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竄腦門,他一定要回去,誰都不能攔着他。

“阿誠哥你現在不能回去,明長官說了,你必須留下來處理好人員的安置問題。”

“這些事情還用我親自來嗎?平時養着你們難道就是為了脹幹飯嗎!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去!誰攔着就只有死!”

“明長官說了,無論如何都不準讓你走,大不了你開槍斃了我!”

阿誠忍無可忍地掏出槍,指着他的腦袋。

“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回去!”

小組長認命一般的閉上了眼。

“好!很好!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

一聲槍響,打中的卻不是小組長的腦袋…

當大家反應過來時,小組長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而阿誠,在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情況下,給了自己左臂一槍。

“你幹什麽!你瘋啦?!”

阿誠已經快失去理智,是,他是瘋了,從明樓中彈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瘋了。他沒記錯的話,明樓的左臂也是在這個位置被擊中的。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阿誠呼吸紊亂。很疼,心更疼…他把右手的槍換到左手,對準了自己的右臂。

“我再問你一次,我可以走了嗎!”

阿誠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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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行,你走吧…”

在他準備扣動板機的前一秒,小組長開口阻止了他。

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哪有不放他走的道理?算了,處罰就處罰吧,明誠能為了明長官做成這樣,自己再強行留住他,還不如殺了他。

他吩咐手下将阿誠送到機場,定了最快的飛機回上海。

上了飛機,阿誠才想起來左臂上的傷,于是找乘務員要來應急用的繃帶,匆忙地包紮了一下。他感到很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卻閉不上眼睛…

明樓的狀況很不好,高燒還是沒有退,可以從心電監護儀上看出,明樓心跳異常,血壓一直處于過低狀态,呼吸微弱,血氧飽和度低于正常值…

主治醫生幾乎是跪在地上,告訴岩井英藤,明樓撐不過今晚了…

岩井英藤暴跳如雷,用槍頂着醫生的胸口,告訴他,無論他用什麽方法,都必須保住明樓的命,不然不僅是他,還有他的團隊,他的妻兒,都會在明樓心髒停止跳動的一瞬間陪他一起下黃泉!

外面一片腥風血雨,明樓卻安安靜靜地躺着。就算現在地球爆炸了,都跟他沒有關系。

他做着一個夢。在夢裏,他變老了,坐在湖邊釣魚,阿誠也老了,坐在他旁邊,把剛從樹上摘的蘋果削好,切成塊,用叉子叉起一塊來遞給他。他的牙齒松動了,拿着蘋果一咬,又掉下來一顆。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撒在他的臉上。他困了,想睡覺,阿誠心領會神地為他搭上一條毯子。

真好,就這麽一直睡下去吧…

明樓再次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阿誠下了飛機,随便搶了一輛車就直奔陸軍醫院,岩井英藤一定把他安置在這裏。

阿誠把車停在醫院大門口,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直接來到高級病房這邊,果然就看見岩井英藤站在門外,有很多的醫生正在明樓的病床前忙進忙出。阿誠沖進去,看見一個醫生正在對明樓進行胸外按壓。

明樓身上貼着管子,連接着心電監護儀。阿誠曾經在書中見過這種機器,用來測量生命體征的。大致地看了一下,情況非常不好。

“你是誰?”

岩井英藤看着突然就沖進來的阿誠,覺得很奇怪。

阿誠現在整個人都在顫抖,瞪着岩井英藤,說不出話來。

就是他,就是因為他,大哥才別無選擇的使了苦肉計。就是因為他,大哥此刻才這樣躺在床上。

“我知道了,你是明樓的管家明誠吧,之前就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這兩天你都到哪兒去了?我怎麽都聯系不到你。”

岩井英藤見他這個樣子,應該就是明樓的管家沒錯了。

“沒錯,我是明樓的管家,前兩天先生安排我去蘇州處理生意上的事,剛回來就聽說先生在醫院裏。”

阿誠幾乎一字一頓,機械地在腦子裏編着謊話。

“他現在很危險,中了五槍,流了太多的血,傷口感染,一直在發燒。”

阿誠聽到這裏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趕緊伸手扶着牆。

“抱歉,能給我一把椅子嗎?”

岩井英藤趕緊叫手下搬了一把椅子來,扶阿誠坐下。

“我已經讓醫生全力搶救了,你放心,明樓一定不會有事的,明長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對大日本帝國所做的貢獻,我們是不會忘記的。”

說着,岩井英藤對着阿誠做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阿誠不知道說什麽,他怕若是再說下去,他會一槍崩了岩井英藤的腦袋。

突然醫生們喧鬧了起來,阿誠趕緊沖了過去。心電監護儀上,明樓的心率波動只有微微的起伏,呼吸幾乎降到了零,明樓的臉色開始呈現青紫色,像是蒙了一層灰,那是死亡才會有的樣子。阿誠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

他像瘋了一樣沖過去推開給明樓胸外按壓的醫生,自己給明樓按壓起來。

按壓,人工呼吸,再按壓,再人工呼吸。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幾乎麻木地,機械地在做着這一套動作。

手臂上的傷裂開了,血滴到明樓的身上,紅得刺目。

一旁的醫生已經絕望了,全部停下手中的工作,祈禱的祈禱,哭嚎的哭嚎。

直到明樓的心率變成一條直線,心電監護儀發出冰涼刺耳的叫聲時,阿誠像被人活生生地掏出了心髒,血淋淋地捧在面前,動彈不得…

不行…大哥不能死…絕對不行…

“明樓你給老子醒醒!!!”

阿誠聲嘶力竭地喊出這句話,用盡全身力氣,一拳砸在明樓的胸上。

這下阿誠徹底絕望了,他掏出槍,指着自己的腦袋,準備随明樓而去。

突然之間,他感覺有什麽東西輕輕拉着自己的衣角,低頭望去…

“大哥…”

阿誠看着明樓的手,他依然閉着眼睛,心跳依然微弱到幾乎沒有,可他的手卻真真實實的,扯着阿誠的衣角,那麽堅定,那麽用力。

阿誠喪失了語言能力,跪倒在明樓的床邊,張大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在眼眶裏盤旋了好久的眼淚,終于傾瀉而下。

監護儀上,明樓的心跳開始波動,一下…兩下…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有力。呼吸和血壓都在逐漸恢複。

周圍的醫生全部圍了過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樓剛才明明已經死了。這簡直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于是大家緊鑼密鼓地開始工作,直到明樓的生命體征徹底恢複平穩。最後一位醫生退出病房,阿誠還是那樣,跪在明樓床邊,呆呆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什麽東西都沒有…

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自己差點失去他了,就差那麽一點,自己就跟他生離死別了…他怎麽敢這樣…他怎麽忍心留下自己一個人。

好累,他已經整整三天沒合過眼了。

阿誠緊緊抓住明樓的手,他不敢放開,他怕一放開,自己就會永遠失去他。他撫摸着明樓的傷口,右臂,左臂,左腿,右腿,還有腹部…五槍啊,整整五槍啊…他究竟是怎麽咬着牙挺過來的。

阿誠實在忍不住,抱着明樓哭了起來。在這短短三天裏,他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

“大哥…大哥…”

除了大哥,他再也發不出其它聲音,他一遍一遍地叫着,明樓卻遲遲沒有回應。

大哥,我們不幹了好不好?

大哥,我們回巴黎好不好?

大哥,阿誠好累啊…

這些想法在阿誠的心裏叫嚣着,呼之欲出。但是他不能,因為抗戰還沒有勝利,大哥的信仰還沒有完成。曾經有多少次,他看着明樓往深淵裏跳,看着明樓鎮定自若地穿梭在敵人槍口下時,他多麽想吼出來,去他娘的抗戰,去他娘的軍統,去他娘的中@共。他都不在乎,抗戰與他何幹,中國與他何幹,世界與他何幹!他只要明樓,只要明樓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

但是不行,國破山河碎。報國是明樓的信仰,明樓的信仰就是他的信仰,所以他的信仰是報國和明樓。為此他一直咬牙堅持着,為了明樓堅持着。

槍林彈雨,就讓他為明樓擋着吧。

鼻腔裏充斥着明樓的味道,明樓漸漸恢複的呼吸吹動着他的發梢。手上裂開的傷口在流血,染紅了被子。他無暇顧及了,三天高度緊張不眠不休的疲憊感像洪水猛獸般襲來,他在明樓懷裏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明樓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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