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到門口那人身影的那一刻,景深清晰地聽到現場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心下疑惑,微微蹙起了眉頭。

段文郁進來之後徑直往柯涼這邊走來,伸出手道,“柯先生好久不見。”

柯涼也禮貌地伸出手,兩人虛握一下,“好久不見。”現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從沙發上起身,有的三三兩兩端着酒杯湊在一起,看起來是在無所謂地談笑風生,實際上細看之下就可以發現有的人正皺眉咳嗽互相之間打着彼此才知道的暗語。

景深看出這其中的暗潮湧動,忍不住悄悄皺了皺眉,上一世沒怎麽注意,現在看起來,即使是這麽小的一個聚會,裏面的門門道道恐怕也沒那麽簡單。

以現在他的那點資歷,和這幫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貍鬥起來,真真兒是如雞蛋碰石頭。

果然是不能太輕敵了。

腦袋裏亂糟糟的想着,景深告誡自己,一定要慢慢來,在柯涼的手下好好學學,不能急于求成,反正這一世,也不會有什麽敗家子來敗壞柯家的事業,他只要學好一身看家本領,老老實實打理柯氏就行。

手裏端着酒杯,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身,低眼咬着唇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回神兒就察覺出自己被籠罩在一團陰影裏,擡眼一看,跟前兒站着的,正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兜,暗含笑意低眼看他的段文郁。

景深的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略微停頓之後勉強穩住神,勾着嘴角微微笑了笑,道,“...段先生。”

段文郁眼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似是被取悅了一般,短促地笑了一聲,道,“柯少爺,京港市還真是小啊。”

景深已經笑不出來了,掩飾地灌了一口酒,道,“我看也是。”

那邊的柯涼看到兩人端着酒杯面對面似是挺熟稔的聊着天,還以為兩人以前認識,也就沒有過來打擾。

景深苦不堪言,可這倒是正合了段文郁的意。他微微俯身湊到景深耳邊,似是開玩笑随口提起一般,輕聲道,“你看到他們拍的照片了嗎?”

景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瞅着他,段文郁倒是很有耐心,笑了笑,又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就是我和你喝交杯酒的那張。”

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景深瞬間不自然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似的,抿唇勉強笑了笑,撒謊道,“沒有。”撒謊技巧自然純熟,仿若渾然天成。

段文郁依舊笑着,道,“挺有意思的,你可以看一看。”

景深內心咆哮,到底哪裏有意思了你個混蛋!面兒上卻微笑着道,“是嗎?那我有空瞅瞅。”

段文郁點頭,低眼看着他。

景深被他看的非常不自在,正想找個借口溜掉,冷不防那人溫熱的大手就貼在了他的後腰,讓他瞬間渾身僵硬。

段文郁就像是沒看出他的異常似的,托着他的後腰輕輕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道,“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

景深想說不用了,可是張了張口,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雙腿下意識地就讷讷地跟他走了。

兩人來到一幫正圍在一起聊天喝酒的中年男人面前,那幾個立刻眼睛亮了,道,“段總,別來無恙啊。”

“最近看您很是忙碌啊,怎麽,公司有什麽大事嗎?”

接下來那幫人都說了些什麽,段文郁笑着回了些什麽,景深都沒有注意,身體在人前站着,腦袋卻轉向一邊,不停地往嘴裏灌酒,大腦一片混亂,似乎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邊兒上正和人聊天的柯涼一轉頭看到他的樣子,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就道了聲失陪幾步過來他身邊,微微蹙着眉頭道,“景深?”

景深似是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怎麽了?”

“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景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晃了晃手裏空了的酒杯,又随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杯,眼看就又要往嘴裏灌。

柯涼二話不說把酒杯從他手裏拿過來,沉着臉道,“別喝了。”

景深似是這才驚覺自己的動作,随即笑着攤了攤手,一幅沒所謂的樣子。

柯涼心下暗暗嘆了口氣,柯俊維還真是丢給他一個燙手山芋啊,柯景深搞不好還真是有點問題。

他這麽想,可真是冤枉景深了。

平日裏在工作上,景深也是非常認真踏實一絲不茍的,這要是擱以往,在這樣虛情假意你來我往的場合,他也能混在其中如魚得水,可偏偏今兒就遇上了一個段文郁。

景深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同性戀,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小處|男,不可能面對這樣的一個男人還能做到心靜如水。

好吧好吧,他柯景深就是對段文郁有點意思,而且他對自己懷有的這點心思還感到非常不安,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單純地暗戀,他都非常的沒有經驗,萬一要是真的栽在段文郁手裏,那可就麻煩大了,他李克重生後的目标可是守護柯家守護陳沐,而不是什麽低三下氣地暗戀某個人。想想都覺得窩囊。

他李克重生一世可不想這麽活。

柯涼只以為景深一門心思不在這裏,看着他的臉,蹙着眉頭道,“想回去?”

景深睜大了眼看着他,“不不不,我挺好的,沒有不想待。”

“...那就好好和人聊聊天,聽人說說話。”柯涼的臉色涼涼的,眼眸沉沉的瞅着他。

景深點頭,“我知道了。”說完把手裏的酒一口悶了,然後立刻擺出笑容,跟着柯涼去了別的地方。

段文郁也沒說什麽,只是微微仰頭喝酒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地透過杯沿看他。

飯局結束後景深就和柯涼一起回了公司。柯涼依舊是那副涼涼的樣子直接就回了辦公室工作。

景深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對面助理打電話敲鍵盤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嗡作響,腦後像是有重物敲擊過一般疼痛,他伏在辦公桌上深深呼了口氣,去吸煙間連抽了兩支煙,回來之後只覺得疼痛越來越劇烈,猶豫了一會兒,起身去了副經理室。

敲門進去的時候柯涼正在講電話,景深等他把電話挂了,道,“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

柯涼從電腦屏幕前擡眼看他,說,“不用請醫生嗎?”

景深搖頭,“我先回去,如果還是不舒服就喊醫生過來。”

柯涼點頭,道,“也好,那你就回去吧。”

景深點頭,轉身往外走。

安長秀去美容院了,柯俊維在公司,陳沐還在學校,偌大的別墅裏只有仆人在忙碌,景深直接回了卧室躺着,不一會兒睡意就如潮水般湧來,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身體漸漸開始發熱,他扯開胸口的衣服大口地喘氣,可還是不能緩解半分,似乎有種焦急的渴望順着血管的血液流遍了全身。

下|身漲的難受,他忍不住伸手要摸,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不許自己動。”

那人聲音暗啞低沉,濕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邊,癢癢的,他喘息着掙紮,想要擺脫那人的桎梏。

可那人力氣非常大,抓住他的手腕的手像是鐵制的一樣,他掙脫不了,可下身越來越漲,他蹙着眉頭難耐地呻|吟。

在欲海裏翻滾的時候,有溫熱的大手撫上了那充血的部位,手指手掌的技巧非常娴熟,他舒服地哼了一聲,忍不住挺着胯往那人身上蹭。

那人似是暗啞地低笑了一聲,道,“小壞蛋,這麽心急。”

接着他就感覺到那人火熱的身體直直朝他壓了過來,赤|裸饑渴的皮膚全面接觸之後他連靈魂似乎都戰栗起來,他呻|吟着,叫出聲,“...嗯...文郁...”

那人濕熱的唇細細密密親吻着他的臉頰,額頭,下巴,聽到他這麽叫,頓了頓,啞聲道,“嗯,是我。”

景深喘息着往他身上蹭,那人濕熱的吻逐漸下滑,滑過敏感的胸口,直到小腹。那人的大手抓着他的臀部,揉捏着,後面那個難以啓齒的部位開始有點癢癢的,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白皙滑嫩的年輕軀體難耐地蹭着床單,皮膚泛出一種暧昧的粉紅色。

那人似乎也難耐起來,大力分開他的雙腿,接着完全地伏在他身上,下一秒,那巨大的火熱就直直捅了進來。

他痛地皺起了眉頭胡亂地推拒着,那人抱着他,親吻着他的耳垂唇角,溫柔地啞聲道,“...景深...”

這聲音的主人,明顯就是段文郁。

景深大腦裏的某根弦猛地繃緊了,頓了一秒,然後瞬間驚醒過來,劇烈喘息着睜開眼。

窗簾大開着,屋內的一切在耀眼的午後日光下一覽無餘,自己全身j□j着躺在床上,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有粘膩的潮濕感,鬓角已經濕透了,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喉嚨幹澀發癢,身體還徒留着一種高|潮後的空虛無力感。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喘息着望向天花板,那巨大華麗的吊燈似乎開始旋轉了,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詭異扭曲的幾何圖形。

他閉上眼睛狠狠地搖了搖頭,手指緊緊攥着床單。

窗戶外面的世界像是隔着一個銀河系那麽遙遠,巨大沉寂的房間裏,只聽得見自己的喘息聲,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地板上的土耳其地毯吸收了。

他慢慢恢複意識恢複思考的能力,緊接着就被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恥感給淹沒了,他幾乎無地自容,自己竟然在大白天做了春|夢,更可怕的是夢裏的對象竟然是那個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段文郁。

耳邊似是又響起了那聲低啞的“...景深...”,他的心髒猛地一揪,手指胡亂地摸索着抓住遙控器按了按鈕,窗簾開始慢慢地合上,聽見啪的一聲,窗簾完全關上之後,他才慢慢睜開眼,顫抖着身體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的觸感讓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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