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郡主侍衛

瑞光在後園瞧着這些女孩寫詩, 見她們在自己府裏無憂無慮,真是叫人羨慕。午後來後園時就有些悶熱,此刻天壓得越來越低, 燕子和蜻蜓從面前不停地飛來飛去的。

忽然李千尋和張秋劍匆匆趕來, 向瑞光道:“郡主, 鎮守王太監帶人來訪,說有急事要求見。”

瑞光心想, 今天是初五, 想必應該是王太監秘密上奏的事。

早先她就和王太監商議好了, 要參周亭琦一本。對瑞光來說,目的是令周亭琦知道他這個姐姐對他懷恨在心;于王太監來說, 目的是消一消周亭琦的氣焰。

上一次周亭琦被人密參已是元氣大傷, 之後事事小心,還抓住機會,威脅郡馬和許成為他打探消息,誰知這兩個笨蛋早就被瑞光軟禁起來了。

瑞光臨時離開, 便向那些寫詩的女孩們客套了一番,吩咐巫喜兒好生伺候着她們, 便告辭往前面偏殿來了。

瑞光一進門, 見王太監帶着兩個頭戴儒巾的男人。他們三個與瑞光行禮之後,王太監介紹道:“郡主,這兩位是在下的幕賓,文章寫得是極好的。”

瑞光與王太監四目相視,聽得外面忽然傳來一片隐雷,屋子裏越發暗了, 心中越發緊張, 知道這次參周亭琦不是小事, 畢竟他是藩王。

瑞光道:“天太陰了,屋裏暗了,給他們兩個點上燈,叫他們好好寫,務必把折子給我往狠處寫。”

王太監的那兩個幕賓應了聲,便到一旁去商讨怎麽寫了。

王太監道:“郡主,這次派誰去京城送折子。郡主心中有沒有定下?還是我到外面物色一個镖頭去送。”

瑞光嘆口氣,正想着,李千尋忙道:“屬下薦舉一個人,請郡主參詳。”

“誰?”

李千尋道:“張秋劍,這人很有毅力,也很可靠,騎馬日行三百裏,不幾日應該就能把信送到京城。”

瑞光搖頭道:“不好。張秋劍原是領頭侍衛許成的人,這樣的人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輕信了。”

李千尋一聽,急了頭大汗,道:“郡主過慮了,他實為郡主效命的,豈會癡念許成。而且,自從我來郡主府後,與他交情很深,看得出這個人十分可靠。屬下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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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光瞅了李千尋一眼,心想現在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人選,上一次往京城送奏折就是張秋劍,甚是順利,想必這次應該也是輕車熟路,而且李千尋這樣擔保,便對王太監道:“就用我府上的侍衛去送吧。”

王太監道:“既然郡主有信得過的人選,那我就放心了。”剛一說完,只見幾道閃電閃了幾下,在他們三個人的臉上顯出亮藍的光。

李千尋道:“那屬下這就去安排馬匹。”

不一時,李千尋安排好張秋劍和馬匹,便趕了回來,外面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剛一進屋子,刷地下起雨來。

那兩個幕賓奏折也已經寫好,先呈給瑞光過目。

瑞光讀了一遍,甚得心意,便給王太監又看一遍,二人同意後,交給幕賓謄寫好,封了起來,剛交到李千尋手裏,只見窗子上一個人影晃了下子。

李千尋吓了一跳,忙推門,一看原來是巫喜兒。

瑞光問道:“做什麽?這裏正商量事呢,鬼鬼祟祟的。”

巫喜兒道:“郡主,雨越下越大,後園那些女孩怎麽辦?叫她們回家,還是留下?”

瑞光望了王太監一眼,想了想,笑道:“把郦子夏留下,其餘的就讓她們先回家吧,說我改日再請她們過來玩。”

王太監心中感謝,便對瑞光深深一揖。

巫喜兒領命走後,李千尋便忙把那封奏折交給張秋劍,護送張秋劍出了郡主府。

李千尋在郡主府後門看着張秋劍穿着鬥笠,騎上了馬,二人對視一眼,無言相別。李千尋在大雨中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一定早日平安回來。”

李千尋看着張秋劍的身影一點點變模糊,緩緩吐了口氣,這件事總算有個結果了。

李千尋還未完全放松,忽見一個衛兵冒雨跑了過來,面目驚悚,道:“李大哥,壞事了!領頭侍衛許成從軟禁的院裏跑了!”

李千尋怔了一瞬,道:“跑了?!你們四個人守着他,怎麽跑了?跑哪兒去了?”

衛兵滿臉雨水,還哭道:“我們中了他的奸計了。我們在門口守着時,忽然聽到郡馬在屋裏慘叫起來,起先我們沒有在意,後來聲音越來越大。許成就在院裏面拍門說郡馬突生暴病,要我們開門放郡馬出去看病。我們不敢開門,但聽郡馬越叫越慘,許成還拿性命威脅我們。我們四個就商量了一下,叫一個人去請醫士,一個人去請郡主,又找一個人進院裏驗明郡馬是不是得病。就剩我自己在門口守着。誰知進院裏的那個人被許成打暈了,許成就逃了出來,踢了我一腳,把我踢到了,我起來時,人就沒了蹤影。李大哥,你說可怎麽辦啊!?”

李千尋道:“好!不用說了,你快去傳命,把住各個門口千萬別放許成出去,就是他有腰牌也不可以。我去景林苑叫上其他的侍衛到後園去找許成。”

那衛兵慌裏慌張地奔走了,李千尋一路張望走到後園,好巧不巧,就在游廊轉角的樹叢中看到一個身影,定睛一看,果然就是許成,急忙跑了過來。

許成也不是等閑之輩,在瓢潑的大雨聲中也能聽到李千尋的腳步震動聲,趁着李千尋還未走近,他忙折了一竿竹子當做兵器。

李千尋走進許成時,迅速從鞘裏抽出劍來,直揮到許成的肩膀上。

許成聽到劍風從背後揮來,從後把剛才折的竹竿插了過去,恰好頂住那劍鋒。

李千尋道:“許成,你大膽!你要往哪裏逃!”

許成回身過來道:“胡說!郡馬都快死了,我來找醫士,怎麽能說我逃。”

李千尋道:“找醫士?!那應該去東院找,你跑到後花園做什麽?”

許成拿竹竿推開李千尋走的劍,道:“你多事!別擋我的路,誤了郡馬的性命,你可擔不起!”

說着就拿竹竿疾刺李千尋的小腹。

李千尋擺劍鞘擋到旁邊,又劍指許成胸膛,道:“你給我老實點吧,給我去禀明郡主,我還可保你一命。”

許成性急起來,徒手擋開劍身,拳打李千尋肋下。

李千尋看他不知悔改,把劍鋒橫到身前,右一割,上一劃,将許成小臂和肩膀劃出兩道血口子。

許成自持武藝高超,卻被李千尋傷身,心中大怒,從地上拾起竹竿,“嗖”一聲甩在李千尋腿上。

李千尋趁他卧下便将劍又刺到許成背上,少說也有二寸深。

兩人鬥來鬥去,許成明顯輸于李千尋,身上已是血跡斑斑。

李千尋道:“我勸你老實點,給我回去,不然你性命也不保。”

許成躺在地上,氣息奄奄,許久不吭聲,李千尋上前一步。

許成才道:“好,好,我跟你走。”

李千尋見他服軟,便上前扶他。

誰知這許成故意使詐,從袖子裏袖出先前藏好匕首,一下子紮在李千尋大腿上。

李千尋被刺得很深,歪在地上,吃痛再也爬不起來了。

許成見李千尋癱倒,又朝他腹上踢了兩腳,李千尋更爬部起來。

許成踉踉跄跄地跑走了,他走到客房,恰好遇見郦子夏現在廊下看雨。

許成從懷裏掏出提前準備好的信,跌跌撞撞走到郦子夏身旁。

郦子夏吓了一跳,道:“你是誰?你怎麽了?”

許成吃力道:“你是不是郦翰林之女郦子夏。”

郦子夏見他面目蒼白,氣息薄弱,眼看就要絕命,便扶住他,道:“是我,你有何事?”

許成顫巍巍把信遞給他,道:“把信送到王府,交給琦王殿下。琦王會保你平安無事,不用嫁給王太監。”

郦子夏怔了怔,把信接到手裏,剛要問話時,許成又從腰上扯下銅牌,道:“不要耽誤時間了。這是腰牌,快趁亂從西角門出去,那裏有馬車等你,快去,快去。”

郦子夏又看了眼這個男人,眉毛上長着一點痣,嘴唇已無血色,渾身淌着血,道:“你怎麽辦?”

“快走,快走,一定送到,晚了就出不去了。”

郦子夏見他這麽急,便不再問,把信裝好,冒雨跑到郡主府西角門,亮出腰牌,徑直跑出了郡主府,她自己亦是昏頭昏腦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按照那個負傷的侍衛說的去做,果然從一旁跑出來一輛馬車,停在自己的身前。

馬夫是個年輕的小夥兒,拉住郦子夏的胳膊,道:“姑娘,快上車,我們去王府。”

郦子夏一聽沒錯,就上了馬車。

也不知從哪裏找的馬車,十分寒酸,連個車棚也沒有。郦子夏披着馬車上的鬥笠,把信緊緊捂在懷裏,生怕被雨水打濕。

郦子夏這次也是冒險做事。剛才郡主讓所有的女孩都回去了,就剩下自己一個,她不禁就害怕起來,因為她怕自己毀在王太監手裏。

誰知這個時候許成跑了出來,她也只好闖一闖,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她坐在馬車上,馬夫車趕得很快,一路颠簸,渾身快要散架。

她也很奇怪,郡主和琦王殿下本是姐弟,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傳遞信件?郦子夏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不少秘密,但當初聽聞父親說過,琦王是個年輕有為的君王,所以這次冒然送信,應該不是什麽助纣為虐的事。

天越來越黑,雨也越來越大。馬夫就憑着印象拼命趕路,不知走到哪裏時,路上有坑,路又泥濘,馬蹄一滑,郦子夏和馬夫都從車上摔到路旁的溝裏。

郦子夏當時就昏了過去,馬夫摔得也不輕,掙紮着起來,憑着最後一口氣,把郦子夏抱到馬車,又重新趕路。

作者有話說:

作者已經和前面的連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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