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生葉家 (42)
辭,更讓人驚訝的是,滿殿大臣,除了有幾個臉色莫名的張了張嘴外,竟沒有出現半句職責鳳淵辰的話來。
所以這個統帥的職務在黯鳳淵辰的親口提議,并在鳳玥一口答應的情況下,落到了鳳淵容的身上。
鳳淵容自然是抑郁的,不過也讓他更認定了一點,鳳淵辰果然是比他更适合坐在那個皇位上面。
盡管無論學識,才智,謀略,手段等等這些,鳳淵容都不在鳳淵辰之下,然這些年來,鳳淵辰早就在天下人的心裏刻畫上了他的生猛強悍,以至于鄰國人提起他時,直接以瘋子相稱,而鳳淵容卻是一直隐在暗中,一直到半年前才被世人知道這位朔王殿下的存在,更因為朔王殿下自幼身子虛弱,在外養病這個理由,而讓人們下意識裏将他朝弱小靠攏,即便他的師父是國師大人。
所以雖然這段時日,鳳淵容展現出了他某些方面的果決狠辣,也确實讓部分見識到的人心生畏懼,但終究時日尚淺,以前所立下的那些戰功也從不曾落到他的身上,與鳳淵辰相比,不由顯得有些黯淡。
對此,鳳淵容當然是不會有任何怨憤惱怒不甘之類的心情,他本就是個性情涼薄淡漠,雲淡風輕的人,最大的願望莫過于和瑤兒一起逍遙世間,看盡山水,對那個至高的位置沒興趣,對被人敬畏也沒興趣,對被人稱為瘋子或者其他的什麽更加沒有興趣。
他甚至在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得找個機會把南方沿海的幾十萬大軍的軍權,送給某個讓他看得順眼的家夥。
不得不說,朔王殿下真是個胸無大志的人!
各自任務
這裏是金玥國的邊境,再往前一百裏就要進入赤月國境內,這裏駐紮着金玥國三十萬的精銳軍隊,然而容況穹的叛變讓這個數字猛降了三分之一,戰鬥力卻幾乎下降了一半。
六天的急行軍,鳳淵容帶着十萬士兵來到了邊城,沿途遇上了十三次的圍堵截殺,雖只是小型的幾百隊伍,并且都被順利解決,但還是給他們帶來了一些麻煩。
當然這種麻煩在鳳淵容将行軍地圖研究得越發透徹,又有身邊對沿途環境熟悉的将軍們協助下,後面的那幾次遇襲就基本沒造成任何的損失。
終于到的時候,邊城內的二十萬士兵在赤月國和容況穹所率的十萬大軍猛攻下只剩下了八萬疲憊甚至恍惚的士兵。
這般巨大的損失讓鳳淵容的心情不由格外沉重,站在城牆上看着下方連綿不絕的敵人,緊抿了嘴唇。
“辛苦了。”他沒有因損失慘重而責怪領兵的将軍,卻是這麽說了一句。
那站在他身旁到目前為止算是這支軍隊最高統帥的将軍聞言不由愣了一下,堅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愕然,連忙說道:“末将未能将敵人擊退,還讓那麽多士兵丢了性命,請王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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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若優笑得溫和,并無絲毫責怪之意,視線依然落在下方連綿的敵人上,說道:“這些年來,身為統帥的始終是容況穹而不是你,那便說明他至少要比你稍微優秀一些,對打仗這種事情更擅長一些。現在他背叛朝廷,投靠了赤月國,背後的兵力更何止二十萬?你能堅持到現在,沒有後退半步,便已是大功一件。”
說完這番話,他也不管這位将軍究竟是何反應,轉身從城牆上走了下去。
當他走進營房的時候,葉清瑤正在仔細研究着戰場周圍的地形圖,手指在那地圖上面輕輕劃動,勾勒着她腦海中的線路或者說是思路。
鳳淵容的進來讓她擡頭看向了他,問道:“怎麽樣?”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鳳淵容沉吟着,好半晌才說道:“赤月國三十萬大軍,加上容況穹叛變過去的十萬大軍,似乎怎麽算,也穩穩的占據了上風。”
他們帶來的就只有十萬士兵,加上這邊剩下的士兵,竟是連對方的一半都沒到,當然現在似乎也不能這樣算,畢竟打了這麽多天,損失了這麽多人,赤月國總不可能一個人也沒少。
那位将軍緊跟着鳳淵容也走了進來,看了葉清瑤一眼,又看看鳳淵容,再聽到他們兩人說的話,總有些荒謬的感覺,盡管他暫時還沒有将這種感覺表現出來。
世人都知道月王妃智謀無雙,跟随月王殿下征戰沙場,助殿下立下赫赫戰功,然而那樣的奇女子畢竟是極少數,難道朔王妃也是想要模仿頗受北方五十萬大軍敬重的月王妃?
有這樣的想法在所難免,幸而葉清瑤從來都不計較這些,她只是低頭又看着地圖,思緒卻并沒有在眼前地圖上面。
“你有什麽策略嗎?”她沒有擡頭看鳳淵容,似随意的問道。
鳳淵容身側的手輕輕敲擊着椅子扶手,眼中的神色意味難明,說道:“對付那十萬跟着容況穹叛離的士兵,倒是有個很好的辦法。”
這邊,鳳淵容和葉清瑤兩人為打仗的事情忙碌着,另一邊,六天的時間,王賢羽已經跟着王賢文一起,終于來到了望月崖。
擡頭仰望着就在他面前高聳入雲的山崖,即便早就聽說過,早有準備,亦止不住心中的震驚。
他擡頭看上去,只看到眼前的山崖直接刺破了蒼穹,根本就看不到所謂的崖頂,白雲在半山飄蕩,冰雪在山崖凝聚,竟讓站在山腳,明明前一刻還被這悶熱的天氣蒸出一身汗來的他,感受到了從山崖上吹落的涼風,汗水凝聚,還有那麽一點涼意。
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以表示對此情此景的贊嘆,低頭又見前路茫茫,問道:“還有多少路程才能到望月崖?”
“還有大概五十裏路程。”王賢文就站在旁邊,微笑回答道。
只是聽到這個答案,胖子頓時就滿臉糾結了起來,看着似乎就在面前的那座山崖,實在不想去相信竟然還有五十裏的路程。
“這真是一個糟糕答案,早知道本公子就不問了。”
一直在旁邊聽着兩人對話的六長老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像你這樣的人,自然的不會明白望月崖的龐大。”
胖子是個好胖子,真的,他從來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一般般的得罪他更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不過六長老顯然是那個會讓胖子毫不猶豫的摒棄禮貌的人之一,這一路來,若沒有王賢文在中間潤滑着,天知道這兩人是否能夠完好無損的走到這裏。
所以此刻他聽到這樣一句陰陽怪氣的話,直接就轉頭神色不善的看了過去,譏諷着說道:“在這麽龐大偉大強大的望月崖上生活了五十多年的人,竟然被兩個不足你年齡三分之一的小輩打得要另外一個小輩求情才能活命,要我是你,早就找個犄角旮旯把自己一刀了結算了,省得丢人現眼不算,還墜了望月崖的名聲!”
這是六長老的傷疤,胖子卻偏偏最是喜歡去戳刺這個傷疤,直将其戳得鮮血淋漓,痛得肝腸寸斷,才會讓胖子覺得痛快。
所以,他看着六長老聽到這話之後的怒目圓睜、氣喘籲籲,忍不住就笑得很開心,非常開心。
六長老怒瞪着王賢羽,胸口有着壓抑不住的殺氣翻騰,但卻偏偏不能殺他,至少現在,在這個地方不行!
王賢羽似乎壓根就沒看到六長老眼底那掩飾不住的殺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懼怕。盡管似乎連瑤瑤也暫時不是這個該死的六長老的對手,但若想要殺了他王賢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再說,身邊有着這麽多人,又已經到了望月崖的地界,除非真的瘋了,不然絕對不敢在此時此刻出手殺人。
所以他繼續狠狠的戳着那個傷口,惡劣的說道:“你打不過本公子和我家彤丫頭聯手也就算了,竟然連那對邪惡的雙胞胎也差點就滅了你,我說你這麽多年到底是活到哪個糞坑裏去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羞愧嗎?你怎麽不去死了算了?”
“你……”因憤怒,六長老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強忍住滿腔的憤怒,才沒有朝他殺過去,唯有那根指向胖子的手指頭在胖子的的面前晃啊晃。
曾經有人因為這樣無禮的指點,而被人折斷了那跟手指,即便沒有親眼所見,還是感覺似乎有恨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感覺簡直是爽呆了。
所以王賢羽看着出現在他眼前的那根手指時,心中難免癢癢,放在身側的手已蠢蠢欲動,想要将望月崖長老的手指也給折斷,聽聽那個聲音是不是也一樣的清脆。
不過他終歸只能想想,因為眼前的既不是赤月公主,也不是金玥國的四公主,而是望月崖的六長老,即便他曾經被人聯手折騰得無比凄慘,但若一對一的話,王賢羽也是沒有什麽勝算的,所以他非常明白,他絕對沒辦法将六長老如同那兩位公主一般,輕輕松松的将手指,甚至手腕都給折斷了。
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哼,以此來表示一下對這件事的深切遺憾。
王賢文站在旁邊擡頭望天,仔細回想着這次的出行,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欠了他們三個人情,分別是在皇宮宴會上,朔王府內和驿館內,而其中兩次是因為那個他向來就讨厭的六長老。
最後那件事情讓王賢文的心情極度抑郁,轉頭看着身邊又開始殺氣騰騰的兩個人,只想要趕快趕路,盡早回到望月崖,他就可以再不管六長老是否會被人滅殺這件事了,就算遇到他也完全可以轉個彎避開,就當是突然眼瞎耳聾,什麽都沒看見沒聽見!
于是他“唰”的一聲打開折扇晃悠了起來,對兩人說道:“二位還是先別吵了,眼看天色将晚,若不想今晚還是夜宿荒野的話,可得抓緊點趕路了,前方還是五十裏的路程呢。”
王賢羽鄙夷的瞄他一眼,不知為何,他竟是非常了解王賢文的那點心思,這可真是一件讓人無比惡寒的事情,他竟然好像對一個男人非常了解!
抖了下身子,沒有想着要繼續跟六長老争吵,率先拍馬朝着那看不到崖頂的傳說中的望月崖方向行去。
同一時間,淩影兄妹和雙胞胎四人出現在了墨曜國的一家普通酒樓內,正圍在一起研究着攤在桌子上的兩張地圖,手在上面指指點點。
“按照地圖上面的指示,我們需要在這個小鎮分開了。我和悅兒繼續往西行走,至軒轅,而你們兩還得跨過墨曜、雪域兩國,一路往北。”淩影語氣平緩的說道。
雙胞胎趴在那兩張地圖面前,滿臉的愁苦,嘟囔着抱怨道:“為什麽我們的路特別遠?得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多少個多少?一二三,三個啊三個,而且竟然還得繼續往北走!哦哦哦,雪域國就已經是常年冰天雪地的惡劣天氣了,繼續往北是什麽概念?我們會不會被凍死在路上?胖子真好命,那望月崖就距離金玥國最近了。”
淩影如沒聽見他們的抱怨,手從地圖上收了回來,看着這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說道:“此去肯定不會很順利,你們兩個要小心,別還是毛毛糙糙的唯恐天下不亂,記得瑤瑤說的話,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能拖延就拖延,能放棄就放棄,千萬別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恩,放心吧,我們知道輕重,還想要快點回來繼續霍亂天下呢,怎麽可能會在那個不怎麽要緊的地方去做那種拿小命開玩笑的傻事情?”
淩影嘴角一抽,因為這句話落在他耳中根本就沒什麽說服力,他實在是很不放心這兩個人。
淩悅仔細的将兩份地圖折疊好,一份收進懷裏,另一份遞到了雙胞胎的面前,說道:“如果遇到太麻煩的事情,別忘了還可以将消息傳遞給我們,不然要是你們出了點什麽事的話,說不定三十年前的流血事件還得重演一遍呢。”
雙胞胎臉色一凝,想要小悅兒這句話的可能性,才稍微慎重的将地圖接了過來,點了點頭,道:“我們會小心的,你們也一樣,不管是老王八還是小王八,誰若敢找你們的麻煩,能滅的就趕緊滅了,滅不掉的就先躲躲吧,等我們九個人成功彙合之後,再死命兒的找回來!”
“恩,兩位師父和老夫人也說過了,老家夥他們會對付,我們只要對付那些小家夥就行,倒也不用太過緊張。況且,畢竟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就算那些老家夥想要殺了我們也總得找個好的時間好的地點,我們只要小心些,別被他們抓到那樣的機會就可以。”
“以小悅兒你那麽陰險的性情,我們可一點都不會擔心。”
“什麽陰險?我這是聰慧。”
“分明是腹黑狡猾,陰險卑鄙,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有什麽好否認的?”
“想打架嗎?”即便是這樣一句熱血暴力的話,小悅兒也能說得無比溫和柔弱。
打架?打一架那是必須的呀,不然就此分別,各走一方,走得也會不舒爽不安心的!
被追殺
望月崖,一處空懸而出,只有普通桌子般大小的不規則平臺上,一英俊潇灑、風姿卓越,傳說中如一枝梨花壓海棠般的年輕公子伸手從停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鹞鷹腿上取下了一卷紙條,仔細的掃視了一遍就将那紙條湮滅在手心之中,點點碎屑朝崖下飄落。
這位英俊潇灑,身材好極了的公子,卻有個讓他抑郁了十多年的外號……胖子。
當然,敢直接叫他胖子的人這世上也沒有多少個,而現在就在身邊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另,此胖子确實就是彼胖子,大名為王賢羽,他回到望月崖已經有五天了。
鹞鷹還在他肩膀上歡快的跳躍,一點都不擔心有可能被眼前這個食肉胖子給褪毛烤了吃進肚子裏面,甚至還無所畏懼的用可愛的喙輕啄着他落在肩膀上的黑發。
王賢羽低頭看着腳下的萬丈懸崖,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他也不禁稍微後退了小半步,然後就地盤腿坐了下來,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他突然喃喃自言道:“這兩人未免也太倒黴了,簡直比本公子還要命苦,竟然連家門也沒有踏入就被轟了出來,現在還在被本家人追殺?”
他本以為他肯定會是最慘的一個,畢竟這次的事情就是由望月崖引起的,六長老畢竟是長老,更何況王義彭這位望月崖的太上長老還被殺,若非王賢文的老爹,也就是望月崖王家現任家主,他現在恐怕早已經被關進地牢裏陪他那位被關了三十年的祖母去了。
他到了望月崖之後,才知道,王賢文的老爹竟是望月崖現任的家主。
這五天來,他真是過得很凄慘,先前做好的那些準備似乎完全就使用不上了,不要說見一見那位被囚禁了三十年的祖母,就連平常的走路都得小心。
幸好吃飯睡覺還不用擔心,以他此刻這般敏感的身份,即便是長老也沒有誰敢在望月崖對他下毒暗害之類的,但冷眼看着其他的子弟找找王賢羽的麻煩卻似乎成了理所當然,讓胖子頗有些應接不暇,以至于都五天過去了,他竟一點進展也沒有,不禁有那麽一點點點的後悔拒絕當初兩位師父和老夫人提出的爹娘也一起前來望月崖。
當然,确實只有一點點,并且很快,連這一點點也被他給抛到了腦後。
只是面對這樣的情況,頹然是很自然而然的情緒,不過看了剛才的那張紙條,發現夥伴們竟過得比他還要更加凄慘的時候,他那顆飽受了整整五天摧殘的幼弱心靈,終于變舒坦了一些,忍不住咧着嘴很不厚道的偷偷笑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笑過瘾,他突然神色一斂,緩緩轉過了頭去看向身後,看着那三個很快就來到了他面前的人,眼底暗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表情很欠扁的淡漠問道:“有事?”
王賢羽一眼就認出了這三人站在中間的那位正是他第一天來到望月崖時候就遇到的那個讨厭家夥,從王賢文的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六長老最寵愛的弟子,是個恃才傲物、自以為是的廢物。
具體到底是不是廢物還有待商量,畢竟想要從王賢文的口中得到一句贊賞的困難程度不亞于将六長老一刀斷頭,但就五天前的那第一次碰撞,有一點王賢羽可以萬分肯定,這确實是個讨人厭的家夥。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王賢羽此刻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他身後一小片地兒之後的萬丈懸崖,眼中閃爍起了猙獰的寒光,做了一個沖鋒的姿勢,說道:“如果我們就這麽沖過來,你猜猜會發生什麽事?”
王賢羽依然坐在那不動彈,聽到這話更是輕蔑的幹脆将視線收了回來,轉過身繼續托着下巴看眼前的開闊無際。
這般傲慢的态度輕易的激怒了那三個人,臉上狠絕之色浮現,朝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三人一起,當真的就朝着朝着王賢羽沖撞了過來。
如果真的被撞到的話,王賢羽毫無疑問會被撞下懸崖,變成一個真正的死胖子。
三人距他本就不遠,只有幾步的距離,一瞬間就沖到了他的身後,眼看着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便是在這個時候,王賢羽突然如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原地,三人同時一愣,這一愣便是讓他們沒來得及剎住腳步,竟直接朝平臺的邊緣沖了過去。
不由的大驚失色,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強行調動了體內全部的力量,竟還真的被他們在掉下懸崖之前剎住了腳步,低頭看不到底的懸崖就在眼前,他們腳下還踏在平臺之上,這可真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情,讓他們齊齊松了口氣,盡管身上的衣服因突然冒出的冷汗而緊緊黏貼在了身上。
然而不待他們将氣松完,身後突然響起的揶揄讓他們突然間渾身僵硬,連體溫也似乎在緊跟着下降,然後他們感覺好像被什麽從身後推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尖叫出聲便已直直的朝懸崖栽倒了下去。
王賢羽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平臺上,蹲下朝懸崖下張望,竟發現還有一只手緊緊的抓在平臺邊緣,那手的主人正是那位六長老最寵愛的弟子,剛才掉落懸崖的那一瞬間,他極其幸運的抓住了平臺邊緣,沒有跟着另外兩個同伴一起掉下去。
胖子頓時就不高興了,怎麽竟然可以還沒有掉下去的呢?這不是跟他作對嗎?而且竟然還是用這樣一個他先前避過三人沖撞的方式。
所以他無視對方突然慘白的臉色,笑眯眯的伸出腳,踩到了那只手上面。
“敢對小爺我動手,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落下懸崖之前,這位連到底叫什麽名字都沒有被王賢羽記住的六長老弟子,最後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王賢羽站在那一直看着身影掉落懸崖,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确定了絕對沒有能力還活下去後,才無比猥瑣的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此處平臺。
至于說他殺了六長老最寵愛的弟子,殺害了自己的同門,是否會受到責罰……恩?奇怪,他什麽都沒有做過呀,你們說本公子殺了人,有什麽證據?什麽人哪只眼睛看見他殺人了?
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本該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節之一,所謂的秋老虎說的便是這個時候,炎熱的時候甚至比盛夏還要更加讓人禁受不住。
然而在此地,遠遠的山頂上,卻有着隐約的冰雪痕跡,風中帶上了絲絲的涼意,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俊朗男子并肩行走在草原之上,對面吹來的涼風讓他們眯起了眼睛,長長舒出一口氣,張開雙臂迎着風感嘆道:“真好啊,夏天就應該待在這樣的地方!”
另外一個聲音頓了一下後說道:“再往前會更涼爽的。”
頓時就不樂意的垮下了臉來,幽怨的看着身旁的兄弟,說道:“言峻,你能不能別在這麽好的氣氛下說煞風景的話?”
慕言峻叉腰打了個哈欠,望着前方的綿綿草原,入目所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沒有同類的影子,他突然轉了個身撲到慕言決的背上,挂着不動了,說道:“困死了,你背我會兒!”
“滾!”
一直蒼鷹從他們頭頂的高空尖嘯着飛過,暫時吸引了下方雙胞胎的視線,不由擡頭望去。
“天好高!”
“天好藍!”
兩聲感嘆同時出口,緊接着又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好餓!”
從他們頭頂飛過的蒼鷹似乎聽到了兩人的話,飛行的姿勢突然恍惚了一下,撲騰着翅膀好像随時都有可能掉下來,連忙穩住身子,如一道閃電般從空中掠過,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雙胞胎的視線範圍。
慕言峻吸了下口水,将視線從天空往下移,摸了摸肚子說道:“先休息一下,找點吃的吧。”
一只可愛的鹞鷹撲騰着翅膀飛到了他們面前,站在眼前的草地上,朝兩人張開粉嫩的喙發出清脆的叫聲。
“咦?”雙胞胎驚疑的看着眼前的鹞鷹,慕言峻彎腰将鹞鷹抓到了手上,從它的腿上解下一個小紙條,慕言決也湊了過來。
“哎呀呀,淩影和小悅兒竟然在被淩霄殿的人追殺,這兩可憐的孩子!”看着紙條上面的內容,慕言決不由得驚呼出聲,然而臉上卻沒有半點擔憂之色,似乎正在被一個超級大家族追殺的兩人,跟他們半點關系也沒有,更不是什麽可以生死與共的好朋友。
五天的時間,金玥國與赤月國相鄰的邊境上已連續爆發了三場大戰,第一戰,鳳淵容以身除處金玥國內的各位士兵降臨的親人為憑借,成功動搖了叛離的十萬将士的軍心,以至于在接下來的戰争中,容況穹率領的将士們被打得節節敗退,就在當天退兵之後,就出現了大量的逃兵。
第二次,容況穹身邊只餘不足五萬士兵,其中部分是在先前的戰争中戰死了,另外部分則是因身在金玥國的親人朋友,而成了逃兵。
那天,鳳淵容連發三箭,竟是将軍中最強的一張強弓也給直接崩斷了,第一箭将下方站在容況穹身前的士兵串成了人葫蘆,第二箭射殺了從容況穹身邊沖出來擋箭的親衛,第三箭因被格擋,而沒有能夠取容況穹的性命,卻将他的肩膀射了個對穿,并連續串起了他身後的五名士兵才罷休。
如此三箭,讓敵我雙方的幾十萬将士皆盡嘩然,而沒等震驚過去,緊随着第三箭之後的那一支看似要小巧輕靈許多的墨色箭矢,直直的訂入了兩邊鎖骨之間的咽喉。
容況穹竟是這麽輕易的就被射殺了,圍在他身邊的将士們頓時發生了一陣騷亂,并持續朝着四面八方彌散而去。
而在城牆上的将士們在愣了一下之後,猛然間爆發出了欣狂的歡呼,紛紛轉頭看向最中央的那個位置,很多人并看不到站在那裏的兩個人,但這并不妨礙對那精彩之極的四箭和射出這四箭的人表示狂熱的崇拜和敬畏。
最初的三箭,已經讓鳳淵容手中的強弓崩斷,他無視身旁幾位将領震驚的目光,将斷弓随手扔在了腳邊,而身邊葉清瑤也收回了弓,低頭看着弓身上的細微裂痕,輕蹙了秀眉。
這一場戰,無論是赤月國還是叛離的金玥國士兵,士氣被那四箭打落到了最低谷,即便雙方兵力相差很大,但攻守雙方的難度本就不同,以至于這一場戰争同樣的很快就結束了,赤月國敗退。
逃兵更多,或者說幡然悔悟,不再繼續當叛軍的人更多,第三場戰争的時候,凡是将領,竟大部分都在軍隊的深處,似乎擔心着他們也會成為新的靶子。
那一仗,打得很慘烈,金玥國的士兵第一次打開城門沖了出去,随着鳳淵容一個個軍令的下達,竟真的慢慢填補了雙方兵力之間的差距,戰場激烈,殺聲震天,幾十萬的士兵交彙,浩浩蕩蕩,一望無際。
三場戰争下來,讓邊城的将士們再沒有一人對朔王殿下的能力産生懷疑,當日那最後一箭,也讓他們再不認為朔王妃是想要模仿月王妃。
已經五天過去,眼前已經是第四場戰争,葉清瑤和鳳淵容一起站在城牆之上看着下方叫陣的赤月國,并沒有做出什麽回應。
對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争,葉清瑤并不怎麽清楚要怎樣指揮才好,所以她除了偶爾給個主意,其他的指揮事項從不插手。
站在城牆上,她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弓。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落在下方的赤月國将士們的眼中,卻讓他們忍不住騷亂了起來,連那叫陣的将軍也不禁瑟縮了一下,卻強悍生猛的站在原地,擡頭直視着葉清瑤。
葉清瑤并沒有瞄準他,搭在弓弦上的箭,正燃燒着火焰,然後她拉弓,放箭,燃燒着火焰的箭矢朝赤月國士兵列陣中央閃電般的飛了過去,“咻”的一聲,似乎将空間也給撕裂了開來。
眼看着火焰燃燒的箭矢飛掠而來,即便是赤月國最精銳的士兵,也不禁讓開了一個口子。
箭矢從他們的身旁掠過,落在了空曠的地上,竟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
這一箭,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與射殺容況穹的那一箭無法相比,它落在了地上,燃着火焰射入了土地之下,然後便是“轟”的一聲,似乎點燃了埋藏在地底下的一頭怪物,泥土飛揚,同時飛揚的還有赤月國的士兵。
葉清瑤又在弓弦上直接搭上三支箭矢,同時鳳淵容也終于舉起了弓箭,一共六支箭,朝着六個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挑選出來的箭法最好的将軍和士兵們,也緊跟着紛紛搭好了箭,朝着事先安排好的地點放射。他們或許比不上鳳淵容和葉清瑤的精準,但如此多的箭落下,總能夠射中目标,而每射中一個目标,便會伴随着一陣轟鳴和被掀飛到了天上的敵軍将士,刺鼻的硝煙味迅速的掩蓋了戰場上的血腥味,或者說這兩種氣味混雜交融到了一起,顯得格外慘烈和肅殺。
到後來,已不需要他們再射火箭,每一次爆炸都能順便的将附近的“猛獸”引燃,戰場之上一片慘烈,哀嚎遍野,就連城牆上的金玥國将士們,眼看着這般巨大的威力,也不禁面露驚懼之色。
因材料有限,爆炸很快就會結束,與那幾十萬的士兵比較起來,損傷的數量很少。然而那恐怖的殺傷力,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刺鼻味道,無不讓赤月國吓暈了膽,再沒有先前叫陣時候的氣勢恢宏,而是迅速的往後撤了兵。
“你看什麽?”終于受不了那灼熱的視線,葉清瑤擡頭看向坐在旁邊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她的鳳淵容。
鳳淵容換了個姿勢,身子朝她這邊傾斜過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瑤兒,有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現在就告訴你。”
“什麽事?”
“剛收到淩影和悅兒的傳信。”
“他們應該已經到淩霄殿了,怎麽,難道是發生了什麽麻煩的事情?”
鳳淵容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揶揄促狹的笑意,說道:“他們正在被淩霄殿的人追殺。”
“……”
“還有,他們在信上說,他們已逃到了赤月國,決定找機會順手把那赤月公主給解決了。”
葉清瑤轉頭看着他,到沒有對他的這句話表現出太多驚訝,只是輕挑了下秀眉,那一絲微笑中也帶上了點點揶揄,說道:“既然還能夠在被追殺的途中做出這樣的事情,看來他們的情況并不是很麻煩,就不用管他們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瑤兒你會不會覺得隐世家族中的人殺起來特別有成就感呢?”
“沒試過,不知道。”
“那我們趕緊将戰事結束了,相比彤彤的傷勢應該也快好得差不多,然後我們就去流雲宮吧。”
“好!”
胖子的戰鬥
月光皎潔,照拂在大地之上,将本該黑暗一片的大地如被籠罩上了一層朦胧的輕紗螢光,萬分迷人。
這裏是赤月國都城,在這樣美好月色的夜晚,最中央的那座龐大宮殿內卻很不安靜,各種嘈雜連接成了一片,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邊關傳來戰報,金玥國拿出了一種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恐怖物品,僅需要一點火星便能發生猛烈爆炸,到後來更是只要受到猛烈的撞擊就會爆炸,讓赤月國的将士們不寒而栗,損失慘重。
這份戰報在赤月國朝上朝下籠上了一層陰影,讓赤月皇煩擾不堪,正在禦書房內與幾位重臣商量相關事宜,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驚呼尖叫,他詢問之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知道,竟然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唯一的公主被刺客刺殺而亡了!
這是何等樣讓人震驚的事情?對赤月國來說,公主被殺,絕對是比邊關将士敗退還要嚴重無數倍的大事,赤月皇當即停下了對前方戰事的讨論,在大量侍衛的守護下來到了公主殿下的寝宮內。
公主寝宮內,赤月公主正了無聲息的躺在床上,似乎就是從睡夢中離開了人世,唯有脖子上的一個猙獰傷口,鮮血将她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