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轉眼間又過了兩個星期,進入了11月,紐約全市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劇氣象部門的預測,今年的倫敦将是近幾年裏冷的一年。明明才剛進入冬季,全市就來了一次大降溫,從20多度一下子跌到10度以下,夜裏甚至更冷,黎绮想著或許今年會提前看到紐約下雪,開始期待起來。

在經過時間的洗禮後,學校的學生對於麥克金和安迪的案件已漸漸被人遺忘,至於警方對這個案件的調查進行得怎樣,沒人知曉。教師猥亵女學生的案子到底如何進展,也沒什麽人在意。不過有傳言校方因教師的家庭背景,終究沒有追究那位老師的責任。

黎绮對這類事并不在意,依舊如平常一樣,和希烨一起上下學。希烨也恢複了原來的感覺,冷冷的,不像之前發生命案時那樣神經繃緊,鬼鬼祟祟。黎绮其實很想問希烨對於那兩個案件,有什麽看法,有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但最後他還是沒問出口。

離耶誕節還有兩個月,學校已經開始湧現了一對對情侶。黎绮每每看到那些手牽著手漫步在校園裏的情侶們,就覺得好羨慕。他也很希望自己能拉著心儀的女生的手,漫步校園,或是偎依在校園的一角,感受彼此的溫暖。

“你勸你還是放棄艾米麗吧。”

猜出黎绮想法的希烨,說了那麽一句。這天他們剛下自習,正穿過學校操場往宿舍方向走。黎绮一聽到艾米麗的名字,被吓了一跳。

“什、什麽?”

“你不是喜歡她嗎?”

“你怎麽……知道的?”

黎绮緊張得連舌頭都打劫了。他自認為掩飾得很好,不會有人看出,平常也從未與那個女孩有所交集,那麽希烨是如何得知的?

“轉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什麽!”

黎绮記起,希烨轉學來的第一天,他确實有看了艾米麗一眼,那麽幾秒鐘的事,居然被希烨留意到。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黎绮覺得希烨的觀察力,細致得可怕。黎绮知道希烨不是多話之人,但自己從高一藏到現在的秘密居然被希烨在幾秒內看出,這讓他覺得自己的修行還不夠。

希烨倒是像生氣般地瞪了黎绮一眼,眼神裏又似乎充滿著怨念。黎绮不明白他的怨念來自何處,或許他和自己一樣,暗戀著艾米麗?一想到這個可能,黎绮便覺得自己很沒用。與希烨一比較,就會發現自己多麽平庸,沒有一絲吸引人的地方。

“再說,你上課也會時不時地用眼角偷瞄她,看不出來的才是笨蛋呢。绮,放棄她吧,你們不适合在一起。”

“為什麽叫我放棄她啊?你再怎麽喜歡艾米麗也不能……”

聽到希烨勸他放棄艾米麗,剛剛的猜測完全應驗了。黎绮心情急劇而下,他很清楚,即使希烨看上去毫無戀愛經驗,可是他出衆的才華,已經讓學校女生傾心不已。這副娃娃臉還沒長大已經如此清秀,等過幾年後,黎绮想希烨絕對會長成一位出色大男孩。兩人一對比,黎绮更顯遜色。

“你聽誰說我喜歡她了啊?你別亂猜!”

希烨突然朝黎绮大吼,讓他愣住了。黎绮沒想過希烨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就像只被搶不到自己心愛的東西而炸毛的小貓。

“啊?那你喜歡誰……”

“黎绮!”

希烨有個習慣,就是他生氣時,會連名帶姓地稱呼人。黎绮以為他的話,激怒了希烨,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對不起,希烨,我不該問你的隐私……”

“………………”

黎绮擡起頭時,希烨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的小嘴緊抿著,明明是在生氣,看上去又似吃了虧受了委屈。

“黎绮,你真是個大笨蛋!”

希烨突然扔下這麽一句,頭也不回地朝宿舍樓的方向,飛快地跑去。

站在原地的黎绮,完全不知道希烨為了什麽而生氣,無奈地摸摸自己後腦勺。

“他搞什麽啊?”

黎绮往宿舍走的時候,尋思著剛剛自己的行為,确實他不該打聽希烨喜歡的是誰,但也不該發這麽大脾氣啊。

果然有問題。和希烨朝夕相處的黎绮,突然明白了,希烨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過激反應,說不定,是有了喜歡的女生。原來,這個家夥,也有人小鬼大的時候。黎绮試著想象希烨和心儀的女生相處在一起的情景,突然間覺得十分有趣。

說不定,希烨喜歡的人,是自己班上的。當他問起來時,才這麽的緊張和害羞。

黎绮決定了,這幾天好好觀察下希烨的行為,說不定能順藤摸瓜地找到他喜歡的人。

當夜晚上十點,在一間看似無人的教室裏,門突然慢慢地被推開。

傑奎琳·斯托達德從一間黑暗的教室中探出頭,她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四周無人後,放輕了腳步地從教室裏走出。

她和普雷特在圖書館被人抓到送去警局已過了近兩個星期。在警局裏她主動承認了是她引誘老師,普雷特也使用了一些手段,使自己逃過了起訴。不過,對於兩人來說卻是另一輪惡夢的開始,校方讓普雷特停課反省了一星期,前幾天普雷特才剛剛回校,但由於學校內很多人都留意著他們,所以兩人最近幾天,沒說上話也沒見上一面,害怕講電話遭到別人的舉報,也只能悄悄地用短信進行聯系。

傑奎琳知道,今天是普雷特固定留在學校的日子,可是最有可能見到他的日子。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晚上8點下自習前,她收到了普雷特發來的短信,讓她在下晚自習後躲在教室裏,別提前離開,等十點的時候來學校後面的小森林。短信的內容和往常他們幽會時普雷特發給他的短信一樣,所以她沒有懷疑。

傑奎琳歡快地跳下樓梯,她已迫不及待地想跟自己心愛的人見上一面,好好地說說話。轉眼間她已來到兩人約好的小樹林中。在昏黃的燈光下,這片用於幽會的小樹林略顯恐怖,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在等待普雷特的過程中,她內心深處只剩下希望快點見到愛人時的期待,祈求這那一刻的幸福快點來到她的身邊。

只是她不知道,人對於幸福的憧憬只是奢侈,遙不可及的幸福是不可能永遠圍繞在每個人的身邊。只有不幸,時常伴随人的左右。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故作沒聽到,也沒裝過頭,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愛人走過來,像平時一樣将她擁抱入懷。

不出她所料,來的人果然伸出了手,摟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入懷裏。

彼此擁抱的行為已經做過很多次,傑奎琳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低著頭正想用嬌嗲的語氣說些什麽,卻看到抱著自己的一只手,帶著一只皮手套!

傑奎琳知道普雷特在多冷的溫度下,都不愛戴手套。

那麽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恐懼的念頭從心底浮現,傑奎琳慢慢地轉過頭,出現在她眼前的一張臉,帶著頭套,只有眼睛露了出來。

傑奎琳倒吸了一口氣,猛地意識到抱著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兩起案件的殺人兇手!她嘗試掙紮起來,可是對方早已把她抱得緊緊的,無從逃脫。

接著,在她的求救聲發出之前,一個微濕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傑奎琳掙紮了幾下,突然覺得整個人失去了力氣,連支撐睜開的眼簾的力量也慢慢地消失,最後,她整個人的意識就突然間中斷了。

2004年11月4日 星期四

凡是高中部的體育社團的學生,幾乎都有個雷打不動的規定——早上6點半必須集中,晨跑。1號宿舍樓的體育生們剛集中,負責來頭的兩人剛清點完人數後,與別的宿舍樓的學生集合後,慢慢地向體育場跑去。

昨天半夜又開始了新的一輪降溫,部分樹木的葉子上已經開始結霜,6點時分天色還很暗,風刮在每個人的臉上如同刀割,體育生們什麽也沒有說,圍著校園,一圈圈地跑著。

大約跑了一圈後,這群體育生漸漸地習慣了黑暗。有個男生跑著跑著,習慣性地擡起頭,看到了遠處并排的幾個旗杆上,有兩個略顯怪異。

起初他并沒有在意,當他靠近後,這才發現不妥。

旗杆上挂著的不是彩旗,而是兩個奇怪的龐然大物。當時的天氣還很暗,在燈光下看上去,那兩個物體看上去黑乎乎的,卻能看出大體的輪廓,它們的大小和人差不多,可是一個卻小一點,而另一個則壯一點。若要比喻的話,看上去就像一男一女被倒吊在旗杆上。

男生被自己突發的想法給吓到了,他搖了搖頭,把這種不吉利的想法從腦海裏驅散。

跑到第三圈時,昏暗的天空開始參雜了一抹白色,周邊的環境也慢慢地開始看清了。男生還是對那兩團物體感到好奇,在經過旗幟附近時,擡起了頭。十多米的旗杆離地面雖然有些高,但男生看得真真切切。

腦海裏的想法被現實證明後,他整個人吓得停住了跑步的腳步,眼睛死死地盯著上方。跟在他身後的人,見男生聽了下來,有些也跟著停下。前面的人發現了後面人的脫隊,只好停下步伐,朝後面的人走去。

這是,後面的人已經順著那名男生的視線,發現了挂在旗杆上的兩團物體。有些人接受不了那一幕,已經捂著嘴,跪在地上幹嘔起來。

“怎麽了……”前頭帶隊的隊長,看著後面一群人奇怪而恐懼的樣子,也順著他們的目光,向上望。而別的學生,也一同朝上面望去後的下一秒,隊伍裏的每個人,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氣,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拂曉時分,兩具屍體,分貝被倒挂在旗杆之上。而旗杆前的位置,充滿血跡。兩個旗杆,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連空氣裏也散發著一股鐵鏽的味道。

艾倫精疲力盡地攤倒在椅子上,整個人困得眼皮快要掉下,就連凱爾好心遞過來的咖啡也不想品嘗。淩晨時警局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讓一切警員參加協助緝毒組圍剿毒販,這場追逐上演了三小時,紐約警局終於将名為市內最大的一個販毒集團的成員全數抓獲,還收繳了一大批軟性毒品。

這次的圍捕計畫,整整籌畫了一個星期,雖然功勞全被緝毒組的人員占了,但艾倫還是覺得很值得,至少危害社會,危害青少年的組織有少了一個。雖然是緝毒組的勝利,但喜悅的心情還是讓他精神振奮,本想著靠著辦公椅睡一會,鬧了半天卻睡不著。

他看了一眼凱爾,對方精力充沛,一點也不像是連續工作了近21個小時的人。明明兩人的體能看上去差不多,可一旦連續工作多個小時後,區別便會變得十分明顯。

艾倫正趴在桌子上充當死屍之際,凱爾的電話及時響起。艾倫以為是緝毒組的熟人打來的電話,因為他在回警局的路上曾提起那人要請他們吃飯表示感謝。

“什麽!又有人死了?還是兩個?!”

凱爾的聲音聽起來,大驚失色。周圍原本在慶祝的同事瞬間安靜下來。艾倫整個人瞬間恢複了精神,凱爾向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艾倫已經站起身,拿起自己和凱爾的外套。凱爾一手抓起鑰匙,電話依舊在講著。

艾倫向幾位同事招了招手,幾個人匆匆忙忙地走出警局。凱爾的SUV剛開出警局大門,手機又響了起來,凱爾雙手握著方向盤不方便,艾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裴希烨。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艾倫替凱爾按下了接免提鍵。

“看吧,那個十字架,他代表什麽?一個暗淡無光的弱者吊在樹上……”希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艾倫聽得莫名其妙,他朝凱爾看了一眼,只見他的神色,格外凝重。

緊接著,電話那頭爆發出一陣讓人心寒的笑聲,仿佛是地獄裏傳來的,撒旦的笑聲。

“為什麽是你,希烨呢?”

“希烨還在睡著。”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希烨的,卻遠比希烨的原因要略微低沉一些。這封電話讓艾倫聽得一頭霧水,打電話的人明明是希烨,聲音也是希烨的,可凱爾似乎認為講電話的人,不是希烨。

“把希烨身體的主導權還給他,你封閉了他的意識共用吧?”

“你放心,我對他的身體沒興趣,我所關心的,只是再次在學校犯下這次命案的怪物罷了。”

“你說,再次?”一向冷靜的凱爾,在此刻卻變得異常焦急,“諾克斯,我以馬克特家命令你,不準亂來。”

“抱歉了,馬克特少爺,我可不歸你管。我這封電話,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真正追捕的怪物,還藏在很深很深的黑暗哦,現在的希烨,和紐約警局,甚至聯邦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諾克斯,你難道,知道了什麽?喂!喂……可惡。”

凱爾的話還沒問完,電話那一頭的已經挂掉了。凱爾氣得将方向盤拍得直響,智商雖然不高的艾倫,隐約猜出了什麽,卻仍不知道真實的來龍去脈。

“凱爾,這是怎麽回事?剛剛跟你講電話的,是誰?這是怎麽回事?”

凱爾凝視了艾倫好一會,艾倫想,他是在猶豫著,是否将事實的真相告訴自己。又或者,他在害怕著,得知真相的自己,會選擇和之前那位拍檔一樣的道路。

艾倫笑了笑,拍了拍凱爾的肩膀。

“你太小看我了吧,凱爾·馬克特。我不會逃,也不會害怕的。既然我們是拍檔,彼此之間,不該有任何隐瞞才對。”

艾倫的一番話,消除了凱爾的顧及。他将車子開到一邊,停下,雙手靠在方向盤上,似在做著祈禱般,慢慢地說著:

“這件事,其實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是希烨,也不是希烨。正确的說,他是希烨小時候,在目擊了雙親被人殺害後而分裂出的人格。馬克特家原本并不想照顧希烨的,但是當家,卻發現了希烨另一個人格所擁有的天賦。那個人格,雖然不會傷害任何人,卻像個瘋子一樣,嗜血成性地喜歡追捕同類,只要他對上一個人一眼,就能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兇手。”

雖然一直以來,艾倫都覺得希烨很不簡單,但一接觸到真相後,突然間明白了約翰松口中,希烨是怪物的真正含義。

“諾克斯天生對犯人的直覺,以及擅長推理,知識面豐富的希烨,搭配起來是個很完美的組合。兩年前,我們幾乎是靠著希烨和諾克斯,解決所有的案子。當時的希烨,幾乎是與諾克斯同一戰線的。”

“兩年前,發生了什麽案子?”

艾倫的直覺告訴他,希烨兩年前離開馬克特家,肯定是遭遇了什麽不尋常的案件。

“那件案子我沒有完全參與進去,只知道部分真相。我知道希烨出事,找到他時,他已經被人囚禁了整整一個多月。”

“什麽!?”

“直到後來,我們也不知道希烨當時遇到了什麽事。聯邦調查局所逮捕的犯人,是曾經與希烨合作過的一名聯邦探員。他入獄後,關於案件的一句話也沒說。而希烨也是不合作,甚至選擇了逃跑。在那一次之後,希烨明顯害怕著自己的能力,畏懼著諾克斯。幾乎将諾克斯封印在心底,只想做個普通人。”

兩年前聯邦探員犯下的案件,艾倫曾有說聽聞,卻沒想過,當年新聞裏提及的少年,竟是希烨本人。

一時間,他的心情也變得和凱爾一般,格外複雜。

原來知道某些人的秘密,并非什麽好事。

或許有人會認為那份天賦與才能,是主賜予他的禮物,但艾倫卻覺得,少年的天賦,并非上天所賜,而是與撒旦簽定了某種不平等契約而得來的。

每個身處絕望的黑暗中的人,都會向往無憂無慮的光明。

而不容易回歸光芒的人,一定不願意再次踏入無邊的黑暗吧。

等凱爾和艾倫到達現場後,才明白現場是一個怎樣的狀況。現場早已被先到達的勘查同事給封鎖隔離起來,但周圍還是有好多對現場充滿好奇的學生們圍觀。

出了這麽一件事,很多學生都紛紛從夢中爬起來,穿好衣服前來看熱鬧,希烨和黎绮也在其中。在車上兩人曾作過讨論,最後凱爾決定由艾倫去跟希烨談談。

凱爾費力地擠進人群,拍照标記的工作已接近尾聲,幾位人員正拆解繩索,小心翼翼地将屍體一點點地放下。周邊圍觀的人,看清死者是誰後,一陣嘩然。有些可能是女死者的同學或後輩見到自己熟悉的人變成了那樣,整個人幾乎崩潰了,她們抱在一起,咆哮大哭。

克魯斯初步看了一眼,從女死者手腕上的傷,以及地上兩攤血跡,得出了兩人均是失血過多而亡。

周邊聚集的學生越來越多,凱爾及在場人員恐生意外,決定先将屍體套入袋中送回解剖室。

博格正好走過來,向他簡單地說了一下案發的過程,學生們晨跑時發現了被綁在旗杆上的兩具屍體後,便跑來保衛處報告。值班人員撥打了報警電話後,迅速組織起別的值班人員,守在案發地點附近不讓任何人靠近。

凱爾皺著眉頭聽完,正當博格問他是否需要驅散周邊的學生時,凱爾搖搖頭,叫來一個手拿相機的同事,讓他将在場的人一一拍下。凱爾走向技術勘查科的組長,詢問有沒可疑的線索。他苦笑了一下。

“估計不會有。和別的現場一樣。而且,這裏并不像第一現場。”

這時第二具屍體已經被放下,在場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克魯斯快速地量過肛溫後,推算了下溫度,指揮著在場人員将屍體打包,然後朝凱爾走來。凱爾問他有什麽看法,他只丢下一句“和剛剛那具差不多,但是男死者的死亡時間,要比女死者早上一兩小時”後就不再做聲。

凱爾的眉頭擰得更緊。因為現場的環境,克魯斯不好多說什麽,生怕他的推測被圍在現場的學生們聽見,引起恐慌。他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頗有感觸。

“雖然天天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案件,但是好久沒遇過這樣的了。同一所學校裏不到一個多月,死了四個人……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啊。啊,不過估計我們那位首席還是會很高興的,能看到這麽多新鮮的屍體,那名男老師的肌肉一定很對我們首席的胃口……”

在場人員擡起另一具裝著屍體的袋子走向警車,時間接近上課時間,聚集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甚至擋住了工作人員離去的道路,趕到現場的老師,想協助警方驅散在場的學生,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凱爾掃視著人群,能明顯地感覺到學生們不信任的目光與明顯的敵意,仿佛發生這般可怕的命案,責任完全在於警方。

甚至有人大聲喊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死了那麽多學生,你們員警在做什麽啊!”

瞬間就有不同的學生附和起來,七嘴八舌地咒罵著學校與警方的無能為力,方才還寧靜的操場瞬間喧嘩起來。

在場的人員為難地看著凱爾,凱爾本想讓博倫協助,安穩在場的秩序,可博倫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站住不動,也不說話。那一臉嫌惡的樣子,明顯是不想幫任何的忙。

見無人幫忙疏散人群,凱爾只好抓過屍袋的一角,大步向前走去。來到人前,那面由學生組成的人牆紋絲不動,毫不退讓。凱爾試圖想硬推開人,想勉強造出一條道路,這時卻又另一個男生及時冒出,及時擋在凱爾面前。

那是張處於花季時節,朝氣蓬勃的臉。男生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鎮定自若,臉上的肌肉卻緊張得輕微顫抖。

在身高上略有優勢的凱爾,居高臨下地盯著男生的眼睛,本想營造一種震懾的氣場。卻發現那個男生并沒想像中大膽,堅定的目光變得閃躲,兩人離的很近,凱爾能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凱爾知道,沒有人能抵禦自己那張冷豔得過分的臉,當他嘴角揚起時,那個男生最後還是垂下了頭,默默地讓開。接著後面的人也被凱爾剛剛的氣勢所鎮壓,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凱爾看著工作人員将屍袋擡上車,走到了一邊。博倫這只老狐貍趁機走過來,沒了先前的客氣模樣,他也受到了學生的感染,認為兇手在校園內肆虐,是警方們沒一早揪出兇手的錯。

“馬克特警探,請問你們什麽時候能破案?”

凱爾對這副嘴臉感到惡心,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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