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助學金給貧困的學生,但如果想憑此而過上稍微舒适一點的生活,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除了在斯拉格霍恩那裏申請了一些分揀處理魔藥材料的工作外,西弗勒斯還把目光放在了魔藥制作和販賣上。
有着上一世每月至少去兩次藥材商店的經歷,西弗勒斯當然知道什麽魔藥好賣、什麽魔藥滞銷、以及什麽魔藥供不應求。對于他來說,制作那些根本不成問題,他熟悉每一道的工序、知道每一種魔藥的配方,而唯一欠缺的僅僅是原材料不足……簡單來說,他缺少作為啓動資金的那麽一點點加隆。
所以,西弗勒斯把目光放在了最近看起來一直情緒低沉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身上。
所有能夠賺錢的行為對于阿布拉克薩斯而言都是可以去嘗試的,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更不希望因為一點錢的問題就與西弗勒斯産生分歧,雖然就他觀察看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阿布拉克薩斯還是做出了最大的讓利舉措。
“我提供材料,你負責熬制,然後售出的利潤我三你七。”金發少年掂量着手中的錢袋,對西弗勒斯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成交。”雖然有些訝異馬爾福的大方,但西弗勒斯也沒蠢到去跟他讨價還價讓出自己的利益,“只不過我懷疑你還能這樣供應我多久?那些材料中有一部分的價格可以稱得上是昂貴,而你——”
“他會切斷我的經濟來源,這點毫無疑問。”阿布拉克薩斯把錢袋扔給了西弗勒斯,滿不在乎開口,“但我也有我的積蓄。西弗勒斯,你得承認古靈閣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即便他是我父親,也不能随意打開屬于我的拱頂。我媽媽留給了我不少東西,而且因為我還太小的緣故,根本沒機會揮霍掉它們。”
“啧啧,那還真是恭喜你。”西弗勒斯掂量着手裏的錢袋,順手打開貓頭鷹郵購目錄,在上面勾選着他需要的藥材。
“你打算用魔藥教室嗎?”阿布拉克薩斯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依然沒話找話。
“不。”
西弗勒斯果然給了他一個否定的回答,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個詞,但阿布拉克薩斯覺得自己依然能聽出裏面隐含着的嘲諷意味。
“的确,如果他知道一個一年級的學生就可以做出那種藥劑,恐怕你就會有危險了。”阿布拉克薩斯微微欠身,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也許他會給你施一個石化咒,然後再縮小,最後把你放在一個小盒子裏收藏起來。”
“他是教授,不是麻瓜童話裏的怪巫師。”西弗勒斯嘲弄地瞥了阿布拉克薩斯一眼,繞過了金發少年伸出的腿,拿着勾選好的目錄向門口走去。
“啧啧,真是個不可愛的家夥。”阿布拉克薩斯不滿地咕哝着,卻沒打算和西弗勒斯一起行動,他這段時間有必要躲在寝室裏,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要營造出一種擔憂無助的恐慌狀态給別人看。他該慶幸現在是冬天嗎?待在溫暖的寝室裏要遠比出去閑逛要舒适得多。
貓頭鷹郵遞的速度永遠是快捷的,它們總是能準确的将物品送到收貨人的手中,這一次顯然也并不例外。于是在寝室內中央的一張桌子上,西弗勒斯架起了他的坩埚,又為室內平添了一份熱量。
“我警告你,阿布拉克薩斯,不許在我熬制魔藥的時候靠近我的坩埚!”在準備期間,西弗勒斯就很嚴肅的警告了自己附近的馬爾福,他簡直無法想象對方竟然會對魔藥有着如此大的破壞力,這甚至讓他一度以為阿布拉克薩斯其實就是隆巴頓附身!
“如你所願,我親愛的舍友。”阿布拉克薩斯此時他正坐在西弗勒斯的斜對面,聽到這話後無辜地舉起雙手,“我會自己打發時間的,不會去妨礙你的工作,畢竟材料錢都是我付的,我可不想它們都打了水漂。”
西弗勒斯對阿布拉克薩斯露出了一個假笑,然後迅速将精神集中到他的藥劑上,不再理會那個百無聊賴的馬爾福。而阿布拉克薩斯也遵守着自己的承諾,不去打攪西弗勒斯,而是窩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玩起了高布石,試圖沖擊自己上一次的游戲記錄。
一時間,室內只能聽到坩埚沸騰的“咕咕”聲、高布石相撞的清脆“當當”聲、還有西弗勒斯用銀刀處理草藥時候的“嚓嚓”聲。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全神貫注于自己手邊上的活動,尤其是西弗勒斯,此時更是提起了全部精神,因為他必須在藥劑熬煮得恰到好處時,在沸騰的坩埚裏滴入三滴流螢草的汁液。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如果出了差錯,那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一滴、兩滴、三……
窗戶那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仿佛二十個彩包爆竹被同時拉響一樣,震天動地。
但西弗勒斯完全沒有被外界的噪音所打攪,他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一樣,依然穩穩的将第三滴流螢草汁液倒進了坩埚,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不過一旁阿布拉克薩斯那邊的狀況卻不容樂觀,吓了一跳的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一個哆嗦之下,所擊出的高布石就偏離了原有的路線,向着西弗勒斯的方向呈抛物線射去,并在對方剛要收起流螢草汁液瓶子的時候,擊中了他的手臂。
于是,在兩人的注目之下,一大片流螢草的汁液就這麽撒進了依然在沸騰的坩埚裏。緊接着坩埚裏的魔藥開始劇烈冒泡,并且除了不斷升起帶着異味的紫色煙霧外,坩埚本身也在持續膨脹着。
現在這一切的狀況都指向了一個即将成為事實的災難——坩埚爆炸。
“Protego!”
阿布拉克薩斯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念出盔甲護身的同時,将身側不遠處剛拿起魔杖的西弗勒斯撲倒在地。沒等身下的少年掙紮,坩埚就不負衆望的發出了恐怖的爆炸聲,然後四分五裂了。好在阿布拉克薩斯提前念出了盔甲護身,否則他很難保證自己不被四處飛濺的藥水殘渣傷到。
只不過……
阿布拉克薩斯眯眼擡起了頭,讓自己的雙唇離開西弗勒斯的唇瓣少許,在剛剛的倉促之間他只來得及撲倒對方,卻根本無暇顧及姿勢和兩人身體接觸的部位。
還真是柔軟……阿布拉克薩斯突然輕笑出聲,舌尖在那近在咫尺的雙唇上快速舔了一下,然後他才支撐着雙臂想要站起身,卻在立刻就感到了小腹被狠狠地頂了一下,領口也被對方死死攥住,讓他險些無法呼吸。
雙目對視,阿布拉克薩斯可以清楚看見對方墨色眼眸中不可遏制的怒火,可是在下一秒,西弗勒斯的神情卻恢複了平靜淡漠。對上那雙深邃雙眸,不知怎的,阿布拉克薩斯心中莫名一慌,就那麽任由身下的少年将他推到一旁并起身離開。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阿布拉克薩斯就保持着盤膝坐在地上的姿勢盯着房門看了幾秒,然後才開始環顧寝室,并為他們之前所造成的破壞感到驚訝——也許,他該去廚房找一個家養小精靈來處理這些麻煩。
事實上西弗勒斯出去了并沒有多久,當他再次返回寝室時,坩埚所造成的破壞已經被恢複了原樣。當然,這都要歸功于還拿着魔杖對床單施放清理一新的阿布拉克薩斯,跟家養小精靈沒有半個納特的關系。
“我以為你會等我回來收拾,或者去廚房找個家養小精靈。”西弗勒斯掃視了室內一眼後,快步走到桌前皺眉檢查着他所剩無幾的材料。
“第一、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而我一刻都無法容忍呆在剛才的那種環境;第二、我不認為家養小精靈可以保守秘密——而且,我猜你也不想把私自熬制魔藥而導致坩埚爆炸的事鬧到人盡皆知。”
西弗勒斯擡頭深深地看了阿布拉克薩斯一眼,沒說話,只是低頭繼續着他手裏挽救材料的工作。當然,他當然知道家養小精靈不能保守秘密,它們盡力了,但卻總在無意中透露出什麽。至于剛才爆炸所造成的聲音……也許他該感謝薩拉查本人,并為他的先見之明鼓掌喝彩——斯萊特林的寝室被施了強力隔音咒,只要不開門,那麽內部就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到門外。
就這樣吧,西弗勒斯一邊擦拭着銀刀一邊想着,下一次一定要讓那個馬爾福離自己再遠一點,如果他堅持不肯出去的話,也許束縛咒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一次失敗所浪費的經費将全部記在馬爾福的賬上。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JJ最近不穩定,于是我也不穩定了……以及存稿告罄……
☆、禮物
除了坩埚爆炸和随後發生的觸碰之外,對于西弗勒斯和阿布拉克薩斯而言,這一天還是相對比較平靜的。兩人在收拾好了所有不方便給人看到的東西之後,按部就班的進行着他們的假期生活,包括寫作業、休息、聊天、吃飯、還有下巫師棋。
宵禁的時間通常在十一點,但兩人都并不習慣早睡,而且因為現在是假期的關系,除了普林格之外,其他教授對此都采取了寬容的态度,只要時間沒超過十二點,他們通常都裝作沒看見有人還在走廊上游蕩。
所以西弗勒斯和阿布拉克薩斯一路從貓頭鷹棚屋走回來時,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直到他們進了休息室才愕然發現,幾乎所有留校的斯萊特林都在,而且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很精彩。
湯姆裏德爾坐在休息室最靠近壁爐的位置上,其他人則跟他保持了一定距離。阿布拉克薩斯快速掃視了一眼,幾乎立刻就發現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一條盤踞在湯姆膝蓋上咝咝吐信的黑色小蛇。
“要我說,你們回來的可真夠晚的。”湯姆懶洋洋開口,一根手指在小蛇頭頂上撫弄着,“我們已經快等得不耐煩了。”
“真抱歉,裏德爾。”阿布拉克薩斯優雅地向前走了幾步,勾起唇角,“如果我知道你是想表演節目的話,我的确應該早回來的——但你為什麽不提前通知一聲呢?要知道我可還從沒看過耍蛇的呢——這是你在孤兒院時的寵物?看起來不錯,至少不像你當時那樣營養不良。”
湯姆并沒有被阿布拉克薩斯的話激怒,他只是陰沉的笑了笑,揮手的同時吐出了幾聲難聽的蛇語。
于是那條小蛇從湯姆的膝蓋上游了下來,昂着頭吐着芯子快速向阿布拉克薩斯和西弗勒斯那邊沖去,在它身後的,是一片狂熱和敬畏的目光。
西弗勒斯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狠抓了一把,瞳孔猛然收縮,他幾乎差點就拔出魔杖送那條該死的蛇去見梅林!縱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但他始終無法忘記上一世自己是如何該死的告別那個世界的!那種冰冷蛇牙抵住喉嚨的恐懼他永遠也忘不了!不管他再活幾次都一樣!
盡管內心中掀起波濤巨浪,但在外人眼裏,西弗勒斯根本連一根小指都沒動過。他只是漠然地站在馬爾福的身後,冷靜地看着前面的金發少年抽出魔杖解決了那條冰冷的爬行動物。
感謝該死的梅林!
“如果這就是你想給我們看的,那麽我們已經看過了,裏德爾。”阿布拉克薩斯冷着臉把魔杖重新插回手杖,不再否認湯姆的蛇佬腔——事已至此,否認已經毫無必要。在如此明顯的證據下還堅持不承認的話,除了會成為更大的笑柄外,沒有任何好處。
轉身對身後的西弗勒斯使了個顏色,阿布拉克薩斯率先走向了寝室,當然,臉上挂着足以讓人看到的不甘。固然這其中有假裝的成分,但阿布拉克薩斯的心情也并沒有輕松到哪裏去。他清楚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裏德爾的崛起是在三年級之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短短半學期就成為了斯萊特林中備受矚目的人物。
看來,在解決了身份問題之後,必須盡全力打壓裏德爾!
因為蛇佬腔的正式出現和被承認,讓屋內各懷心思的兩人情緒都有些低落,他們默契的保持了安靜,在洗漱完畢相互道了晚安後,各自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後該怎麽辦。
深夜,西弗勒斯驀然睜眼,面無表情地盯着房頂幾秒後,掀開被子起身走向了盥洗室。這是第二次,西弗勒斯默默回憶着還留有清晰記憶的夢中場景,将換下的內褲看也不看地随手塞進了屬于自己的衣物筐裏。然而就當他準備回床上繼續睡覺時,卻看到阿布拉克薩斯雙手抱胸倚在了敞開的盥洗室大門上,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西弗勒斯皺眉,随後立刻舒展,臉上依然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就這麽走到了阿布拉克薩斯面前,沒說話,只是采用了和對方同樣的姿勢站在那裏盯着他。
“……別這樣,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阿布拉克薩斯讪笑着後退了一步,扭頭不去看西弗勒斯,“我也不是故意要站在這裏,我只是……想方便一下……抱歉,我沒想到你會在裏面,畢竟門沒鎖。”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然後側身從阿布拉克薩斯身旁大步走開,就這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掀開被子躺好,接着閉上眼睛。這一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看得那邊的阿布拉克薩斯目瞪口呆,甚至以為對方只是在夢游而不是真的醒了。
聳聳肩,阿布拉克薩斯走進了已經空無一人的盥洗室。他先是饒有興致地瞥了幾眼屬于西弗勒斯的那個衣物筐,又聯想到剛才少年的表現,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
西弗勒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阿布拉克薩斯用食指指尖輕撫着自己尚且光滑的下颌,揚起的唇角始終沒有落下,如果這種感覺能繼續保持下去的話,他真的不介意在日後的生活中只擁有一個固定情人——至少這可以保證讓自己避免不名譽的死亡。
至于伴侶……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神暗了一下——必須是那個女人!這點毫無疑問!沒人能阻止盧修斯按照既定的軌跡來到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行!
轉天清晨,兩人的生活作息如同之前一樣自然,沒人主動提起昨天半夜裏的那個小插曲,就好像那真的僅僅是夢境一樣。當然,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麽查看禮物或許能算上一件。
“看來事情已經傳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穿着睡衣站在床腳,伸出他那毛茸茸的拖鞋輕輕踢了踢堆在那裏的禮物堆,“瞧瞧這少得可憐的禮物——可想而知,等他們都回來後我們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西弗勒斯蹙眉盯着自己床腳的禮物,對阿布拉克薩斯的話恍若未聞。這可真夠新奇的,少年譏諷地撇嘴,他竟然能夠在沒有莉莉的世界裏收到聖誕節禮物,而且還不只一件。
“你在聽嗎?”阿布拉克薩斯挑眉,懶洋洋的語氣裏随處可以嗅到不滿。
“如果你是在指聽一個馬爾福炫耀他所收到的聖誕禮物,那麽我在聽。”西弗勒斯依然盯着自己面前那幾份包裹,想判斷出裏面是否可能是惡作劇。是實在的,他從來就不擅長拆禮物,因為他根本就沒收到過什麽禮物——尤其是這種裝在盒子裏用花花綠綠的緞帶包裹好的——當然,盧修斯的那份除外。
阿布拉克薩斯彎下腰在禮品堆裏翻檢幾下,把他認為重要的幾個盒子扔到了床上,然後金發少年就不再去看那被他弄得滿地都是的禮物,轉而走到了西弗勒斯這邊,探頭看向那寥寥無幾的包裹。
“啊,那個銀綠色的是我送的。”阿布拉克薩斯得意洋洋開口,“你打算自己拆開,還是由我代勞?”
“如果你想,請随意。”西弗勒斯瞥了阿布拉克薩斯一眼,給了他一個假笑,随後少年低頭将一個看起來眼熟到有些反胃的盒子拿了起來,并一點也不意外在上面看到了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圈圈套圈圈的該死的字體。
又是糖果,西弗勒斯擺弄着那個來自蜂蜜公爵的盒子,一點都沒有打開的欲望。總是這樣,他想,從自己回到霍格沃茨任教開始,每年聖誕節都會收到鄧布利多的一盒糖果——就好像自己永遠也長不大似的!但這次又是為什麽呢?西弗勒斯拿着盒子思索着,他可不認為自己這一輩子還和鄧布利多有着如此——如此——好吧,該死的親近關系。
“我看到了卡片……你不想讀讀嗎?”阿布拉克薩斯指了指盒子下的卡片,友善的提醒着自己那看起來不算愉快的舍友——奇怪的是,他又似乎并沒有覺得不愉快。
左手托着糖果盒,右手從盒子下面抽出卡片打開,西弗勒斯一目十行的讀完了上面的內容,然後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奇怪了。
“寫了什麽?”阿布拉克薩斯擡了擡下巴,“如果能告訴我的話。”
“沒什麽,只是引導者對于無家可歸的小巫師的一點關愛。”西弗勒斯把糖果盒輕輕放在桌上,準備午後再享用。他從來都不排斥甜食,尤其是這種裏面不會摻雜任何惡作劇的免費糖果。
現在,地上除了阿布拉克薩斯的那份禮物外,還剩下一份。
“梅麗娅萊安?”阿布拉克薩斯站在西弗勒斯身後,越過他的肩膀去看少年手中禮盒上的卡片,“讓我想想……是那個頭發是黃褐色、鼻子上有幾個雀斑的姑娘?”
“嗯哼。”西弗勒斯陰沉着臉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卡片上的內容,然後抽出魔杖,“Incendio!”如果不是阿布拉克薩斯手疾眼快,他甚至連禮物也一起付之一炬。
“紳士一些,我親愛的舍友。”阿布拉克薩斯心有餘悸地拿着那個被打上了至少四個蝴蝶結的墨綠色盒子,“你這樣會令姑娘們傷透心的。”
傷透心也至少比死強!西弗勒斯惡毒地回想着上一世關于眼前這位先生的某個傳聞,但卻克制了自己并沒有說出口——上一世他不認識那個老馬爾福,并不代表他現在可以口無遮攔面對這個馬爾福。而且,如果他真的說了,又該如何解釋那是事實,而不是自己發出的詛咒?所以讓那件事見鬼去吧!當然,他會考慮在日後委婉勸告一下馬爾福的——前提是他不會變得令自己感到厭煩。
見西弗勒斯閉口不言,并且沒有打算繼續燒掉禮物的沖動,阿布拉克薩斯這才把禮盒還給了棕發少年:“打開看看,至少你得知道裏面是什麽——你不能指望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敷衍一位女士。”
西弗勒斯沉吟幾秒,最終還是接過了禮盒準備拆開看看裏面是什麽。他才不會告訴馬爾福其實他對禮物內容也很好奇,就讓那個家夥真的以為自己是聽了他的勸告才這麽做的吧。西弗勒斯不懷好意地彎起了嘴角,卻在下一秒因為阿布拉克薩斯的一句話而僵在當場。
“不過說真的——”阿布拉克薩斯漫不經心地後退了兩步,讓自己靠近盥洗室的門口,“我怎麽沒發現你的眼睛像黑色魚子醬?”
“砰!”
禮盒完美地砸在了被阿布拉克薩斯迅速關上的盥洗室大門上,只留下西弗勒斯一個人站在那裏憤怒的詛咒着。
去他的聖誕禮物!去他的梅麗娅萊安!去他的馬爾福——還有去他那見鬼該死的魚子醬!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被表白了~
☆、思考
不知道是否故意,阿布拉克薩斯這次的洗漱用了比往常兩倍還要多一些的時間,當他神清氣爽衣衫整齊地再次回到寝室時,西弗勒斯已經收拾好了他的所有禮物,半靠在床頭翻着由阿布拉克薩斯出資訂購的《魔藥期刊》。
“我一直覺得你會需要那個。”阿布拉克薩斯走到自己床前,随手撿起一個禮盒拆開,“龍皮防護手套,最新品。”
“我該說謝謝嗎?”西弗勒斯沒有擡頭,這句話仿佛是從唇縫中擠出來一樣。當然,那副龍皮防護手套他已經看過了,很完美也很昂貴,這點從手套口上鑲嵌的銀色絲線就能看出。
阿布拉克薩斯把一個銀色蛇形胸針別在了長袍上,低頭看看,又把它摘下來随手扔在桌上:“如果可以的話。”
西弗勒斯毫無誠意張口:“好吧。那麽,謝謝。”
“不客氣。”阿布拉克薩斯的回答似乎也很公式化,他正在用極為娴熟的手法拆着另一個包裹,“瞧瞧這是什麽?美容藥劑?啧,就好像我需要這個似的。”
西弗勒斯擡頭,瞥了眼那一打金光閃閃的成套小藥劑瓶,認出了那是一家以昂貴出名的魔法藥劑店的成品。“這可真不錯,阿布拉克薩斯。”西弗勒斯幸災樂禍開口,“或許他們認為你是一個脆弱的乖寶寶?”
“閉嘴吧,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薩斯皺眉打開第三個包裹,“這對于他來說是最安全的禮物——一方面可以表達對我的關心和支持,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讓那些胡思亂想的家夥們以為他是在嘲弄我。這可真是一個好選擇,尤其是對于紮比尼來說。”
“啧啧,純血。”西弗勒斯嘲弄地咂嘴,暫時放棄了繼續看書的想法——沒人能在一個馬爾福身邊看學術論文,尤其是這個馬爾福還很呱噪。
“你應該說是斯萊特林,因為并不是所有的純血都精于計算,例如——韋斯萊。”阿布拉克薩斯将禮物往床裏面推了推,好空出地方讓自己坐下,“你打算怎麽做?”
西弗勒斯挑眉:“我以為我已經別無選擇。”
阿布拉克薩斯擺手:“不,我不是說那些——我是指你想怎麽應對——萊安。”
“馬爾福——”西弗勒斯拖長的語調裏隐含着警告。
“你總得面對這件事,畢竟這已經發生了。”阿布拉克薩斯把手肘撐在膝蓋上,微微欠身,“我倒是覺得她還不錯,萊安家雖然不是什麽古老的純血家族,但也算小有資産。而且我覺得就性格上來說,至少你可以看到梅麗娅的臉而不是她的鼻孔。”
“尊貴的馬爾福先生已經動心了嗎?”西弗勒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麽請,沒人會打攪你——至少我不會。”
阿布拉克薩斯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算是對西弗勒斯做出回應:“好吧,如果你不喜歡梅麗娅·萊安……那麽,也許是別的姑娘?”
“我對姑娘沒興趣。”除了莉莉·伊萬斯,西弗勒斯想着,語調格外冷漠:“所以停止你那愚蠢的言論,在我真的想做點什麽之前。”
“啊哈,那麽你就是想找一個可愛的男孩來當伴侶了?”阿布拉克薩斯懶洋洋的擎住下巴,神情間卻多了一絲玩味,“雖然不會有孩子降生,但至少也省了很多麻煩。不過我想這不是大問題,反正又不會有人時時刻刻在你身邊提醒你一定要留下一個血脈。”
古老的魔法界遵從的自然也是古老的情感法則,沒人在乎一對夫妻到底是不是同性,只要他們彼此的家族認可而且不在意不能留下血脈就行。不過比起混血和麻瓜種來說,古老純血家族中的情況會更為複雜一些——他們堅持自己的後代要留下可以繼承家族的血脈,至于其他私生活則根本無人過問。
因利益而聯姻的古老純血并不在少數,他們往往會在霍格沃茨畢業後就遵從長輩的決定,與那個早就相識的人結為伴侶,然後盡可能快的生出一個繼承人。然後,他們才算獲得了真正人生意義上的自由——在不解除婚姻的前提下,他們可以随自己的意願擁有一個乃至數十個情人——就如同麻瓜的國王和王後一樣,各自擁有着屬于自己的美妙夜生活。
“那與你無關。”西弗勒斯沉默片刻,幹巴巴回答道。
“也許,不過誰知道呢。西弗勒斯,你有沒有考慮過——”阿布拉克薩斯輕笑一聲站了起來,向西弗勒斯那邊邁出了兩步。
“……什麽?”西弗勒斯警惕地看着靠近自己的馬爾福,在一瞬間內心中竟有了莫名的慌亂。該死的!他根本不知道那見鬼的馬爾福要說出什麽,而且他也恰好不知道要怎麽應對!這不是什麽好兆頭,西弗勒斯微微蹙眉,但面上依然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一起去吃早餐?”阿布拉克薩斯笑得極為和藹。
西弗勒斯面無表情點頭起身——去他媽見鬼的馬爾福!他就不該指望什麽的。
縱然不情願,但美好的聖誕假期轉瞬即逝,學生們帶着他們的行李和吃得滾圓的肚皮,在開學的前一天告別了相送的父母,踏上了準備返程的霍格沃茨特快。
“奧賴恩,今年你還是送了胸針給他?”柳克麗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語調輕快,“自從你認識他開始,聖誕節和生日禮物就總是這個。我猜,馬爾福至少已經有一打來自布萊克家的胸針了。”
“那是最合适的,柳克麗霞。”布萊恩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語調同樣輕快,“對于一個每天至少換三次衣服的馬爾福來說,那是最合适的。”
“噗嗤……”阿爾法德突然笑出了聲,看到其他三人的目光轉向自己後,這才聳聳肩,懶洋洋開口,“親愛的哥哥姐姐們,別這樣看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畫面。”
“阿爾法德,自己享受樂趣可不符合布萊克的分享精神。”奧賴恩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堂弟,随手為自己的杯子裏加了第三塊方糖。
“其實也沒什麽。”阿爾法德擺擺手,臉上依然帶着促狹的笑容,“我相信阿布拉克薩斯一定在抱怨為什麽自己的禮物會那麽少,以及為什麽又收到了一枚胸針。想想看吧,那個馬爾福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堕落了。”沃爾布加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你是指和那個混血走得太近?”奧賴恩抿了口紅茶,想了想又捏起了第四塊方糖。
“還能有什麽?他似乎忘記了他的立場!”沃爾布加看起來并不算愉快,“你不該給他郵禮物的,奧賴恩,至少要讓馬爾福知道我們的态度。”
“親愛的姐姐,是你的态度,而不是我的。”奧賴恩慢條斯理地用銀匙攪動着紅茶,“至少那是個混血,而且阿布拉克薩斯并不是布萊克。”
“奧賴恩,你太寬容了!”沃爾布加幾乎是在指責奧賴恩,因為她的提高嗓音,柳克麗霞和阿爾法德在對視一眼之後幾乎同時選擇了欣賞窗外的風景。他們暫時還不想對抗一個憤怒的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還和他們有着很近的血緣關系。
“噓噓,坐下,保持你的淑女風度。”奧賴恩把手指豎在了唇邊,眼裏閃過了一絲不耐煩,“沃爾布加,你得明白,即使我們是永遠純粹的布萊克,也管不到其他人的想法——尤其他還是個馬爾福。”
“那麽就離他遠點。”沃爾布加惱怒地看着自己的堂弟,對他的冒犯感到生氣,“如果這就是馬爾福先生為什麽會重新選擇繼承人的原因,那麽我也許會改變主意去支持那個孩子,即使他還沒出世!”
“支持那個孩子?”奧賴恩仿佛咀嚼一樣重複着沃爾布加的話,“你是說,放棄一個和我們相識多年的婚生長子,而去支持一個甚至連性別都不清楚的私生子?沃爾布加,你瘋了嗎?他能否存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也許。”沃爾布加冷冷開口,“至少他的身上不會沾染那些令人作嘔的味道。今天是混血,或許明天阿布拉克薩斯就會帶着一個泥巴種上床!”
“當啷”一聲,奧賴恩将手中的茶匙扔回了托盤,眼神冰冷地盯着對面的女人:“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沃爾布加?即使日後你會嫁給我,但仍然只有我才是布萊克家這一代的繼承人!”他猛然欠身,危險地掀起了嘴唇,聲音剛好讓桌旁的其他三人都能聽到,“記住,永遠別試圖用你的小聰明去揣測整個大局,做好你的本分,千萬不要去嘗試激怒我的後果。那是你所不能承受的,沃爾布加——我親愛的堂姐。”
沃爾布加臉上青紅交加,呼吸也變得紊亂粗重,就在其他三人以為她會在下一刻爆發時,沃爾布加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好的,奧賴恩。”
奧賴恩玩味地看了自己的堂姐幾秒,站起身遞出了自己的右手:“很抱歉,沃爾布加,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
沃爾布加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個勉強算是笑容的表情,然後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任由奧賴恩親吻她的手背。
短暫的寂靜過後,由阿爾法德開頭将話題轉向了其他方面,一時間包廂內又恢複了最開始的其樂融融——最起碼在表面上是這樣。
承載着各懷心思的布萊克們,霍格沃茨特快在一片汽笛聲中漸漸加速,駛向了那座屹立了千年的巍峨城堡。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