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穿進熱播劇

(三十七)

忘川江邊寸草不生,江浪打在我的腳邊,些許涼意自腳下鑽進了身體。我轉頭問故江:“就這麽直接下去?不會被淹死或者失去更多記憶嗎?”

故江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你已經喝了我奶奶配的閉氣藥方,在水下一天都不會被淹死。而且忘川只會消散誤入其中的凡人或者未化形的沒有法力的小妖的記憶,你現在是預世者,沒事的。”

他見我猶猶豫豫的,繼續鼓勵道:“我會在岸邊給你護法,你要是有危險就拉斷手上的草繩,我會馬上來救你。”

藏星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催促着我:“夕讓大人你去吧,天道會庇佑你的。”

可是我騙你們的阿,天道真的會庇佑我嗎?我不知道,但我已服下了浮月花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巽風突然來了,此時我已經已經大半個身子進入水中了。見他來,我還朝他揮了揮手:“我去取回記憶,等等就回來。”

“你是傻子嗎?忘川水中長眠的妖獸數不勝數,你真以為自己能活着回來一次,就能活着回來第二次嗎?”

啊?這麽危險嗎,故江沒跟我說過啊。那還是活着要緊,正打算往回走,卻突然站在原地控制不了自己,還不受控制的開口道:“我必須要去找回我的記憶。”

我這才想起來,藏星說過她的花粉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被欲望支配,無法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完了這下回也回不去了。

巽風飛身上前想抓住我把我拉回去,“沒有那點記憶你難道就不是你了嗎,你的命難道還沒有那點記憶重要?”

當然是命最重要啊,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簡直欲哭無淚。

不知道是我求生的欲望沒有找回記憶的欲望強烈還是怎麽回事,我拼盡全力地揮開巽風抓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往水深出退,激動地朝他吼:“可沒有從前記憶的我,是阿杏,不是夕讓!”

許是被我吼懵了,巽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我自己只剩下一個頭的時候,他才趕緊使用法力,想将我抛到岸上去。

也不知道是什麽怪力覺醒,為了抵抗那股靈力,我不由自主輕輕開口念道:“請天罰。”

然後一道憑空出現的雷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巽風,巽風頓時痛的失力一頭栽進了水裏,我害怕他出事,情急之下竟然擺脫了浮月花粉的藥力,在水中撲騰着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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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腳底打滑,往後仰去,一入水中,便被忘川急流卷到了遠處。

我還依稀能聽見故江朝着巽風喊:“殿下你沒事吧?夕讓讓水卷走了。”

巽風很氣惱的說:“她執意要尋死就讓她自生自滅,本王懶得管了。”

“夕讓已經看不見頭了,殿下!”

然後我似乎聽見噗通一聲。

忘川比我想象得還要湍急,我在水中撞到了不知道多少出礁石,才來到了一個較為平靜的水域。下都下來了,于是便就地打坐,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法力,催動體內的浮月花粉為我凝聚記憶。

希望不要打擾到什麽大妖睡覺吧。

好的不靈壞的靈,正當我終于凝聚完自己所有記憶,第一反應就是快點跑時。一只觸手抓住了我的腳腕。一只觸手長達三四米的章魚盯上了我。

想起自己是個穿越者,想起高中那些生物課的我,當然明白章魚這種東西海裏面才有吧,這忘川是淡水河吧?就離譜。

好不容易有了天道這個金手指,我不會這麽快就嘎了吧。終于我想到了,剛剛對巽風使用的那個外挂,天罰!

于是我默念了好幾遍請天罰,結果也沒動靜。不是吧,這技能不會有CD吧?

章魚大哥已經發現我沒什麽攻擊力了,于是打算把我卷入腹中,我使出我吃奶地力氣扒住旁邊的礁石,結果章魚見扒拉不動我,一步一步靠過來了。

天道不是說好庇佑我嗎,我都要死于魚腹了,你倒是來救救我啊!

好在天道沒來,但巽風來了。

只見他游到我身邊,召喚出一柄黑色的長劍,一下就砍掉了章魚拽住我腳腕那只觸手。

我為了穩住自己,已經在那礁石上耗費了我絕大多數體力,我連往上游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看着就要往後栽倒。

巽風手一伸,揪住了我的背後的衣服,另一只手持劍擋下章魚其餘幾支觸手,帶着我往水面上游。

章魚在我們身後緊追不舍,還朝着我們吐墨汁。巽風帶着我靈活地避開,卻好像在出水的最後一刻,還是被墨汁濺射到了。我聽見他悶哼一聲,想轉頭看看,卻被他一個大力先行扔到了岸上。緊接着他也渾身是水地爬了上來。

我趕緊去扶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卻被他生氣地推開,“要不是本王在你身上耗費了那麽多心血,就該讓你死在忘川中,絕不過問。”

我知道他就是嘴硬,他都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肯定是腿上受傷了。于是又蹲下身想去碰他的腿。

剛一蹲下身,那熟悉的被浮月花粉支配的可怕的感覺又來了。只見我自己,靈活地躲開巽風的推搡,一只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一只手将靈力打進他的右腿。果然他小腿處被章魚那有毒的墨汁所傷,此刻已經是一片烏紫。

“別裝了。這點皮外傷,還不敵你剛剛用天雷給我劈出來的內傷嚴重。”巽風右手撐着地,準備站起來。

我本來想道歉的,但現在只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開口道:“我喜歡你,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我去,這麽社死的話,我居然也說得出來。這種人格分裂一樣的感覺,太可怕了。

巽風被我驚得那叫一個措手不及。他微微別開臉,斷斷續續道:“你只不過是在人間沾染了凡人的□□,喜歡上了我的皮囊而已。”

我真的很想贊同他的說法,然後結束這尴尬的場面,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浮月花粉上頭的我強硬地将巽風的頭掰轉過來,一下子就吻住了他還在不停找理由拒絕面對現實的嘴。

兄弟你反抗啊!再不反抗,我真的不保證我還能做些什麽出來啊。

遠遠的看見藏星和故江朝我們跑過來,而巽風也發現了,他猛地一把将我推開,我沒反應過來,狠狠摔了個屁股蹲。還沒站起來就見巽風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故江跑過,喘着氣問:“殿下沒事吧,怎麽走了。”

此刻我才恍然恢複正常,支支吾吾道:“他腿受傷了,最好還是要去看一下醫生,呸,找巫醫看一下。”

他将我扶起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沒事吧,記憶恢複了嗎?”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見我沒事,便吩咐藏星好好照顧我,然後去追巽風了。

藏星将我扶起來,我又一下子蹲下去,捂着臉,“以後要怎麽做人啊!”

藏星也蹲下來,湊近我的耳邊,小聲問:“夕讓大人,您不會真把巽風殿下那啥了吧?”

我抱住雙膝,轉頭絕望地問:“你們都看見了?”

她剛想點頭,見我一臉悲怆,又搖了搖頭。

“也許故江大人并沒有看到。”

“但願如此吧。”

結合我在人間那些壯舉,我都佩服我自己。我向來是有那個色心沒那個色膽,如今這情況簡直是色膽包天,令人發指,巽風不會怒火攻心越想越氣,把我打死吧。今晚我能不能不回歸封宮啊?

(三十八)

哎,早死晚死都得死,越想越害怕。

我還是關心一下,我沒能持續關注的cp咋樣了。巽風那家夥不會真的把我的小蘭花給逼死了吧。

藏星告訴我,月主為了救大家已經死了,但聽說月主原來并不是水雲天的人,是息山的神女,月尊好像已經想到了複活她的辦法,已經去息山了。

我就感覺自己只是失憶了一段時間,怎麽劇情的故事線已經遠遠超出了我所看那24集的劇情了啊。看完了預告的我現在只知道,神女複活後會嫁給長珩啊,我的cp不會be吧。

“巽風殿下居然沒被月尊打死?”

“月尊為什麽要打殿下啊?

“不是殿下逼死了月主嗎?”

“殿下也只是想救下蒼鹽海的子民。”

-  也是,站在他的角度來想,他又沒本事拯救蒼鹽海,那還能怎麽辦呢。何況小蘭花已死,多說無益。

“走吧我們回歸封宮,還有別叫我大人啦,小藏星。”

我伸手掐了掐藏星的臉,想想那時在月落山谷一起嗑cp,以後我要帶着藏星走在嗑cp的最前線。

回歸封宮換了身衣服,經過大殿就看見故江跪在大殿門口。我正疑惑地怎麽回事,就看見故江給我使眼色讓我趕緊走,我大驚失色拉着藏星趕緊掉頭。

結果還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大殿裏拽。藏星本來想來追我,結果大門在我開口讓她先回去之前,嘭的一聲關上了。

我雙手杵着冰涼的地板想站起來,結果巽風那個該死的家夥死死把我摁在地上不讓我爬起來。

“我不過是親了你一下,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至于就要在這兒審我吧?”

我搓搓手,望向大殿之上,主座中的巽風。巽風滑稽地将腿搭在一旁,想來已經被巫醫處理過傷勢了。我現在可是預世者,也不至于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把我處決了吧。

巽風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生氣,只是靜默的看着我,很久之後才開口:“本王,倒是沒想到,你就連恢複記憶了,也還對本王存着這種心思。”

我聞言瞪大了雙眼,好你個巽風,原來在雲夢澤的時候就知道我喜歡他了,一直在裝傻而已。我氣不過,反諷道:“只怪巽風殿下生的過分好看,我也不過就是見色起意,觊觎殿下的美色而已。”

巽風一巴掌打在扶手上,惡狠狠地沖我說:“不必故意氣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已經是拿出當初跟我爸吵架那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我來此一遭,稀裏糊塗待在你身邊那麽久,與你牽扯不清。我心悅于你,其實從始至終。你既助我修得人形,要我做事吆喝一聲就行,只是懇求殿下,憐我癡心錯付,允我離宮。此後我與殿下不必在同一屋檐下,殿下也就不必再怕我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巽風看着我,冷笑了兩聲。

“你倒是想得周到,還想一走了之?羞辱了本王,本王可不會輕易饒了你。故江!給我滾進來。”

話音未落,故江便打開門鑽了進來,恭恭敬敬行禮,“殿下。”

我還趴在地上呢,我伸手去抓住故江,故江把我拽了起來。我倆低聲交頭接耳。

“你怎麽把殿下氣成這樣子了。”

“他不是一直都很容易莫名其妙發脾氣嗎?”

“你們倆當我死了嗎?”

“屬下/夕讓,不敢。”

我們兩個趕緊離得遠遠的,一左一右站在大殿上,低着頭挨着巽風的責罵。

巽風罵人的話左右就那兩句,什麽廢物,沒用的東西之類的。說實話,聽多了,都不覺得像在罵人了,倒是有點像什麽愛稱。比如故江是廢物,我偶爾也是廢物。

“故江,扶我回寝殿,你,滾回去,禁足三日。”

“是。”

就這就這,有本事把我丢去月荒野喂狼啊。

我一打開殿門,藏星便從角落裏鑽了出來。

“巽風殿下沒生氣吧?”

“他很生氣,罰我三天不許出門。”

我牽着她一起回了故江給我安排的鎖玉殿,名字聽着怪怪的,但是采光比巽風那寝殿好多了。

“我就說嘛,巽風殿下一直對你很好的。”

我挑了挑眉毛,“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們花草之靈最重情義了,若是當初我還是一株花時,就有人能帶我去找月落還一直陪着我化形,對我那麽好,我肯定化形第一件事情就是嫁給他。”

“那對方是女的怎麽辦?”

“那就娶她。”

我捂住嘴巴,誇張地上下掃了她好幾眼。“你不會?”

“我們浮月花未化形之前都是沒有性別的,只是都是女音而已,我若化形之前愛上女子,我就可以化形成男兒身!”

我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你們是這個。”豈不是跟鲛人一樣。

我拍着藏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告訴她:“你做人的時間還短,不明白感情之事,沒有那麽簡單的。我與殿下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你不也做人沒多久?怎知自己能看得清?”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我本來就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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