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郡主侍衛

領頭侍衛許成已經二十四歲了, 明年這個時候,他就要被眼前這些侍衛中的一個替換掉。

他并沒有很老,容貌和身材都還很好, 與李千尋不相上下。

如果非要挑些毛病出來, 那就是年紀大了, 眼神有點茫。

比不上李千尋眼神裏的堅毅。

他坐到主位松木交椅上,早飯就被小太監端了上來。

郡主府裏除了郡主, 這些侍衛們的夥食算是不錯的。

早飯主食是饅頭, 菜有涼拌雞絲, 菠菜酥肉,并羊肉豆腐湯。

張秋劍将吃不完的半個饅頭悄悄遞給了李千尋。

領頭侍衛許成看到眼裏, 道:“郡主寬厚, 才如此厚待大家,望大家愛惜餐飯,勿要浪費。以後吃不完就不要多拿。”

他站起身來,其他人也忙站起來, 不管吃完沒吃完。

李千尋急忙把那半塊饅頭塞到嘴裏。

許成道:“今日郡主要去侯知府那裏去。李千尋不用去了。”

李千尋登時一驚,用力咽着剛才吃下去的饅頭, 那饅頭卻黏在嗓子眼兒裏了, 噎住了他。

張秋劍見他難受地皺着眉,忙舀了勺湯給他,喝了才順下去。

李千尋道:“為什麽不讓我去?”

許成道:“你不用急,我還沒說完。李千尋留在景林軒給大家洗衣服,所以,一會兒大家把要洗的衣服都交給李千尋, 不用客氣, 一次讓他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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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 他揚起下巴,面無表情地走開。

李千尋疾奔到領頭侍衛身前道:“你叫我洗衣服,我沒有怨言。但為什麽不讓我陪郡主出去?”

許成道:“這個你應該去問郡主吧,這是郡主親自下的命令,叫你留守景林苑為大家洗衣服。”

馬表華此時拍着手走過來,笑道:“真是太好了,我還有兩床床單沒洗呢。對了,還有四五條亵褲也放了好久了,李兄應該不會嫌棄吧,我是個很幹淨的人,亵褲不會太髒的。”

許成也笑道:“馬表華,忘了提醒你了,今天你也不用陪郡主出去了,和李千尋一起給大家洗衣服。”

馬表華笑容立刻不見了,愣了愣,左右擺擺頭,目瞪口呆地瞅着領頭侍衛許成。

其他侍衛見他這個窘樣,都抿嘴偷笑。

馬表華抓着領頭侍衛的胳膊道:“怎麽回事?許頭兒,郡主也不讓我去嗎?”

許成并着兩根手指,挑起馬表華的手掌,推到了一邊,“是我不許你去的。”

“為什麽?”

許成道:“因為你太猖狂了,有對郡主不尊的嫌疑。別以為我是聾子,什麽都聽不到,如果我第二次再聽到那種話,恐怕你我就不能共處了。”言罷,他帶着衆侍衛離了後罩房。

馬表華冷笑道:“臭王·八,我看你能潇灑到什麽時候,有能耐你就跳噠到明年這個時候。”

李千尋回到房裏,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張秋劍的衣服。

張秋劍忙搶了道:“那幫孫子不知道要塞給你多少衣服要洗呢,我的衣服就算了,等我回來自己洗吧。”

李千尋道:“松手,不多你這幾件。”

張秋劍見他執意要洗,只好給他,突然見那堆衣服裏夾着兩三條自己的亵褲,忙又挑出來,道:“亵褲我自己洗就好了。”他昨天夜裏那裏剛流出來一些東些,沾在亵褲上,早上一摸還濕濕的,這讓李千尋見了,怪不好意思的。

李千尋道:“不要婆婆媽媽的。”說着卷起衣服就走。

張秋劍争不過他,心裏祈禱着,希望李千尋洗自己亵褲時不要看到那片白色的東西。

但是味道還是挺濃的。

外面郡主就要出發了,領頭催得緊了,張秋劍穿好袍服,跑了出去。

領頭侍衛許成問張秋劍為什麽臉紅,他還不知道自己臉紅了,只說是因為天氣太熱。

侍衛們還算客氣的,十二個男人,一共收了八大盆髒衣服。

馬表華坐在後罩房樹蔭裏發愁,李千尋挑水回來,見他在那裏挑小件的衣服洗,也沒理他。

忽然聽馬表華道:“操!這是哪個龜孫子的亵褲,上面這是什麽髒東西!怎麽還有這麽多臭襪子,這幫龜孫子真是不客氣啊。”

李千尋看那條淡藍色的亵褲像是張秋劍的,便道:“你把那兩條亵褲給我吧,我來洗。”

馬表華道:“呃喲!沒想到你還喜歡這個東西,你如果喜歡,我自己還有好幾條呢,都給你洗。”

李千尋走到他身前,掐住他的腕子,将亵褲從他手裏取下來,道:“不必了。”

馬表華白了李千尋一眼,扭着酸痛的手腕,道:“這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麽!有兩把力氣就欺負人啊。”

李千尋沒理他,只顧埋頭洗自己的衣服,手泡在水裏,越洗越白,像直順的蔥白一樣。

馬表華懶懶散散的坐在水盆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搓一搓,一件衣服搓不過十下就扔在一邊了。

侍衛們離開後,整個景林軒沒剩幾個人,後罩房邊上有幾顆手臂粗細的竹子,風一吹,森森細吟。

馬表華道:“真是悶得慌!李兄,說說話吧。”

李千尋道:“說吧。”

馬表華拉着水盆和板凳,緊緊靠着李千尋,道:“李兄,你怎麽把郡主得罪了?”

李千尋自己還納悶呢,“我沒有得罪郡主。”

馬表華拍着李千尋肩膀,笑嘻嘻道:“是不是沒把郡主伺候好啊?”

說完又無奈道:“你也別不好意思,說句不怕叫你笑話的話,我自打進了郡主府,從來被郡主召見過。你多少比我有點本事。”

李千尋瞅了他一眼,道:“你嘴巴幹淨點!我只和郡主說說話而已。”

馬表華冷笑一聲,道:“呸!我就嘴賤不該問,這麽好的事怎麽能拿出來給兄弟們說呢,你說是不是?自己知道哄女人開心的法子,怎麽能輕易告訴別人呢。”

李千尋攥着拳頭,道:“我勸你還是早點閉嘴,等我打你的時候,你再求饒就晚了。”

馬表華暗暗一瞥,見他手臂像是鐵柱做的一樣,真把他惹急了,能把自己的臉打花,還是不要惹這鳥人了。

忽然聽到牆角那邊有個女子輕聲咳嗽了兩下,李千尋沒在,也沒擡頭。

馬表華隔了會兒道:“哎呦!坐了這半天真是腰疼,我去喝口茶,撒泡尿去。”說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李千尋洗完衣服,搭了起來,馬表華還沒回來。

午後吃過飯,侍衛們就從外面回來了,一個個脫了衣服,都跑到後罩房裏去擦洗身子。

張秋劍見自己的亵褲已經曬幹了,擦洗完身子就換到身上。回到屋裏,李千尋問道:“今天你們陪郡主到哪兒去了?”

張秋劍道:“你這麽在乎郡主,昨天晚上把還郡主惹急了?害得你今天留在這裏洗衣服,就我一個人去,路上也沒人和我說話,好沒意思。”

李千尋笑道:“你這性子就只認熟不認生,你多和別人說說話,一回生兩回熟。”

張秋劍道:“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呀。”

李千尋道:“和我話那麽多,和別人就沒話說?”

張秋劍不悅道:“那你是嫌我和你說話多喽,那我以後不和你說話了,專找別人去說話。”

李千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說了半天倒惹得你生氣了,你還沒給我說你們去哪兒了?”

張秋劍沒答話,打開窗子,風從外面吹來,十分的涼爽,他面目冷冷地坐在那裏,瞅也不瞅李千尋。

李千尋忽然道:“這條亵褲幹了嗎,我才給你洗的,不濕嗎?”

張秋劍臉突然一紅,道:“太陽這麽大,早就曬幹了。”

李千尋又道:“那就好,怕你穿的不舒服,洗的時候上面有一灘東西,你是夜裏做什麽夢了嗎?”

張秋劍拄着下巴,別着臉,不敢看着李千尋,道:“哪裏有,你不要瞎說了,是不是別人的亵褲吧。”

“哦?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麽?”張秋劍立刻把話題轉開。

張秋劍回眸對李千尋道:“哦!我們今天到劉知府那裏,郡主好像是在商議什麽蓋廟的事情。”

正說着,只見郡主身邊的宮女來了,張秋劍忙把窗戶一掩,推着李千尋道:“巫喜兒來了,你快出去看看什麽事,好不容易涼快了,我還不想穿衣服。”

李千尋走到外間,只見巫喜兒臉色很難看,問道:“姑娘有何事?”

“郡主請你去。”

李千尋只好跟着走了。

巫喜兒帶着他來到卿雲宮偏殿,只見郡主坐在窗下的榻上,下面站着金太監和領頭侍衛許成,下面還跪着馬表華和一個侍女,兩人都被繩捆着,那侍女頭發也亂了。

郡主一邊意态閑閑地翻書,一邊問道:“來了嗎?”

李千尋道:“屬下已到。”

郡主仍舊沒有擡頭,道:“李千尋,今天上午馬表華都在做什麽?”

還未說完,馬表華搶道:“李兄,我是不是一直陪着你在洗衣服,一步也沒離開過。郡主英明,不信你就問李大哥,我真的半步沒有離開景林軒,更沒有和這個女人亂搞。”

郡主懶懶地支着下巴,閉着眼道:“真是吵死了!給我打他幾個嘴巴子,誰許你說話了。”

李千尋靜靜地站着,從窗口灑進來的陽光鋪在自己的鞋面上,看着陽光裏的灰塵一點點慢慢地飛揚,他大概知道馬表華出事了。

“李千尋,馬表華今天上午有沒有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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