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曲老師您看看,我這學費夠嗎?”

曲易時抓下頭上毛巾,沙發上坐了片刻,起身去找衣服穿。

晚上六七點鐘的酒店廊道過分幽靜,正值客人們就餐時間,電梯服務員幫他摁了十二層。

金屬鏡面牆壁上清晰地映着男人模樣,側顏帥而沉靜,氣質穩重。

梯乘輕嗅電梯裏萦繞着若有似無的香,是酒店統一的洗發露味道。

1228房門虛掩着,房裏隐隐傳來音樂,前奏剛起又跳到下一首。

顯然她在挑歌。

曲易時看着門把手靜默片刻,不知在想什麽,直到裏面音樂定了,他才敲了下門,推門進去。

鐘情指指臉往浴室走:“等我兩分鐘,我洗面膜。”

茶幾上擺着筆記本電腦,音樂正從裏面洩出。失去花瓣的花枝抱團取暖,而茶幾旁邊的垃圾桶裏散落着它們緋紅的花瓣,也不知罪魁禍首在糾結什麽,需要以這種方式做決定。

曲易時将外套搭沙發上,毛衣領口露出山嶺般的鎖骨。他穿着酒店裏的拖鞋,深色休閑長褲,褲腳長度剛好到腳踝。

浴室裏的女人出來時,他循聲望過去:“要不要換件衣服?”

鐘情低頭看浴袍,系得很緊,攏得很嚴,不會走光:“就我們倆,沒其他人。”

曲易時:“……”

所以我已經在你認可的安全男人範圍內了是嗎。

她把頭頂的水晶大燈關了,開着床頭的暖黃射燈,浴室門也關上,筆記本熄屏之後的保護頁面是暗黑系的視覺動态畫,黑紅色交織着,竟是烘托出了一些奇妙的暧昧氣氛。

Advertisement

房間中央光亮不足,鐘情和他面對面,端起兩只手:“教我。”

曲易時把她左手拿到自己手臂上按着,然後去握她右手:“怎麽舒服怎麽來。”

手下臂膀隔着毛衣都能感覺結實有力,鐘情調整手的位置,捏捏試試手感:“你裏面穿了嗎?”

曲易時:“……”

問題過于露骨,鐘情完全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挽尊說:“我就是怕你會熱。”

“算了。”她勉為其難瞥了眼右手,“難受。”

曲易時:“你想怎麽握?”

鐘情果斷十指相扣,仰起豔麗的臉蛋沖他笑:“我想這麽握。”

音樂婉轉悠揚,高低起伏的節奏并不顯突兀。曲易時感覺心跳随着節拍似乎有自亂陣腳的現象。

他淡然地望着鐘情眼睛,眼珠漆黑透亮,像夜色裏的幽深湖泊,在黑不見底的湖面之上生動地映着夜空月亮的樣子。今晚是這樣的一雙眼睛。

曲易時:“一拍一步,每小節三拍跳三步。不要聽音樂,聽我。”

說完,他空閑的那只手終于摟住她。

“老師,我還以為你要一只手教我跳。”鐘情冷不丁冒出這句。

曲易時忽略她的調侃,低頭鎖定她的兩只腳:“你不用低頭,我會幫你看着。”

鐘情心說我沒想低頭,看自己腳不如看帥哥的臉。她聽着他嘴裏數的拍子動腳,眼睛落他肩上看了會,想法被好奇占據,于是抓緊掌下毛衣。毛衣領口被扯得往旁邊張開,小片挺翹的鎖骨進入眼簾。

鐘情挑高一邊眉毛:“我沒看到你家裏有健身器。”

拍子一停。

她猝不及防踩上男人的腳。

曲易時看着她:“怎麽會突然問這個。”

鐘情捏他手臂上肌肉:“你要是不健身,哪來這些。”

曲易時:“誰說我不健身。”

鐘情意外:“在家裏?”

曲易時:“嗯。”

鐘情絞盡腦汁回憶,懷疑當時是不是因為急着去他卧室觀光,所以沒注意書房有健身器材。

難不成在次卧?

“樓梯下面的空間,隐形門,和牆壁一樣顏色。”曲易時為她解惑,察覺她手在轉移陣地。

鐘情恍然大悟:“等回去帶我看看。現在繼續。”

曲易時不說話也不動,眼睛深而沉地望着她,像幽深的潭。

鐘情被盯得發毛:“?”

她大概是無意的,也可能是故意的。曲易時說服不了自己,沒什麽情緒地垂下眼,看着胸前胡作非為的手提議:“或許你可以先不要摸了?”

作者有話說:

曲易時:你可以等我不注意的時候……再摸。

最新評論:

【打卡來了】

【按爪爪——】

-完——

31、我的人

把他叉出去。

曲易時翌日睜眼,破曉的光艱難地滲透窗簾。清晨萬籁俱寂,回憶緩緩被拉至昨晚,那種心跳失衡的感覺,像失眠後晨跑過程中忽然停下,交感神經變興奮的時候。

睡不着了,他也沒開燈,坐起來靠着床頭,看昨晚錯過的微信群聊。

馬馬虎虎往上翻了兩頁,全是陸文晔和程語在扯皮。他習慣性地點進她的頭像,發現朋友圈有新動态。

鐘情:“出息了。”配圖左手。

該條朋友圈發布時間23:32;

23:33程語評論:“它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她回:“【羞羞】私聊你。”

23:37陸文晔評論:“手好看,帶我聽聽嗎。”

她回:“耳朵伸過來。”

曲易時:“……”

還能做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不就是摸了他嗎。

酒店全天處處可見工作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肩頭挂着的對講機就沒消停過。

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不是跟着家屬,就是司機或保镖,單槍匹馬來這的也不少,熱鬧得像極了旅游旺季的時候。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夕陽時分,晚霞映透窗玻璃投進屋裏,純白的牆面上斑斓異彩,曲易時收到微信消息,動身去往宴會廳。

會廳門口。

侍者看了他的請帖,神情疑惑不确定:“先生稍等。”然後拿着請帖去詢問另一位同事,須臾後小跑回來客氣道,“先生請進。”

曲易時瞥見其他賓客的請帖姓名并非手寫,而是打印上去的。

難怪侍者懷疑請帖真假。

會廳面積寬廣,天花板比其他樓層高出許多,有合作意向的賓客們已經落座兩邊的椅子上各自交談起來。

正中央的長桌之上帷布純潔,甜品精致,種類繁多。酒侍靈活地出現在他旁邊,他随手取下一杯香槟酒。

沒兩分鐘,發消息給他的陸文晔穿過人群找到他,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精神不足,自嘲說:“我昨天和梅書潔聊了一個小時,當時信了她的鬼話,認同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和隐情。

後來回房反思,怎麽想怎麽不對,今天中午準備找她,沒想到竟然看見她姘頭在她門外摁門鈴,這下我和她是徹底決裂了。再信她話,我就倒立洗頭!”

曲易時聽到「姘頭」兩字微皺眉,淡淡地「嗯」了聲,目光轉向人群裏搜索着。

昨晚發生「揩油」事件後,她到現在都沒有聯系他。

害羞嗎?不可能……

她不是那種性格。

“我早該聽你的。”陸文晔悔之晚矣,亡羊補牢說,“我已經删掉她全部聯系方式了。”

曲易時說:“手機借我。”

陸文晔愣了下:“你沒帶?”把解了屏的手機給他,“你要打電話給鐘情?”

他不說話,表情沒什麽波瀾,看不出任何破綻。故而陸文晔也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對鐘情有意思。

23:41陸文晔:“來了來了,我耳朵伸過來了。”

23:42鐘情:“【菜刀】”

23:42陸文晔:“說好的帶我聽聽吶?”

這之後鐘情沒有回複。

相較于她對陸文晔的冷淡,和他微信聊天顯然就熱情多了。

打從早上看完她朋友圈就開始「我該何去何從」的心思終于踏實下來,他關掉微信程序,然後褲袋裏自己的手機響了。

陸文晔正張望別處,心說鐘情怎麽還不來,而且也沒看到程語,忽然聽見鈴聲,轉頭懵逼問:“你自己帶手機來了啊?”

曲易時把手機還回,看來電顯示說:“誰說沒帶了。”說完去人少的地方接電話。

陸文晔滿頭問號檢查手機,被人從後面拍肩膀的時候,他吓得險些把手機丢出去。

程語穿着工作制服,對剛剛的惡作劇毫無半分抱歉:“你不是要談生意嗎,獵物還沒出現?”

陸文晔伸手重重地彈她額頭,看她吃痛地捂住腦門,這才拿出老奸巨猾的口吻:“獵物都是送上門來的,比如你。”

礙着場面和身份,程語暫時忍下這記打:“鐘情說過,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她不屑地打量着他,“現在社會險惡,事事乾坤難定,誰是獵物還說不準呢。”

陸文晔對這番話頗為意外,暗道不愧是鐘情。他準備說話,程語望了眼會廳門口,神情晦氣地匆匆走開。

他看到梅書潔,表情也頓時跟吃了屎似的,轉頭搜尋「獵物」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