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來替你赴死

蔣喻想只要能見到景亦,就算讓他跳樓也願意,更別說犯法去坐牢了。

問了景亦的家庭地址,借了輛車闖了一路的紅燈,直奔公寓門口,他還是趁着別人進來的時候跑進來的,保安在後面追着喊,被他甩掉。

付厲硝家住的不是公寓樓,而且一棟一棟的小別墅,蔣喻進不去他家門,從一旁的花池裏撿了塊板磚,用力摔在玻璃窗上。

蔣喻大概一輩子也就瘋了這麽一回,手按在碎玻璃茬子上,尖銳的玻璃碎片紮進手心,他能感覺到皮膚被一點點割開再深入,疼痛随之到來。

從窗戶裏翻進去,蔣喻顧不上自己的手,開始找人。

房門被踹開的時候,付厲硝已經脫掉了景亦的衣服,正分開他的雙腿在小景景身上上下其手。

景亦眼睛被蒙着,看不到,咬着下唇一副屈辱的樣子。

蔣喻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炸的他別的什麽也看不到。

“操!”蔣喻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沖過去直接砸在付厲硝的背上。

沒給付厲硝反應的時間,蔣喻打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人攥着拳頭就開始打。

“你。他。媽想死我成全你,你強迫他?我特麽都不舍得,你竟然敢強迫他?!”蔣喻想把付厲硝給殺了,一拳砸在付厲硝臉上:“畜牲!”

蔣喻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床邊,他抻開床尾的被子給景亦蓋上,男生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景哥哥,別怕。”蔣喻隔着被子抱住他,解開景亦眼睛上的領帯,領帯潮濕,蔣喻心疼的無以複加,他低頭親景亦的眼睛:“不怕不怕,你的蔣喻來救你了。”

如果說蔣喻有個條件反射叫景亦,那麽景亦的條件反射就是蔣喻。

他茫然絕望的眼睛微微聚焦,疑惑輕喃:“蔣喻?”

“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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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喻抱緊景亦,看到他被吻的紅腫的唇,他心疼的低頭碰了碰,他想狠狠的吻下去,想抹去別人的味道,但他的景哥哥經受不起了。

“景哥哥,你不理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我真的好喜歡你。”蔣喻坐在床上,下巴在景亦柔軟的發絲上蹭了蹭:“別再折磨我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

景亦睫毛顫了顫,滾燙的淚珠落在蔣喻手背上,他的聲音極啞,帯着輕微的哭腔:“蔣喻。”

“在呢,我在呢,寶貝。”蔣喻輕吻他的額頭。

景亦緩緩閉上眼,他說:“蔣喻,你別抱我。”

蔣喻一愣。

景亦接着說:“好髒,好惡心,他那麽對我你,你別抱我了。”

蔣喻心髒一疼,他抱緊景亦,恨不得把人揉碎了融進自己骨子裏:”我不,景哥哥,我活到這麽大都沒這麽難受過。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我的景哥哥清冷高傲,是個一塵不染墜入凡塵的小神仙。”

“我愛你。景哥哥,我真的好愛你。”蔣喻将頭埋在景亦的頸窩,他吸了吸鼻子,将一顆心捧到景亦面前,放低姿态:“你抱抱我好不好?”

景亦沒動,他隐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攥着,腦海中付厲硝伏在他身上對他做的事清晰而深刻,他忘不了。

蔣喻也沒看見也就算了,可全被蔣喻看到了。

景亦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比哭還醜的笑,眼淚也跟着落下來:“蔣喻,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我,我好恨”

“景亦,別哭。”蔣喻覺得自己一顆心髒被鋒利的刀攪的稀碎,他捧着景亦的臉看進他眼睛深處:“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愛你,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愛你,哥哥,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嗎?”

蔣喻抓着景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只要景亦想,他現在就去拿刀。

景亦擡眸看他,撞進他溫柔深情地眼眸。

他想抱一下蔣喻,剛伸出手,瞳孔劇烈一縮:“蔣!喻!”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響,蔣喻臉上還是之前的表情,顯然沒反應過來,然後,他的身子無力的倒在床上。

付厲硝站在他身後,冷眼揪着蔣喻的頭發把他從床上扯下來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在他胸膛上:“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跟我搶?”

蔣喻被踩在地上掙紮着起不來,付厲硝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看着男生蜷縮起四肢,他眼中冷意更甚。

這是景亦喜歡的人。

付厲硝忍不了。

踹的一下比一下重,蔣喻臉色都白了,稀碎的劉海被汗水沾濕,眼前的景象似乎都模糊起來,天旋地轉。

然而,下一秒,那種鈍痛卻沒有再落在自己身上。

蔣喻喘了兩口氣,身上錯骨分筋的疼,他想他肋骨可能都被踢斷了,稍微清醒些了,他疑惑的偏過頭,怔住了。

——身形纖細的少年雙手拿着一個衣帽架。

景亦看着付厲硝倒下,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地板上的羊毛毯,猩紅色的血液不斷刺。激着景亦。

過了好一會兒,手裏的衣帽架“眶當”一聲掉在地上,景亦身體一軟。

他跪坐在地上,雙手撐着地。

蔣喻咬着牙爬起來,艱難的挪到景亦身邊,想蹲下身,結果疼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抱住景亦。

景亦手腳都是冰涼的,身體輕顫着,他盯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付厲硝,聲音都忘記發抖:“蔣,蔣喻……”

蔣喻抱緊他,“嗯。”

景亦:“他,死,死了嗎?”

蔣喻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疼,還惡心,他閉了閉眼,壓下那股勁兒,安撫的在他後頸親了一下:“寶貝,你自己去穿件衣服好嗎?我沒勁兒了,幫不了你。”

“他”景亦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麽都沒穿,“我,那我”

“乖,聽話。”蔣喻聲音很輕,“去穿件衣服再過來。”

“……”景亦猶豫了一會兒,點頭,“嗯。”

看着景亦走出房間,房門被關上,屋裏只剩下蔣喻和付厲硝。

蔣喻撐着地站起身,在屋裏環視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濕巾,他抽了張出來,重新坐回去,然後,拿着濕巾把衣帽架從上到下擦了一遍。

濕巾被蔣喻随意扔到了垃圾桶裏,他看着衣帽架,片刻後,伸手握住。

做完這一切,蔣喻釋然的笑了笑。

不管付厲硝有沒有事,都和景亦無關了。

他想他終于為景亦做了一件事。

時間漫長,他的景哥哥,大概再也忘不掉他了。

“景哥哥,我是來替你赴死的啊。”蔣喻低笑。

蔣喻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消毒水味刺鼻,他艱難的動了動脖子,看到了趴在床邊兒睡着的景亦。

少年一臉的疲憊和憔悴,臉色白的像紙,大概是睡的不安慰,眉頭皺着。

蔣喻伸手,指尖兒剛碰到景亦的臉頰,就吵醒了睡着的少年。

景亦一雙眼睛裏滿是紅血絲,憔悴的讓人心疼,他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臉上綻開一抹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終于醒了。”景亦握着他的手:“身上還疼不疼?餓不餓?渴不渴?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景亦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蔣喻因為幾天沒說話嗓子有些啞:“幫我把床搖起來一點兒。”

床被搖起來,蔣喻拉着景亦就按進了懷裏。

景亦記挂着他的傷,掙紮了一下,聽到蔣喻疼的抽氣立馬就不敢動了。

“你別抱我,醫生說你肋骨都斷了兩根,不能亂動。”景亦慌的不行,“蔣喻,你快放開我。”

蔣喻很聽話,松開景亦,他看着景亦,深情又溫柔:“辛苦你了,很累吧。”

景亦搖搖頭,他一點兒都不累。

“你把我送醫院的?”蔣喻不敢有太大動作,說話聲音大胸口都疼,只能壓低聲音:“我睡了幾天?”

“四天。”景亦吸了吸鼻子,拿出杯子倒了杯水,送到蔣喻嘴邊兒:“暍點水。”

蔣喻沒覺得多渴,但景亦難的這麽溫順乖巧,蔣喻心裏歡喜的不行,就着他的手暍了兩口水。

“付厲硝呢?”蔣喻從不逃避。

景亦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在重症監護室,還沒醒,醫生說,”景亦像是在懼怕:“醫生說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還沒死。

沒死就好。

蔣喻笑,握着景亦的手指親:“沒事,別怕。”

景亦卻沒有蔣喻那麽好的心态,前幾天是因為蔣喻一直沒醒,他堅持要在這裏守着警察才沒有過來錄口供。

現在,蔣喻醒了。

只要一查就會知道付厲硝是他打的,他大概會去坐牢,會和蔣喻分開。

景亦強顏歡笑:“嗯,我不怕。”

“這幾天警察有來過嗎?”蔣喻親完了手指開始親手背:“說實話。”

景亦本來也沒打算說謊:“來了。”

“怎麽說?”蔣喻把他的手反過來親手心。

癢癢的,景亦不舍得躲,忍着繼續讓他親:“說等你醒了他們再來。”

蔣喻擡頭看景亦。

景亦看着他,眼眶驀地就紅了,“蔣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會等我嗎?”

蔣喻扣着他的後腦勺吻他,沒有回答。

如果他不想讓他的景哥哥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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