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生葉家 (39)

方向發展的趨勢。

而在不管外面還是就王府前院都一片打鬥厮殺的時候,朔王府的後院也一點不平靜。

鳳淵容親自去監督着讓人将雪瑩吩咐的大量熱水燒了來,盡管他其實想要自己動手,但誰也不敢讓他在這個狀态下做出任何有一丁點危險性的事情,更何況燒火。

巨大的木桶被擡進了房內,滾燙的熱水倒入進去,然後雪瑩将那些不相幹的人揮退,房內只留下了她自己,雲清彤和鳳淵容。

雪瑩将葉清瑤身上的束縛全都解去,之後揮手将葉清瑤扔進了那滾燙熱水的木桶裏面。

鳳淵容的心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連帶着面容僵硬,腳步上前一步,幾乎沒有忍住要去将瑤兒從木桶裏拉回來的沖動。

看着渾身僵硬的鳳淵容,雪瑩揮手朝也有些直了眼的雲清彤示意一下,讓她看着點鳳淵容。

她就知道不該讓鳳淵容留在這裏,可她又确實是沒有能夠将他趕出到房外去。

心髒在抽搐,殺氣在翻湧,鳳淵容看着在滾燙的開水中痛苦輕吟的瑤兒,身側的手用力捏緊,指甲在掌心割裂出一點點的血口子,他亦渾然不在意,甚至是毫無知覺。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神情重歸于平靜,只剩眸色幽暗深沉如墨,看向在往木桶裏放不知是什麽的藥粉藥水,并在往瑤兒的身上施針的雪瑩,說道:“舅媽,我出去一下。”

開口,才發現他的聲音異常沙啞,雪瑩擡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忙活了起來。

雲清彤有些擔憂的看着轉身出去的鳳淵容,輕聲問道:“娘,容哥哥他不會有事吧?”

雪瑩連頭也沒有擡一下,随口說道:“不會有事,他只是需要去冷靜一下。”

雲清彤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來,倒不是嗓子又不好了,而是話到了嘴邊她又給縮了回去,皺眉思索,倒是不知道他要怎麽去冷靜。

話說,似乎從始至終,他都表現得很冷靜吧?

鳳淵容走出房外,眼前卻無時無刻的浮現着瑤兒被扔進滾燙的開水裏的情景,暗墨的眼睛流轉起了兩汪深沉的漩渦,欲要将一切皆都吸引撚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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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崎坐在院子裏,旁邊站着不時探頭看向房門的雲清軒和王賢羽,見鳳淵容出來,都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阿容,瑤瑤怎麽樣了?”雲念崎輕聲問道。

鳳淵容抿了下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怎麽樣了?自然是不好,很不好!

所以他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朝着舅舅點頭示意一下,大步離開了院子,尋找能讓他稍微冷靜下來的事情去了。

他聽到了從前院傳來的打鬥聲,眸子不由微微一眯,點點冷冽閃爍在其中……

當王賢文被兩位兄弟從某個煙花之地拉出來,趕到驿館的時候,雙胞胎與六長老的戰鬥正是最激烈的時候。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不但沒有上前去勸阻,反而站在旁邊晃悠着折扇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并順口問一句:“聽說你們兩人是來找本公子的,不知是有何貴幹那?”

正打得激烈,雙胞胎哪裏又精力去理會他?聽到這話就好像是什麽也沒聽見,在慕言決舉劍朝六長老狠狠劈砍下去的同時,慕言峻手中的利劍也極其陰險的撩向了他的腰際,只聽“噗”的一聲,從六長老的身上飛濺出了一溜的鮮血。

王賢文“嘶”的一聲,似乎那一劍是劃拉在他身上的一般,好疼。

眼看着六長老落入了下風,站在旁邊的望月崖子弟們蠢蠢欲動了起來,便在這時,王賢文施施然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想要給我望月崖丢臉嗎?堂堂長老與兩個小輩打架,竟然還要別人出手相助。”

在這群人中,或者說是在整個望月崖的年輕一輩中,王賢文還是極有威名的,他這般一說,那幾個蠢蠢欲動的人頓時就打消了加入進去的念頭,安靜的站在原地觀望了起來。

而這番話落入了六長老的耳中,則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效果,轉過頭來神色不善的看向了王賢文,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對戰之中最忌走神,在他講出不知道要說什麽的話之前,雙胞胎已抓住了他略微走神的這個絕佳好機會,殺機直接鎖定他的胸口和咽喉。

不過王賢文卻再一次開口,對着雙胞胎說道:“給我個面子如何?再怎麽說本公子也是望月崖的人,眼睜睜看着長老死在你們劍下卻無動于衷,這似乎有點不大好,回去後我也不好跟長輩們交代。”

他說得很是雲淡風輕,仿佛只是商量着去哪家酒樓填肚子,去哪個地方郊游一般輕松惬意,聽得剛想要抵擋的六長老手上一抖,滿腔皆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又被雙胞胎削去了兩塊肉。

雙胞胎收起了武器,直接就飄到了王賢文的身側,算是答應了他這個對他來說并不顯得無禮的要求,慕言峻伸出拇指從臉上的那一道傷口上輕輕劃過,陰測測的看着出于狂暴狀态下的六長老,說道:“下次在我們打架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出現,遇到了也當什麽都沒看見,轉身繞開就是!”

王賢文笑眯眯的,沒有回應這個要求,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已經答應了。

六長老“嗷嗷”嘶吼着還想要沖過來,雙胞胎立馬又拔出了武器,指向他冷聲說道:“繼續來,可不會再給王賢文這家夥的面子!老賊,你根本打不過我們兄弟聯手。”

王賢文蹭了蹭鼻子,問道:“你們兩個來找我做什麽?想要跟着本公子一起去逛花樓不成?”

雙胞胎卻是一點也不急,直覺的認為遲點将王賢文帶去朔王府,王娴凝那無腦的女人就會被多虐一會兒,所以兩人一左一右的将王賢文架了出去,然後慢悠悠的往朔王府走去,順便的,他們将今天葉清瑤和容思曼在街上發生的事情跟王賢文說了一遍。

王賢文本還在不解着這事跟他有什麽關系,當聽到自家妹子竟跑去王府裏吵鬧時,臉色終于突然變得很難看,又聽說葉清瑤所中的毒竟出自望月崖,他更是連想要親手掐死王娴凝的心情也有了。

狠狠的捏緊了折扇,雖惱恨王娴凝的沒眼力,但畢竟是一直都疼愛着的親妹妹,不由擔心的問道:“你們沒把她怎麽樣吧?”

雙胞胎齊齊一挑眉,左右搭上了王賢文的肩膀,慕言峻說道:“我們不是出來找你了嗎?能把她怎麽樣?”

這個回答讓王賢文嘴角一抽,說道:“除了你們兩人,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慕言決摸着下巴說道:“淩影和小悅兒去應付你妹妹了,淩影還好,向來都是比較憨厚老實的,應該不會做出類似于辣手摧花這樣的事情,不過小悅兒嘛……”

王賢文眉心一跳,不過也明白既然他們都來找他了,那自然是給他面子的,應該不會傷了凝兒的性命,只是受些苦楚卻是難免了。

而對此,他甚至應該感激才對。在當前的情況下,他們還願意來将這件事告訴他,便是将他當了朋友,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多謝對小妹手下留情,回頭我一定會将她好好管教。”他拱手朝着雙胞胎說道。

慕言決笑眯眯的揮了揮手,道:“好說好說,回頭我家胖子回望月崖的時候,你多幫襯着點就是了。”

“這是一定的!”

慕言峻又摸了下臉上的那道傷口,幸好不是很深,應該不會留下什麽疤痕來才對。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過你可得讓你家妹子把容思曼那個女人交出來才行。王小姐可以看在好歹是你妹子的份上,也是受到別人的挑撥欺騙,勉強算是無心之失而原諒她這一回,而容思曼那個女人那是絕不會放過的!”

說到那個女人,王賢文竟也是感覺一陣惡心怄氣,咬牙說道:“本公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讨厭一個美人!”

他對美人向來都是很寬宏大量的,可容思曼不但時刻想着利用他,将他當傻瓜般的戲耍,竟然還挑撥他和妹子的感情。偏偏凝兒那個不争氣的竟寧願去相信那個惡心的女人,也要跟他這個向來疼她寵她的哥哥置氣,他真是白疼了她十幾年,白眼狼也不過如此!

想到這些,王賢文不由得也緩下了腳步,和雙胞胎一起慢悠悠的朝着朔王府走去,便讓那丫頭多受些苦楚吧,日後也更方便讓她看清楚事實,看清楚一個人,更看清楚她自己。

折磨

王娴凝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只一招就将她擒獲的鳳淵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讓她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她本就是天之驕女,不管身份還是天賦,即便是在望月崖,同齡人中能将她擊敗的也就那麽幾個,而想要這般輕易的将她擒獲則是從來不曾遇到過。

且不管望月崖內到底是真的沒有這樣的人,還是大家都在承讓着這位大小姐,鳳淵容本身的功力确實是高深的,天賦亦是極高。若說王娴凝是天才,那麽鳳淵容無疑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就在剛才,鳳淵容從後院走出來,看到打成一團的淩悅和王娴凝兩人,尤其是王娴凝那嚣張的架勢,就如同是焦灼在他心頭的一把烈焰,讓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不禁微微扭曲了面容。

心尖銳的疼,又沉沉的悶着,葉清瑤氣息微薄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再看到王娴凝的活蹦亂跳,便只剩一片刺眼,連瞳孔也跟着刺痛了起來。

于是他便直接強行插手進了打鬥之中,一手将淩悅輕巧的撥開到旁邊,另一只手則直直的朝王娴凝抓了過去。

王娴凝明明将他的動作看得清楚,看着他朝她抓過來的那只手,然而卻不知為何,她在那一刻突然如被定住了身子般動彈不得,想躲也躲避不開,竟一下就被抓了個正着。

那一瞬,王娴凝止不住的心尖兒劇烈顫抖了起來,她不是見識淺薄的女子,也不是只會些粗淺功夫的三腳貓,她是王娴凝,是望月崖的大小姐,從小便是在高手堆裏長大,震懾之後便明白過來,鳳淵容那看似緩慢的動作,其實上卻是快到了極致的另一種表現。

他怎會有這麽快的速度?他怎能做到這樣快的速度?

而且,他不僅僅有着速度,除速度之外的功力亦是頂尖,以至于他那一抓,她便如同全身的力量都被一下子抽離,在他手中掙紮着竟是紋絲不動,甚至連想要将手擡起也做不到。

不過她畢竟不是普通女子,初始的震懾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基本的冷靜,強悍無畏的對上了鳳淵容如寒星般冰冷懾人的眼睛,冷喝道:“放手!”

鳳淵容如若未聞,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抓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在逐漸用力,深深的掐入到了她的肩胛骨之間,疼得王娴凝白了俏臉,咬緊牙關才沒有丢臉的痛呼出聲,額頭上更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容思曼在哪裏?”鳳淵容輕聲問道,單是這個語氣,讓人根本聽不出絲毫的火氣,很平靜,甚至是有些溫柔的,不過站在旁邊的淩影淩悅兄妹兩卻是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王娴凝顯然不夠了解鳳淵容,所以當看到鳳淵容這般溫柔的表現時,很是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剛被打壓下去的氣焰再次燃燒了起來,用力的掙了下被他捏得生疼的肩膀,怒瞪着他嚷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怎麽,把思曼姐打成重傷還不夠,還想要将她最後一口氣也滅了嗎?”

鳳淵容神色平淡,并不顯得多麽冷冽,唯有眼底的寒星點點,聞言便開口輕聲說道:“我怎麽舍得讓她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知道了,這還如何能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她清楚的明白她究竟犯下了多麽大的罪過?”

他雲淡風輕的說出了這麽一番話,直說得王娴凝臉色猛然變了幾變,看向鳳淵容的眼神竟變得無比厭惡,吼道:“思曼姐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竟讓你這般說她?她不過就是喜歡你,難道這也是一種罪過?分明是葉清瑤那個賤人小肚雞腸,連有人默默的喜歡你也容不下,你……啊!”

鳳淵容沒有等她繼續把話說下去,也沒有那個心情聽她這般不明所以的诋毀他的瑤兒,尤其聽到那一聲“賤人”,讓他本還顯得有些平淡的神情突然之間多了幾分森然,抓着她肩膀的手一用力,便聽到清脆的骨頭移位聲響起,疼得王娴凝再忍不住的尖叫出來。

“你……你……”她臉色刷白,氣焰被再次壓下,帶着幾絲驚恐的看着手指跳動間就讓她的肩膀拆了開的鳳淵容,顫抖着嘴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放心,看在王賢文的面子上,這次的事情會暫且饒你一命,你只要說出你将容思曼藏到哪裏去了就行。”

“休想!”

于是又一聲“咔嚓”響起,王娴凝的另一邊肩膀也被拆下,兩只手臂頓時軟軟的垂落在身側,最重要的是,骨頭移位的劇痛,讓王娴凝尖叫的同時亦冷汗直冒,夏天本就穿得涼薄的衣衫皆盡黏貼在了身上。

這一幕,很是香豔,鳳淵容卻連眼角都沒有顫動一絲,依然那麽平淡中帶着點森然的看着手中的王娴凝,問道:“容思曼在哪裏?”

連連抽着氣,王娴凝才好不容易讓稍微緩過了勁來,強忍着兩邊肩膀的疼痛,喘息着說道:“你……你還想對……對思曼姐做……做什麽?我是不……不會出賣……出賣朋友的!”

鳳淵容淡漠的看着她,其實想要找到容思曼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十分困難的事情,畢竟王娴凝也只是望月崖的大小姐,而這裏是金玥國的京城,他想要找到一個被王娴凝藏起來的人根本不需要這樣費事的問她。

不過他偏偏就是要王娴凝親口說出她将容思曼藏在了什麽地方,她越是堅定,他就越要折磨她,直到她違背她此刻說的所謂不會出賣朋友的事情!

所以他出手封住了她全身幾處重要的大穴,封住了她的內力,然後讓陸峰去找來繩索将尊貴的王大小姐綁縛在了院子裏。

鳳淵容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神幽暗如墨,語氣卻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說道:“每隔十息,本王就會拆卸你身上的一塊骨頭,拆完之後再重新幫你接上,又再繼續拆卸,一直到你願意告訴本王你将容思曼藏在了什麽地方。”

就如他亦或是雙胞胎先前說的那樣,看在王賢文的面子上,他們不會殺了王娴凝,或者将她給弄殘了,即便如此折磨可能比給她一刀了解了還要痛苦,但這并不會讓她死,甚至事後只要将她的骨頭都重新接上就又能活蹦亂跳。

王娴凝将要遭受的就是疼痛,将全身的骨頭一根根移位拆卸所帶來的劇烈疼痛,卻不知她能忍受到什麽地步。

鳳淵容眯起了眼睛,他覺得他确實需要冷靜一下,而眼前這件将人的骨頭一根根拆卸移位的事情倒是個精細活,應該可以讓他平靜下來。

在鳳淵容說着那話的同時,他的動作也已經開始,劇烈的疼痛讓王娴凝再顧不得任何儀态風範,仰着脖子便凄厲的慘叫了起來。

“你這個魔鬼!”在那十息的平靜時間裏,王娴凝從牙縫裏擠出了這樣五個字。

鳳淵容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等待着十息時間一過,就又動手拆開了她身上的一根骨頭,嘴角勾起了一抹涼漠的弧度,施施然說道:“多謝王小姐誇獎。”

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他沒有等到十息過後就又拆了她一根骨頭。

淩影和淩悅站在旁邊看着鳳淵容親自“行刑”,看着他不動聲色的一根根拆着骨頭,忍不住脊背上升起了一陣陣的寒意,不過更多的卻依然是冷眼旁觀,對王娴凝的凄慘遭遇沒有絲毫所謂的同情憐憫。

當王賢文和雙胞胎一起終于來到朔王府的時候,王娴凝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拆了開來,軟趴趴的被吊在那裏,眼中已布滿恐懼,卻依然沒有将容思曼的下落告訴鳳淵容,卻不知道是她不想說的原因,還是因為已沒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

而鳳淵容竟也一點不急,繼續一點點的拆卸着她全身的骨頭,倒不知他究竟是想要從王娴凝口中知道容思曼的下落,還是僅僅想要以此來将她狠狠折磨了。

剛一見到王娴凝那全身都軟趴趴的模樣,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王賢文也不禁被吓了一跳,雖然氣她的不争氣沒眼力,但這畢竟是他疼了十多年的親妹妹。

幾乎是在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出現在了王娴凝的身前,擋住了鳳淵容的繼續出手,臉色猛然沉凝,說道:“鳳淵容,你這是做什麽?”

看着王賢文竟這麽快就到了,鳳淵容不禁有些失望,他還沒有将王娴凝的骨頭全部拆開一次呢。

不過既然王賢文已經到了,他也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便也覺得就此罷手也無妨。

涼涼的從王娴凝的身上掃過,無視她因此而恐懼的戰栗,看向王賢文說道:“既然王公子也到了,本王倒是可以麻煩王公子替本王詢問一聲,不知令妹将容思曼藏到了什麽地方。”

這麽說便是表示對王娴凝的折磨就此結束,王賢文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了意思,不由松一口氣。

陸峰适時的走上前來,将綁縛着王娴凝的繩索解開,鳳淵容狀似要攙扶的伸出了手,手指輕動,便聽到一陣恐怖的“噼裏啪啦”聲,伴随着王娴凝凄厲的尖聲慘叫,鳳淵容竟是眨眼間就又将她渾身被卸開的骨頭重新接上。

王賢文下意識要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看着自家妹子這般凄慘的模樣,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伸手将她抱起,轉身看着神色淡漠的鳳淵容,語氣也有些硬邦邦的,問道:“不知王妃現在情況如何?”

說到葉清瑤,鳳淵容剛冷靜下來的心情突然又泛起了漣漪,幽冷的看了王娴凝一眼,說道:“尚未解毒。”

“什麽毒?”王娴凝雖依然渾身都疼痛得不行,但總算是緩過了勁來,聽到鳳淵容的話,不由疑惑的問道,盡管她原本是想要張口将鳳淵容咒罵。

“王小姐莫非是忘記了你曾經給過容思曼什麽毒藥?”淩悅在停下戰鬥之後,就又是那一副柔弱的模樣,微笑着看向王娴凝,眼中卻無絲毫的笑意。

王娴凝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麽,竟讓她連渾身難忍的疼痛都給暫且忘記,張了張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難道是想說思曼姐對葉清瑤下毒嗎?開什麽玩笑?思曼姐不過就是個會點粗淺功夫的弱女子,哪裏來的能力給葉清瑤下毒?況且,當初思曼姐是因為有人想要對她不利,所以我才會給了她用來防身的。”

此話便是等于承認了容思曼确實是從她的手中得到望月崖特有的某種毒藥,并成功的讓對此沒有任何防備的葉清瑤在陰溝裏翻了船。

聽到王娴凝的承認,朔王府內的衆人臉色更難看了幾分,王賢文也眉心一跳,問道:“你把什麽毒給了容思曼?”

王娴凝卻竟不以為然的撇了下嘴角,只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竟就牽扯到了身體的其他位置,鑽心的疼讓她再次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的不以為然激怒了包括鳳淵容在內的所有人,王賢文敏銳的察覺到身周氣氛的變化,此事他卻也不能幫襯自家妹子,不由用力收緊了抱着王娴凝的手臂。

“嘶!二哥,好痛!”剛被接上的關節受不得半點壓迫,雖然先前說将骨頭接好之後就又能活蹦亂跳,但那其實也不過就是說得好聽些,實際上被拆卸了上百塊的骨頭,她至少需要在床上躺大半年才能完全恢複。

王賢文并沒有因為她的痛呼而放松,臉色沉凝的看着她,說道:“凝兒,回答我的問題!”

王娴凝突然覺得很委屈,二哥從來都沒有這樣子對待過她,不但沒有幫着她找欺負了她的人算賬,竟然翻過來質問她。

她氣惱極了,怒哼一聲便将頭轉了過去,根本就沒打算要理會。不過她一轉頭,竟就對上了鳳淵容幽暗如墨的眼睛,直接讓她想起了剛才的時候,渾身的疼痛也就更加的清晰強烈,忍不住又将視線偏移了幾分,卻依然渾身如針刺,如火灼。

“是閻王。”突然從旁邊響起的聲音讓衆人都紛紛轉過身去,就看到雪瑩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裏,冷漠的看了突然渾身僵硬的王娴凝一眼,再看向王賢文時,眼中倒是稍微柔和了些,說道,“我想王公子應該比我更清楚,閻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更是連你們自己也沒有研制出解藥來。”

王賢文在聽到“閻王”兩個字的時候就變了臉色,轉頭正好對上王娴凝略顯慌亂的眼神,深吸了口氣,突然雙手一松一放,在王娴凝的驚呼聲中,竟直接将她扔到了地上。

“二哥?”王娴凝痛得俏麗的臉扭曲成了一團,眼中布滿着慌亂的擡頭望向王賢文。

然這一次,那“閻王”兩個字讓他突然硬了心腸,冷冷看着王娴凝說道:“凝兒,你好大的膽子!我一直都認為你不過就是有點任性不知世事,卻沒想到你竟敢觸犯族規,将閻王交給一個外人。等回去之後,我自會将此事禀告給父親,你是否要受族規處置,一切全憑父親和諸位長老們定奪!”

王娴凝已顧不得渾身還在生疼的每一處關節骨骼,臉色越發蒼白,整個人都因恐慌而顯得嬌弱無依。

“二哥……”

這一次,王賢文似下定了決心,後退一步避讓過她伸出的手,轉頭看向站在旁邊對此也有些意外,正輕挑了下眉梢的鳳淵容,說道:“有勞王爺找人将舍妹帶下去歇息,在下不勝感激。”

鳳淵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朝陸峰示意。

他對望月崖的事情并不關心,現在他最在意的是雪瑩的那句話,不敢王娴凝是怎樣的凄然,也不管王賢文的臉色究竟如何,他只轉頭看向雪瑩,問道:“舅媽,瑤兒所中之毒,解不了嗎?”

雪瑩沒回答,王賢文卻已平複好了心情,轉過身來說道:“放心吧,雖然望月崖沒有研制出解藥,但早在多年前,神醫谷就曾将一個中了閻王之毒的人救治完好。”

這話得到了雪瑩的确認,讓鳳淵容松了口氣。

王賢文又突然在這個時候拱手朝鳳淵容深深作揖,說道:“我知道凝兒做出這樣的錯事,說出希望你們原諒的話很過分,但在此,我還是想要厚顏請求你們能夠放過她這一回。她也是識人不清,被人欺騙利用才會在無意之間傷害了王妃,日後回到望月崖,我也必定會将這件事情據實向父親和長老們禀告,賢羽兄弟正好可以做個監督,凝兒這次回去後也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鳳淵容眼中晦暗不明,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請你将容思曼帶來朔王府。”

“好!我定會盡快将她找出來!”

王賢羽皺了皺眉,等到王賢文帶着王娴凝離開之後,才對鳳淵容說道:“你不必為我做出這樣的讓步,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去望月崖後也絕不會讓人給欺負了去。”

鳳淵容無言,只是臉上終于浮現了一抹溫和的微笑,伸手拍了拍王賢羽的肩膀,說了一句:“王賢文也不錯。”然後轉身進了房,看瑤兒去了。

放了?

“容思曼最在意的是什麽?”

房內,葉清瑤已醒轉過來,如孩子般的依偎在鳳淵容懷裏,聽着他将她中毒後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眼波流轉之際,突然這般問道。

鳳淵容眉梢輕挑,捏着那總是讓他愛不釋手,有時甚至可以就這樣安靜的坐着捏上一整天也不會有絲毫膩煩的柔荑,對于葉清瑤的這個問題,略一沉吟,便勾起了嘴角,說道:“容家。”

每一次的與葉清瑤争鋒相對,容思曼都會可以的忽略葉清瑤還有另外一個隐世家族中人的身份,而說她是山野之中長大的野丫頭,沒有絲毫尊貴優雅的風範和教養,仰仗的便是身為金玥國大家族的容家。

是的麽,葉清瑤不過就是個在山野之中長大的野丫頭,哪裏能比她這個容家的千金小姐更尊貴優雅、儀态萬千?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鳳淵容是與葉清瑤從小一起長大的,豈不也是在山野之中長大的野小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夠不夠尊貴優雅并不是由她容二小姐說了算的,是不是儀态萬千也不是她認為如何便是如何,更何況,她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來對葉清瑤做出任何的評論?

只是若将她一直仰仗的身份狠狠撕裂,就不知她将會表現出怎樣的表情來。

容家。

葉清瑤擡頭看向他,臉色還有着因為剛解了毒後所殘留的蒼白,使她整個人都少了些清冷,看起來竟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鳳淵容側頭在她臉頰上輕吻一下,柔聲問道:“怎麽這樣看着我?”

“沒關系嗎?容家。”

這話有點突兀和莫名其妙,鳳淵容卻聽懂了,貼在她臉上輕蹭了幾下,嘆息着說道:“沒關系,外祖和舅舅他們早已在容家消失,現在容家內的那群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葉清瑤伸手輕撫着他的臉,聞言應了一聲,道:“好,那我們就滅了容家,讓他們去地下給母親還有外祖舅舅們作伴。”

“好。”

兩人于是就這麽做好了決定,恰巧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淩悅站在門外說道:“王賢文速度倒是挺快,才過了這麽一會兒,就将容思曼給送來了。”

房內兩人一聽這話,對視了一眼,葉清瑤就想要起來,不過卻被鳳淵容按回到了床上,說道:“你先休息着,放心,我不會讓她這麽容易就死了,等你身子恢複些了再找她報仇也來得及。”

聽着他很溫柔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葉清瑤不禁感覺有些好笑,嘴角彎起,點了點頭,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鳳淵容俯身在她額頭親吻一下,轉身便要往外走,而剛閉上眼睛的葉清瑤卻突然又睜開了眼睛,看着鳳淵容說道:“等一下!”

“怎麽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她嘴角勾起,那一抹弧度有那麽點邪惡無良和不厚道,眼眸晶亮,襯得那蒼白的臉色也多了絲生氣。

鳳淵容看着她這般表情,不禁莞爾,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走回到她的面前,問道:“什麽主意?”

葉清瑤笑得眼睛也眯了起來,說道:“不要去管她,就先把她關到黑牢裏面去,讓她與黑暗為伍,與蟲蟻鼠蛇作伴,你猜她會在多久之後崩潰?或者是強悍的克制了陰暗,內心變得無比強大?”

鳳淵容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依你說的這麽做。”

“恩,我當真是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只需将她關到黑牢裏面,就能達到折磨她的效果,還不用弄髒了我們的手。”

“那要不要再找個人每個一段時間就去跟她講講外面發生的事情?比如容家馬上就将要遭到的各種打擊。”

“好!”

當鳳淵容傳話出去,讓人将容思曼關進了黑牢裏面的時候,其他人除了興致勃勃之外都沒什麽太多的表現,雲清彤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臉色也緊跟着微微發白。

她想起了前段日子,她自己比關在那個漆黑寂靜的山洞裏的情景,那種四周無光無聲無人的環境,若沒有親身經歷過,是永遠都無法明白那究竟有多恐怖的。

手心突然一暖,微涼的小手被溫暖的包裹了起來,她一怔,轉過頭去就看到王賢羽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正朝着她笑得溫暖安慰。

連同心裏也開始暖洋洋的,不過她還是輕抿了嘴唇,狀似不在意的哼唧一聲,手卻任由他握着,不掙紮絲毫。

旁邊,雙胞胎和雲清軒正在争奪着要做那個給容思曼講述容家的落魄的人,幾乎就要打起來了,最終的人選卻定在了淩悅的身上。

正想要自戀幾句的淩悅,卻又被鳳淵容一句話打擊到了塵埃裏:“悅兒比你們三人加起來還要陰險,必定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就讓容思曼遭受到最大的折磨。”

“容哥哥,敢情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陰險狡詐的?”

“不是在我心裏,這個事實我們大家的心裏都是同樣清楚的。”

“……”

容思曼被葉清瑤打的那一掌雖沒有讓她當場斃命,然而身受重傷卻是在所難免,被王娴凝救回去之後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她便被王賢文派人送到了朔王府。

在被送進朔王府的那一刻,她心底裏終于泛起了森然的絕望,本還有着的一點最後的希望,也在鳳淵容根本就沒出現在她的面前,直接讓人将她關進了黑牢裏面而徹底覆滅。

她便靜靜的躺在黑暗而潮濕的黑牢裏面,因受了重傷而渾身都在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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