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也攪和到這件事裏來。說實話,他們注意傅宗書很久了,九幽這件事原本他們還不打算打草驚蛇,但是他竟然沒想到戚少商利用周天賜把鮑望春也拉了進來。方應看背後是政·協主·席蔡京,而鮑望春的叔父是軍·委的重要幹部。他可以找到九幽背後的力量,卻一時還真看不透戚少商背後又有多少人脈。
鐵游夏打完電話敲敲門走了進來,成崖餘擡頭看他,示意他直接說。鐵游夏道:“方應看說,那天戚少商确實在他那裏,他約了不止戚少商,還有風雨樓的白愁飛與六分半堂的狄飛驚,他們四個打了一晚上的牌。”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看自己大師兄的臉色,猶豫地說了一下:“方應看說他一會兒就到。”
成崖餘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問:“游天龍那邊怎麽說。”
鐵游夏皺起了眉,他沒想到游天龍十分經得起打:“游天龍說自己是給九幽送貨的,沒想到九幽這麽背信棄義,送完就想要滅口。”
成崖餘冷笑:“鮑望春和周天賜在那裏親眼看到戚少商,并看到他把戚少商救走,他怎麽說!”
鐵游夏苦笑了:“游天龍一口咬定,他當時帶走的是顧惜朝。他說他看見顧惜朝和黃金麟十分親密,以為是重要人質,所以把他協持了。”
成崖餘靠在椅背上,突然笑了一下:“可是顧惜朝說,他早被游天龍協持了,那天是自己逃跑的。”
鐵游夏不由驚了一下:“他為什麽要為戚少商打掩護?”
成崖餘看了看他,慢慢道:“他打掩護或許并不是為了戚少商。”
鐵游夏閉上了嘴,傅晚晴的失蹤确實是個問題,他們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鐵游夏心焦萬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過去的、已經分手的小女友,還有一天會成為很重要的證人,更重要的是,他此時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千錯萬錯。此時他只能中心祈禱,傅宗書虎毒不食子。
他們在辦公室等了大約四十分鐘,說“一會兒就到”的方應看終于姍姍來遲。
“對不起,對不起,公司事務太多。”方應看笑着點頭,一副純良無辜的神态,然後接着第二句就問:“我覺得戚少商沒問題吧,如果可以,要不要我幫忙保釋?”
成崖餘淡淡地說:“方總,這裏是大陸,保釋什麽的,還是滞後再談吧。”
方應看點頭表示了解,然後笑眯眯地看着成崖餘:“無情,有什麽事,我全力配合。”
成崖餘眯着眼睛看着他,突然道:“做假證,小心我查你全家。”
方應看小聲說:“我全家不包括你嗎?你自己家也要查?”
成崖餘面不改色:“我什麽時候包括到你全家裏了,我怎麽不知道?”
方應看笑而不語,然後看着鐵游夏,鐵手還是比較知情知趣地離開,他才坐到無情對面道:“其實今天這案子你我心知肚明,重點在誰,你我也很明白,幹嘛這麽死揪着不放呢?”
成崖餘垂下眼睛:“無論如何,戚少商走私文物,這是很明确的事。”
方應看不以為然地說:“他走私文物?他要算走私文物的話,文物街,還要新準備要開的文玩市場,可以全平了,都不用開了。戚少商算做得很輕了。他從來沒把重要的文物賣給過外國人,他手裏倒出去的,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的東西。”
成崖餘雙手輕敲着座椅的扶手,漫不經心地道:“方總業務做得很大嘛。”
方應看苦笑了一下:“成科長難道還在乎我們創造的這點GDP?”
成崖餘突然問:“鮑望春是怎麽回事?”
方應看睜大眼睛:“他不是應該是你的手下嗎?”
成崖餘微笑了一下,這麽精明,一點能套出來的話都套不出來。
方應看也微笑,自家人還這麽狠。
成崖餘揮揮手:“方總日理萬機,趕緊回去吧,我這邊兒的事情恐怕沒有你想象那麽容易,想保釋戚少商,沒一個月是不可能的。”
方應看點點頭,很利落地起身準備離開,臨開門前問:“晚上回家吃飯嗎?還是我叫人送點過來,你最近身體不太好,要多吃點好東西。”
成崖餘點頭:“你還是送過來吧,我回不去。”
方應看表示明白,推門離開。等他關了門,成崖餘的臉色越發冷淡起來,這件事,還真是不那麽能輕易結案,恐怕就是把人放出去,最後還是要有後續的線索。一牆之隔外,方應看靠在牆上想了想,淺笑一下,整整衣服離開。
鐵游夏再次進來時,表示戚少商已經辦理了拘留手續,和游天龍分關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密切關注。同時他派去拿方應看所居住的小區裏的監控錄相的人也回來了。
成崖餘轉運輪椅同他一起去看錄相,看到“戚少商”進門的人的時間,成崖餘轉頭去問鐵游夏:“如果,小區的監控沒有看到這個人半途中離開,說明他确實在方應看家裏呆了一晚上,那麽,這個是誰?”
鐵游夏微皺起了眉,世間能有如此相似的人,到底是誰呢?他遲疑地說:“難道,真的是易容術?”倒是三師弟崔略商曾經有一段時間總是念叨要去學一個易容術。
成崖餘搖搖頭,不知是否定還是不确信:“這世間,有時候确實無奇不有。”他頓了一下,轉開話題:“先不說這個,黃金麟那邊如何?”
鐵游夏肅容道:“鮑望春那裏确實有許多有關黃金麟的證據,而且每一個都不容反駁。恐怕至少是二十年。”
成崖餘關掉錄相:“倒是周天賜,确實不容小覤。”他頓了一下,又道:“或者應該說,周天賜和戚少商這兩個人搭檔,真是讓人不能掉以輕心。”
鐵游夏眉頭越發皺得深起來:“那這件事要如何?”
成崖餘擺擺手:“明天繼續請顧惜朝來喝茶。”他想了想,接着說:“關于傅宗書,倒還是要問一下世叔的意思。這盤棋下得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出事。”他推着輪椅邊走邊道:“我去見一下鮑望春,讓冷血不要大意,小心傅宗書那邊殺人滅口。”
鐵游夏嗯了一聲,對于傅晚晴的憂慮,他不敢宣之于口,當年是他自己說要放棄,現在如果讓大師兄來幫忙,實在是……他邊想着,仍是幫無情開了門,卻見他并不是要回自己的辦公室,有點疑惑地問:“師兄?”
成崖餘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跟着:“我去見一下鮑望春。”
進了鮑望春的辦公室,不意外地看到周天賜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全神貫注地在打游戲。鮑望春也不介意,低頭在看着一堆材料,大約是在整理黃金麟的資料。二人聽到門聲,擡頭看去,見是他,兩個人都象征意義地站起來表示了一下禮貌,眼神中卻有一種你終于來了的意思。
成崖餘關好門,坐到周天賜對面:“鮑隊,不介意我問周先生幾個問題吧?”鮑望春比了一下你請随意的姿勢,成崖餘卻又接着問了一句:“在那之前,我可以問一下周先生和你的關系嗎?”
周天賜脫口道:“親屬。”
鮑望春橫了他一樣,才看向成崖餘:“他是我的線人。”
成崖餘表面上淡淡地點點了頭,眼神中卻突然狡黠地流露出一種我懂得的神情。鮑望春忍不住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周天賜一眼,周天賜卻回他一個微笑。但他們兩個人不是年輕到那種輕易就要受撩撥的人,所以成崖餘那句,雖然二人同時做出了一種相似的反應,卻使得他們二人在心中同時對成崖餘警戒起來。
轉動着輪椅,成崖餘正視向周天賜,慢慢地打量了一會兒,終于慢慢道:“周總,請問你和戚少商是什麽關系。”
周天賜轉着眼珠說:“這件事不是第一天回來就問過了嘛。老戚的店裏有時候會進一些好東西,我就會從他那裏買一些,在他那兒有時候賣不到大價錢,但我這邊動作一下,就不一定了。”
成崖餘點頭,這和上次說的确實一樣,但他接着問了一句:“難道不是戚少商挖東西,你幫他銷貨。”
周天賜拍桌大笑:“成科長,你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銷貨這種事,根本沒有什麽技術含量。我也是從賊手上拿到過一些真玩意的,他們根本不識貨,好東西一件也是兩千,不好的東西還是兩千。老戚要是那麽老實,要真是他們做,我就賺大了。”
成崖餘垂着眼不知道想了什麽,接着又問了一句:“你認識和戚少商長得很像的人嗎?”
周天賜擡起頭想了想,狐疑地問:“你是說我嗎?”他說着站了起來在成崖餘面前轉了一圈:“曾經有人說我倆側面有點像,不過小姑娘都說老戚比較滄桑有男人味,啧,我這才是好男人的長相嘛!”
成崖餘點點頭,推着輪椅轉了個圈,便出去了。臨出門前仍聽到周天賜不解的聲音:“這人到底來幹嘛來了?難道是捉奸?”
小花絮:
方應看小聲說:“我全家不包括你嗎?你自己家也要查?”
成崖餘面不改色:“我什麽時候包括到你全家裏了,我怎麽不知道?”
半晌不見方應看接下句,成崖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方應看卻摸摸下巴:“我好像第一次有機會稱你是我家裏的人哦。我要再回味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為難
十八、為難
顧惜朝在這一周頻繁地被警察叫去喝茶,引起了學校的注意。系辦公室甚至叫他去談話,辦公室主任其中剛近中年,還不到四十歲,但長年的行政生涯磨得此人極度油滑。但無論主任如何說,顧惜朝也是在警方那裏那一套,一口咬定自己私自去勘探,結果半路發現盜墓賊,被劫持又逃生。
顧惜朝一面頂着成崖餘這邊來自公安系統的壓力,一面頂着學校的壓力,竟也是硬咬着牙頂了下來。他有時坐在成崖餘面前甚至冷笑出來,他倒要看看傅宗書和黃金麟要怎麽辦。
成崖餘看他這副樣子,慢條斯理地說:“小顧,你要明白,你的家世總是受到人們的猜測,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沒做過壞事就認定你是好人,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有時候就可以會被歸到壞人的一類裏。”
顧惜朝聽到證據那句話時,突然道:“你們應該能調得出來短信的內容吧?”
成崖餘有些驚訝了,顧惜朝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利用各種證據為自己開脫,尤其是他這樣其示也表明,他的立場居然是選擇了戚少商!他想着,有些心情有些複雜地點點頭。
顧惜朝道:“我被劫持的這段時間裏,一直有和傅晚晴通短信。”
成崖餘當然知道,傅晚晴曾經因為傅宗書不肯幫忙,而找到了鐵手,将那些短信交由鐵手負責,之後傅晚晴就失蹤了。但他面上仍是淡淡地表示知道了,随後就去查。然後他接着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游天龍劫持了你,但游天龍說,他認為你是黃金麟認識的人,才拿你做人質。”
顧惜朝皺起了眉:“我覺得這個人是瘋了,要不就是黃金麟的同夥,想辦法為黃金麟開脫,我半路好不容易才跑掉。也不知道他逃跑還要帶上我做什麽?做人質還倒真有些可能,這樣的情況可以數罪并罰嗎?”
成崖餘仔細地打量着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昨天晚上游天龍突然改口供,說他是和黃金麟一夥的,劫持顧惜朝是為了幫黃金麟脫罪,以為他能出去就能把自己弄出去,現在不指望了,看能不能坦白從寬。游天龍在監獄裏,戚少商在拘留所,受到了嚴密的監視。而顧惜朝這段時間除了學校食堂和宿舍,哪裏都不去,基本上宿舍裏的保安到保潔他們都換成了自己人,就是想從他這裏找個突破口,任何一個和他接觸的人他們都調查了,顧惜朝他們之間是不可能串供的,他們到底是如何這樣供詞一致?
這種供詞一致,本身就可以做為一種懷疑的假設,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證明他們之間有聯系,尤其這些人都是自己派人在監視的!
成崖餘盯着顧惜朝,顧惜朝也毫不示弱地回視着他,成崖餘心裏嘆口氣,這個孩子太聰明,而他們把他逼急了。
顧惜朝确實被逼急了,昨天系了辦公室主任在談話的時候,已經委婉的表示,他的保研資格因為這件事,恐怕是拿不下來了。原本傅宗書因着傅晚晴的關系,偶爾也算關照過他,但顯然這件事,傅宗書已經不準備在保他了,他無權無勢,院裏在他們這屆還有其它優秀且有一定背景的學生,放棄他顯然是比較安全的。
但正因為這樣,顧惜朝突然覺得,讓黃金麟入獄也沒什麽了。本來看在他是晚晴的表哥份上,他不欲惡言相向,可這麽久以來,這位“表哥”從來對他态度惡劣,傅宗書更是不希望将來會有他這樣一個女婿。何況這兩天他在宿舍裏,天天躺在床·上分析這件事,已經感覺到黃金麟是保不下來了,成崖餘他們這次的目标就是這個人,而戚少商,如果把戚少商牽進去的話,和戚少商在一起近一個月的自己,根本說不清。
何況成崖餘天天如此,不過是因為和傅宗書,和學校那裏一樣,看他沒有背景,就時時相逼,希望他就範。他顧惜朝就算什麽都沒有,也是有一副傲骨的,豈能如此任他們搓圓捏扁,他就偏不讓他們如意,看最後要如何!
成崖餘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對他說:“你可以走了。”
顧惜朝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無所謂,你明天可以繼續叫我來,但左右仍是這樣一個結果。
看着顧惜朝離開,成崖餘叫鐵游夏:“可以把顧惜朝學校裏的人都撤回來了,這個案子和他無關了。不過黃金麟廷審的時候還是要他做證,對他的保護工作還是要繼續。”
鐵游夏雖然疑惑,但他相信無情做事有他的安排,便點頭同意。
成崖餘等着鐵游夏也離開後,雙手交握,支在桌上,閉起雙目考慮這一切,看來這次,傅宗書這邊還是不能有一個了解了,不過抓到黃金麟還是比較滿意的一個結果。
他現在唯一的麻煩是戚少商。其實戚少商在道上還是比較有名的,像九幽這種居于幕後有一批死忠替死鬼的人不一樣,戚少商是一個神秘的角色,據說盜墓早年門派裏有一個雷門,戚少商學藝就是在那裏,但後來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那裏,那個女人後來也失蹤了,戚少商的手藝在道還是非常出名的,但問題是,他們的規矩就是要證據,現在沒有人來指證戚少商,沒有人證,沒有物證,沒有現場抓獲,所以,要判戚少商證據不足。
世叔的意思也是不要判戚少商,因為戚少商和九幽還在外面,傅宗書就會動,只有他動,才能是真正的完結,尤其是,傅宗書在這次事件中失去了黃金麟這樣一個左膀右臂,盡早一天會狗急跳牆。
可是這次事件中,最無令人不解的是,傅晚晴到底去哪兒了?
鮑望春推開自己辦公室門的時候,眉頭隐約皺了一下,但仍是穩穩地走了進去:“你怎麽又在我這兒?”
周天賜打了個哈欠:“最近事情太多,生意都下降了,沒什麽事情幹,我就來看看你啊。”
鮑望春坐下來,翻開文件,頭也不擡:“我有什麽好看的,你還是趕緊去看你的老相好吧,小心她們都跑了。”
周天賜低笑了一聲,走到他身邊:“你難道不是我的老相好嗎?”
鮑望春肩背都繃緊了,但他擡起頭來,聲音中毫不動搖:“九幽這個案子大概要結,還是挺轟動的,但是九幽只是倒賣文物,判了三年,估計他底下的人花點線過一年左右就能把他弄出去,黃金麟是二十年,就算姓傅的肯給他花錢,至少在裏面要呆六年左右,但是戚少商下個月就會無罪釋放……”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緊接着響亮的耳光聲響徹了他的辦公室。
周天賜擡起頭來,盡管挨了一個耳光,他依舊笑得無所謂:“打是情,罵是愛呀~親~。”看着鮑望春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張濕巾,狠狠地給自己的唇消毒,他又接着說:“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幹嘛這樣。”
鮑望春壓低聲音,色厲內荏地說:“那件事可以不用提了。”
周天賜笑出聲:“當然要提了……”他拖着聲音慢慢道:“因為我看上你了。”
鮑望春氣急:“你看上我以後就是用這種方式威脅我嗎?”
周天賜靠近一步,但止于鮑望春握緊的拳頭,他相信,如果他再往前,他們就要打一架了,這事太不适合談戀愛的時候做了,所以他還是退一退吧,他笑着說:“小鮑,我們,慢慢來~”
鮑望春看着他說完便笑了一聲,轉身就走的背影,心裏突然十分複雜,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們之間恐怕還要繼續糾纏下去了。
十天後,在成崖餘的影響下,黃金麟一案開廷審理,經過多天的連續的申述,一審判決黃金麟非法倒賣文物,并涉及數件文物走私,判十八年在期,游天龍協從,判十二年。九幽收到重要文物不上交反而倒賣,判八年。戚少商無罪釋放。黃金麟不服判決,已經申經二審。
顧惜朝看到這個案件在報紙上只占了很小的一塊,明白傅宗書還是花了不少力量把這件事壓下去了,但他研究生名額被取消已經是板上釘釘,他不怨別人,只怨自己當時看到戚少商的時候自不量力。
他看着報紙上那模糊的一張案件審理中的照片,即使如此模糊,他依舊能夠認得出戚少商。他找出剪刀,将這張照片剪了下來,貼在牆上。
在結案後幾天,顧惜朝收到一個快遞,裏面是他在倉促中,落在戚少商那裏的那本讀書劄記,戚少商完好的保存了下來,并把它寄給了他。但他不再是顧惜朝原本的劄記了,因為扉頁中,戚少商寫下幾個字:
惜朝,江湖再見!
顧惜朝冷笑一聲,戚少商,我也十分期待咱們遲早一天再見面的那一天!
小花絮:
周天賜笑出聲:“當然要提了……”他拖着聲音慢慢道:“因為我看上你了。”
鮑望春氣急:“你看上我以後就是用這種方式威脅我嗎?”
周天賜歪頭看他:“這也算威脅嗎?威脅你的方式不是應該直接脫衣服?”
鮑望春開始四處找槍。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周鮑:初相識
番外一、周鮑:初相識
周天賜認識鮑望春那天,上海正是冬天,雖然室外溫度是比北方暖和些,但是這種天氣掉到淞江裏,還是非常冷。但是周天賜還是沒控制住自己,他總覺得雙喜就算結婚了,他還是能夠心平氣和地送上一份賀禮,來看這個從廣州遠嫁至上海的舊時女友,但是看到新人歡樂地喝着交杯,他終于明白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到底這個女孩子在自己游蕩的青年時代陪過自己,讓他看清楚自己不過是個纨绔子弟,一事無成,但仍願意鼓勵自己前進。現如今父母去世,全靠着父親的外室來幫助自己支持起廣運行偌大的攤子,他心裏還是很抑郁的,雙喜的婚禮就像是雪上澆霜。
所以他肆無忌憚地灌醉了自己,就算為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告別。可惜他喝得有點多,站到江邊的時候,一個沒控制住就掉江裏了。這真是奇恥大辱。想他也是在江邊長大的,居然在喝醉了以後,連個漂浮都做不到了。
還以為自己就這樣沉底了,結果還真有人見義勇為,把他拖上了案,上海話雖然他不是很懂,但仍是聽清周圍有大媽低聲說:“年紀輕輕,不要想不開就跳江啊。”他真是再跳一次江也洗不清了。
事後很久,當全國流行最美XXX的時候,他笑着搭上鮑望春的肩道:“我應該送你一塊扁:最美公務員。”
鮑望春然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并附送白眼和冷笑。
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生或者穿越,鮑望春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對救周天賜!可惜世界上靈異事件發生的機率比車禍要小的多,所以,他每次見到周天賜都恨不得打一下自己的手,讓自己多事。
無論如何,他當時是被人很鄭重地弄上了擔架,還送上了急救車,醫生最後開了一堆診斷,都是鮑望春給墊的錢,之後廣運行這邊的夥計趕來時,鮑望春已經離開了,周天賜不得已還是從醫生那裏找到他的聯系方式,帶着錢和禮物送上門去道謝。
可惜鮑望春從那一次見他就十分冷淡,倒是他的小女朋友和氣可親,言語溫柔,鮑望春拉住她,輕聲道:“黛林,你去休息吧,我來招呼周先生。”
周天賜笑眯眯地和客氣地白小姐打了招呼,看她進了卧室,覺得兩地美女就是不一樣,比較雙喜,黛林就又要軟一些。不過雙喜自幼生活困苦一些,自然就要幹練利落。唉,都是人家的老婆了,還是不惦念了。
正想着,就聽到鮑望春淡淡地說:“周總的生意近日還好吧,海關那邊招呼可打點到了?”
周天賜瞪大眼睛,然後擺出一貫的笑容:“哎呀,原來小鮑你是我們的老熟人嗎?不早說,我一定多帶點東西,我們好親近一下。
”
鮑望春一聽他的這話眉頭便皺得更深了,眼神中帶出幾分不屑,淡淡地說:“若知是周總,我就不親自下去了。”
周天賜幾乎要噴笑出來,幾經努力壓了下去。這什麽意思?如果早知道是自己掉江裏,他一定看着自己沉底,甚至若周圍沒人,搞不好還要“幫”自己一定沉底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沒三兩句,鮑望春就要想着辦法送客了,周天賜沒得辦法,只好告辭出來,強龍不能壓地頭蛇嘛。
可這鮑望春看樣子是上海這邊,他廣運行總部在廣州,和他也打不到一杆子上吧?還沒多想,沒一個月,鮑望春就派駐到了廣州海關。
其實這個時候,戚少商與周天賜已經很熟悉了,為了銷貨方便,戚少商都是盡量把東西運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廣運行分公司衆多,涉及的行業也不少,主要是還包含着一個物流公司,正是銷貨的好地方。
所以戚少商知道鮑望春的事情還是挺早的,所以,某一日看到周天賜精神熠熠地收集鮑望春的資料,忍不住調笑他:“我看你面對你那前女友也沒這麽上心過。”
周天賜知他玩笑,也就笑了回去:“時間不一樣了吧,初戀和刻骨銘心的真愛還是有區別的。”
戚少商笑着搖頭,然後與他結算,趕回黃河沿岸繼續活動。
而鮑望春在戚少商走了以後,獨自在自己的寫字樓的落地窗前,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确實是花費了不少精神,他知道鮑望春的後臺,背景,也知道他有多麽正直、認真以及努力。更知道他那個小女友白黛琳原本是一家夜總會的頭牌公主,夜夜收花收到手軟,但為他當了線人,弄掉幾件大走私案,盡管如此,想進鮑家的大門,也是十分不易,兩人現在還在與鮑家抗争。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走了個神,不知道自己要是想進鮑家大門,是不是就更難了。想到這裏,他不由覺得有點冷,對着窗外的風景再次深嘆了口氣。
年華變幻,他還是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吧。
其實後來鮑望春有一次在查他的時候,曾問他:“周總家業如此大,何必還要涉險。”
他自然裝不知道,故意拖着廣東普通話的腔調:“生意總是有風險的嘛,不過這個險恐怕和鮑隊心裏那個險有差距啦。”然後樂得看鮑望春再次黑了臉。
他為什麽要涉險?走私這種東西,尤其和文物挂上勾,簡直是罪無可赦,可是周家确實家大業大,這份大的底下就有黑勢力,他現在沒有力量把這些勢力清除,只能順着這個勢力來做,把它們握在自己手上,否則,周家就要翻船,如果能漂白,就說明不夠黑,可是他家的勢力中,三成就已經黑透了,怎麽漂?
所以,他要進鮑家的門就更難了是嗎?
當思維轉到這一點上,他不由自己黑了臉。
鮑望春果真不是好相與的男人,他屬于勝不驕敗不餒的那一種,越戰越勇,周天賜每次遇上他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有一次在酒會上,幾個老板都好奇地問:“周總是怎麽惹到那鮑小帥哥啦?他怎麽活似你睡了他老婆一般?”
周天賜大笑:“鮑隊的老婆是真天人,我這樣的就算送上門一打,人家也不要。”他要是敢睡鮑望春的老婆,那更是不要活了。
這話不知道怎麽七拐八轉就傳到鮑望春的耳朵裏去了,鮑望春下次查他的時候就更狠了幾分,果然話不能亂說。
鮑望春這樣業務好卻不擅長交際的人,在他的隊伍裏也不是很好混,若不是他身後背景大,估計早把他抹下去好幾輪了,怎麽還輪到他在這裏上跳下蹦地查周天賜這麽嚣張。某種程度上來講,政·治就是利用你的時候一切都好說,若沒有利用價值了,立刻扔掉,周天賜現在對政府還有一定的價值,上面黑成一團的時候,對他更是睜眼瞎,要不是鮑望春,誰回來招惹廣運行。
有時候他代表地方民營企業家參加政·府活動的時候,一些地方官員也對他贊嘆:“周總好氣量,這樣個毛頭小子天天對他橫眉豎目你也不急。”
周天賜依舊笑得很開心:“不急不急。”
沒吃到嘴當然不能着急。問題是吃到嘴呢?
一個四處得罪人的公務員和一個大家眼中的肥羊在酒會上自然是被人死灌,周天賜還清醒的時候就關照自己手下的馬仔如果自己和鮑望春都醉了,一定要一起捎帶送回家。
在果然被灌到神智不清的時候,馬仔和司機糾結半天,還是決定把老板和老板的對頭一起順回老板的大宅裏去。
所以半夜兩人在周天賜那張大床上清醒起來後,自然陷入必然的挑釁與冷嘲熱諷中,然後,周天賜沒控制住,決定肢體語言比言靈更有作用。
鮑望春第二天是被周天賜的司機送到工作崗位上去的,臉色奇黑奇差,無論是同志還是敵人都不敢招惹。而周總難得曠工一天,在家裏反省自己是太快了是太快了還是太快了~~吧?
不過吃掉了就是吃掉了,好男人是要有責任感的。
周天賜想:自己漂白生意的道路是應該盡快一點還是拖慢一點呢?怎樣才能讓鮑望春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停一會兒呢?還有,白黛琳該怎麽解決呢?
不管怎樣,總是從心中肖想走向了有實質內容的道路上,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結束,可喜可賀╰( ̄▽ ̄)╮
☆、一、生活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