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籍或者處理魔藥之類。”停下手裏的動作,少年頓了頓再次開口,“總會有什麽事可以做的。”
“來幫我怎麽樣?”
“你?”西弗勒斯索性将銀刀扔在了桌上,抱肘挑眉,“我可不認為你父親會讓一個混血踏上馬爾福莊園的地毯。”
“他會同意的。”阿布拉克薩斯對西弗勒斯報以同樣的挑眉,:“當我邀請你來的時候。”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舍友一眼,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如果你确定,那麽我會等你的消息。”
“當然,我當然确定。”阿布拉克薩斯咽下了那突然湧到喉邊的哀傷,淡淡開口,“我們會有一個愉快暑假的,我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放假了,嘤嘤嘤嘤,好不容易……
☆、出擊
當新生們結束了他們第一個期末考試之後,暑期在晚宴後也悄然來臨,小巫師們一邊吃着美味的食物,一邊快樂地享受着這一學期的最後一天時光。
阿布拉克薩斯面前的盤子上堆滿了食物,顯示了他良好的旺盛食欲,這很不同尋常,至少西弗勒斯感到很了怪異。
“別那麽看着我,我跟巨怪沒有任何關系。”阿布拉克薩斯懶洋洋開口,手裏的叉子旋轉着叉起一條培根,“我一點都不懷疑我回家後會得到怎樣的待遇。”
“所以這是最後的晚餐?”西弗勒斯不為所動,欠身給自己的盤子裏添了點通心粉,“祝你好胃口,至少在今天。”
阿布拉克薩斯盯着西弗勒斯看了一會,将手中叉子“當啷”一聲扔回了盤子裏,無視了右側被吓了一跳的家夥的惱怒目光,憊懶開口:“別口不對心了,西弗勒斯,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你的錯覺。”西弗勒斯慢條斯理地撥弄着盤子裏的通心粉,擡頭看了看阿布拉克薩斯,目光誠懇,“以及你如果現在不吃,而将時間都浪費在交談上,那麽等晚宴結束後你将什麽都吃不到。”
“別這麽絕情,我會傷心的。”阿布拉克薩斯誇張地j□j一聲,在西弗勒斯不搭理他的情況下,還是從善如流的加快了進餐的速度,但舉止動作依然優雅。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西弗勒斯拿起了搭在腿上的餐巾,擦拭着嘴角并不存在的食物殘渣,淡淡開口:“慢慢享受你的晚餐,馬爾福。”站起身,少年向外邁出的腳步突然又緩了緩,“我會等你的信,但願你的貓頭鷹知道我在哪裏。”
望着西弗勒斯疾步離去的背影,阿布拉克薩斯無謂地聳聳肩,他知道那個棕發少年在關心着他,雖然用的方式不那麽能令人接受。不過西弗勒斯說的沒錯,這的确是自己最後的晚餐,因為接下來的幾天內,他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得到充足的食物——為了麻痹自己父親的警惕性,必須降低一切可能存在的風險。
所以他不能逃,只能選擇回到馬爾福莊園,然後蟄伏、忍耐,直到那蓄謀已久的時機到來。
幸好,這一天并不會讓他等太久。
學期結束後的第三天,霍格莫德西邊住宅區。
迪佩特的新家并不算很大,只有簡單的兩層,屋前有一小塊對巫師而言修剪得過分整潔的草坪,屋後則有一個種植了不少珍貴樹木的小花園。因為房子坐落在霍格莫德的緣故,所以并沒有被施放什麽用于隐藏的咒語。整棟房子連同它花園裏的一切,完全暴露在夏日的驕陽之下。
阿布拉克薩斯站在屋後花園前的藍色栅欄旁,仔細觀察着裏面穿着得體、談笑風生的男女巫師——大多數人他都認識,所以找起目标來格外輕松。幾乎毫不費力的,阿布拉克薩斯就将目标鎖定在了一個被簇擁着的女人身上。她穿着淺粉色的新款禮服長袍,同身邊的女人交談着,雖然距離很遠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但僅僅從她不斷伸手捂嘴笑個不停的樣子來看,她現在非常愉快。
庸俗的品味!阿布拉克薩斯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從她那隆起的小腹上掃過,輕蔑地撇撇嘴。顯然,她周圍的那幾個女人很好的取悅了她,雖然那些人在意的其實是未來的馬爾福夫人這個頭銜。但那樣一個愚蠢且舉止粗魯的母親,又能生下什麽樣的孩子?父親的選擇簡直糟透了,真不明白他怎麽會容忍一個馬爾福擁有這樣一個暴發戶一樣的母親。
冷哼一聲,阿布拉克薩斯從藏身的樹後轉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讓自己暴露在日光和衆人能看到的視線範圍之內。雖然面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憊懶樣子,但此刻沒人能知道阿布拉克薩斯到底有多緊張。
霍格沃茨的董事會議每年都會在學期結束後的第三天召開,地點不定,往往是霍格沃茨、霍格莫德或者某位會議參與者的家裏。
自從确定了這一點之後,阿布拉克薩斯就一直在完善着自己最後的計劃,他必須抓住今天這個機會,因為這是唯一令他能夠避免受到更多傷害,并保證計劃成功的方法。
“日安,迪佩特先生。”阿布拉克薩斯隔着栅欄,對恰巧走到花園邊的校長露出了燦爛笑容,“您的新家真漂亮,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聽到有人在對自己打招呼,迪佩特循聲向花園外面張望着,在發現阿布拉克薩斯之後眯起了眼睛,就好像是夏日的陽光灼得他睜不開一樣:“噢,是小馬爾福先生。”他将聲音拉長了一些,聽上去帶着一點驚訝,“你來找你父親?”
“是的先生,如果可以的話。”阿布拉克薩斯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對着栅欄門打了一個手勢,再一次複述了他的請求,“我能進去嗎?”
迪佩特微微轉了轉頭,視線從忙于享受其他女巫奉承的哈帕爾女士身上掃過,并沒在花園內的其他地方發現馬爾福先生的身影。收回視線,迪佩特将目光重新投在了阿布拉克薩斯身上,似乎在權衡着什麽。
年輕的馬爾福今天少見的穿了件純黑色的袍子,僅僅在袖口上有一些銀色和墨綠色絲線織就而成的繁複花紋,藍寶石做成的袖扣奢華低調,卻在不經意間閃爍着獨有的光芒。戴着一塵不染潔白手套的雙手穩穩垂于少年身體兩側,并不見那根據說是從不離身的銀質蛇頭蛇杖。
墨綠色輕型鬥篷上整整齊齊地披少年的身上,銀質領針上的點點碎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更加襯托出了家族紋章的典雅高貴。一縷不經意散落的金色長發搭在了銀色挂鏈上,讓阿布拉克薩斯在刻意營造出的莊嚴肅穆中看上去不再那麽死氣沉沉。
他看上去就像是穿着喪服。迪佩特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古怪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去。片刻的猶豫之後,他還是邁步走向了門口,并親自打開了栅欄門:“當然,馬爾福先生。雖然你父親現在不在這裏,但你可以留在這兒等他……想喝點什麽?南瓜汁怎麽樣?”
“謝謝,什麽都行。”阿布拉克薩斯随着迪佩特走進了花園裏,并主動關上了栅欄門。
迪佩特對金發少年笑笑,轉身去吩咐家養小精靈去拿點什麽來,他雖然很喜歡看熱鬧,但卻不希望在自己的家裏發生。想想馬爾福先生近期對自己兒子的态度,迪佩特毫不懷疑當他們見面時會有一場疾風暴雨,但他又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拒絕阿布拉克薩斯的請求,那孩子肯定會嚷嚷起來吸引所有人注意的。而那樣一來,事情必然将完全脫離掌控,這又是他不想見到的。
無奈地咂了咂嘴,迪佩特慢吞吞轉回身去想對阿布拉克薩斯說點什麽,好讓這個孩子可以安安靜靜呆在這裏,等着家養小精靈找到馬爾福先生。但等他回到剛才的地方時,卻驚訝的發現阿布拉克薩斯并沒有按照他所想的計劃留在原地。
有那麽一瞬間,迪佩特甚至覺得荒謬,那個男孩想在他的校長家裏做什麽?他已經不受寵了,難道他打算連學校這個最後的庇護所也失去嗎?沒等迪佩特仔細思考,他四處搜索的視線內就出現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身影,此時的金發少年正邁着穩定步伐走向哈帕爾女士,仿佛再沒有什麽能阻止他的前進。
迪佩特的荒謬變成了慌亂,他雖然并不清楚阿布拉克薩斯想做什麽,但直覺的感受到自己放他進來恐怕将會是一個極大的錯誤。但願還能挽回,迪佩特低聲詛咒着,在維持着形象的同時,快步向長桌那邊走去——在阿布拉克薩斯真的作出什麽之前,他還不能冒險把事情弄大,畢竟驅逐一個什麽都沒幹的學生可并不是什麽好名聲。
可惜,在他趕到之前,阿布拉克薩斯就已經走到了哈帕爾女士面前。年輕的馬爾福挺直腰板,仰頭看向那個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的金發女士,精致面容上的表情談不上愉快,就連往日總是噙着笑意的唇角,也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圍繞在哈帕爾女士身旁的女巫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讓出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地方給眼前的兩人。她們雖然在前一秒還逢迎着哈帕爾女士,但在下一秒,卻不約而同的選擇将她留給那個危險的男孩。反正這對她們而言又沒有什麽壞處,哈帕爾的安危對她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阿布拉克薩斯的灰色眼眸盯着哈帕爾女士好一會,直到她心慌意亂的将視線挪開後,金發少年這才冷漠開口,語氣輕得只有他們兩人聽到:“聽說你懷着馬爾福的血脈,是真的嗎?”将視線從哈帕爾女士的臉上下移到了她隆起的小腹,阿布拉克薩斯捏了捏拳頭,勾起一抹譏諷笑容,“但願你能保住他,女士。”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辦了件蠢事,給自己關小黑屋裏,沒想到卡文卡的一點半才出來……_(:з」∠)_
都快吐血了……再也不在卡文的時候進小黑屋了……
☆、決絕
哈帕爾女士仿佛被吓到一樣,下意識後退半步,并發出了一聲驚呼。等她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只是站在那裏冷笑時,又難免有些尴尬。不自然地看了看左右,哈帕爾女士似乎想讓誰給她出個主意,但那些女巫仿佛商量好一樣,集體默契的選擇了沉默。她們彼此交換着眼神,還有私下的一些小動作,但不管如何溝通,就是沒有一個人去回應哈帕爾女士的求助。
“你想做什麽!”哈帕爾女士的突然提高了聲音,尖利的嗓音沖擊着周圍人的耳膜,“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麽!”
阿布拉克薩斯困惑地轉轉頭,然後舉起雙手後退半步,表示出自己沒有惡意:“抱歉,女士,如果我的到來令您覺得受到驚吓。我只是……想來見見您,還有……”少年緩緩垂下頭,咽下了最後幾個單詞。放下雙手的他靜靜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日光下的單薄身影沒由來的讓人覺得一陣同情。
迪佩特此時也已經到了兩人附近,就在他打算随便說上幾句什麽,然後将阿布拉克薩斯帶離時,一個聽上去飽含怒氣的沉重腳步打破了他的計劃。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布魯特斯臉上陰雲密布,大踏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自己兒子的右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它捏碎,“你來這裏做什麽!”
“父親,疼……”阿布拉克薩斯灰色眼眸中氤氲着霧氣,左手伸出似乎想要拯救自己的右手,但在布魯特斯淩厲的眼神下又縮了回去,“我很抱歉,父親……我只是……我只是想來看看……父親……”少年苦苦哀求着,聲音在疼痛中變得支離破碎。
有幾個女巫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她們交換着眼神,向前走了半步,但還沒等開口求情,就被老馬爾福毫不猶豫的出言打斷:“這是馬爾福的家事,女士們。”布魯特斯微笑着,但與阿布拉克薩斯相同的灰色眼眸中卻一片冰冷,“為什麽不到那邊去嘗嘗水果蛋撻呢?我聽說那是迪佩特夫人新研制出來的配方。”
女巫們猶豫着,最終敗在了布魯特斯的壓迫氣勢之下。這沒什麽,她們低聲交談着走向了另一張長桌,這只是父親給擅自出門的兒子一點教訓而已,不會給可憐的小馬爾福帶去任何災難。當然,他也許會被禁足、或者扣零用錢什麽的,但不會有更多了。
望着女巫們離開的背影,阿布拉克薩斯面上漸漸顯出了絕望,手腕還被禁锢在父親手中的金發少年将目光投向了他的校長,翕動了幾下嘴唇,表現出極為強烈的求救的願望。
迪佩特猶豫了幾秒,随即清清嗓子開口說道:“布魯特斯,他還只是個孩子。”
“年齡并不能成為借口,校長閣下。”布魯特斯冷漠回答着,轉頭看向身後的哈帕爾女士,“親愛的,你知道他來做什麽嗎?我剛才看到你們似乎在交談。”
哈帕爾女士仿佛現在才剛剛從剛才的恐懼中驚醒一樣,幾乎是立刻就撲到了布魯特斯的懷裏:“噢,親愛的布魯。這個孩子就是你的長子?他剛才威脅我說要殺掉我的孩子!”
“我沒有!”阿布拉克薩斯驚叫着,為自己平白無故受到的冤屈,“我只是好奇!我發誓我沒有威脅她,請相信我!”
“你當然沒有。”
出乎哈帕爾女士的意料,布魯特斯竟然立刻就接受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辯解。她有些茫然地擡起了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可是,布魯……”
“噓。”布魯特斯将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哈帕爾女士安靜。他當然知道阿布拉克薩斯沒有恐吓這個女人,因為如果表示威脅的話語被訴諸行動,那麽自然也就不算是恐吓了。
迪佩特校長擔憂地看着面前的三人,迫切渴望其他的霍格沃茨教員快些抵達——因為某些緣故,董事們會比學校教員提早兩個小時抵達會場,這個是從三百多年前就流傳下來的默認規定,并被一直遵守至今。
布魯特斯三言兩語安撫好了哈帕爾女士,然後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校長,微微鞠躬:“迪佩特先生,我能借用一會兒你的屋子嗎?”他猛然拽了一下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腕,金發少年趔趄一下險些摔倒,“我想,我得處理一點私事……啊,別擔心,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
看着迪佩特略有些猶豫的神色,布魯特斯又補充了一句:“什麽房間都行,我不介意。”
“好吧,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一點。”迪佩特知道無論自己是否同意,眼前的這個馬爾福都會幹出點什麽來——他對古老純血家中懲罰孩子的手段心知肚明,與其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可憐的小馬爾福遭罪,不如留給他一些體面——也許他早就預知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才沒帶手杖來?
布魯特斯對迪佩特先生點頭表示感謝,随後老馬爾福将自己空着的手按上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脖頸,就這麽押着他走向房屋那邊。在路過面帶得色的哈帕爾女士身旁時,一直溫順的阿布拉克薩斯突然掙紮起來,力道大得難以想象,差點就掙脫了。
但是可惜,布魯特斯似乎早就防備了這點,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和手裏的力道,所以金發少年也只能惡狠狠地盯着退到牆根的哈帕爾女士,不屑地吐着口水:“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麽你得到了,婊!子!”
哈帕爾女士并沒有被激怒,反而得意地昂起了頭,兩手輕輕撫在隆起的肚皮上,帶着挑釁的語氣開口:“我會給布魯生一個有教養的繼承人,他不會像你一樣口出穢語。”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反駁,因為布魯特斯沒有給他機會,高大的金發男人在家養小精靈的引導下,押着自己的兒子一路怒氣沖沖的來到了一樓走廊盡頭的一間吸煙室裏。打開大門後,家養小精靈畢恭畢敬的鞠躬退下,并體貼的從外面帶上了門。
現在,屋子裏只剩下了馬爾福父子兩人。
布魯特斯松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腕,轉而将兩只手都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拇指用力,似乎想要掐死眼前的少年。這一次,阿布拉克薩斯并沒有掙紮,即使呼吸越來越困難,他也依然控制着自己保持一動不動、任人宰割的姿态。看着這個原本是自己兒子的身體逐漸變得面色發青,布魯特斯冷哼一聲,一把将少年甩在了地板上,然後冷漠的站在原地看着阿布拉克薩斯撫着嗓子咳嗽不止。
“不要妄想傷害那個孩子。”布魯特斯淡淡開口,“馬爾福的血脈不是你能夠觸碰的。”
“咳咳!!”阿布拉克薩斯掙紮着站了起來,手背擦過嘴角,抹去了剛才因撞擊而擦破的血跡,“父親,為什麽您不願意承認我是您的兒子呢?”
“我說過不許叫我父親!”布魯特斯仿佛被這一句話激怒一樣,抽出魔杖甩了道紅光,将剛剛爬起來的阿布拉克薩斯擊倒在地,“我改變主意了,你這個卑鄙的占有者!我不會讓你繼續活下去。不久之後,我會舉辦一個宏大的葬禮——不用感激我,因為那是為了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而不是你。”
阿布拉克薩斯慢慢撐起身體,讓自己坐在了地板上:“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介意什麽?馬爾福先生,我知道你并不關心你的兒子,別否認,你我都知道那是真的。在我看來,阿布拉克薩斯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家族繼承人而已。只要有這具身體存在,你完全可以繼續你聲色犬馬的日子,反正日後我生的孩子也必将流着馬爾福的血液——那将是你的孫子,你真正的後代。”
布魯特斯冷笑一聲:“你終于不再僞裝了?”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阿布拉克薩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然後再一次被紅光擊倒在地,“雖然我無法解釋一些事,但我真的是阿布拉克薩斯。”
“謊言!”布魯特斯甩了甩魔杖,又是一道紅光。金發男人大步走向已經沿着地板滑到牆角的阿布拉克薩斯,彎腰揪着衣領提起了少年,“我觀察了你很久,雖然你有一些我兒子的小習慣,但你絕對不是他!”
阿布拉克薩斯沒說話,但唇角的輕蔑完全表現出了他的想法。那個男人在教導自己該如何成為一個馬爾福的事上,的确履行了父親的責任。但在生活上,他卻從沒盡到一個爸爸應盡的義務。就這樣吧,阿布拉克薩斯想着,不需要繼續猶豫下去了。
“下面想嘗嘗哪個咒語?”布魯特斯轉動着手裏的魔杖,“你最好記住它們的名字,因為這将是陪伴你人生最後幾天的唯一伴侶。”
“對不起,父親。”阿布拉克薩斯擡頭,臉上的笑容純粹且幹淨,“為了馬爾福的延續,我必須這麽做。”說完,他猛然抓住布魯特斯手中的魔杖對準自己的胸膛,聲音雖小但卻冷酷決絕:“鑽心剜骨!”
伴随着一聲凄厲的尖叫後,吸煙室的大門很快被打開了,站在外面的是滿臉怒容的鄧布利多,和一臉驚的迪佩特。在他們身後,還跟随着其他董事和霍格沃茨的部分教員。
在女巫們的尖聲叫嚷中,布魯特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卻在下一刻突然笑了起來。
此時,吸煙室的褐色地毯上,傷痕累累的少年躺在那裏,昏迷不醒。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嘤,我家阿布你到底是有多堅定決心才能對自己使出不可饒恕咒啊~
☆、審判
聖芒戈的特護病房內,一個身穿米黃色絲綢睡衣的少年正坐在病床上看着報紙,從窗外照進的陽光剛好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被罩上了一層朦胧的光暈。
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有着墨色眼眸的少年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今天來得真早。”阿布拉克薩斯放下手中的報紙,雙手向上伸了一個懶腰,“我以為你要到下午才會出現呢,西弗勒斯。”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西弗勒斯雙臂抱胸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對着那張《預言家日報》擡了擡下巴,“今天下午?嗯?”
“啊,你說這個。”阿布拉克薩斯掃了一眼頭版朝上的報紙,對布魯特斯身穿監獄制服拿着號牌的照片視若無睹,“的确是下午,三點鐘,第一審訊室。”
西弗勒斯挑眉:“你不擔心?”
“當然不。鑽心剜骨可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他将獲得終身j□j——那麽多的目擊證人,就算他是個馬爾福也無法脫罪。”阿布拉克薩斯回答得很輕松,帶着一絲解脫的味道。
“啧。”西弗勒斯意味不明地咂了咂嘴,發出一聲響亮的嘲弄,“我還以為你會感到悲傷。”
“奇怪的想法。”阿布拉克薩斯慢吞吞下了床,走到衣櫃那邊去挑選着下午出庭用的長袍,“我當然感到悲傷——但也僅僅是悲傷。”
西弗勒斯審視着少年的背影:“這就是馬爾福的生存之道?”
“是的,一切為了馬爾福。”也為了盧修斯,阿布拉克薩斯在心中默念着。為了驅趕着心底的那份愧疚,他決定換一個話題,“今天庭審結束後,我就離開這讓人壓抑的地方,然後就有空幫你收拾——你打算和我住一起,還是單獨來個房間?”
西弗勒斯皺眉:“自己——以及為什麽?”
“什麽?”阿布拉克薩斯轉身,将脫掉的睡衣随手扔在了床上。
“為什麽——選擇了我?”西弗勒斯的語速很慢,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說清楚他的疑問,“我只是個身世不明的混血。”
阿布拉克薩斯笑了,j□j着上身的金發少年走到了西弗勒斯面前,彎腰在對方的唇上輕啄一口,“因為我愛你。”
很好,這可真他媽有趣,西弗勒斯暗自思忖着,眼前的馬爾福早餐一定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他剛說什麽來着?愛?真該讓那些未來的霍格沃茨小崽子們都聽聽這個,一個馬爾福竟然對自己說愛?不是他出問題了,就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
“我是個混血,馬爾福。”西弗勒斯等到阿布拉克薩斯把嘴唇挪開後,強調了這點。即使都是斯萊特林,也并不代表一定合适。
“那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你也不能給我生孩子。”阿布拉克薩斯毫不在意,“我愛你和你是混血并不沖突。”
西弗勒斯臉色有些難看,但他沒有急着發問,多年的生活經驗早已教會了他,有時候聆聽才是最好的方法。當然,這并不代表他不能表示出不高興。
“你看,我是個馬爾福。”阿布拉克薩斯指了指自己,“我必須留下後代來傳承這個姓氏——你不必為此自責,西弗勒斯,梅林并沒有賜予你我女性的能力。”
去你媽的自責!西弗勒斯煩躁地想着,誰會想要那種能力!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必須履行的義務——就像千百年流傳下的傳統一樣,有一個繼承人,然後将獲得新的自由。”阿布拉克薩斯單膝跪倒在西弗勒斯面前,抓住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前,“但我可以發誓,此生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愛上其他人,無論男女。”
西弗勒斯試圖抽回手,在一次輕微嘗試失敗後選擇了放棄。說實話,對于馬爾福的這番話,他心底有那麽一點點愉悅,但他控制住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皺眉開口,為日後可能會面對一個有着強烈嫉妒心的女人而感到煩悶:“這不公平,阿布拉克薩斯,她畢竟是你的妻子,而且還将是你孩子的母親。”
“那不重要。”阿布拉克薩斯輕笑,“這是一種契約,只流傳于古老純血之中——我們彼此交換條件,然後在誕下麟兒後各奔東西。我需要的只是繼承人,而不是一個擁有馬爾福夫人頭銜的女人。”
“會有人願意這麽做?”西弗勒斯雖然仍在遲疑着,但心底的那份愉悅卻越擴越大。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顧慮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還是顧慮一些其他的事,但無疑阿布拉克薩斯的話讓他安心不少。
“當然!否則你以為那些留下子嗣但卻從未成婚的巫師是怎麽回事?”阿布拉克薩斯仿佛看出了西弗勒斯的疑慮,站起身又給了他一個吻——不同于剛才的,這一次兩人的舌頭第一次有了交纏。
幾分鐘後,氣喘籲籲的兩個人從椅子轉移到了床上,他們彼此相擁,用手指和舌尖探索着對方年輕堅實的身體。比起阿布拉克薩斯而言,西弗勒斯的動作還有些生硬,但在那個有着娴熟經驗的馬爾福的帶領下,他也漸漸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喘息聲、j□j聲充斥着私密性極好的特護病房,從低到高,又從高到底,漸漸的平靜下來。兩個少年滿足地并排躺在床上,頭碰着頭,四肢纏繞在對方身體上。阖着雙目,感受着身旁親密人的喘息,西弗勒斯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他究竟有多久沒這麽純粹地釋放過自己心底的欲望了?幾年?或者十幾年?幾十年?他不知道,也不願去計算,像現在這樣就挺好,沒必要再為過去的事耿耿于懷。
“西弗,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你嗎?”快感過後,阿布拉克薩斯的嗓音有些嘶啞,并不刺耳,反而帶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西弗勒斯懶洋洋地躺在那裏,在陽光的照射下,連一根小指都懶得動一下,更不要提開口回答。如果說在之前他還一直對此心有疑慮的話,那麽現在打開心結的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阿布拉克薩斯願意說,自己就聽着,如果他不願意,那麽自己也不會去強行追問。
阿布拉克薩斯對自己沒有等到回答一點也不驚訝,他非常清楚現在身旁的伴侶究竟有多疲憊——雖然這具身體只有十一歲,但良好的技巧完全可以彌補這其中的不足——當然,他們也并沒有真的嘗試,只是彼此用手滿足了對方而已。但即使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
“因為你我是同類人。”阿布拉克薩斯輕聲開口,比起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語,“別問我為什麽,我就是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什麽都不能說,我猜你也一樣,不過這無所謂,根本妨礙不了什麽。”
西弗勒斯默然,的确,馬爾福說得沒錯,他們的确是同一類人。只不過……他什麽時候允許那個家夥稱呼自己為西弗了?
阿布拉克薩斯蠕動了幾下身體,往西弗勒斯的方向又靠了靠,然後打了個哈欠:“再睡會吧,西弗。不用擔心下午,會有人在恰當的時候叫醒我們的。”
西弗勒斯沒說話,只是摟着阿布拉克薩斯的手又緊了緊,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的他完全沒有看到金發少年那高高挑起的唇角。
下午,兩點四十五分,第十審判室。
一身黑色長袍的阿布拉克薩斯正襟危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靜靜等着三點的庭審開始。當代馬爾福家主布魯特斯竟然在霍格沃茨校長迪佩特的新居內,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使用不可饒恕咒。這條新聞已經轟動了整個魔法界,成為了巫師中幾日來最大的談資。
大部分認為這簡直是喪心病狂,根本不用審訊就應該将那個殘暴的男人關進阿茲卡班。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則對此提出了疑問——那些大多數是熟悉布魯特斯作風的純血。他們不認為一個馬爾福會在那種情況下草率的使用不可饒恕咒,這根本不符合布魯特斯的風格,一定是其中有什麽弄錯了。
當這種言論被有心人散播出來後,有記者敏銳地抓住了這點,并針對此寫下了洋洋灑灑的大段報道《特例還是特權?禁止使用不可饒恕咒,或者僅僅是禁止在公開場合使用不可饒恕咒?》。這又在魔法界引起了新一輪的軒然大波,不少民衆要求傲羅們檢查那些身居高位的純血,看看他們的魔杖上是否也有施過不可饒恕咒的痕跡。這弄得魔法部部長更加焦頭爛額,據說私下裏寄了不少匿名的惡咒給那名記者。
在這種情況下,這次公開審判就變得非常引人注目,往日沒人願來的黑暗陰森的審判室座無虛席,每個逐漸升高的板凳上都坐着至少一個男巫或者女巫。随着審判時間的臨近,除了前方幾條最高的板凳還空着外,全場到處可見黑乎乎的人影。
當!當!當!
三聲鐘響過後,審判長、書記官、陪審員依次入場。人們停止了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審判室內漸漸安靜下來。
在兩名傲羅的押解之下,衣着整潔的布魯特斯馬爾福昂首走了進來。幾乎毫無費力,他就在證人席上看到了一身黑袍的阿布拉克薩斯。父子二人視線交錯,人們的目光都交彙在他們身上。
剎那間,審判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讓人無法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探視
審訊的過程按部就班,沒有任何意外,因為證人為數衆多,并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