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本事就開槍

也許是在緬甸那一年的經歷使然,許遲身體的自愈能力非常強,也非常抗打,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午醒來的時候疼痛感已經減輕了不少。

毫不知情的安娜還特意跑過來嘲笑許遲睡得早起得晚,跟小豬一樣,然後被聞訊而來的愛德華拎了出去,扔進了垃圾桶,不是,扔回了房間裏。

愛德華本意想讓許遲在房間裏修養到假期結束,于是嚴令禁止他參加這幾天的探索任務。

結果某天中午愛德華打算過去給他做飯的時候,發現人居然已經沒影了。打開卧室一看,床上被子都沒疊,小桌上還放着半杯沒喝完的咖啡,已經涼透了。

不過沒有打鬥痕跡,不像是被人擄走的。

愛德華走到窗邊,試着用無線電對講機聯絡了一下他,沒想到真的接通了。

愛德華不免責備道:“傷還沒好,你往外瞎跑什麽?”

那邊傳來次啦次啦的電流聲,調試了老半天,許遲的聲音才清晰起來。

“都幾天了,早就好了,哦,我中午不回去吃飯了,有點兒事。”

愛德華差點兒氣笑了,“這種時候你能有什麽事?”

許遲哼哼冷笑了一聲,“報仇。”

雲淡風輕的倆字對愛德華來說如同當頭一棒,他立刻緊張起來,連忙道:“你可別沖動,你現在在哪兒,告訴我确切地址!”

“……”許遲很不情願,但又不得不老實回答,“就這條街,公寓往東的一棟淺黃色居民樓天臺,你過來的時候小心點兒,別打草驚蛇。”

說完那邊便掐斷了。

愛德華嘆了口氣,給安娜留了張字條,穿上大衣快步走出大門。

他很快就到了許遲所說的天臺,推開陳舊得吱呀吱呀響的鐵門,愛德華看到許遲就背對着他半跪在天臺邊緣處,面前竟然架着一挺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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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驚了,“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許遲帶着黑色露指手套,拍了拍這把狙擊槍,得意道:“李伍給的,救命之恩嘛,給點兒回報應該的。”

他說的是之前的新郎游戲,在那場游戲中,李伍的命可以說是許遲努力救下來的。

愛德華隐約記得李伍的裝備裏是有一個長方形的箱子,但他沒想到居然是狙擊槍。

許遲對這把槍愛不釋手,如同炫耀自己的新女朋友一般對愛德華介紹着她…它,“漂亮吧?雷明頓MSR模塊化狙擊步槍,口徑0.338,有效射程一千五百米,輕狙中的瑪麗蓮。”

愛德華心說:你但凡把研究槍械的勁頭拿出三分之一來去找女朋友,也不至于單身到現在。

“所以李伍把這槍送你了?”

一聽這話,許遲立刻撇了撇嘴,很不高興的樣子,“借的,小氣。”

愛德華哭笑不得,“你借狙擊槍幹什麽…阿遲,你不會是打算?”

許遲沒吭聲,往旁邊靠了靠,示意愛德華過來看瞄準鏡。

透過那個小小的瞄準鏡,綠色的十字準星下的最中心,也就是大概九百米開外的地方,君夜正悠閑地坐在某別墅露臺的白色藤椅上,手裏拿着一份報紙在看。

旁邊的玻璃小茶幾盛開着一束粉色的唐菖蒲,在日光下格外的漂亮。

君夜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幾百米外潛藏的危險與窺視,他不緊不慢的翻着晨報,銀白色的發絲微微遮掩住側臉,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暴露在槍口之下。

如果那個人不是惡魔的話,愛德華确定這一槍打出去之後有百分之八十的擊斃率,可偏偏他就是個不死不滅的惡魔。

愛德華低聲勸道:“阿遲,別冒險。”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許遲抵住狙擊槍的後座,手指扣在板機上,瞄準目标,“他居然敢對你動手,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他!”

許遲一旦碰到狙擊槍,整個人就會變得非常沉穩。他很有耐心的蟄伏着,心算着距離、角度、重力與風速的影響,微調槍口。

十字準星下,君夜英俊的臉上帶着一如往常的笑意。

許遲慢慢扣下扳機,忽然一陣秋風掃過天臺,許遲不免恍惚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藤椅上的人忽然消失了,許遲臉色一變,後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

他還沒來及起身,就聽身旁傳來悅耳的男聲,“在地上趴着幹什麽,不涼嗎?”

許遲迅速的翻身站起來,如臨大敵一般盯着他。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君夜笑了笑,“從你把槍口對準我的時候。”

他頓了一下,故意調戲道:“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想和我約會,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招惹我,還是說你真的傻到以為人類的槍能殺得了我?”

許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兩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要麽承認自己想跟他約會,要麽承認自己傻……

許遲寧可從十五層跳下去,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君夜也沒有追問,他淡淡的看了愛德華一眼,後者立刻攤了攤手,認命道:“行,行,我回避。”

君夜客氣道:“謝謝配合,順便把狙擊槍也拿走吧。”

愛德華:“……”

反正他現在是看出來了,許遲呆在君夜身邊相對安全,根本不需要過度擔心。

愛德華大中午的沒吃飯就被強喂了一口毒狗糧,滿腹怨氣的背着狙擊槍走了,并且決定中午也不做飯了,找個飯店白嫖一頓。

許遲一點兒也不想和君夜單獨相處,尤其是在天臺這種具有糟糕回憶的地方。他避開君夜,埋頭向鐵門走去。

君夜伸手攔住了他,戲谑道:“不是想殺我嗎?現在走了怎麽報仇?”

許遲挑起眉梢,斜着瞥了他一眼,“你都說了人類的槍傷不了你,那我還能怎麽辦,找個原子彈來跟你同歸于盡嗎?”

君夜好笑的道:“那也傷不到我。”

許遲:“……”

許遲不想再跟他廢話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粗暴的推開君夜,大步走過去,伸手拉鐵門。

不出所料,拽不開。

許遲有點兒暴躁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讓我看看你的傷恢複的怎樣了。”君夜不緊不慢的在許遲後背上按了按,後者微微皺眉,咬緊了牙。

“還是有點兒疼吧?下次別那麽莽撞了。”

“我莽撞?”許遲一時氣結,利落的拔出手槍抵住對方的肩膀,向前逼進了一步,“你這個幕後主使者有資格教訓我嗎?!”

黑洞洞的槍口緊壓在柔軟整潔的布料上,君夜不悅的眯起了眼。他并不喜歡許遲總是對他刀槍相向,這讓他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也許該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這樣做。

這樣想着,君夜已經付諸了行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手奪過了許遲的槍。

許遲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手腕一疼,五指不自覺地松了,零點一秒之後,那把本屬于他的槍已經倒戈叛主,被握在君夜手中,而冰涼的槍口不偏不倚的頂在自己的喉結處。

許遲下意識想反抗,君夜擡了擡槍口,示意他老實別動。

“艹!”許遲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那把槍就抵在自己喉嚨上,只要對方扣動扳機,這麽近距離的轟擊能打碎他的脊椎骨。

君夜用槍口挑起許遲的下巴,強迫他微微仰頭直視自己,十分滿意的笑道:“果然,你只有害怕的時候才會聽話。”

許遲硬着頭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有本事你就開槍!”

沒想到君夜居然若有所思的點頭,“好啊。”

許遲頓時渾身一僵,因為他竟然從惡魔眼裏找不到任何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他是認真的?!

君夜用槍口挑開許遲襯衫的扣子,冰冷堅硬的槍身緊挨着胸口的皮膚往下滑,酥酥麻麻的,引起微小的電流,許遲的呼吸一下子深重起來。

他喘了口氣,惱怒的罵道:“要殺要剮随便你,別玩這種把戲!”

君夜沒回應,他左手臂松松的攬住許遲的腰,手槍繞到背後,沿着脊椎骨緩緩下落,最後槍口隔着牛仔褲,如同戲弄一般、暧昧又危險的抵在了許遲的屁股上。

“你很喜歡槍對嗎?但是當槍拿在別人手裏的時候,只能帶給你恐懼吧?”

許遲緊張得喉嚨幹澀,幾乎不敢回應。身後那把槍已經拉開了保險栓,随時有走火的危險。

要是以這種方式慘死在天臺上,他小半輩子的英名就毀得渣也不剩了!

君夜眼裏含笑,溫柔的凝視着他,然後手指輕輕一動,忽然扣下了板機!

“!!!”

那一瞬間,輕微而清晰的板機聲如同驚雷一般砸在許遲的腦神經之上,他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面色鐵青,冷汗在剎那間就浸濕了單薄的襯衫。

他甚至本能的向前靠了靠,君夜順勢摟住了他,攤開左手,露出掌心上三顆橙黃的子彈。

他把那三顆子彈一一放入彈夾之中,還給了許遲,看着他蒼白又驚懼的神色,只覺得好笑。

“槍裏沒有子彈,寶貝,我逗你玩呢。”

許遲虛脫般的靠在君夜肩膀上,胸口因為後怕而劇烈的起伏着,過了良久他才緩過來,咬着牙罵了句,“你個混蛋!”

這個惡魔似乎總喜歡用各種惡劣的手段戲弄他,看着自己被耍得團團轉他很開心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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