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事了。
“大…大哥…”
明樓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閉着眼睛将阿誠擁入懷中。
“任務完成得很好,辛苦了。”
“大哥…”
阿誠感覺到明樓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眼眶溫熱。
被無視的明臺狠狠踩了一腳剎車,兩人因為慣性猝不及防地向前撲了過去。
“明臺!你幹什麽!”
明樓捂着阿誠被撞了的額頭,惡狠狠地沖明臺吼道。
“大哥,到了。”
明臺掃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兩人,黑着臉先下了車。
“光天化日的,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弟弟嗎?”
明臺小聲的嘟囔,而明樓因為忙着檢查阿誠撞到的額頭,根本沒聽見明臺在說什麽。
三人逛了一下午的商場,阿誠買了套黑色的西服,明樓再按照自己的喜好硬是給阿誠穿上了一件寶藍色的風衣。這樣阿誠的衣櫃裏就有兩件明樓給買的寶藍色風衣了,之前那件左臂上被阿誠自己打了個彈孔,浸了很多血,可他還是仔細将它收在了衣櫃裏。
阿誠心裏感激這兩年裏程蝶衣對他的照顧,給程蝶衣買了很多東西,吃的,穿的,用的,裝了整整一車。
而明臺到處逛了逛,覺得沒什麽看得上眼的,西裝手表他是不感興趣了,整天穿着中式長袍到處晃。路過賣首飾的櫃臺時,問明樓要錢給程錦雲買了對耳環。
Advertisement
三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商場時,已經日落西山了。
把東西都裝上車,明臺本想帶着他們去吃北平一家特別好吃的涮羊肉,可剛發動車子,阿誠就覺得一陣難受,那種熟悉的,百蟻噬心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難受地拉住明樓的袖子,咬住下唇拼命忍耐着,明樓心領神會,吩咐明臺趕緊掉頭,回了梨園。
回到梨園後,阿誠習慣性地将自己關在房裏,想了想,又将明樓放了進去。
明臺在後面攔住提着煙杆想要進去的程蝶衣,兩人擔憂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随後就是很長時間的,阿誠的嘶吼和明樓的呵斥。
明樓和明臺都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阿誠的房裏除了床,什麽都沒有。
一直到晚上十點,明樓才滿頭大汗地出來,阿誠已經折騰到筋疲力盡, 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識。
明樓打來熱水,替阿誠擦身子。
“大哥…”
這漫長的幾個小時裏,阿誠始終呼喚着明樓,從一開始發了瘋地怒喊,到最後失去意識地呢喃。
“阿誠,別怕,我在。”
明樓替阿誠簡單擦洗了一番,脫下阿誠的衣服,換上睡衣。用帕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後,明樓翻到阿誠床上,扯過被子将兩人蓋住。
看着阿誠疲倦的睡顏,明樓心疼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個吻,摟着阿誠靜靜地睡去。
阿誠,不要怕,天塌下來,有大哥幫你頂着。
一直守在院子裏的明臺再次低着頭走進來,幫他們關上了燈。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阿誠就醒了,看看身邊依然皺着眉的明樓,阿誠知道他睡得并不安穩。心疼地輕輕揉開明樓的眉心,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這是他第二次沒有靠鴉片就熬過了毒瘾,雖然過程難受得幾乎讓他發瘋,但阿誠心裏是高興的。鴉片可以戒,可明樓這毒,他卻是心甘情願地想染一輩子。
拉拉被子将明樓蓋好,阿誠踏着寒風出了門。
去車裏拿了給程蝶衣的東西,阿誠在心裏想好措辭,便輕輕敲開了程蝶衣的門。
“阿誠?怎麽起這麽早?”
程蝶衣睡眼惺忪地開了門,看着外面天寒地凍的,阿誠竟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衣,于是趕緊将他拉進了屋。
程蝶衣素來怕冷,一到冬天,這屋子裏的爐火就再也沒熄過。
阿誠走到燒得正旺的爐火旁,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吸吸鼻子,想着怎麽開口。
“阿誠,明先生對你很好。”
阿誠沒想到程蝶衣會先說話,一時間有些發愣。
“是啊,先生...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阿誠的眼神飄向窗外,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星星點點的雪花落在玻璃窗上,瞬間被融化成雪水。
“下雪了...”
阿誠望着窗外,上海不似北平,從來不會有鵝毛大雪,阿誠想在明公館的門口堆兩個雪人的願望也一直沒有實現。
“是啊,下雪了,阿誠,你該回家了。”
程蝶衣用他波光粼粼的眼神望着阿誠,眉眼帶笑。
直到多年以後,阿誠都常常想起程蝶衣說這話時的神情。
“蝶衣...”
“阿誠,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非等閑之輩,這兩年我雖什麽都不說,卻也知道,你是什麽人,你在做什麽。”
“你...都知道?”
都說程蝶衣活在戲裏,可其實除了對霸王的迷戀,對段小樓的迷戀外,很多事情,他都看得真真切切。
“阿誠,這兩年有你陪着,我很開心。都說戲子無情,活了這大半輩子,身邊竟一個朋友也沒有,所以我一直覺得,我認識你,幫了你,是老天爺專程給我送了個朋友來。”
“阿誠,看得出來明樓很愛你,我是由衷地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千萬不要走上我這條路。”
程蝶衣走到阿誠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蝶衣,謝謝你。”
阿誠回握住程蝶衣怎麽烤也烤不熱的手。
“去吧,你的禮物我收下了,大清早的把我叫起來,我還得睡睡回籠覺。”
程蝶衣輕輕推了推阿誠,讓他回屋去。
“等局勢安定了,來上海吧,我讓明先生給你修個戲園子,讓你做真正的程老板。”
阿誠笑着望向他。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我要是真找來了,你可不能耍賴。”
“誰耍賴誰是小狗。”
阿誠攏了攏睡衣,轉身往門外走去。
“蝶衣,能認識你,很幸運。”
阿誠打開門,回過頭沖程蝶衣微微一笑,看着院子裏的雪越積越多,将手揣進袖子裏,回了屋。
他和程蝶衣都不是依依惜別之人,也無需多說什麽,他的感激,程蝶衣都懂。
開了門回到屋裏,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刻意與明樓隔了一段距離,阿誠不想讓自己身上的寒氣涼了明樓。
剛躺下喘了口氣,便感覺有只手伸了過來,将自己一把拉過去摟在懷裏。
“身上怎麽這麽涼?”
明樓将阿誠冰涼的雙手捂在自己懷裏,身體貼近了他。
“下雪了。”
阿誠被明樓抱着,還是不太習慣這種親昵,卻貪念着明樓身上的溫暖,紅着臉往他懷裏鑽了鑽。
“程蝶衣跟你說什麽了?”
明樓拉拉被子,将阿誠蓋得嚴嚴實實的。
“他說祝我幸福。”
阿誠聽着明樓的心跳,嘴角快裂到了耳朵。
“那你應該替我謝謝他。”
“他祝福的是我,你謝他做什麽。”
“你幸福,不就等于我幸福嗎。”
明樓咬咬阿誠的耳朵,引得懷裏的人一陣輕顫。
“你這情話哪兒學的?”
阿誠伸出手,捂住明樓不安分的嘴。
“在夢裏,對着你練的。”
明樓拉開阿誠的手繼續捂在懷裏,轉而吻上了他微紅的薄唇,掠奪了阿誠呼吸的權利...
等到兩人整理完畢,已經天光大亮了。
明臺看着神采奕奕的明樓扶着精神不濟,滿臉通紅,嘴唇微腫的阿誠站在他面前時,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明臺,去把阿誠房裏的箱子拎上車。”
明樓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明臺,自顧自地開了車門,将阿誠扶了進去。
“我對外說,派你去處理生意上的事了,等回了上海,可別說漏了嘴。”
明樓看着阿誠小心翼翼地坐在車座上,笑着轉身去大廳拿了個坐墊。
“衣冠禽獸。”
阿誠看着明樓的背影,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從車窗外探出頭,看了看生活了兩年的梨園,阿誠心裏也是感慨萬千,他剛來這裏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明樓還會來把他接回去。
到了機場,兩人囑咐了明臺幾句,阿誠便在明樓的攙扶下上了飛機。
明臺望着兩人依偎着向遠去的背影,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轉身回了家。
害怕自己在飛機上毒瘾發作,阿誠剛坐下,便遞給明樓一只鎮靜劑,讓明樓給他注射了。
明樓不願,卻拗不過阿誠的一再堅持,只好皺着眉頭把針尖紮進了阿誠的血管。
因為一大早就被明樓折騰得夠嗆,加上注射了鎮靜劑的緣故,飛機還沒起飛,阿誠便靠着明樓睡着了。
明樓本想低下頭親親阿誠的臉,可這飛機上人多眼雜的,只好作罷。
經過六個小時的飛行,在即将落地的時候,明樓才将阿誠喚醒。從窗外已經能夠看到上海的輪廓,離開了兩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