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正是因為有這些英雄的存在,抗戰才能堅持這麽久。
“你是個英雄。”
明樓向他伸出手。
“只要抗戰能夠勝利,犧牲掉我的性命又有什麽關系。”
那人緊緊回握住明樓的手。
“抗戰必勝。”
“抗戰必勝。”
第二天,明樓安排着做了場戲,做給軍統看的戲。
他假意要刺殺這個叛逃特工,卻錯過了最佳時機,由于害怕暴露不得不取消行動,而這一切,都被一旁的軍統特務看在眼裏。
明樓向上級彙報,任務失敗,需要重新尋找機會。上級的人也沒轍,只有等着明樓再次尋找刺殺機會。
就這樣,明樓為他争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回到北平整整一天,阿誠的燒終于退了,神智也慢慢恢複過來。他望着天花板,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裏應該是明臺家。
明臺推開門發現阿誠已經醒了,趕緊叫了醫生來了解情況,得知阿誠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好好靜養後,明臺終于放下了心。
“阿誠哥,大哥說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好好養傷,等徹底好了再回上海,等會兒你給大哥打一個電話吧,他擔心得都快瘋了。”
明臺一邊吹着給阿誠準備的粥,一邊說着。
聽到明臺提起明樓,阿誠的眉頭一皺,随即又慢慢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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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你給他說一下我沒事就行了,我現在也不方便起身,就不親口跟他說了,你代我轉達吧。你告訴他,我不在他身邊,讓他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吃阿司匹林,現在天冷,睡覺前不要忘了在床上放一個湯婆子暖床。”
明樓在工作上阿誠是完全不擔心的,只是這生活上,平時都是自己給他準備一切,現在自己不會再回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阿誠哥,你只是養個傷,又不是不回去了,你怎麽說這種話呀?搞得跟生離死別似得。我總覺得從731出來後你就不對勁,你到底怎麽了?”
明臺把吹得溫熱的粥遞給阿誠,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錯了,剛才提到生離死別的時候,阿誠哥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郁。
聽他又在問自己究竟在731裏發生了什麽,阿誠幾口喝光了碗裏的粥就下了逐客令。
“什麽都沒有,你別想太多了,我覺得好累我要睡覺了,你快出去吧。”
看着阿誠哥的反應,明臺更加确定了他有事兒瞞着自己,可他知道,既然阿誠哥不願意說,他怎麽問都不會有結果,于是只好端着碗離開了。
阿誠看着因為明臺的離開又顯得空蕩蕩的屋子,昏暗的燈光,天花板上結着蜘蛛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
他甩甩頭,努力清除掉腦海裏的東西。
他想起了明樓,他很想念他。明樓很擔心他,同樣的,他也很擔心明樓。他擔心明樓會不好好吃飯,會因為沒有自己約束着,就加大了阿司匹林的量,會因為自己不在身邊而不習慣…
只是他們兩個,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兩個人,一個在北平的床上,一個在上海特高課,皆是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星期。明樓估摸着阿誠的傷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他身體底子好,換穿傷雖然是最疼的,不過恢複起來也最快。他思索着再過幾天幹脆就讓阿誠回來吧,回家養着,他至少能安心些。
上次阿誠醒來後,明樓打電話過去他壓根就沒來接,全是由明臺轉達的。什麽讓他照顧身體啊,少吃藥啊。這多多少少讓明樓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想想,阿誠本就喜歡操這些心,也許只是因為很少離開自己那麽久吧。
這次在731部隊不知道阿誠到底看見了什麽,經歷了什麽,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開導他。
明樓一邊想着,一邊在之前建立的興亞建國運動本部秘密整理情報,發往延安,再選擇性地發往重慶。
上次因為叛逃特工的事,他明顯感覺到軍統對他産生了一些懷疑,雖然明面上沒什麽,可這私底下的暗潮湧動他還是知道的。不過也無妨,等那位特工完成他的任務,自己給軍統一個滿意的交代便是。
那個自己沒有問名字的特工,于曼麗,郭騎雲,明臺,還有更多的戰士,他們都是作為一枚死棋而存在着。從他們進入軍統開始,甚至更早,便有人在背後操控着他們的命運。他們活着,他們戰鬥,就是為了等到有一天把自己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又迅速死去而存在着。為了抗戰,任何代價都值得付出。被瞞着的還好,那些明知道自己是死棋卻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戰士,明樓是非常欽佩的。他們能夠預見自己的死期,他們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在靠近死亡。他們每一天睜開眼,都能算到自己還能活幾天,這比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痛苦幾千幾萬倍。
參加抗戰,就意味着把生命交付于國家。明樓不怕死,但對于親人的生死,他卻始終無法置身事外。所以他寧願瞞着滅頂的風險,也要救出明臺,他寧願把自己作為一枚死棋投入到死間計劃裏去,也想把明臺往回拉。他只要他活着,無論用什麽方法活着。
而對于阿誠,卻不一樣。如果阿誠死了,明樓不會像他一樣,不顧一切地随他而去。他會堅持到抗戰勝利,他會讓阿誠看見,那是他們付出一切奪回來的江山。但他不敢保證,抗戰結束後,他會多活過一天。
北平,四合院裏。
阿誠在院子裏慢慢走着,活動活動身體,自己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就沒什麽大礙,只是他為了拖延時間,偶爾躺在床上無病呻吟幾句,讓明臺以為他還很嚴重。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傷總是要好的,更何況自己身體好,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算着日子,明樓也該打電話叫他回去了。
明臺和程錦雲去參加一個學者之間的讨論會了,家裏沒什麽菜,阿誠閑着也是閑着,幹脆就出了大門去買點小菜回來做。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擡起腿跨過門檻,一邊想着到底怎麽樣才能弄點錢然後從明臺家裏脫身。
剛剛出門還沒走幾步,阿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做了多年高級特工的他幾乎瞬間就察覺到有人跟着,手習慣性地伸到背後想掏槍,可自己穿着明臺的中式長袍,又只是出門去買菜,除了手裏握着的一點零錢,什麽也沒有。
沒辦法,阿誠只好若無其事走着,不過他沒有去市場的方向,而是拐了彎,往更深的巷子走去了。
明臺家住得本來就偏僻,這複雜的小巷子裏更是幾乎沒人。阿誠在一個拐角處埋伏着,阿誠想着,摸不清對方的情況,自己又是赤手空拳的,今天估計要死在這兒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沖進來,不過能确确實實感覺到,那人就在旁邊。
過了一會兒,一只握着槍的手向從牆的一邊伸出來,阿誠迅速握住那只手,一邊想要把槍奪過來,一邊把手的主人拉進自己的視線。
在阿誠試圖奪槍的時候,對方先快一步,一個轉身來到他身後,使了招擒拿術。
阿誠正想反抗,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抵上了他的太陽穴。阿誠僵住了,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不用為了躲避明樓而勞心勞神了。
他認命地閉上眼睛,等着對方一聲槍響。
咔
板機是扣動了,裏面卻沒有子彈。
阿誠一愣,然後瞬間掙脫桎梏,與那人面對面站着。那人手裏轉着沒有子彈的槍,笑嘻嘻的看着阿誠。
等看清來者的臉時,他才松了口氣。
軍統的人,自己以前在伏龍芝的時候跟他是同學,一起喝過幾次酒,相聊甚歡,也算是有點交情。
“以後找人能不能別用這種方法。”
阿誠黑着臉,拳頭握的死死的,強忍住想要沖過去打死他的沖動。
阿誠的大腿有點疼,剛剛動作太大,不小心拉扯到傷口了。
“明誠,咱們也好多年沒見了,我來找你,你怎麽不高興啊。還有,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穿成這樣,你還是當年那個迷倒萬千少女的明家二少嗎,你的西裝和皮鞋呢?”
阿誠看着面前那人嬉皮笑臉的模樣,一點也沒有特工應有的素質。
“有事說事。”
阿誠态度冷冰冰的,那人卻一點也不惱。阿誠一直以來看上去都溫和謙遜,看似對每個人都好,卻又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他難得會對除明家以外的人表露出情緒,這說明阿誠跟他不是太見外。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來了北平也不跟我說一聲,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就只好親自上門了。”
看着阿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