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料到的會面

鮑望春看着下面的人送上來的調查報告,他們早就懷疑周天賜廣運行下屬的物流公司走私文物,但一直沒有抓到把柄。顯然他們這裏一定有內奸,當然,也有可能是上層關系打通得太好,所以一但有被懷疑的可能,他們就會收斂起來。

他沉着臉看着報告,想那個一邊說我看上你了,一邊在背後淨搞鬼的笑面虎,他就想去申請佩槍,然後在他身上戳兩洞,當然,不能弄死,弄死了就沒那麽好玩了。

“喲,小鮑,看你這表情,我感覺脖子一亮,就要不保了。”最後一句拖着京戲腔,來人慢慢踱進他辦公室。

“我這間屋子,大抵已經成為周總的私人領地了,這麽輕易就進來了?”鮑望春收起文件,冷淡地擡起頭。

周天賜也不急,他只是把手上的保溫桶放到辦公桌上道:“總是三餐不定的加班,小心你那脆弱的胃。這是我新聘的廚娘煲的功夫湯,火候很好,趁熱喝了吧。”他邊說着邊從鮑望春櫃子裏找出他早就放在這裏的碗,把湯倒了進去,遞給他。

一個多月前,鮑望春突然胃病發作,最後檢查出來有些胃潰瘍,幸而沒有穿孔,但是他住一個周的院,死活也不肯再住下去。周天賜給他包了豪華病房也不屑一顧,每天早晨按時打了點滴便又回來上班。周天賜氣得直罵他想得勞模獎。但仍是天天給他來送飯。

偶有一次碰上了成崖餘和方應看,方應看似笑非笑地說:“真是現代二十四孝啊。”

周天賜笑得燦爛:“方總也可以試一下,顧家的男人其實應該是每一個男人的榜樣啊。”

成崖餘便皺起眉了,方應看一瞥見他這表情,臉上便挂上了無奈的神色。他家的這位顯然不希望自己很顧家啊,壓力太大了。

鮑望春坐在那裏慢慢地把湯喝了,正像周天賜說的,這湯用料足,搭配好,火候正,确實是很有功夫的。他喝完後擦了唇才道:“你這新請的廚娘不錯啊。”

周天賜也點點頭:“确實,我在她呆的酒店裏連吃了半個月,覺得真得好,才高薪把她挖過來。”

鮑望春擡了下眉:“挖過來?你酒店終于開張了?”

周天賜點點頭:“可不是,這酒店開得比較全方位,從住宿到SPA,從自助到酒吧,我盤下來一棟樓做投資,這次抽了至少廣運行四分之一的周轉資金。”

鮑望春靠在椅子裏看他:“我看你是準備在這裏安家了?不回廣州了?”

周天賜也笑:“我看你最近也呆得很穩,不回上海了?”

鮑望春白他一眼,話還沒說,一個小警員走進來:“鮑隊,成處讓你準備一下,他們要去搜查一家物流公司。”

周天賜一挑眉,叫住這個面生的小警員道:“那物流公司是不是叫廣彙?”

警員點頭,周天賜笑了笑,揮手叫他出去,然後轉過頭來看鮑望春。果不其然,他臉都黑了。鮑望春與成崖餘十分不對盤,他家小鮑堅持自己手上的案子就要自己跟進,但無情升任處長後,很是要照顧大局,所以鮑望春負責的案件,其實就是他周天賜,在這件事上,無情插手頗多。

鮑望春把碗拿去洗了,站起來整整衣服,開門向外走去。下了停車場,果然成崖餘和鐵游夏已經等在那裏了,看到周天賜兩人也只是皺了下眉,周天賜擺擺手,跟着他們坐進警車裏,以表示自己的清白,絕對不在背後打報告,這樣一行人,一起向自己的物流公司開去。

走到半道,周天賜突然想到,顧惜朝還在廣彙呢,不知道今天在不在辦公室裏,要是見到了……他挑着眉,慢慢笑起來。

顧惜朝今天還真是就在辦公室裏,他正在核帳,核到一半,有人打了個電話說要總經理去一下倉庫,上面來例行檢查。顧惜朝便也跟着去了,他原本以為來檢查的不是工商局便是稅務局,沒想到來的是海關和警局文管處。不可避免地,他看到了他最不想見的三個公務人員。然後,他聽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恭敬地叫:“總載,您也一起來了。”

周天賜揮揮手:“正好聽到這個消息,所以就一起來了。”

顧惜朝一時睜大眼,他突然明白為什麽廣彙會叫他來面試,恐怕他根本就沒往這裏投過簡歷,但是周天賜自然是可以找到他的,所以,他來幫助自己?顧惜朝心中瞬間湧起憤怒與可笑。戚少商,你不見了,倒也還想安排我的生活!

無情和鐵手顯然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他,兩人都些微地皺起了眉,最終鐵手問:“你怎麽在這兒?”

顧惜朝靠在牆上,冷淡地道:“要不是二位大張旗鼓,日日在我學校裏進進出出,我的保研資格怎麽會被拿掉?若不是你們這麽無能,到最後只送進去黃金麟這樣一只小蝦米,重量級人物還在世間搗骨,我又豈會被逼得只能在這樣一家小公司裏算帳。”

廣彙的負責人早知道他是周天賜要照應的人,聽着他這樣編派自己的公司是小公司也不惱,只是笑着轉頭對他道:“小顧,快把最近的帳本和所有的送貨內容的記錄調出來給這幾位看看。”

顧惜朝将夾着的筆記本打開,擡起頭來道:“是要看近三月的,還是近半年的?”

無情和鐵手在看到周天賜的時候便知道這次事情會無功而返,即使他為了表示清白與他們同車而來,也不能證明他沒有暗做手腳,何況他們也隐隐知道,周天賜背後還有人,否則不會每次線上報上來的東西,他們就算悄悄地繞過鮑望春突然行動,所進行的抽查都沒有任何結果。

無情看着仍舊面無表情等着他下達指令的顧惜朝,覺得事情真是更棘手起來,只希望他對戚少商的恨要大過自己和鐵手,否則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如果能夠耐下心來蟄伏幾年,一定會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他心裏嘆口氣,面上仍是說:“就近三個月吧。”

顧惜朝雖然是學文科的,到底是全面發展,所以帳面最得十分清楚。這種數學的最優化,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他高中最狂傲的時候曾經說過:“真正聰明的的人,是不會偏科。所謂文科好,理科不行的人,不過是為自己不聰明而找借口吧了。”當然,他的這種言行讓他在高中的時候人際關系十分艱難,只是顧惜朝是那種敵強我愈強的人,高中三年一直穩居榜首,讓人也是恨得牙痛。

無情随意地看了一會兒,表示想COPY一份,回去慢慢研究。顧惜朝看了一眼周天賜,周天賜毫無心虛,揮着手說随便随便。無情便拿出U盤拷了一份。

鮑望春想了想道:“既然成處有一份,我也應該拿一份,把近半年的都給我吧。”

周天賜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呀,小鮑,你正好幫我看看,我還有哪裏不足。”

鮑望春對他這種三天兩頭都表現你其實是我家人的态度已經習慣了,随意地拷了一份,就準備收隊。周天賜依例總是要客氣着說請吃飯,當然,這三個人出隊的時候,也總是表示要清廉,從來不肯和他一起吃一頓飯。

倒是鐵手臨走時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問顧惜朝:“你,依舊沒有晚晴的消息?”

顧惜朝終于有些表情,帶着幾分冷淡,幾分憤怒,幾分不屑道:“所以我說了,你們真是無能!”

鐵手嘆口氣,即使篤信虎毒不食子,但他仍是覺得傅宗書不可信。到底傅晚晴現在在哪兒呢?

顧惜朝突然說了一句:“你這麽擔心晚晴,是因為她是最重要的人證,還是因為你愛她?”

鐵游夏一時無法回答,他本是十分惱怒,但是,心中卻又浮出一份無力感。

顧惜朝看着他們雙雙離去,站在門邊洩了氣,晚晴,到底去哪了呢?

等他轉過身來,看着親切地回望着自己的上司,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真是沒想到周總對我這麽照顧。”

廣彙的負責人面容不動,笑着道:“那是自然,周總一向禀持着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的理念來教育我們,這才使廣運行能夠發展至今。”

如此官方的回答讓顧惜朝近來難得一笑的臉上有了松動的表情,他露出一個笑意,回去關了腦,準備回公司。

負責人有些不放心地道:“小顧,其實……”

顧惜朝轉過頭來說:“您不用擔心,我暫時是不會辭職的,我知道現在工作難找,也知道我自己現在的情況,周天賜照顧我,我也領他這份情,有什麽問題,到時候再說。”見自己的上司露出松了口氣的樣子,他又接着說:“但是現在的情況總是瞬息萬變,我建意你最好找個人來,我能把他帶出來,萬一臨時出了什麽問題,你懂的,我做的這套系統要突然交接手續就麻煩了。”

負責人笑着點頭:“難怪周總說,得你有如一良将,确實讓人放心。”

顧惜朝冷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盡管他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但是,他也不會讓自己落到什麽都沒有的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三 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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