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住院
今年的新年我們在醫院過的。
我被吓得不輕,我到醫院時,顏淵東剛做完手術,他睡着一樣靜靜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聲息一樣。我的心瞬間停滞了心跳一樣,久久呼吸不過來。病房裏很多人在,我都沒有注意到。同我一塊來的小妖也安安靜靜,鮮少沒有嚷嚷了,因為,她見到了病床上的顏淵東。
目光有那麽一瞬間的很驚訝與害怕。老爺子見到顏淵東的模樣只是很久的沉默。他拍我肩膀只說一句:“愛這個男人你會吃很多苦。”跟他生活更是這樣。可是有什麽辦法,老天讓我又重新遇到了他。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手不是。
顏淵東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我的臉色從進來到現在都是白的。我咬着嘴唇坐在他身邊很久都沒有說話。
周白告訴我:顏淵東是出任務時受的傷,做完手術後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不要告訴你。
其餘的,我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小妖被老爺子喊出去了,淵東隊裏的人也都出去了。
我見到一條尿管插在他*,護士進來給他輸液,要我看住液體差不多要完了按床頭前的鈴喊她們換輸液瓶。
隊裏給淵東請了兩名護工,國家給錢。
我握着他沒有插針管的手,涼涼的。繭子很厚,虎口的更是。
他鼻子還插着幫助呼吸的管子,雙目閉着,也許是麻醉還沒過,不會這麽快醒來。
小妖進來時特別小心,笨手笨腳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我身邊,小聲說:“姨姨啊,這就是我姨夫嘛……”
小妖又一次打量起病床上的顏淵東,我撚撚床單,蓋住他的手掌。才慢慢說:“你認出他是誰了對不對。”
小妖只要心底沒底就會喊姨姨,其他時候別指望了。
“姨姨……真的是他啊!……”
“恩。我愛了八年的人。”
“怪不得呢。嗷。”小妖遲鈍撓頭,“只是,只是,姨姨,你是真的想好了?”
“好吧。姨夫真帥。”
我沒答她,說了一些事,小妖衷心說了一句話就讓我趕出去了。
顏淵東醒來是幾天後的事情,護士剛好進來換輸液瓶。
而顏淵東居然咧着嘴妖孽的對着我笑,還是那麽沒心沒肺,牽動了傷口倒吸了口冷氣,接着很輕很輕說:“你還是知道了。”
我知道,他那是沒力氣了。
“渴嗎?護士說你還不能喝水,我用棉簽沾濕潤潤你嘴唇就好。”沒理會他的話,他的嘴唇幹裂得厲害。
顏淵東養傷期間,很多人來看他,其中他們隊的政委,大隊長,他天天都要削的南瓜,包括宋谏和西瓜。不過,西瓜是在宋谏來過的第二天才來的。也就是說,他們倆冷戰了。
一幫南瓜來都非常默契說一聲句話:“嫂子好!隊長好幸福被嫂子照顧着!你就不要回隊了,免得我們天天被削!”
其中我看到了幾張熟面孔。就是上一次來家裏吃飯的幾個。
有個叫菜鳥的南瓜眼紅哽咽站出來說:“對不起嫂子,隊長這次受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私自行動,隊長也就不會受傷了。軍令如山,我沒有遵守。我該死。”
我莫名其妙,其他人也紛紛開始幫菜鳥說好話。顏淵東沒有說話。
“為什麽你們隊裏的外號這麽奇怪?”不奇怪,我以前喊破音、千默、烽火連天、這樣都不是人起的名字這種類型的外號才奇怪。
“嫂子,我們隊裏不止一個菜鳥,還有老鳥,有絲瓜、菜花、菜刀……反正很多都不是人類的名字。”一個長相頗為搖滾類型的孩子說話。
我一個一個被喊嫂子喊暈了。就這樣跟着他們聊起來了。
說到顏淵東以前受傷住院。搖滾說:“還有比這次更嚴重的,嫂子你不知道,隊長為了救一火海的女生差點沒把自己搭進去。還有,有一次,隊長身上中了三顆子彈,硬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我覺得,這孩子是誠心的。
顏淵東打斷:“你們是不是等着我送你們去看768山峰的太陽?”
我看顏淵東,他趕忙溫柔安慰說:“你別哭啊,竟聽南瓜胡說!乖,我這不沒事了嘛……閱閱乖。”
我湊近他,輕輕說:“以後小心點。”
“好。”他送了口氣,又那麽的一剎那沉默。我靜靜望他,不說話。
我相信,他的南瓜絕對沒有見過他們的狐貍隊長這副樣子。我覺得很欣慰。
在此之間我又知道了顏淵東的一個愛好。喜歡山上削人,削南瓜。這是顏淵東對他弟兄的愛稱。
今天我回趟家看看家裏的一老一小,沒我的日子他們過得很好,很幸福,但是為什麽我的家成了這副鬼樣子?幾天沒人收拾了?
屋子彌漫着牛肉味的泡面味。結果收到一條小妖的短信:老幺幺啊啊,我和三爺(老爺子)回去了,我要告訴大伯,你虐待我。不給我和三爺飯吃。你這是在虐待小動物!!不道德!!……最末一句是,我給大伯打了個電話,大伯原話說:找個時間帶回家裏來看看吧。那小子不動聲色拐了人家的閨女,不敢擔當?不要扯其他理由。回家來。——老女人,最後祝你終于有人要了!
回家一趟給在醫院的顏淵東做了一頓溫食吃,那麽多天了,他早能吃飯了。
提着食盒去醫院,剛好碰上護士在拔尿管。我個擔憂着看着護士動作娴熟弄好,護士出去之後,我趕忙把門關了。轉身看着笑盈盈的顏淵東說:“那尿管是怎麽插進去的?”
顏淵東不知道的模樣,說:“我不知道啊。”
我努嘴,假裝不開心。“來,把這樣都吃了,吃完飯我跟你說件事。”
“什麽事?”他起色不錯。也不枉費我這些日子裏給他一直熬湯喝的成果。
“你吃完再說。”
他低頭看到又是雞湯,開始叫苦:“小陳,我能不能不喝了,再這樣下去,我要負重跑多少公裏才能把腰上的肉減掉。”
我笑得無辜:“那你以後還要不要對漂亮的護士笑?”其實我可以做其他湯給他喝。但是想到這些日子他一直亂笑,尤其是面對照顧他的護士,害得護士來的次數頻繁了。
“哈哈,我哪有。”不承認。
“沒有嗎?那我親愛的顏隊長,你告訴我,您健美的酮體有多少護士看過?”
“基本上……這個軍區醫院的護士都看過。”
他語氣輕松,卻讓我心裏猛的子沉。究竟是受了多少次傷,我不知道的,知道的……不敢想了。
“陳閱。”忽然見他斂了笑容,嚴肅起來。聲音低沉喊我。
“幹嘛?”我擡頭老他,并不躲避,陶瓷。在我重新又了他消息,等到了他,好不容易跟他在了一起。縱然前面的路會很長,并且伴着前路的未知,我都不能退縮,連續了八年的夢,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放下的?我也不打算放手。
顏淵東就是我的天地,我有的不多。只有一顆打算和顏淵東過一輩子的心的堅持。所以說,他真的有一天……光榮。只怕是我都不會接受其他人了。
我思緒萬千,顏淵東說:“沒什麽。你累了吧?眼袋很重,過來,眯一會。”
我趴在床邊,問,“今天幾號了?”
“老婆,新年快樂!”溫厚有溫度的手一下一下摸着我的頭。
我笑笑,我看着他的眼神愈發驟亮,清澈明淨!沒有一點雜質。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
我回頭看看窗外,瑞雪兆豐年。
老公,新年快樂!身體健康!你身體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我閉上眼睛——原諒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是,你熱愛的這份職業,你能走多久就多久,我不幹涉,不幹預。我對你,一直都會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