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感嘆着時光荏苒,阿誠确實變了太多,好像更加圓滑了,眉宇間少了些當初年少時的沖勁。

“說吧,什麽任務。”

阿誠随便找了塊石階坐下,隔着長衫去摸腿上的傷口,應該有些流血了,他想着。

“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是任務呢?我就是想你,來看看你不行嗎。”

那人走到阿誠身邊坐下,看着他撫摸大腿的修長手指,突然起了壞心,蓋着阿誠的手就直接按了下去。

“啊!”

阿誠吃痛驚呼,眼底的憤怒再也隐藏不住,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盯着他。

“顧凡!你到底要幹什麽!”

阿誠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到,他從一開始就不斷的試探,挑釁自己,別以為仗着當初跟自己有點交情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受傷了。”

那個叫顧凡的男人挑挑眉,無視掉阿誠眼裏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受沒受傷關你屁事,有事就說,別跟我賣關子。”

說實話,別看顧凡平時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可他執行任務起來完全判若兩人,當初在伏龍芝,那一批新兵裏就他跟阿誠永遠名列前茅,難分上下。

“上面派我來給你傳達任務。”

顧凡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後遞給阿誠。阿誠已經很久沒有碰過煙了,以前在巴黎的時候,明樓聞見他身上的煙味雖然什麽也不說,卻總是皺着眉。他想着明樓一定是不喜歡,所以瘾再大他也強行給戒了。

阿誠本想拒絕的,看着煙頭冒着的微微火光,神使鬼差的,就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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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北平并且找到我的。”

阿誠看着正在努力擋風點煙的顧凡。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自己跟着明樓來北平開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明樓卻獨自回了上海,自然就會有人向上級報告了。

“我說你傷的不是大腿是腦子吧,你認為對我來說查到你在哪兒很難嗎?”

顧凡終于在風中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閉上眼睛。

阿誠看了他一眼,也對着煙嘴深吸了一口氣。讓煙在肺裏轉了一圈,再緩緩吐出來。

也是,既然他知道了自己在北平,查到他對顧凡來說很容易,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

“是什麽任務?”

“比起任務,我倒是更好奇明樓怎麽舍得讓他的高級秘書貼身管家阿誠離開他身邊獨自留在北平?你這段時間在北平做什麽?”

顧凡眯起眼睛看着阿誠,他自認為他們關系是很好的,可他從來都看不透他。

“我在北平幹什麽你就別管了,我知道這不僅是你個人想要問的,軍統也想知道。到時候你随便找個理由幫我搪塞過去,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會幫你?”

“我就是知道。”

阿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其實今天能見到顧凡他還是挺高興的,自從很早以前執行任務,他的小組被打光只剩他一個人後,阿誠就幾乎沒有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了,顧凡算是一個。

“我幫了你,有什麽好處嗎?”

顧凡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除了錢,你想要什麽都行。”

阿誠沒跟他開玩笑,他現在确實沒錢,不過顧凡也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虧你還是明家二少爺,居然會跟我說這種話,那你們明家除了錢,還有什麽?”

阿誠避開顧凡耐人尋味的目光,他不想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打算回明家了。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情緒,只有閉上眼睛,狠狠地吸上一口要。

“我說了,除了錢,什麽都行。”

“我想要你。”

顧凡突然湊到阿誠耳邊來了這麽一句。

“滾。”

阿誠轉過頭,将肺裏的煙都吐在顧凡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臉上。

阿誠也不生氣,因為知道他在開玩笑。顧凡這麽多年在敵後摸爬滾打,還能不被磨了性子,也算是難得。

知道阿誠的情緒開始好起來,顧凡掐了煙,清清嗓子,開始傳達任務。

“軍統最近查到一個內部的高官勾結日本人走私鴉片,本來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沒想到他居然膽大包天開始制造假幣。你要知道,如果假幣開始大面積流通,勢必會影響到國內的的經濟形勢,你們家明大長官也會受到影響。這次的案件牽涉甚廣,上面命你秘密調查這個人,拿到他制造假幣的實質證據,還有與其接觸的的同黨。等待上面的處決令。”

制造假幣,這人膽子也太大了,軍統上層果然早就已經爛透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阿誠心裏想着,正好趁這個機會,就能名正言順地不回上海了。

“上面還有一個要求,這件事對任何人都要絕對保密,包括明樓。”

阿誠不可置信地擡頭看着他,不告訴其他人這可以理解,可明樓是自己的上級,不告訴他,也就是說這次的任務是越級下達的,明樓根本不知情?他怎麽了?在上海出了什麽事?阿誠越想越擔心。

顧凡看着他缥缈的眼神,知道他開始走神了。

“你也別擔心,明樓在上海什麽事也沒有,至于到底為什麽會向你越級傳達任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上面懷疑明樓真的投靠了日僞,對他有了防範。這次只能委屈你暫時不能回去和明樓相見了。”

顧凡歪着頭看着他,阿誠從小就是明樓身後的小跟班,明樓在哪兒他就在哪兒。以前在伏龍芝,那是阿誠第一次離開明樓那麽長時間,當時就連他喝醉酒,嘴裏也念叨着“大哥…大哥…”

這次為了任務,他必須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北平,還不能告訴明樓這是為什麽,以明樓的性格一定會追查到底,甚至直接從上海過來把他捉回家。所以他必須要躲開他,避開明樓所有的關系網,也是苦了阿誠了。

阿誠一言不發地看完了顧凡遞給他的資料。上面的東西寫得很詳盡,看得出顧凡為此花費了不少功夫。

這個人叫劉奤,肥頭大耳又陰險狡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上面寫着他所有的喜好和活動時間,從他的一堆興趣愛好中,阿誠找到了突破口——程蝶衣。

劉奤喜歡聽戲,更是對程蝶衣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自己可以從程蝶衣那裏入手,一步一步靠近他。只是該如何先攻破程蝶衣,還需要他好好考慮一下。

阿誠收好資料,心裏思緒萬千。他很擔心明樓到底怎麽了,軍統這反常的舉動讓他覺得很不安。

自己在北平執行任務還不能告訴他,這樣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明樓,心裏也不會那麽愧疚。自己離開後也有了事情做,至于怎麽從明臺家離開,再靠近程蝶衣,他不像明樓那麽聰明,他還需要點時間來慢慢理清思路。

跟顧凡告了別,阿誠轉身出了巷子。

顧凡本想要再挽留一下的,看着阿誠眼中的郁結,悻悻地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

罷了罷了,既然他在北平,還怕沒有見面的機會?

顧凡沖着阿誠離開的背影揮揮手,轉身向反方向走去。

回到家裏,明臺和程錦雲還沒有回來。阿誠走到電話前,思索了好一陣,手裏的聽筒拿起又放下。終于還是抵不過心裏的擔心,撥通了明樓辦公室的電話。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特高課。

聽筒裏每響一聲,阿誠的心就跟着顫動一下。大腦飛速閃過種種畫面,他有點後悔打了這個電話,想把聽筒撂下,手卻始終不聽使喚。

響過三聲後,聽筒裏終于傳來明樓的聲音。

“喂?”

明樓聲音有點疲倦,阿誠想他肯定沒有休息好。

“……”

“說話。”

阿誠不敢出聲,也不知道說什麽。

明樓等了半天那邊也沒有聲音,心煩意亂地挂了電話。

阿誠不在,他的工作量比平時足足多出了三倍,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打騷擾電話,他特高課課長辦公室的電話現在是随随便便就能接通了嗎?

又草草簽下兩個文件,明樓望着桌上的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麽。

阿誠握着聽筒悵然若失,半晌後,才慢慢放回原處。

手裏的聽筒剛剛放下,尖銳的鈴聲就劃破了死寂的空間,震動了阿誠的心。他顫顫巍巍地拿起電話。

“阿誠?”

明樓的聲音似乎有些着急。

“……”

阿誠仍然沉默着。

“阿誠,怎麽不說話。”

尾音上揚,他猜得果然沒錯,剛剛那通電話就是阿誠打來的。

“先生…”

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那聲大哥卻怎麽也叫不出口。

“阿誠,你怎麽了?”

好端端的,幹嘛要叫他先生?

“你有事瞞着我。”

明樓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他不知道阿誠在鬧什麽別扭,突然叫他先生。之前明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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