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郡主侍衛

郡馬當下一驚, 心想難道東窗事發,郡主知道了自己和許成所做的事?他與許成四目對視一眼。

許成道:“李千尋,你知道你這是在誣蔑我們嗎?我現在就和你到郡主那裏去評評理。”

李千尋道:“不必了。你現在也沒機會再出這個院門了。”說罷, 他就走了。

許成在後追逐, 心慌慌道:“你別走, 你把話說給我明白。”許成推開屋門一看,院門口已經守了四名衛兵, 原來自己的手下都已經被替換了, 許成問道:“我的手下人呢?”

李千尋道:“那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從今以後,沒有什麽你的人了, 你還要去哪兒找你的人?”

許成大吼道:“放屁!我真是錯看你這個人了, 以為你悶頭悶聲的,沒想到你竟然爬到我的頭上來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要見郡主。”

他就剩幾個月就可以離開郡主府了,現在被他們軟禁, 這不是欺負人麽?

許成剛邁出院門一步, 就被兩個高大的衛兵用長矛叉了回來。許成身無寸鐵,不敢與這些衛兵動武,只是喊,“我要見郡主,我要見郡主。”

李千尋把手一揮,道:“把院門鎖住, 除了送飯之外, 不許任何一個人進去, 更不許裏面任何一個人出來。”

衛兵應了聲,回頭把郡馬別院的黑油木門一關,“咔嚓”一聲,在門上合上了一把金晃晃的銅鎖。

李千尋了結這邊的事,就回到郡主的寝宮去複命,道:“郡主,這次王府那邊再來什麽人給郡馬他倆送信兒,可就不容易見面了,到時候我們甕中捉鼈,不怕他們不交待暗算郡主的奸計。”

瑞光略遲疑道:“你說周亭琦真的會那樣對我麽?他可是我的弟弟呢。”

李千尋不敢拆穿這一切,只道:“那也未必可知,畢竟郡主和王爺從小一起長大。不過,只要等一段時間,如果郡馬他們兩個和王府那邊有來往,王府那邊肯定有接頭的,只有這個接頭親自上門來找,就能真相大白了。”

瑞光雖然剛才那麽說,心中也有那麽幾分疑慮,不過幻影終究是幻影,每每她想到周亭琦這大半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甚至除夕和清明都沒邀請過自己,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而且瑞光還有一件棘手的事便是郦子夏那個犟丫頭,自從暗示她王太監有意娶她之後,這犟丫頭死活不再來郡主府了,不是她病了就是她母親病了,以各式各樣的托辭來拒絕郡主府的邀請。

倒是她那個堂妹郦子珠,三天兩頭來郡主府給瑞光請安,瑞光簡直煩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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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郦子夏正在家中教弟弟郦子平識字,正在說一個“穩”字,先在宣紙上大大地寫了個“穩”字。

郦子平道:“姐姐,這個字叫什麽呀?”

郦子夏道:“這個念穩,意指平穩,安穩,穩當,也可以說一個人做事很踏實很放心,就叫穩。不過,叫姐姐想想,這個字該怎麽記呢。”

郦子平道:“姐姐,我知道用什麽辦法最好記了。你看你寫得這個‘穩’字,左邊是個‘禾’,右邊是個‘急’。”

郦子夏道:“是呀,你是拆開了,也沒什麽新穎之處啊。”

郦子平拉着他姐姐的手先蓋住“穩”中的“禾”部,問道:“姐姐,你看這個‘穩’字是一個‘禾’字和一個‘急’字組成。你想如果老百姓沒有了‘禾’,就是沒有了莊稼,就會着急。”他說着,又把郦子夏蓋在‘禾’字上的手拿開,道:“如果老百姓有了‘禾’,有了莊稼和糧食,就不會‘急’,就變成了‘穩’。”

郦子夏恍然明白,拍着郦子平的腦袋道:“不錯,不錯,你解的真好,讓姐姐受教了。”

郦子平笑道:“那都是姐姐的功勞,姐姐不辭辛苦,頗具耐心,日日夜夜教會了我這麽多字。如果我知道的少,肯定也解不出來。”

姐弟二人正在歡笑,忽然進來一隊穿紅袍的男人,擡着九個束着大紅絹花的黑漆木箱進來,放在郦子夏所居住的小院裏。

只見後面跟着兩個人進來,一個是郦子夏的叔叔,另外一個穿着蔥綠茶花緞子的袍子,戴着樂天巾,看來也是富貴人家管事的人。

郦子夏拉着郦子平上前行禮,道:“給叔父請安。”

郦佥事笑道:“來,夏兒,我給你介紹,這是鎮守王太監府裏的張管家。”

聽到王太監,郦子夏後背忽然冷飕飕地刮了陣風一般,小心向前一步向張管家施了個萬福。

那張管家看了郦子夏一眼,這可是以後的姨奶奶,豈敢受她的禮,忙還了回去,道:“不敢當,姑娘多禮了,以後你可是奴才的主子呢。”

郦子夏叔父笑了笑,道:“夏兒啊,你也知道,先前郡主也給你提過你的親事,說是王太監有意收用你。你也知道,你父親去世後就把你們母子都托付給了我。我也自當擔起這個責任,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我和你嬸子也時常發愁不得一個好人家,誰知你竟有着天大的福氣,蒙郡主保媒,和鎮守王太監提親,真不知是幾輩子的福分呢。所以,我和你嬸子就把這樁親事應下了,把你的八字也給了王太監,真是太合了,所以王太監那邊沒猶豫就下來聘禮。你看看,誰家的姑娘能有這樣的福氣!”

郦子夏越聽越覺得惡心,道:“叔叔,我上有母親,下有兄弟,叔叔不曾過問,就給定下了親事。我就是一花一草,也要問問我母親的意思,叔叔為什麽私自決定我的親事呢。而且叔叔為我訂下親事,又是王太監這麽好的人家,既然這麽好,還怕說麽?但這麽長的時間了,叔叔竟然一句話都不透露,人家把聘禮擡進門了,叫我們怎麽說?”

“欸!?你這閨女,怎麽能這樣給長輩說話呢,有沒有一點禮數……先前郡主沒給你說麽?你這時候又裝什麽清高?”她叔父虎起臉來問郦子夏。

郦子夏道:“我何曾答應過郡主。叔叔你也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我更不會和你裝模作樣,這個聘禮我是不會收的。等我去問郡主個明白,也不遲。”

那送聘禮的張管家一看這個樣子,笑眯眯道:“姑娘,聽我一句公道話,也別管你叔叔有沒有提前給你通氣兒,也不用管郡主有沒有問過你。你沿街去打聽打聽,咱們鎮守王太監能瞧得上哪個姑娘?你被咱們王太監瞧上,你還不偷笑?你還犟個什麽勁。姑娘年紀輕,害臊,我也知道的,你看看,我大老遠來了,辛辛苦苦的,你叫我把聘禮卸下來,喝口茶歇歇吧。其實啊,姑娘不用臊,一切就叫你叔叔忙就是了,你就等着坐花轎吧。”

郦子夏道:“我覺得張管家是聽錯了我的意思了。我并沒有害臊,我實話實說的。張管家不用找臺階給我下,也不用費心費力張羅了,趁早把這些好東西擡回去禀明你家王太監,免得以後鬧出笑話,叫王太監臉上挂不住,叫你也不好做人。”

張管家火氣上來,雙目大張,指着郦子夏的叔叔,道:“你看看,你看看,郦大人,我可把話都給你說到了,也沒見過這樣的,你自己瞧着辦,別再來回捉弄我了。”言畢拂袖而去。

郦子夏叔叔急忙追,好話不知說了多少,才苦苦把那些聘禮留了下來。

她叔叔回來後,又找到郦子夏,道:“你這閨女,狼心狗肺,你父親把你們母女兄弟交付給我照顧。我白一天黑一夜給你操心。這可好了,你長大了,該談婚論嫁了,不讓我插手了。”

郦子夏道:“叔叔,你別再叫委屈了。我實在不好意思說,我父親走時,留給我們田地和房屋。那時我小,母親也怕你,那些田地和房屋都落在你手裏,我們也沒說什麽,哪一點虧待你了,又有什麽事讓你操過心,現在來邀功侄女不明白。”

“你什麽意思?什麽田地房屋是你的?你一個大姑娘家,說這些不怕人笑話。那些都是我們郦家的,和你有什麽關系。”

郦子夏道:“叔叔你也別大喊大叫,我的親事,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聘禮你收了也沒用,下個月,郡主開詩社,我會去郡主府問個清楚,你也不用惦記了。”

到了開詩社那一天,郦子夏和郦子珠一起做了馬車去郡主府,路上郦子珠問郦子夏:“你真的不想嫁給王太監嗎?”

郦子夏道:“不想。”

郦子珠道:“如果你真不想嫁給王太監,那你在郡主面前為我說說情,我代你嫁給王太監。”

郦子夏驚異道:“你要嫁給他?”

郦子珠細眉微挑,“是啊,我想嫁給他。”

郦子夏道:“叔父知道麽?他可是太監。”

郦子珠笑道:“你不用管別的。既然你不想嫁給王太監,我替你嫁,你應該感恩戴德。”

郦子夏心想她勉強算是中上之姿,即便自己向郡主推舉她,郡主未必答應,就算郡主答應,王太監也未必喜歡她。

郦子夏考慮到郦子珠的後半生,便道:“我不會給你說情。天下的好男兒那麽多,何苦嫁一個太監。”

郦子珠道:“你這人未免太過虛僞,自己不嫁,又不許別人嫁,天下的好人都讓你做了。”

郦子夏道:“是,我就要做這個好人。你趁早死心吧。”

郦子珠氣了個半死,一路上不停地拿酸言冷語激郦子夏,郦子夏只是不和她一般見識。

來到郡主府,瑞光見到闊別已久的郦子夏,格外熱情,帶她們姊妹兩個來後花園的卷棚裏來,路上瑞光問郦子夏:“我聽說王太監那邊已經下了聘禮了,真是恭喜了。我這個媒人當天應該去的,誰知當時事急,就沒趕上。”

郦子夏道:“郡主,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已經把聘禮退了回去。雖說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我母親并未答應,是叔父自作主張而已,也還請郡主三思,免得各自面上不好看。”

瑞光忙笑道:“好好好,不急,先去詩社看看,別掃了雅興。”

瑞光早就知道郦子夏退了聘禮,只不過裝不知道,把這事引出來說一說罷了,見郦子夏還這般固執,只好從長計議。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是周亭琦和郦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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