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1)

随後喝光人體裏的鮮血,最後痛苦的死去,在死去之前,人的身體會迅速變成焦炭,最後成為一塊灰燼。

“蠱屍蟲”!

這裏怎麽會有“蠱屍蟲”!

肖若藍來不及思考許多,因為她能感覺到一道淩利的勁風正向她身旁的耶律浩風□□,用力掙脫掉耶律浩風緊握着她的手,以身擋在他身前,額頭前的棱形玉石早已發出一道幽藍色的光包裹着她與他。

噗!

有東西在碰到她的幽盾上之後,瞬間發出一股難聞的被燒焦的氣味。

若藍低頭察視着,只見地上掉落着三團只剩炭灰的黑色物體,身上還正冒着焦煙。

“你不要命了麽!”耶律浩風氣憤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随後她便被拉進一個結實而溫暖的懷抱,緊得讓她窒息。

輕咳兩聲,肖若藍好不容易從耶律浩風懷中掙紮着露出腦袋,憤怒道:“你想勒死我麽?”

此時庭院外已經沒有多少士兵,剩下的士兵早已被同伴的死狀給吓得失了方向,紛紛向遠處跑去,諾大的街道上只留肖若藍與耶律浩風兩人,就連那些平時盡顯忠心的将士們,此刻也不見蹤影。

☆、110 錯過,就再沒機會

肖若藍不等耶律浩風回答,左手瞬息閃現一道幽光,正準備刺入他的腰身時,卻又想到了什麽,遲遲不見動作,最後消逝不見,似從未出現過。

耶律浩風早已看到周邊士兵的死狀,所以他知道這些微小的東西有多危險,但他根本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女子給保護在身後,更讓他氣憤的是,這個女子是他想守護的人,心中的氣惱可以想象。

聽到肖若藍掙紮的呼吸聲,知道自己因氣惱而用力過度,有些悻然的笑了笑,随後放開她。

便在這一瞬,肖若藍忽的向後躍起,幾個回落間已離耶律浩風有百步之遙。

她飛身至一座高高的閣樓頂上,居高臨下的望着耶律浩風,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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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浩風自嘲一笑,但還是向着她的方向緩緩行來:“你真的就這麽不願意留下?”

“不願意!你可記得,當初我哀求過你兩次。”肖若藍站在高處,風吹拂着她的衣袂和長發,有與五年前離開時相同的決然。

耶律浩風頓足,仰視着這個讓他牽腸挂肚五年之久的女子,擡手撫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女子離開時,在他唇上細吻的那一瞬間……

“我一直都沒忘記你曾對我乞求過什麽……”

“住口!”

肖若藍的聲音打斷耶律浩風的話,似怕自己再次陷入那些回憶當中,用力搖了搖頭道:“不管怎樣,你已錯過了兩次,而第三次,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

說完,決然回身,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屋頂飛奔而去,留下那一個黑袍男子,愣愣的站在原處,許久都不曾回身。

原來……他已經錯過兩次了?

耶律浩風的右手習慣性的撫上他的左肩,輕嘲一聲,眼底竟然閃過一絲盈光……

原來,真的錯過了,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心,在這一刻痛得他無法呼吸。他一直以為,他想要的是霸業,是天下。

可是如今,當看到那個心戀了五年都無法忘記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時,耶律浩風才徹底弄清楚,他想要的,全都是個錯誤。如果有機會再重現當年的事情,他還會這樣輕易的将肖若藍贈予給星國使者、只為保全風國上下片刻安寧嗎?

是他的終究是他的,不是他的,他竭盡全力再想得到,卻是難上青天。

霸業與心愛的女人,耶律浩風知道,如果再有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後者。前者是有機會再得到,可是一但失去的是心愛的女人,那就永無機會了。

肖若藍……這一生,是我負了你,只願,你能一輩子都快樂……

***************************

肖若藍望着漸漸消逝在她眼界的風國,心底有一絲黯然。

不過轉瞬間她便暗自思考着:為何這裏會出現“蠱屍蟲”?

當時她上了屋頂,一方面是為躲開耶律浩風的糾纏,一方面也是借機在高處觀察周圍環境,但她卻什麽也沒發現,那裏根本沒有一個巫士的身影!

可那些士兵的死狀,的确是“蠱屍蟲”進入體內才出現的症狀!

她緩緩頓下腳步,蒼白的臉上有一絲凝重,額頭上也有兩條淺淺的細紋:蠱屍蟲是寄生在人體之內的,而且是一種很殘忍的蠱蟲,應該只有巫族當中才會有人使用,所以她能确定這些人絕對是巫山裏的人。

但是……她知道以那些巫士的能力,應該出不了結界的……

肖若藍重重嘆了一口氣,不願再想這些讓她迷惑的問題,重新挪步向着西北方向前進,只是已經放棄使用‘瞬轉’,改用徒步而行了。

☆、111 奇怪的部落

千裏之外,巫山最高山頂上,巫主的居室

巫主雙手緊握淩空而建的閣道邊緣的繩索上,滿頭銀發随風而蕩,靜靜望着遠方,眼神迷離,似乎他從這裏都能看着那個讓他牽挂的人兒。

他身後恭敬的跪着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衣袍中的男子,正靜靜跪在遠處,不敢打擾主人的安寧,也在等待主人的命令。

許久,巫主才輕輕的道:“嗯,我已經知道了,這一次你們太過沖動,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她一樣能離開那裏,只不過會浪費一些時間。”

他頓了一下,擡手捂住嘴唇,輕輕的咳嗽幾聲又道:“罷了,反正她一時半刻也察覺不到你們的身份,你們還是暗中跟在她身後吧,有什麽情況,随時回來向我禀報!”

“是!”黑衣人恭敬的低頭,随後起身迅速消逝在白茫茫的霧氣當中。

巫主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靜靜的望着西北方向,眼前漸漸浮現一個同他一樣,只喜好穿白色長袍的女子……

***

肖若藍途中經過風國邊境,還有許多如今也是風國境內的部落,看着那些生活在最低層的平民百姓們樸實的笑容,她知道,那個男人,犧牲衆多,終于實現了他自己的願望。

這一點……她是不恨他的。

越向西北方,靠近巫山幾百裏之外,有些部落似乎已經不在風國的國境當中。

很多部族都給肖若藍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她不明白自己如今怎麽對這方面這麽敏感,她只知道,這種感覺同降山那些巫士的降頭非常相似!

這一日,天已漸黑,漸入夜色的天空,竟然沒有一顆星辰,唯有不盡的烏雲密布。

肖若藍連續近一個月的奔波露宿,嬌弱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便決定在前面一個部族留夜。

她如今擁有巫主、柔兒兩人的靈力;又有柔兒過渡給她的一些有關于術法的記憶;額頭上還有那顆能自動保護她的玉石;再加上先前也加入過巫山的戰争中,經歷了一些腥血,早已忘記當初親人死去時那種膽怯,換之的是一種堅持和無謂。

所以明明知道這個部族不簡單,她依然孤身一人進了部族,找了一家占地面積最大的屋子,應該是這個部族的重要人物的家中,請求留宿。

迎接她的,是一個身材佝偻、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是在見到肖若藍時,臉上一直洋溢着一絲和藹笑容,只是這個笑容顯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讓肖若藍總感覺到一絲怪異。

老者領着她穿過幾個回廊,途中經過的小屋當中,肖若藍明顯的感覺到,這些小屋裏所包含的怨念——濃烈而驚怯。

似乎想要沖突一切障礙出來大肆一番,但又似乎在懼怕着什麽。

一些身穿異服的女子聽聞聲音,都各位倚在窗口偷偷向肖若藍觀望着。

肖若藍有一刻趁機回頭看了一眼,心中頓時一驚——那些怨念,竟然全都來自那些女子!

肖若藍額頭前的黑色棱形玉石此時已有一絲異樣,自行發出一道幽藍色光芒,淡淡的光圈剛好包裹着肖若藍全身。

☆、112 奇怪的男女

終于,來到看起來應該是大廳的木屋前,老者停下腳步,回頭望若藍微微低了低他那本就彎曲的身體道:“姑娘請。”

他原本一直在前引路,此時停頓下來才看到肖若藍身上發出的光芒,有一刻的沉思,随後恢複,仰起布滿皺紋的臉對肖若藍笑了笑,率先進入廳門。

“主人,人已經來了。”

肖若藍雙膝并攏,坐立于大廳左邊的一張矮幾面前,靜靜注視着廳正上方坐着的一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青年男女。

只見那男子身穿最簡單的黑色長袍,一頭黑色用一根白色絲帶高束在頭頂,以極為正規的姿勢坐立在矮幾前,注視着肖若藍。

他身邊的女子則身穿一件顏色與之相反的純白色長袍,一頭秀發靜靜垂直在胸前,用兩根藍色絲帶分別束在發尾,成一個蝴蝶形狀。

一男一女,相坐在一起,偶爾的眼神交替時眼底的特殊笑意,便能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愛戀關系。

肖若藍見兩人不說話,率先開口道:“你們究竟是誰?從你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你們根本不是這裏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這個部族的主人?”

那女子似乎不太愛說話,只是側頭看了看身旁的男子,示意他回答,便重新轉頭緊緊盯着若藍的額頭,神色凝重。

男子似有些懼怕女子,輕咳一聲回道:“在下李遠,她是于心。姑娘既然敢進了這裏,想必也不簡單呢。”他的視線同于心一樣,停留在肖若藍額頭前——那塊棱形玉石上面。

肖若藍身上的幽光越加濃厚,戒備的注視着李遠和于心:“看你們身上的氣息,應該是修真界裏的修真者罷?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這裏還有這麽多怨靈?”

聽到這話,那個名叫于心的女子搶在李遠前面道:“你看得到那些女子身上的怨氣?”

雖然不明白這女子為何問這話,但肖若藍還是點頭應道:“當然,而且非常清晰。”

于心和李遠眼底的凝重和戒備越加濃烈,靜靜的望着肖若藍。

半響,于心輕輕嘆息一聲開口道:“姑娘還未告訴我們你的芳名?”

“肖若藍。”

于心同李遠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李遠開口道:“姑娘……可以告訴我們,你額頭前的玉石是何物嗎?”

嗯?

肖若藍有些疑惑,雖不想過多透露有關自己的東西,但感受到這一男一女身上的氣息是純正正義的,并沒有外面那些女子身上的那種怨氣,不由開口簡單回道:“我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是別人贈予我的。”

兩人似并不怎麽相信肖若藍的回答,但都未再出口追問,只是湊在耳邊,密聲說着什麽,随後便見李遠起身緩緩向着肖若藍行來。

肖若藍戒備的站起身,“你想幹什麽?”

在快靠近若藍身邊時,李遠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正散發出淡淡白光的圓形物體,遞與肖若藍面前。

“這個是辟邪用的,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可這裏卻一點月光也沒有,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李遠見肖若藍并不接受他的東西,不由悻然一笑,把正在發光的物體放置在矮幾上,随後轉身回到于心身邊,對她愛憐一笑。

☆、113 修真情侶

“就是因為奇怪,所以我才進來。”肖若藍重新坐回地毯上,望着矮幾上的圓形物體回道。

她并不需要什麽辟邪的東西,她有巫主贈予她的棱形玉石,能自動保護她,何需陌生人給她不知名的東西?

說起來,她一直都不信任這一男一女,只是直覺覺得他們不是壞人而已。

于心見若藍碰也不碰桌前的東西,不由道:“姑娘是有更加厲害的法寶,所以才對這個東西看不上眼罷?”

她起身離開李遠身邊,來至肖若藍身前,低腰拿起那個正緩緩發出光芒的圓形物體道:“你可能已經看出,我與他身上氣息并不屬于這裏,我們都是修真者。來到這裏,是半個月之前的事。”

半月前?那不正是三族聯合入侵巫山之後的時間嗎?

于心停頓下來,快速來至大廳門前,伸手把大門和旁邊幾個窗戶關上,才又道:“李遠是修真界《神行門》的新任門主,而我是上任門主的女兒。《神行門》在修真界只是一個中等門派,若想在修真界這個殘酷的地方生存下去,很多時候都會身不由己的聽令于那些大門派門主的話。

一月前修真界、妖界連同凡人界,集合了近十萬門衆人士,前來攻打巫山,而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什麽!”肖若藍怒然起身,緊緊盯着于心,渾身散發出冷冽而刺人的寒意。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遇上巫族的敵人了麽?

李遠見肖若藍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化,急忙起身來至于心身前,連連搖頭道:“姑娘,別動氣,請聽我們把話說完嘛。”

他見肖若藍收斂起外放的氣息,松了一口氣,拉着于心的手回到座上,“說起來,若只有我同于心,沒有門派中那多麽師兄弟,或許我們早已離開,成為一對逍遙自在的散修仙侶去了。”

李遠用力握了握于心的手,又道:“但是我已經是《神行門》的新任門主,所以就不能放任那些師兄弟不管,不得已,才在一月前,同意了三界的聚集,一起攻打巫山。不過只有我與心兒一同前往,沒有派出一個門派中的弟子。”

似察覺到肖若藍臉上的不善,李遠輕咳一聲,讪道:“不好意思扯遠了,反正大概就是這樣,當我們同大軍一同穿過‘靈牆’之後,我與心兒偷偷離了大軍,在人世間游蕩了半月之後,從相反方向來到了這裏。”

“當時這裏的場景,可謂是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幹涸掉的血灘,還有人體的斷肢。這裏,竟然沒有一個存活的幸存者。”

肖若藍緊皺秀眉,打斷道:“沒有幸存者?那剛才我看到的那些人是什麽?”

李遠溫柔的拍了拍于心的後背,似在安慰她別去想象當時的場景,才轉頭對着肖若藍道:“他們應該都是這個部落的人,被殘害之後凝聚在天地中的怨靈。也不知是被誰下的禁咒,既然讓他們不能進入輪回軌道進行六道輪回,而是被迫留在這裏做游蕩天地間的怨靈。每到天黑,便沖破我對他們的禁锢,從那些肉體當中沖出來,凄厲的在天地間嘶吼,卻從不遠離這個部落。”

既然……會有這樣殘忍的人。

殘害所有人之後,居然還不讓他們進入輪回!生前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連死後都不能自由麽?

☆、114 聖器

肖若藍突然對世間這些撕殺殘害感到一絲厭惡和無法改變什麽的無助頹敗感,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們為何不幫他們解脫掉?”

李遠與于心相視一笑,有一絲尴尬:“我們《神行門》修練的都是單行武修——神行六訣,并不同別的一些門派,可以武、法雙修。所以我們對這種禁法,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自保,卻無法替他們做什麽。能把那麽多的怨靈集結在這些還算完好的肉體裏,是耗費我和心兒不少真氣,才好不容易完成的。”

啊?

肖若藍有一絲錯愕,她并不知道修真界裏還分什麽武修和法修,此時聽到李遠把內情告訴她,才覺得她是多麽孤陋寡聞。而柔兒的記憶當中似乎也并沒有有關修真界裏的信息,這讓她更加無法去獲知她想知道的東西。

不過李遠已經把底細都告訴她了,所以這點至少讓她覺得,她的直覺是沒有錯的。

肖若藍對着李遠和于心真誠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對他倆的戒備,側頭佯裝觀察周圍環境:“你們放心吧,這個問題我可以解決,不過今晚要先休息一晚,等明天我就幫助他們解開禁锢。”

說完她便起身,來至門前,準備開門離開。

“你去哪?”李遠的聲音适時響起,阻止她的舉動。

肖若藍回頭看了看空蕩的大廳,裏面除了兩張矮幾和三張幹淨的地毯,別無他物,不由皺起秀眉:“不離開,難道在這裏過夜?”

于心起身來至若藍身邊,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只見外面一片漆黑,卻隐約聽見凄厲的呼叫聲,“外面那些怨靈,在白天會安分的呆在肉體裏,但在黑夜,卻會沖破禁锢出來游蕩,我同李遠哥哥來這裏已有近一月了,都沒有任何辦法,只得每夜呆在這個大廳裏,用那顆無意中得來的‘辟邪珠’來保護自己。所以除了這一片幹淨的地方,早已沒有可以讓你休息的居處了。”

肖若藍身上的幽藍色光芒一直淡淡的流轉在她全身,她對視于心,淡淡一笑:“沒關系,我有這個。”

說完她擡手指着自己額頭前的棱形玉石,眼底有異樣光芒——這是承涵贈予她的!

此時李遠也來到她們這裏,輕輕擁着于心,然後凝視着肖若藍額頭前的玉石,眼底有一絲異樣神情,半響才道:“姑娘既然敢進這裏,當然不怕這些怨靈,不過,姑娘連這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那又是從何處得來的?難道…”

他頓了頓,低頭與懷中的于心相視一眼,得到心愛人的肯定之後,才重新望着若藍道:“難道姑娘真是巫族的人?”

聽到這話,肖若藍本松懈下來的精神突然再次戒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冷冷注視面前的一男一女:“那又如何?”

李遠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姑娘別這樣,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不太确定姑娘究竟是不是巫界裏的人,所以才開口詢問,畢竟你額頭前這塊寶物,可是巫界傳說中的三大聖器之一!”

☆、115 怨氣沖天

“什麽三大聖器?我從未聽說過!”肖若藍沒有放松戒備,只是神情稍微緩和一點,随後又道:“我是不是巫界中人,對于你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嗎?”

李遠剛要回答,屋外突然響起一片片低吼聲,更有什麽在撞上木屋時突然發出更加凄厲的吼叫聲,讓他懷中的女子一陣嫌惡。

“這是?”肖若藍側身從窗戶洞口向外望去,只見有無數黑影,飄蕩在半空中,不停的向方圓幾裏之內,唯一一處光亮的地方侵入。

李遠拉起于心的手向廳正中央走去:“這裏的怨靈不知被誰下了禁術,不但入不了輪回,還不能離開這一個部落,所以他們的怨氣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每夜都會尋到有生氣的地方,想要發洩心中的怨靈。”

他擁着于心坐在原處,擡頭望着肖若藍,一字一句道:“這些手法,應當是巫界當中的,難道姑娘不知道?”

“什麽!你什麽意思?”肖若藍瞬間掠至李遠身前,手上早已凝聚出一道尖利的刺刀,快速指向他的喉嚨。

砰!

堅硬的利刺被什麽給擋住,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不知何時,李遠手裏既然憑空多出一支長約兩尺、纖細輕薄的長劍來,快速擋住肖若藍那道攻擊,靜靜注視着若藍的雙眸,眼底有一絲異樣:“姑娘真的是巫界中人……”

肖若藍本就無意傷他,見他擋住了也沒再繼續進攻,而是向後退了幾步,望着他與他懷中一直平淡無波的于心:“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麽?”

李遠放下長劍,貼向腰間,便見那支長劍突然似蛇般,緩緩圍繞着他的腰身緊緊扣住,随後靜立不動。

肖若藍這才看清,原來那支長劍竟然能自由伸縮,顏色又是白色,扣在李遠黑色長袍上,讓若藍一直誤以為這是他的腰帶,沒想到還另有乾坤。

不願再糾結這個問題,她重新坐回矮幾面前,以詢問的眼光注視着李遠和于心,希望他們能解釋為何會幾次質問她究竟是不是巫界中人!

不過,即使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肖若藍坐了好一會,李遠同于心都未開口,不由冷聲道:“說吧,你們為什麽會留在這裏。”

“姑娘,先不說我們為何停留在此處多日不願離開的原因,在下只問你一句話: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對付這些手無寸鐵之人,姑娘覺得,會是何人所為?”李遠避開這個話題,出聲詢問。

若藍緊皺秀眉:其實從進入這個部落開始,便一直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圍繞着她,只是她還未曾聯想到巫界那裏,此刻斷續聽到李遠的話,她的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因為這種手段……像極了巫族的禁用術法!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側頭望向屋外,定定看着那些像飛蛾撲火般不斷撞在木屋上瞬間消逝的怨靈,心中的痛惜和無奈快要将她淹沒。

她哀求他時,他答應過,不會再傷害那些凡人……

原來都只不過是敷衍她的話嗎?

☆、116 巫界中人

“看來姑娘同在下想到一處去了呢。早就聽聞巫族的術法,都是些殘忍血腥的招數,如今親眼所見,當真如此。”

李遠的聲音含有一絲諷刺,若藍聽在耳中,心裏只有無盡的無奈:她是巫界中人,這已是鐵定的事實。從接受柔兒的記憶、還有巫主的靈力那一刻,她就已經成為世人口中這殘忍部族的一份子了!

明明知道巫族裏的術法有多殘忍,但此時聽到外族的人在批判,還是讓她不自覺升起一股怒火,轉頭憤然盯着李遠,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話,最後只得重重嘆息一聲。

“姑娘真是巫界中人?”李遠皺着眉頭,仔細觀察着肖若藍,最後不确定的道。

肖若藍輕輕點了點頭:“是,又怎樣?”

李遠眉頭皺得更深:“怎麽會,姑娘竟然是巫界裏的人,為何身上沒有那種血腥之氣?不過你額頭上的玉石的确是巫界裏的聖器之一。”

“什麽血腥之氣?聖器又是什麽?”肖若藍真被他搞糊塗了,這些東西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

李遠與于心對視一眼,最後是一直倚在李遠懷中的于心出聲道:“你是巫界中人,怎麽會不知道巫界的三大聖器?”兩人望着若藍的眼神,有一絲好奇。

肖若藍有點小尴尬,“是巫界裏的人,難道就得知道所有嗎?再說了,我也不算真正的……”她突然頓住,不在往下說。

李遠和于心應該都是很有涵養的修真者,此時見若藍不願說,雖然很想知道一些事情,但也沒有再繼續逼問,只是各自輕笑一聲,稍微緩和了室內的氣氛。

“姑娘看來很少出巫界罷,對別的三界了解應該也不多呢?”于心嬌笑一聲,随後道。

她與李遠好奇的,正是肖若藍的身份,若是巫界中人,不管手法,還有身上的氣息,應該都透露出一種極致殘忍和血腥,可是若藍身上沒有,而且聽她的語氣,她居然連巫界的三大聖器都不知道,這怎麽會是巫界裏出來的人?

她與李遠喜歡游歷各界,所以多少了解一點巫界的情況,裏面出來的巫士,個個身懷絕技,而且都是最致命和最殘忍的手段,所以他們才會确定這裏的慘狀是巫界所為,只是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本想從面前這個女子身上探出一點消息,沒想到她竟比她們知道的還要少。

*****

“那當真是你們幹的?”銀發男子怒聲而起,瞪着跪在殿中央的五個分別身穿藍、黃、黑、棕、灰色衣袍的男子,蒼白的臉上有極度壓制的怒氣。

望着五人分別點頭,銀發男子氣惱的似說不出話來,只是指着他們,半天沒有說話。

“巫主,當初我們知道您要啓動那個結界,怕您失去意識,才自作主張出山替您收集‘祭品’的……”為首一個黑衣男子恭敬的低頭回道。

他們都有些不理解,巫主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以往他們替巫主尋找‘祭品’時,他可從未說過什麽的。

☆、117 決淩玉

被喚作巫主的銀發男子,正是之前本應該昏迷躺在石室中的人。

他重新坐回黑椅上,重重嘆了一口氣道:“有‘靈園’裏的東西,你們還怕我清醒不過來嗎?為何要去大開殺戒?你們明明知道,此時以我的狀況,根本就消化不掉那麽多的‘祭品’和怨氣!”

他嘆息的,不是這些凡人的生命,而是這件事情居然被若藍遇上了,以她的性子恐怕會認定他出爾反爾罷?

地上的五名男子不敢出聲,此時巫主正在氣頭上,他們唯有乖乖的聽從命令就是。

果然,巫主再一次嘆息之後,緩緩道:“事情已經這樣,怪你們也無用,都退下吧。”

“是!”五人恭敬的齊聲道,随後離去。

空蕩的神殿當中,只剩下巫主一人。

靜坐了半響,巫主突然悠然開口:“出來罷。”

話聲剛落,便見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的男子瞬間出現在巫主面前,恭敬的彎腰行了一禮,跪在地上:“主人!”

巫主起身來至一道窗前,望着外面漸漸黯淡下來的天空,神色憂郁:“有沒有查清,那另外兩個人究竟是誰?”

“回主人,已查清,那兩人一個是修真界《神行門》的門主,另一個則是前任門主的女兒,應該是一對情侶。”黑衣人恭敬回道。

“《神行門》?”巫主暗自低喃着,随後又道:“此時已陷入初夜,還未到半夜,那些怨靈應該還不會有太過激烈的動作,你們一定要隐藏好,在必要的時候幫助她們一把。”

頓了頓,不等黑衣人回答,巫主又道:“還有,另一方面,你們一定要防備神行門那兩人,若聖女傷在他們手裏,你們就都去‘靈園’做肥料吧!”

“是!主人!”黑衣人完全不在意巫主的話,只是恭敬的點頭應聲,似巫主真是他的神、主人一般,若巫主吩咐他此刻去死,或許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神殿再次寂靜下來,只剩下巫主獨自一人,虛弱的倚在窗臺上,望着西北方向,神色黯然。

這是鍛煉你的機會,藍兒……

******************

肖若藍聽完于心的介紹,才知道她額頭上那棱形玉石來歷居然這麽大,竟是上古時期各界就一直流傳的三大聖器之一——‘決淩玉’。

她本就一直在好奇,這個東西每當她有危險的時候,都會自動發出一道光盾保護她,原以為是巫主設了什麽術法,此時聽到于心的話,才知道巫主竟然将這世人難見一面的寶物贈予了她,而且還從未提過只字片語,這讓她的內心底,有一絲暖意。

‘決淩玉’:是遠古洪荒大亂之後剛剛沉澱下來時,最有勢力之一的巫界裏的聖器,原本是兩塊相貼的棱形玉石,不知怎麽會被巫主給分為兩塊。

至洪荒時代結束,世間分為五界,分別是巫界、魔界、修真界、妖界、人間界。

當時巫界能霸占一方,成為五界當中最強勢的一族,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擁有非常詭異而殘忍的禁術,再一個,便是巫界裏的三大聖器,幫助他們穩固在五界中的地位。

而‘決淩玉’,便是其中之一。

☆、118 異樣

傳言中,‘決淩玉’的作用是能收集世間最純正的靈氣,形成世間最強悍的保護層,來阻擋外界一些強力攻擊。

只是至從幾千年之前,別的四界居因忌憚巫界的能力,聯合一起攻打巫界,讓巫界損失慘重,三大聖器也在那時被流離世間。

幾千年來,除去在那次大戰之後消逝無蹤的魔族,別的三族都在竭力尋找巫界的三大聖器,幸存下來的巫界中人,當然也是在不停的尋找,只是從未被人發現過。後來‘決淩玉’不知被巫界誰暗中尋找到,一直被巫界中人暗中保護着,連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它早已經回到巫界,而別的兩個聖器依舊不知何處。

可是如今,它卻正靜靜的相貼在若藍額頭上!!

肖若藍有一刻愣神,巫主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是很神秘,這個東西世間所有人都在尋找,為何當初承涵配戴着那塊白色玉石時,世人沒有發現,那個就是巫界三大聖器之一?

那三大聖器中除了這個‘決淩玉’,另外兩個聖器,是不是也在他的手中?

肖若藍回過神,注視着李遠和于心,臉上的戒備已松懈許多:“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東西是‘決淩玉’?”

兩人相望一眼,最後是李遠微笑着開口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們并不确定這個東西是‘決淩玉’’,因為古言中記載到,‘決淩玉’是一塊擁有黑白兩面的棱形玉石,而你這個只是單單一種顏色。”

他頓了頓,伸手指着肖若藍身上一直流轉的幽藍色光盾:“讓我們确定的,是這個東西。我與心兒游歷幾界,曾得到過一本《上古器典》,上面便詳細講述五界各神器的形狀和能力,而‘決淩玉’就是你們巫界三大聖器之一,它的能力便是能發出這種幽藍色光盾來保護自己的主人,是衆多神器中,難得擁有自己的意識的聖器!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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