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生葉家 (40)

不止,然而對此,根本就沒有人會來搭理,似乎是想要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了。

不得不說,她還是把自己的處境想象得太過美好了,自生自滅?這明顯是在做夢,而且還是美夢。

她掙紮着從濕滑的地上爬了起來,伸出用來支撐的手掌似乎暗在了一個毛茸茸的溫熱物體上面,身受重傷讓她的反應也不如往常那般靈敏,一直到手掌下面的這個毛絨物體突然蠕動了起來,并且伴随着“吱吱”的尖叫聲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

對這物體的認知讓她猛然間汗毛倒豎,當即便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卻因此而引動了體內的傷勢,手臂一軟,剛撐起來的身子便又重重倒了下去。

而她手上力氣一松,被她按住的某鼠也掙脫了出來,受驚之下“吱吱”叫着四處亂竄了開來,慌不擇路下竟直接就竄到了她的身上。

“啊……”

正打算前來看看容思曼表現如何的雙胞胎才走到地牢的入口,就聽到了這麽一聲凄厲的慘叫,不禁縮起脖子抖了抖身子,緊接着卻是更加興致盎然的往裏面湊了進去。

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會懼怕老鼠這種生物的,但至少如容思曼這樣的嬌貴千金小姐絕不會喜歡這種生物,尤其是在這樣黑暗潮濕的環境中,她那長這麽大也只撫過琴,執過筆,偶爾握把秀劍,拿着香帕團扇,不沾染半點陽春水的纖纖玉手,竟觸碰到了這般肮髒的生物,還被其在冰清玉潔的身上亂竄……

這一刻,容思曼受了重傷,連轉一下身都疼痛難忍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竟讓她直接從地上蹦跶了起來,緊接着又因體力不接,而一頭撞到了旁邊堅硬冰冷的石牆上面,頓時撞得她頭破血流,滿眼繁星,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轉幾個圈,便又摔回到了地面,不省人事。

“暈過去了?”透過石牆上的一個小窗口,憑借着過人的眼力,雙胞胎将黑牢內的情況大概看了清楚,此刻見那個身影倒在地上就沒有了聲響,不由便是好一陣不滿。

“不過就是暈過去了而已,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用冷水潑醒就可以了。”身後響起淩悅柔柔弱弱的聲音,雙胞胎同時轉頭,就看到她手上端着一個水盆,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當真是說不出的嬌柔動人,惹人憐惜。

見狀,雙胞胎連忙主動的将中間位置給讓了出來,看着石門緩緩開啓,看着搖曳進入黑牢裏面的淩悅,慕言峻有那麽點不放心的叮囑道:“小悅兒,你悠着點哈,別把人給弄死了喂,死了就沒意思了。”

回答他的是那緩緩重新關閉的石門,以及隔着石門緊接着響起的,顯得有些沉悶的“嘩啦”一聲,。

忍不住又抖了下身子,連忙湊到了那個小窗口,四只眼睛閃亮亮的望向了昏暗的黑牢。

而在這邊裏外各兩人心情都不同的時候,鳳淵容則帶着人來到了容家。

容家大堂內,鳳淵容便在上座安然落下,視線從周圍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看似平和的眼神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壓迫,不自覺的連呼吸都放緩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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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臣等有什麽能為王爺效勞的?”

容家當代家主便是淑妃的父親,這些天來連番的事情讓他一下子蒼老,奚王府的衆人都還被關在大牢裏,竟連他這個容家家主親自前往探望也被阻攔在了外面,淑妃也在後宮之中傳遞不到任何消息,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鳳淵容造成的。

不過容家的人心裏再怎麽憤恨,此刻在鳳淵容帶着一對士兵前來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将這種憤恨表現在臉上,一個個都低眉順眼,對王爺恭敬之極。

鳳淵容手指輕擊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如同敲擊在衆人的心頭,落在他們耳中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容思曼在哪裏?”他如此問道。

包括容家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從葉清瑤和容思曼在街上發生沖突已經過去大半天,街上早就将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作為這件事的當事者之一,容思曼既然是容家的人,那麽容家自然也早在幾個時辰前就聽說了這件事。

“不知王爺找思曼有何吩咐?”容家主斂下眼中的精光,狀似疑惑的問道。

鳳淵容涼漠的看着他,停下了敲擊桌面的動作,這一瞬,讓容家主也不禁跟着心頭一跳,便聽鳳淵容說道:“容思曼膽大包天,竟敢對王妃下毒,若非本王的王妃命大,只怕現在已經去向閻王報道。先前本王記挂王妃的身體,沒有心情去理會她,卻沒想到她竟消失不見,還請容家主将容思曼交出來,否則若是連累了容家,可就不好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又義正言辭,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容思曼其實已經悄然的被關在了朔王深處的某個地下黑牢之中,此刻正在被小悅兒不知怎樣的折磨着。

容家主聽着鳳淵容的這番話,不由臉色一變,說道:“臣惶恐,實在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王爺說思曼對王妃下毒,可有什麽證據?”

“證據?當時滿大街的老百姓就是證據,若容家主認為這樣還不夠,那麽完全可以去找望月崖的王娴凝小姐詢問,那毒藥出自望月崖,正是王娴凝聽容思曼說有人要欺負她,便送給了她用來防身,卻不知為何,她竟将那毒藥用到了本王王妃的身上。”

“王爺此話當真?”

“本王何需妄言?自然是千真萬确,王小姐已經承認了此事,為此,她将要被帶回望月崖接受族規的懲罰,容家主若想要去找她求證,可得速度快些。”

“族規懲罰?”

鳳淵容冷笑看着容家主,說道:“毒名為閻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将解藥研制出來,幸而舅母乃是神醫谷傳人,曾解過此毒,才救了瑤兒的一名。至于王小姐為何要受到族規的懲罰,本王也是不得而知,當然這也不是容家主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事情,你只需将容思曼交出來就可以。”

容家主臉色迅速的變換,心中早已經百轉千回,又聽鳳淵容的這些話,便說道:“臣惶恐,沒想到思曼那丫頭竟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不過她現在卻并沒有在家中。”

“你以為本王會相信?容思曼已身受重傷,根本就去不了什麽地方,不回容家又能去哪裏?”

容思曼被王賢文送來朔王府的時候,自然是秘密行事的,除了朔王府內的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外,這個消息至少在當前這個時候還不會走漏出來,所以鳳淵容完全可以無所顧忌的睜着眼睛說瞎話。

沉吟了一下,誰也看不清容家主眯縫的眼中是怎樣的神色,“思曼向來與王小姐交好,說不定便是在王小姐那裏。”

鳳淵容突然輕笑了一聲,便是如那三月春水,冰雪消融,卻依然帶着冷冽的溫度。

想要用望月崖來壓迫他?先不說他是否會有所忌憚,即便有,也不會是對王娴凝那個自身也尚且難保的心生忌憚,況且,容家主其實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一件事。

“容家主所言極是,容思曼先前确實是被王小姐所救,為此王小姐甚至還跑來朔王府說是要為被打傷的容思曼讨回公道。不過後來她被王公子帶回去之後,王公子又着人去王小姐所指之地尋找容思曼,卻并沒有找到她的人影,顯然容思曼是不告而別了。”

見容家主眉頭狠狠的跳動了一下,鳳淵容眯起的眼中寒光閃爍,繼續說道:“本王早已封鎖城門,從不見有任何疑似容思曼的人出入,況且就以她那受傷的程度,本王并不認為她有能力獨自走出京城。所以,容家主,您還是趕緊将容思曼交出來吧,免得本王親自動手,傷了彼此的和氣可就不好了。”

他今日便是帶着撕破臉的準備而來,說了這麽多的廢話不過就是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罷了,容家是必然交不出容思曼來的,而若交不出,他便有了動手的理由。

看吧,朔王殿下向來都是非常講道理的,如鳳淵辰那個瘋子般無故沖進劉家去殺人這樣的事情他朔王殿下是不屑于做的,更何況,容家之于鳳淵容和劉家之于鳳淵辰本身的意義就不同。

不管怎麽說,即便他的外祖舅舅等人早就在容家這一片地方消失,可這裏畢竟依然算是他的外祖家,就算是為了父皇着想,他也斷然不能像鳳淵辰沖進劉家去殺人那樣,也沖進容家來殺個血流成河。

有了這麽一層親戚關系,就是該死的麻煩!

容家自然是交不出容思曼的,也不可能會同意鳳淵容要親自搜查的無理要求,而鳳淵容見不到容思曼的人影也必不肯善罷甘休。

所以當葉清瑤皺眉将一碗苦澀的湯藥喝下時,容家府邸內已是一片劍拔弩張,随時都有可能引發沖突出現血流成河的景象。

放下藥碗,葉清瑤擡頭看着搖曳生姿的走進來的淩悅,看到了她眉眼間的那一抹邪惡之色,輕挑了下眉,問道:“你把容思曼怎麽樣了?”

淩悅輕一眨眼,顯得嬌柔而無辜,眯着眼兒笑道:“我能把她怎麽樣了?瑤瑤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壞了點,我可是把她給放了哦。”

容家的覆滅

聽到淩悅說她将容思曼給放了,葉清瑤卻連稍微驚愕點的表情也沒有,而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講述之類的總還是沒有親眼所見來得更真實,更能感同身受。從始至終的絕望,也沒有給點希望,卻總是讓她絕望來得更加恐懼。”

淩悅不由撅了下嘴,很不滿葉清瑤的反應,說道:“你就不能稍微驚訝一下,甚至是罵我幾句麽?”

“你就這麽欠罵?”葉清瑤莞爾看向她,神色揶揄促狹,惹得淩悅嘴角一抽,輕哼一聲後便乖乖閉上了嘴。

又看着葉清瑤蒼白的臉色,微皺起了眉頭,問道:“瑤瑤,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那毒似乎挺厲害的,解清了嗎?”

“恩,已經沒事了,只是還有些乏力,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走上前幾步将葉清瑤扶到了床上躺好,說道:“那行,你先休息着吧,我還要出門去看戲呢。”

“回來後記得把看到的好戲來跟我說一遍。”

“這是必須的!”

容思曼并不知道她其實是被淩悅放出來的,她認為那完全就是一個意外,或者說是她運氣好,命不該絕。

淩悅在黑牢裏将她好一陣折磨之後,轉身離開似乎要去拿什麽東西的時候,竟然沒有将石門給關上。這樣好的機會放在眼裏,容思曼自然不願意錯過,掙紮着幾乎是從黑牢裏面爬出來的。

她強忍着從身體裏面傳來的疼痛,以及那随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虛脫,一步步的小心避讓過危險的地方和人,朝朔王府外走去。

這個過程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她拖着那個随時都有可能倒下的破敗身軀,竟就這麽順利的走出了聽說向來都守衛森嚴的朔王府,雖有幾次差點被發現,但都有驚無險的躲過了。

對此,她也不禁疑惑,然而不等她生出更多的疑惑,身後突然響起的講話聲讓她頓時如驚弓之鳥,撐着最後一口氣遠離了朔王府的範圍。

站在偏僻的角落,轉頭四顧卻竟沒有什麽號去處,唯有回容家這一條道路,而她亦能夠預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回去後必定不會受到太好的對待。

可除此之外,她根本就沒有別的安全去處,若是出城,就算被她順利通過城門,就憑她現在的這副身子,只怕很快就會死在路邊,她怎能自己去找死?

所以她拖着身子一路往容家走去,并沒有能夠察覺到就在她的身後不遠,正有兩個人悠然的跟随着,滿臉的戲谑,如同是戲耍着老鼠的貓兒一般。

容家和朔王府相距并不遙遠,容思曼雖然已經幾近昏厥,但她終于還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容府門口,然而i入目所及,卻讓她猛然僵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容府門口的情景,滿臉驚懼。

鳳淵容此刻正坐在容府的大門口,一張厚重的太師椅上,他悠然而坐,笑盈盈的看着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容家內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容家竟是比奚王府還要更加的難啃。

不知想到了什麽,鳳淵容突然輕笑了一聲,笑得如那春日繁花,花團錦簇,迷人炫目,然而在當前的場景下,這樣的笑容卻在不知不覺間帶上了幾絲森涼。

“容家果然不愧是執掌西方三十萬大軍的大家族,竟比親王府還要更加的守衛森嚴。”

這是一頂大帽子,雖然大家心裏都明白就是這麽回事,可這事情向來的是大家心裏知道就可以,口上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了,那便是有着指罵容家不軌的嫌疑,尤其是在西方大軍的統帥此刻并不在京城,不在容家的情況下。

容家主臉色鐵青,對身周的兵荒馬亂視而不見,只冷冷的看着淡笑坐在容家府門口的鳳淵容,沉聲說道:“王爺,你好歹體內也流着一半容家的血液,何必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鳳淵容低低的笑了起來,看不出半點的火氣和惱怒來,淡然看着容家主,亦同樣淡然的說道,“當年你們害死我母親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她其實也是容家的女兒?之後,你們将本王的外祖和舅舅們趕出容家,又在半途将他們截殺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那可是您容家主的親弟弟和親侄兒?”

這話讓容家主面容扭曲了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鳳淵容也不計較,視線從正被他的士兵追殺的幾名容家子弟身上掃過,“你不知道有什麽關系呢?只要本王清楚就行了。”頓了下,他已不去管容家人如何,而是朝士兵們問道,“找到容思曼沒有?本王還等着将這個膽大包天,竟敢毒害王妃,以至于到現在連累了整個家族的女人帶回去任由王妃報仇洩憤呢!”

這話讓剛準備走出去現身,說不定能稍微讓鳳淵容放過容家的容思曼又猛然将腳給縮了回來,臉色呈現出了死灰之色,看到一将領狠狠的掀翻了一名瘦弱少年,那少年正是容思曼的親弟弟,她不禁伸手僅僅捂住了嘴,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看着容家正在遭受的災難,她終于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事,以至于給她的家人,給整個容家都帶來了怎樣的磨難,她招惹的,根本就是一群惡魔!

可是現在才明白,已經是太遲了。

剛才淩悅與她打的招呼還在眼前,想起就讓她渾身止不住的戰栗,眼前鳳淵容笑看容家血流成河的景象亦讓她渾身發冷,早就已經狠狠撞擊她脆弱神經的暈眩感覺終于席卷而來。

就在她将要暈倒的那一刻,耳邊突然響起了兩個陌生的聲音:“王爺,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麽了?

已即将湮滅的意識無法及時的給她反饋身旁的信息,昏沉沉中她好像被人架了起來,雙腳在地上拖着往前走去,堅硬的地面磨得她雙腳好痛,不過這麽一點疼痛和她此刻因受傷而渾身的劇痛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王爺,這個女人想要偷溜走,被我們抓了回來,您看這是不是那對王妃下毒的容二小姐?”

那兩個身穿普通士兵服的人将容思曼拖到了鳳淵容的面前,雖盡量做出恭敬嚴肅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依然有那麽點不着調。

容家的人看着被從那邊角落裏拖出來的容思曼,都不由得懵了,就連容家主也呆了一下,怎麽都沒有想到容思曼竟然會在這裏出現。

他猛然轉頭看向了容思曼的父親容況珩,低聲冷喝道:“思曼什麽時候回來的?”

容況珩又哪裏能夠知道?愕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有見到曼兒回來過。”

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容家主對這個兒子也算是了解,知道他說的沒有錯,那麽難道是容思曼自己回來的不成?還偏偏趕在這個時候!

“王爺……”

他想說些什麽,鳳淵容卻沒想到要給他這個機會,看着容思曼說道:“這人不就在這裏嗎?容家主竟敢窩藏罪犯,欺瞞本王。”

“窩藏罪犯”這四個字讓很多人都想到了前些天的奚王府,容家主也聽得眉頭一跳,又聽到鳳淵容說:“容思曼謀害皇室親王妃,罪不容赦,容家窩藏罪犯,欺瞞本王,罪加一等。來人啊,将他們全部抓起來,打入大牢聽候發落,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朔王府內,葉清瑤正坐在亭子裏發呆,看着走進亭內的幾個人,問道:“好戲精彩麽?”

“不夠精彩的話,怎能被稱為是好戲?”還穿着士兵服沒有換下的王賢羽膩歪着嘴角,笑得無良又邪惡。

顯然,剛才說找到容思曼的那兩名士兵其中之一便是王賢羽,而另外一個,便是淩影了。

他有些不習慣的扯了下身上是士兵服,對葉清瑤說道:“容家步了奚王府的後塵,都被下入了大牢,不過這一次受到了比較激烈的抵抗,損傷了一些人。”

“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而且這正好也是指控容家的一項罪名。容家竟敢在皇城之內養護有自己的私兵,反抗抓捕,為謀反罪。”

葉清瑤并不是很在意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問道:“容思曼呢?”

“被一起關進了大牢裏面。”淩悅柔柔的笑着,一臉好人的神态,說道,“真是可憐,我辛辛苦苦的放她離開,她竟然這麽不知道珍惜,這麽快就又跑去大牢裏面了。”

葉清瑤低頭看着手背上的那個小紅點,這是先前被容思曼偷襲所造成的,差點取了她性命的閻王之毒便是從這個小紅點滲入到她體內的。伸手輕撫,還帶着點點的刺痛。

“把容思曼放了。”

“哎?瑤瑤你說什麽?”

“把容思曼放了。”葉清瑤重複了一遍,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個小紅點,緩緩眯起了眼睛,說道,“放她出城,我想看着她慢慢的去掙紮,若沒有足夠的折磨,我們可以親自給她制造一點。”

鳳淵容走了進來,正好聽到葉清瑤這一句惡毒的話,寵溺的一笑,說道:“我已經放她離開京城了,另外還給她配備了幾名饑渴的乞丐,不知容二小姐是否能夠享受得了。”

這話說得淩悅和雲清彤微微紅了臉,更多的卻是興致盎然,擠眉弄眼。

“容哥哥,你怎能在淑女面前說出這麽邪惡的事情來?”

“那可真是抱歉,竟然都不知道悅兒何時變成了淑女。”

“……”

旁邊的人也跟着開始起哄,淑女?這裏誰不知道她那惡劣的內心?竟然也敢厚顏無恥的将這兩個美好的字用到她自己身上?

“小悅兒,你以為我們都是冷秋亦那個傻小子麽?”王賢羽率先開口,便是直擊淩悅的內心薄弱處。

淩悅神色一僵,沒好氣的說道:“這跟冷秋亦有什麽關系?”

雙胞胎齊齊搖頭,說着:“小悅兒你就別想着否認了,我們可是都看着你天天往外跑去跟那個傻小子幽會的呢,聽說前些天你還幫他教訓了刑部尚書府上的一名庶出小姐,冷秋檬大小姐更是直接将你稱呼為嫂子了。”

“哪有的事?”淩悅俏臉一紅,依然不忘記反駁,等着胡言亂語的慕言決說道,“你可別胡說,那不過就是正好那個女人招惹了我罷了,檬兒也從沒叫我嫂子!”

“敢情小悅兒你似乎還挺遺憾的呀?檬兒?啧啧,叫小姑子叫得多親熱啊!”慕言峻斜着眼,與慕言決一唱一和,使勁兒的擠兌着淩悅。

淩悅一抿嘴,求救般的看向了葉清瑤,卻見葉清瑤竟然也正好整以暇,一臉興味的看着她,淩悅不由得感覺眼前一暗,又羞又惱,向來都算得上是伶牙俐齒的嘴,此刻卻突然變得遲鈍了。

“小悅兒,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誰都不知道各自回到本家之後會發生什麽事,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有些事情,你可得考慮清楚,千萬別因為害羞不好意思之類的而做出有可能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葉清瑤突然說出的這一番話讓淩悅愣了下,怔怔的看着她,臉色突然有些發白。

鳳淵容站在葉清瑤的身邊,也是看着淩悅說道:“如果你現在有什麽事要忙的話,就去忙吧,這裏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

剛還在起哄着的夥伴因為這兩句話也安靜了下來,相互對視幾眼,然後齊齊望向了淩悅,淩影也只是皺了下眉之後,無聲的看向自家妹子。

被這樣子注視,淩悅發白的臉又忍不住的開始泛紅,從身旁這群夥伴掃視而過,傲嬌的輕哼一聲,便轉身出了涼亭,直接朝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對于身後突然再次響起的起哄聲,便當做是沒有聽見,唯有離開的身影似乎有那麽一點倉皇而逃的感覺。

“淩影,你做什麽擺出這樣的表情?”涼亭內,王賢羽用手肘撞了撞臉色不怎麽好看的淩影,揶揄的問道。

雲清軒用閃亮亮的眼睛望向了淩影,說道:“淩影哥莫非是覺得那個冷秋亦配不上悅姐姐?就好像是我覺得鳳淵容這個魂淡配不上我家二姐姐一樣!”

這事有什麽可比性嗎?那是你自己變态好麽?

王賢羽、雙胞胎外加淩影齊齊鄙視的看向雲清軒,誰都不會傻得被雲清軒牽扯進他和鳳淵容的争鬥之中,尤其是在鳳淵容此刻就站在旁邊,正笑得涼飕飕的情況下。

雲清彤坐在旁邊扶額輕嘆,自受傷後,她就比以前要安靜了許多,因為她對現在能發出來的沙啞的聲音非常不滿,竟是強忍住了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雲清軒一個一個的鄙視過去,哼,這群膽小鬼,鳳淵容有什麽好怕的?真是沒骨氣沒膽色沒氣魄!

淩影輕皺着眉頭,說道:“冷秋亦那小子怎麽能跟阿容相比?真不明白悅兒怎麽竟會喜歡那個傻小子!”

這話說得挺好,既沒有鑽進雲清軒的套裏面得罪了鳳淵容,也将自己的不滿說了出來,至于惹得小軒少爺一陣不滿的嘟嘴鼓囊,那就不是淩影要考慮的範圍了。

“我倒是覺得這兩人挺好的。”葉清瑤微笑着說道,“我們都知道小悅兒也就看上去嬌弱,實則肚子裏不知道有多少壞主意,最是狡詐陰險,配上一個簡簡單單的人,不正好嗎?”

“可他連保護悅兒的能力也沒有!”

“你憑哪一點認定了他沒有能力保護小悅兒?”

淩影冷哼一聲,悶悶的說道:“手無縛雞之力!”

難得見到淩影這樣豐富的表情,包括葉清瑤在內的所有人都難免有些興致盎然,鳳淵容摸着下巴,沉吟着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言峻言訣的父親也是不會任何武藝的,也沒見慕伯母發生什麽危險。”

聞言雙胞胎連連點頭,說道:“我爹天生就經脈堵塞,練不了任何內力。”

王賢羽也瞪大眼睛看着淩影,竟是擺出了一副無辜的神色來,道:“莫非你想說我姑姑太沒眼光,竟嫁給了那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雙胞胎的娘親正是王賢羽的親姑姑,所以他才有此一說。

面對三雙不善的眼睛,淩影的神色不由得僵硬,說道:“慕伯父是有大智慧的人,根本就不必他親自動手便能将敵人滅殺于無形,豈是冷秋亦那傻小子能比得了的?”

“那你又怎麽知道冷秋亦沒這樣的能力呢?雖說他是個傻小子,但現在不是已經恢複正常了嗎?更聽說他小時候便是有着神童之稱的。”

淩影嗫嚅着嘴角,猶自不能排解心中的郁悶,他就是覺得那傻小子配不上他家悅兒,怎麽滴?

“淩影,你應該相信小悅兒的眼光,她那麽狡猾的人,怎麽可能會讓自己吃了虧?”雲清彤終于忍不住了,開口用那沙啞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話,說完後就又馬上閉上了嘴,輕蹙着眉頭一臉抑郁。

不過她的這句話對淩影來說竟異常的有說服力,神色也跟着緩和了下來。

是的了,悅兒怎麽可能會讓她自己吃了虧?

賜死

這裏是一片荒蕪的山野,容思曼幽幽轉醒之後便發現自己身處在此地,一間破舊髒亂的茅草屋,一塊破敗的木板被當成了床,她醒來時就是睡在那張“床”上的。

努力的回想着她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離開朔王府之後想要回去容家,卻看到了容家內一片烏煙瘴氣,随後暈倒了被人抓住,用冷水潑醒,終于見到了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人,回應她的卻只是看似溫和,實則冷冽非常的笑容。

她被連同容家所有人一起關進了大牢裏面,遭受了親人家人們的連番責備謾罵圍攻,若非她被關在相鄰的一個單獨牢房內,她毫不懷疑會被憤怒的他們毆打撕碎了。

那些向來都疼她寵她的長輩只剩下了冰冷的視線,從來都是圍攏在她身邊,笑臉相迎的兄弟姐妹都露出了猙獰的爪牙,讓從未遭遇過這些的容思曼鮮血淋漓,茫然而絕望。

便是在那個時候,有兩個人進來,将她從大牢裏面提了出來。

即便是在那般絕望的時候,面對這樣的情景她亦忍不住的恐慌,似乎還有比眼前更讓她絕望的事情在等待着發生。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不但沒有遭受任何折磨,竟然還被人仔細的檢查了受傷的身子,并細心的治療。

受傷的身子以可喜的速度恢複着,很快就能夠小心的走動,精神氣也變得好了,只是葉清瑤當初雖然中了毒,那一掌依然将她傷得極重,更重要的是她的內力竟因此而消弭,經脈之中再感覺不到那一絲暖融的氣流。

她将這一切都歸罪到了葉清瑤的頭上,傷勢一緩,心情也就跟着平靜了下來,便開始在心裏千轉百回的算計了起來。

她曾想要去找那位将她從大牢裏救出來的恩人,不過卻根本沒有能夠見到,她甚至一度以為那可能是一個愛慕她的權勢貴人,不忍見她被那般折磨而不顧朔王府的壓力将她給救了出來。

不過她這一廂情願的想法很快就被破壞。

當在那個她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地方的地方養了三天的傷,身子好轉了一些,不再會有可能稍微一點刺激就奪走了她最後那一口氣的情況後……

她還記得她喝下一碗藥之後就昏沉沉睡了過去,然後等她再次醒來,便是出現在了這個荒蕪的山野。

看着四周的山林,她根本無法弄清楚此刻是在什麽地方,除了樹林中的枝葉搖擺摩擦聲,再無其他聲響,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由得心中慌亂,便是在這個時候,從她的身後突然想起一些腳步聲,還有隐約的講話聲。

猛然轉身,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從林子裏走出來的一二三四五個衣衫褴褛,髒亂不堪的乞丐,對上他們的眼睛,她只覺得心口一窒,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着這五個乞丐。

“你們是什麽人?到這裏來做什麽?”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那五個乞丐只是眼冒綠光的盯着她,又湊到一起輕聲嘀咕了起來。

他們并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又是距離容思曼并不遠,所以他們的對話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那般如讨論着什麽物品一般的輕挑淫亵話語,以及其中透露出來的某些信息,讓容思曼一下子慘白了臉,直欲轉身而逃,然而此時此地此景,她根本逃不到哪裏去。

她如同是那待宰的羔羊,無處可逃,亦無路可退,沒人會告訴她,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出路又是在哪裏。

京城朔王府,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會關心那位被抛棄到山野中乞丐間的容二小姐,即便關心,也是關心她遭到了怎樣的對待,過得是否足夠讓他們痛快。

葉清瑤身體的虛弱僅僅過了三天就已經恢複,畢竟她不是尋常人,毒又早已經解除,只是恢複精神氣,确實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比雲清彤的傷勢可是好了太多太多。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天來,鳳淵容也是緊張得要命,幾乎時刻都在她的身邊看守,更不許除雲清彤這群夥伴以及幾位長輩之外的任何人接近葉清瑤的三步之內。

對此,葉清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夠感覺到他的緊張,尤其是在晚上睡覺時,他總是會突然驚醒過來,然後怔怔的盯着她發呆,再難以入眠,直到葉清瑤翻身投入到他的懷中,他才會緊緊抱着她緩慢入眠。

“我已經沒事了,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以後一定會小心些的,你不要擔心了好嗎?”窩在他的懷裏噌了噌,葉清瑤迷糊着眼輕聲說道。

他翻個身,埋首在她的頸窩,呼吸着她身上的清新香味,在她肩膀上似懲罰般的用力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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