箭風馳電掣般的從陸峰耳邊劃過,直直指向了王娴凝。
陸峰被吓了一跳,雖沒有傷到任何一丁點,但剛才箭矢從耳邊飛過的時候,還是讓他忍不住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感覺簡直就好像是死神從耳旁經過一般。
這鬼氣淩然、殺氣騰騰的一箭也讓王娴凝心髒猛然一陣緊縮,躲已經是躲不開,她便嬌叱一聲,揮劍朝箭矢劈砍格擋而去,只聽“叮”的一聲,箭矢被劈砍都方向出現了一些偏差,從王娴凝的身側飛過,在她左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傷口,而她握劍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又是“叮”的一聲,長劍掌握不住掉落了地面,劍柄上沾染着鮮紅的血跡,卻是她的虎口迸裂了開來。
她飛快的後退開,遠遠站定,怒目看向再次朝她張開弓的淩影,心尖兒一緊,怒喝道:“卑鄙!你竟然偷襲!”
淩影沉凝不語,繼續張弓對着她,只要她有任何不該的動作,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放箭。淩悅捂嘴輕笑了一聲,看着她說道:“你擅自闖進別人的家中,打傷侍衛和管家,莫非還想要被當成客人對待不成?”
王娴凝冷哼一聲,視線在他們身後搜尋一圈,問道:“葉清瑤呢?她為什麽不出來?”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們瑤瑤親自出來相見?”淩悅依然是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表情也是柔柔弱弱的,說出的話卻是不客氣,甚至是輕蔑不屑鄙夷的。
葉清瑤莫名其妙的竟這樣中毒,早就讓包括淩悅在內的所有夥伴都憋屈不已,又聽先前雲清軒說瑤瑤所中的毒出自望月崖,除了王娴凝,他們還真是想不出來還有哪位望月崖的子弟會将毒藥交給容思曼。
而王娴凝聽到這般輕蔑的話,不由惱怒,冷哼着說道:“別以為龜縮着不出來見人就什麽事都不會有,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本小姐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淩悅緩緩放下了手,輕蹙起眉頭看着王娴凝,那模樣怎麽看怎麽一副嬌柔楚楚的惹人憐惜,不過她接下去的行為卻一點也沒有嬌柔的跡象。
在淩影因王娴凝的這番話而生氣,松手放箭的同時,淩悅也突然離地而起,竟是緊跟着那飛馳的箭矢後面朝王娴凝沖了過去。
迎面而來的殺氣讓王娴凝忍不住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劍在剛才就已掉落地面,不過幸好她一直都有所防備,連忙側身避過,然而在箭矢從她的身側飛過的同時,緊随而來的淩悅終于殺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再躲避開,又一次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王娴凝的眼中泛起一絲驚恐,瞪大了眼睛看着來勢洶洶的淩悅,以及她之間的那一抹森冷。
淩悅最擅長的是暗器,但這并不表示她的近身功夫就不行,不過就是使用的武器和一般人不同罷了,那之間的森冷便是她的武器,薄如蠶翼,自然極為鋒利。
只聽“唰”的一聲,随着淩悅的手輕劃過,從王娴凝的身上帶出一片血花,王娴凝的臉色突然蒼白,身體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的臉色緩緩的扭曲了起來。
兩人錯身而過,淩悅暗嘆一聲可惜,竟然被她躲過了大半。腳尖剛一點地,她就旋轉了身子,再次朝王娴凝沖了過去,指間那一點鋒芒閃爍起了懾人的寒光。
淩影放下了弓箭,站在旁邊看着打鬥成了一團的兩人,暫時沒有要加入進去的意思,而是站在旁邊觀望着。
另一邊,雙胞胎以最快的速度沖出王府,卻并沒有在驿館內找到王賢文,還差點被那位厚顏無恥之極的六長老借機找不自在,在閃躲不及的情況下,慕言峻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于是,雙胞胎當場就怒了,慕言峻伸手一抹臉上的血跡,盯着六長老惡狠狠的說道:“你個不要臉的老混蛋,竟敢破了本公子的相!”
他們今天到這純粹就是來找王賢文的,也沒有做出過任何一丁點不規矩的言行舉動,剛才就想要離開去別處找王賢文那小子了,卻沒想到這樣子都會受到攻擊,這老混蛋還真是打算不要臉到底了!
罵了一句之後,雙胞胎便連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廢話的時間也不留給六長老,聯手一左一右的撲了上去。
雖然同為長老,但相互之間的功夫卻是有着很大的差別,在王義彭面前他們兩個還是小家夥,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可這個六長老,兄弟兩想要對付他也不是沒有機會。
而若是葉清瑤現在清醒着的話,她一定會告訴他們,先前他們的認知其實是有些偏頗的,王義彭确實是望月崖的長老,不過這個長老更準确的說法應該是太上長老。
只相差兩個字,地位卻是完全不同了。
當然他們認為同樣都是長老,實力相差很大也确實沒有錯,比如六長老和大長老之間,那相差的也不只一點半點。
原本不過是來找王賢文的雙胞胎,卻因為六長老的突然出手而直接在驿館裏與他打成了一團,周圍的那些望月崖的子弟眼見着這樣的情況,不禁有些傻眼,也不知這個情況他們到底應不應該沖上前去幫六長老。
若不上去,就顯得他們對六長老不敬,竟看着他被人圍攻而無動于衷,可若是上去,說不定就會讓人以為六長老果然是卑劣無恥,還沒什麽本事,連對付兩個小輩也要同樣身為小輩的子弟們相助。
所以他們一時站在那裏,糾結為難着。
其中有兩名子弟看着打到一起的六長老和雙胞胎,對視了一眼,然後悄然離開驿館,出去尋找王賢文去了。
這事情,似乎有朝越來越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