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開膛手傑克
君夜最擅長的就是打一鞭子再給顆糖吃,見許遲面色不善,君夜立刻又緩和了語氣,柔聲道:“其實我過來是想送你一件禮物。”
許遲還沒忘記剛才是怎麽被玩弄的,頓時警惕起來,也不問禮物是什麽,就直接開口拒絕:“我不要。”
“我覺得你應該會需要的。”君夜并不在意對方的拒絕,憑空拿出一個精致的香槟色紙盒,上面還印着精致的金色玫瑰壓花。
君夜把禮盒遞給許遲,示意他打開看看。
許遲狐疑的掃了君夜一眼,用指關節敲了敲盒蓋,“裏面不會是定時炸彈吧?”
君夜忍俊不禁,“不會。”
許遲嘟囔道:“要真是炸彈,咱倆就一塊兒死。”
他慢慢的掀開了蓋子,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把純黑色的匕首,軍刺樣式,大小形狀和原來那把相仿,被細絲帶固定在白色的天鵝絨布上,一黑一白對比鮮明。
這把軍刺刀身的弧度非常漂亮,充滿了力量與殺機。那種黑色很奇異,沒有任何反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它都是漆黑一片,如同黑洞一般無法反射色光。
只有刀刃處有兩毫米寬的藍邊,發着幽幽的熒光,如同一條晶藍的水流緩緩湧動。許遲情不自禁的用拇指摩挲了那裏,感覺像是某種質感奇怪的金屬。
而且只是輕輕摸一下,指腹就出血了,這說明它異常的鋒利。
許遲眼睛完全移不開了,喃喃道:“這也太帥了。”
下一秒他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搖頭,“不行,我不要!”
君夜笑了笑,“這把匕首是送給你做賠禮的,之前那把不是廢了嗎?順便一提,它的材質特殊,可以對侍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不過如果你不想接受的話,我也不強求…”
君夜一邊說着,一邊作勢要把盒子收回來。
許遲伸手一把奪過,迅速的占為己有,還氣哼哼的倒打一耙,“送出的東西怎麽能要回去,太沒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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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強忍住笑,沒戳穿他,只是用一種縱容又寵溺的目光看着許遲把玩那把匕首。
許遲把它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才發現它的重量和形狀都是最适合自己作戰習慣的。離近了打量,刀身與刀把處竟然嚴絲合縫,渾然一體,就像是由一整塊材料打磨出來的。
用許遲的話來說,它就是男人眼裏的瑪麗蓮夢露。
許遲拿着匕首比劃了兩下,忽然擡起眼來危險的看着君夜,試探道:“它能傷到你嗎?”
君夜遺憾的回道:“不太能。”
許遲比他更遺憾,“好吧…”
“……”君夜無奈道:“寶貝,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做恩将仇報嗎?”
許遲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匕首是你賠給我的,不算恩,頂多算扯平了。”
他将匕首插回腰間的武裝帶裏,随手拍了拍,轉身就要走。
君夜在他身後不溫不涼的提醒,“明天就是周一了。”
許遲腳步一頓。
他知道君夜是什麽意思,明天周一,珍貴的七天假期到此結束,第三次游戲不可避免的開場,也代表着鮮血與傷亡的出現。
而在這七天中,許遲沒能想起任何有關名字的信息,相當于是白白浪費掉了。
君夜風度翩翩的靠在牆邊,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今夜十二點一過,受害者就要出現了。”
許遲微微睜大了眼睛,回身質問:“受害者?什麽意思?一場游戲怎麽會有受害者?”
“因為下一場游戲叫做’抓住傑克’。”君夜不緊不慢的解釋着,非常柔和的望着他,“就當是給你的優待吧,我提前給你解釋一下游戲規則。”
“你知道開膛手傑克吧?今夜淩晨之後,他就會出現在你們身邊,随機殺害一個人,你們只要能抓住他,不論死活,都算贏。”
“不過是有限制的。”君夜擡手比了個‘三’的數字,許遲皺着眉頭問:“三天之內?”
君夜搖頭,“不,是在他殺死三個人之前。”
許遲一陣毛骨悚然,按照君夜的口吻來看,他本來是打算等第一名受害者出現,才再來解釋游戲規則的嗎?
“總之,祝你好運。”君夜溫柔的注視着他,半真半假的提醒道,“誰知道開膛手會選擇誰做第一個獵物呢,說不定會是你。”
他的語氣非常平緩輕柔,聽不出任何恫吓的意思來,許遲探究的打量了他幾眼,随後冷笑了一聲,“借你吉言。”
陳舊的金屬門被猛的拽開,又砰的一聲摔上,許遲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君夜站在空無一人的天臺上,高空的秋風吹起鬓角的發絲與風衣下擺,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遠處的城市剪影,眸色寒涼,如同隆冬的湖水。
……
許遲很快就把第三場游戲規則告訴了所有人,七個人很快聚集在許遲的公寓內。
愛德華想了想,遲疑道:“開膛手傑克…是指那個1888年間,在倫敦殺害了五名妓女的神秘兇手嗎?”
許遲翻着一本英國偵探小說,随口道:“對,還是你老鄉呢。”
愛德華:“……”
“開膛手傑克以作案手法殘忍而臭名昭著,他用割喉的方式殺死女人,甚至會破開肚腹,取走某個髒器。”查爾斯慢慢的說道,“這場游戲裏的傑克當然不會是一百多年前真正的開膛手,但是十有八九會仿照那樣的殺人手法來作案。”
他看了坐在沙發上的林西西與安娜一眼,隐晦的道:“在選擇殺人對象上也同理。”
林西西的臉色霎時間慘白如紙,安娜安慰的按了按她的手背。
許遲接口道:“我倒覺得他不一定會只選擇女孩做獵物,君夜說規則是要在傑克殺害三人之前抓住他,但是現在就倆女生,也湊不夠三個啊?”
查爾斯不悅的掃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反對感到很不高興。
愛德華立刻出面調和氣氛,“好了好了,總之我們七個人裏每個人都很危險,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從淩晨開始傑克就會出現,那我們今晚就全部留在這裏吧。”
幾個人都沒有異議,在這種時候把戰鬥力集中在一起才是上策,不管內部有多少嫌隙,當外面有足夠可怕的強敵時,就必須得凝聚起來,為了那微不足道的存活率。
許遲看向窗外坨紅的落日,眼裏一片橙光。
“那就按照愛德華說的辦吧,今晚安娜和林西西睡我房間,男人們都留在客廳,輪流守夜。”許遲伸手關上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冷風。
他随手把小說扔在餐桌上,淡道:“我來守第一班。”
秋季的夜晚很快就降臨了,十一點的時候安娜和林西西回卧室睡覺,許遲特意叮囑她們把門和燈都開着,鎖好窗戶,不要睡得太死。
這裏是六樓,雖然許遲不覺得開膛手傑克能順着排水管道爬上來,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更何況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候。
李伍把那間亂七八糟的雜物室收拾了出來,支了張簡易的行軍床,讓自己哥進去睡。
李玟還挺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一會兒也要守夜,這樣去床上睡不太好。
李伍擺了擺手,“你別守了,我守兩班就行,你趕緊去睡,你睡眠不足容易頭疼。”
李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張單人床,提議道:“要不這樣吧,咱倆先擠一擠,定個鬧鐘,等到時間了我跟你一起值夜。”
他們幾個人的輪值表是這樣的,十一點到一點,許遲值守,一點到三點這種最困的時候,由愛德華和查爾斯同時當值,三點到五點是李伍,五點到七點是李玟。
李玟拿出手機定了三點的鬧鐘,對李伍道:“就這樣吧,你跟我一起睡,到時候一起值夜。”
李伍猶豫了一下,“也行。”
反正到時候鬧鐘一響自己就把它按了,然後一個人起來值班,讓李玟接着睡就行。
他扭頭對許遲招呼道:“那我進去睡了。”
許遲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房門一關,客廳裏只剩下愛德華、查爾斯與許遲三人。
愛德華和查爾斯都不是養尊處優的人,先不說長期野外作戰的傭兵,查爾斯這個大老板也是經常性涉足野外的人,不管怎樣,坐在軟和的沙發上睡覺比在蛇蟲滿地的沼澤裏睡覺好多了。
他倆到一點還要值班,所以很快就睡了過去,許遲走過去給愛德華蓋了張毯子,然後就坐在餐桌旁,拿着安娜的卷發梳,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小土狗梳毛,以此打發時間。
“話說回來,是不是應該給你起個名字啊?”許遲把小土狗放在餐桌上,左右打量了一下,撲哧一聲笑了,“黑不溜秋的,叫你地雷吧。”
小土狗搖着尾巴汪了一聲。
許遲立刻虎着臉道:“不許瞎叫,你想跟着我,就得守規矩,知道嗎?坐、立、行、握手、轉圈都是基本功,來,先握個手。”
許遲向它伸出手,地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後湊過去舔了舔他的掌心。
“……怎麽那麽笨?比林西西還笨。”
許遲揉了一把狗頭,剛想說什麽,忽然嘴角的笑容凝滞了,爾後地雷也擡起了頭,尾巴不安的夾在了後腿之間。
牆上的數字鐘已經無聲的走到十二點十五,許遲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飄蕩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在淩晨過後的十五分鐘,第一位受害者已經出現了。
許遲臉色不變,無聲的站起身來,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他的步子非常輕,踩在地板上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經過沙發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愛德華和查爾斯都睡得很熟,而那血腥味越來越濃,從門縫中慢慢的滲了進來。
許遲眸子緊縮,死死的盯着靛藍色的房門。
第一名受害者不在屋裏,居然在外面?!
他明明一直守在客廳裏,是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