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紙包不住火

也許真的在血緣至親中有心有靈犀這回事,李秋水這幾天總是感覺若惜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卻未在若惜身上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覺得心裏惴惴不安。

“什麽?”李秋水低聲驚呼一聲,聲音裏滿是憤怒。

炙火站在宮主的身邊,低着頭偷偷打量着着身邊氣憤不已的宮主。密卷早已在她的手裏捏成了一團,骨骼與紙之間發出吱吱的響聲。

炙火覺得很詫異,早在幾天前,宮主就吩咐她去查若惜,直到此時,炙火仍沒解開疑團。在她心裏,若惜不論是作為靈鹫宮的一員,還是作為堂主,都是非常盡職盡責的,每次的任務都能及時完成。

“啪”地一聲,早已皺成了一團的紙被扔在了地上,潔白的紙團孤零零的躺在秋水閣空曠的地板上,顯得異常奪目。

炙火不由地一顫,急忙回過神來。

“太不像話了,你快去把靖月喊來!”李秋水此時已經是身體微微的發抖,沖着炙火高聲喊道。

炙火迅速地退了出去,她在宮主身邊十幾年了,還是很少見到宮主這個樣子。她知道靈鹫宮必将有什麽大事将會發生,卻想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麽。

即使有太多不解,炙火也絲毫不敢放慢腳步。

靖月站在秋水閣裏,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暗自揣測。

她的心裏現在的七上八下,剛剛在來的路上,右護法炙火的神色已經告訴她,這次的事态嚴重。宮主很生氣。

“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宮主高聲揚起,威嚴的語調飄揚在秋水閣大堂裏的每一個角落。

靖月不敢擡頭,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滴滴冷汗,沒有回答。她在心裏已經隐隐猜到了,宮主此次召來自己的目的。

“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說還來得及!”聲音陡然上揚,有難以抑制的怒氣。

靖月頓時一驚,急忙跪了下來,驚恐地看着端坐在上前方的宮主。她看見宮主的眉頭已經微微皺起,滿是不悅。

只見宮主扯了扯嘴角,冷笑了幾聲,這笑容,在此時看來無比駭人。

“你當真以為你不說,我就會不知道嗎?你是以為你們能瞞過去嗎”宮主拖着金色長長的袍子,圍着靖月緩緩地踱着步子,柔聲說着,但是聲音中卻有着讓人恐懼的冰冷。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宮主到底是怎麽了,一下怒,一下又好像恢複了平靜。只不過人人都知道,在這平靜過後,一定蘊藏着更大的暴風雨。

宮主猛地停步,從靖月的背後一掌打了出去。只不過剎那間,靖月已經撲向在幾米開外的地板上。

靖月回頭的時候,鮮血已經順着她的嘴角緩緩溢出。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汗水滲進還未痊愈好的傷口,引起一陣陣撕扯般的疼痛,“宮主,饒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什麽都不知道?你現在還想騙我嗎?你們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麽久,而你向來心細,怎麽可能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之間不尋常的關系。”依舊是幾聲冷笑,卻有着讓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看着不斷向自己逼近的宮主,靖月不斷地挪動着身子向後退去,“宮主”。

聲音裏滿是哀怨與祈求。

對于宮主的心狠手辣,靖月是早就見識過的,她是不會因為自己以往的功績而将這件事一筆勾銷的。此時的她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不斷地向後挪動着自己的身體。

“咳咳原來,你也害怕死。既然這樣,我給你一個解決方法,殺了蕭子延,以前的一切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前提是,若惜不能知道這件事。”看着靖月一臉惶恐,宮主覺得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緩緩吐出這幾句話。

不等靖月開口說話,宮主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悠長的聲音飄蕩在靈鹫宮,“這是你唯一的選擇,要不然,死的就是你們三個。”

空蕩而華麗的屋子裏只剩下一片死灰色,靖月癱坐在地板上,面無表情,仿佛如同一尊雕像。

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靖月也知道,如果她這樣做,被若惜知道後,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即使解釋清楚了,在彼此心裏也會有芥蒂。但是,即使會被若惜不理解,她還是義無返顧,即使是冒着被若惜殺了的可能性,她還是得遵照宮主的意思這是最好的選擇。

明天就要去冥鼎山莊了,就要站在幽若堂的院子裏,滿院的木棉早已沒了當初的茂盛,稀稀落落,飄零漫天。

靖月站在院子裏,看着滿天飛舞枯黃的落葉,這時候她的心情是無比矛盾。究竟向不向若惜道別,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許久。

“唉!”靖月低聲嘆了口氣,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靖月最終選擇了離開。

正當轉身之際的時候,靖月就見到了剛踏進院子裏的玉籠。玉籠一見到靖月,來不及放下手中的糕點,就滿臉笑意地迎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就将她拉進房間裏。

“靖月,你來了,你的臉色怎麽不好?是內傷還沒有好嗎?”一看見靖月慘白如紙的臉,若惜放下了手中的筆,關切的問道。

面對着若惜如此的關切的神色,靖月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那笑容裏,隐藏着苦澀與無奈。她支吾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究竟能說些什麽,“我很好,可能是最近天氣涼了,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吧!”

若惜淡淡的看着靖月,滿懷疑惑,上次的傷在寧春的調養下已經好了。而靖月多年習武,不可能因為天氣稍微轉涼就會不舒服,何況她的臉色是如此吓人。想說的話已經到了若惜的嘴邊,可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她知道即使關系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好像她與蕭子延的關系一樣。

“那你多休息下吧!”若惜低下頭,繼續着自己尚未完成的畫,從朱唇吐出的話語,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好的!”黃衣女子淡漠的笑了笑,似乎不願再多說,轉頭看着窗外蕭肅的木棉花,淡淡的說着,“我可能會出去幾天。”

正在作畫的若惜對此不以為然,這件事在她聽來是在普通不過了,每個月她們都會出去幾次執行任務。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此次出去,對付的是自己最愛的人啊。

靖月無言,看着依舊在專心致志作畫的若惜,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不能說。

過了片刻,靖月轉身離去。她知曉,此次出宮,兩人歷盡千辛萬苦建立起的友誼也許會在頃刻之間轟然倒塌。

依舊在作畫的若惜突然停下,看着靖月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其實,她早就看出來,在靖月眼神的背後,有着不同于往常的落寞。靖月閃爍其詞的話語,更加讓若惜不安、焦躁。

有些話,如果不說,那就不問,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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