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左手的戒指

李伍忿忿的把手機撿起來,雖然屏幕已經龜裂的不成樣子,但幸虧還能開機。

他點開相冊看了一眼,然後才把手機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裏,有些擔心的看向剩下的兩道門,自言自語道:“希望我哥沒在裏面,他不太能忍痛。”

許遲冷道:“三分之二的概率,你自己覺得呢?”

李伍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是一個侍者已經向他彬彬有禮的伸出了手,示意他離開這裏。

那扇紅木大門打開了,外面已經不是麥田,而是剛才他們聚集的那間電視塔的休息室。

李伍猶豫了一下,看向許遲,似乎有些不放心。

許遲不耐的道:“違反規則就要死,趕緊滾吧,別浪費老子的腦細胞,你知道方程式多難解嗎?”

李伍很想說其實一元二次方程不難解,但是看在這是自己恩人的份上,他沒說話,扭頭走出了教堂。

就在李伍踏出教堂的那一刻,門外的風景瞬間變幻,又成了那片一眼望不到邊的金色麥田。

侍者将門關上,垂手恭敬的站立在門邊。

君夜向許遲走了一步,笑問:“我很冷血嗎?”

許遲不适的扭開頭,強忍住後退一步的想法,冷然道:“少廢話,快點兒開始下一輪。”

君夜想了想,“好吧,我可能确實是有點兒冷血,不過…”

他故意湊近許遲,貼近他的耳邊,并且用手掌暗示性的在許遲屁股上按了按,手指隔着牛仔褲在中間劃了一下,“我的東西有多熱,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

許遲臉色頓時黑了,他惱羞成怒,一把拔出插在椅背上的匕首,反手握住,毫不猶豫的向着對方脖子上的大動脈割了過去。

君夜後退了一小步,很有風度的笑了起來,“別生氣,只是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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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遲罵了一句,把匕首插回腰間,“一點兒也不好笑!”

“那我以後盡量注意。”君夜看似誠懇,但毫無誠意的道歉,然後用眼神示意那兩個侍者,“第二輪游戲開始了,你們仍然有五分鐘時間。”

他頓了一下,強調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要是猜不出,他們就真的要死了。”

許遲咬了咬牙,“我知道!”

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侍者放下手中的托盤,再次拿着刀進入了門。

君夜注意到他的手指顫動了一下,牙關緊咬,脖項與下颚連接出一道僵硬的弧線。那是想要阻止,但又硬生生壓制住的表現。

很快,門裏傳出兩聲凄厲的慘叫,似乎隐藏了極大的痛楚,但也同樣的,無法辨別聲線。

許遲喉結滑動了一下,微微的移開視線。

這對一個雇傭兵來說是很奇怪的,他們殺人,也見過同伴被殺,而且終究會走上死于非命的道路,但許遲似乎不太能接受死亡或血腥的場面。

君夜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侍者推開門出來,同樣帶來了兩根手指,許遲湊近看了一眼,是拇指。

這個時候他心裏已經非常反感了,抗拒心非常強,甚至不想拿起那根血淋淋的拇指來觀察。

愛德華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發白,明顯精神處于一個很不穩定的狀态。

愛德華比許遲大五歲,有些事情比他見得多,承受能力也更強。

他很清楚許遲雖然格鬥和槍法都在自己之上,但是心理承壓能力确實不太優秀,這種人容易沖動,也容易崩潰。況且他還有嚴重的……

愛德華立刻按了按許遲的肩膀,沉聲道:“沒事的,放輕松。”

他身上那種沉穩冷靜的氣場傳染到許遲這邊,幾乎瞬間就把紊亂的心髒給扶正了。

許遲是孤兒,十六歲時因為某些原因在常安鎮呆不下去了,跟着走私貨輪偷渡到了東南亞,在那裏紮下根腳。如果不是愛德華發現他,把他帶進了雇傭兵的隊伍裏,教他用槍和格鬥,可能許遲現在早就死在地下拳場的擂臺上了。

所以許遲對愛德華有種盲目的信賴,長兄如父這個詞其實更适合用來形容他倆。

許遲深吸了一口氣,碰了一下愛德華的手背,“我沒事,抓緊時間吧。”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君夜以一種危險而深沉的目光打量着他,視線在他與愛德華之間徘徊梭巡着,最終又輕輕落下,纖長細密的睫羽垂落,遮住了那雙如同藍寶石一般的眼睛,似乎什麽都沒發生。

“你有什麽思路嗎?”許遲捏着那根拇指仔細打量,“比如說在路上你有沒有不小心握住過他們的手,然後就神乎其技的記下了他們的手指尺寸?”

愛德華的手指縮在袖子裏,隔着衣服撥弄着那根指頭,聞言看了許遲一眼,哭笑不得,“先不說我根本不會去握他們的手,就算握了,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尺寸,我又不是賣戒指的。”

許遲眨了眨眼,很疑惑,“你不是理科天才嗎?”

許遲這種人,就是覺得程序員都會修電腦,醫學生沒畢業就會做手術,理科生都有過目不忘的超強大腦,美術生輕輕松松就能上大學,心理醫生都會讀心術,總之就是對其他行業的人有種特殊的信任,覺得他們都好厲害都是全能的。

愛德華無奈的糾正他的錯誤思想,“……再天才的人也不會記這種無聊的事兒!”

許遲悻悻的道:“好吧。”

時間在沉寂中過去了半分鐘,刺眼的陽光照在刻着奇怪花紋的教堂地板上,在空氣中形成一道明顯的光束,發亮的灰塵緩緩漂浮。

愛德華忽然嗯了一聲,許遲一個激靈,“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

愛德華撥弄了一下拇指,道:“有戒指印。”

許遲精神一振,連忙湊過來看,“真的,雖然很淺,在拇指上戴的戒指,應該是指環之類的吧?”

“按照西方的傳統,左手顯示上帝賜予的運氣,所以一般會把戒指戴在左手上…”愛德華眼睛微微睜大,“我知道了,是查爾斯!”

光頭是打手,李玟是東方人,會在左手拇指上戴指環的只有那個白人老板了。

許遲習慣性的屏息,扭頭看向臺上的一號門,然而毫無動靜,門沒有打開,也沒人走出來,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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