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鐘情和梅書潔方才在電梯偶遇,随便聊了兩句,進門看見會廳右側結束電話的曲易時。

會場明明那麽多人,人聲嘈雜,大部分全是西裝革履的男士,但他就是有讓人能一眼鎖定的本事。

梅書潔不知道他來了,陸文晔沒在她面前說。

這段時間,她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暗地裏造謠污蔑他。和他分手,她本就有點不甘心,尤其做了那些事,對他的愧疚更深。

她面上閃過一絲慌亂,想起律師那件事,他或多或少也應該聽到了一些風聲。

她決定試探對方口風,無辜地上前道歉:“易時,那些事我剛知道,不是我本意,是我爸心疼我,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就……”

話沒說完,被她落在身後的女人忽然出聲打斷:“來這麽早,裏面已經跳上了?”

鐘情走到和他同條線的位置。

曲易時去她身旁,和她一起往裏走,低聲回答:“剛奏樂。”

被徹底無視的梅書潔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喊了聲「鐘經理」追上去攔住:“你這是做什麽?”

鐘情莫名其妙:“跳舞呀。”

梅書潔看了眼曲易時,這本該是自己身邊的男人,此刻緊緊站在其他女人旁邊,時不時勾着少婦小姐們欣賞的眼光。

她快嫉妒死了,她得不到的,這女人憑什麽:“你一個餐廳經理,混進這種場合不合适吧?”

鐘情向前走了一小步,她身量比梅書潔高,靠近會讓人有壓迫感。

她半個身體擋着曲易時,隔絕梅書潔觊觎的視線:“難道我今天穿了First sight經理制服來的?”

低調簡單的黑色抹胸裙,裙長及腳踝,肩上披着條時尚元素頗多的花紋披肩,端莊透着俏皮,披肩之下分別露出細白的兩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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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腕戴表,右腕纏着條鉑金手鏈,頭發盤起,些許發絲刻意勾下來搭在肩頸,将好解決了天鵝頸上沒有飾品的遺憾。

高貴的黑天鵝。但曲易時只想問她冷不冷。

梅書潔遇見她時,就覺得奇怪。她的身份,怎麽會被這種宴會邀請?

而且剛剛進來,侍者沒有查看她請帖,好像認識鐘情。梅書潔壓下疑惑輕聲說:“但你邀請他跳舞,總歸不合适。”

鐘情樂了:“梅小姐管天管地,還妄想管到我頭上,更不要說他只是你前男友。現在全網都在撮合我和他在一塊兒,哪不合适。”

梅書潔直接心梗:“你明知道他是我……”忽然注意男人投過來的冷厲視線。

“什麽意思……”鐘情态度疑惑,偏過頭悠悠瞥了眼,“你和梅小姐還沒斷幹淨?”

曲易時心說你講什麽鬼話,斷沒斷幹淨你不是清楚的很嗎。

他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攬着她往前帶:“不是說跳舞嗎,我昨晚教的你學會多少。”

鐘情腳步故意停頓,控制音量,只讓某位小姐聽清楚:“你還好意思提昨晚,我就摸了你兩把,結果一夜沒睡着。”

梅書潔:??

他教她跳舞?她摸他?一夜沒睡着?還是他們一夜沒睡着?他不是拒絕婚前性/行為嗎。

會廳一分為二,大廳裏面就是樂隊伴奏和舞池了。

鐘情察覺腰上的手拿開,不滿地拉過來握住:“摟過了不認賬,過河拆橋啊?”

曲易時拿她沒辦法,順着她的意思,兩人跟着音樂跳舞。

他的臉部皮膚白裏透紅,俗稱粉白皮,熱的時候會透出淡淡的緋紅。

大廳暖氣夠足,再加上這身西裝剪裁合體,襯衫紐扣半絲不茍,喉結在領口那若隐若現,看上去非常禁欲。

都說禁欲的人性子冷,但他不是。他為人處事都是溫暖的,是在即将進入的凜冽寒冬裏,讓她想要靠近的熱源。

曲易時被她看久了,步子有錯亂的前兆。他看了眼別處再看回來,篤定說:“你會跳舞。”

鐘情不承認:“你教的。”

曲易時「嗯」道:“等我以後不做甜品了,說不定可以當華爾茲舞蹈老師,你是最好的廣告。”

鐘情思維跳脫:“誰教你的?”

曲易時:“?”

鐘情:“你還和誰跳過舞?總不會一個人學的吧。”

曲易時:“留學期間。”

鐘情:“女的?”

如果是男的,我現在就不會和你在這裏跳。曲易時答:“女老師,普通的結業晚會,她教了我大概幾分鐘,沒有過分的肢體接觸。我那時比較青澀,多少有點害羞,不過下場還算淡定。”

鐘情似笑非笑說:“說這麽多幹嘛,我只是問你性別。”

曲易時:“……”

所以我自作多情了是嗎。

奏樂停了,兩人也停下來等待。有的人下場歇息,他們倆沒動,決定再來一支舞。

鐘情餘光掃了眼門口:“她進來了,還有一個男人,感覺好像認識你,看了你一眼。”

這種場合,曲易時認識的人不多,不用給眼神就知道是誰:“這種時候你想讓我看其他人?”

鐘情故意說:“之前她和我一起進來,你不是看她了?”

曲易時無奈:“再有這種聚會,我和你一起進場,我不看其他人只看你,你告訴我誰是誰,我也懶得分辨對方是哪路來的妖魔鬼怪。”

奏樂起了,鐘情同時笑了。梅書潔和那個男人進了舞池,似乎想要靠近他們。

鐘情把他往旁邊帶:“我這身好不好看?”

曲易時騰手将她披肩往前攏,遮住鎖骨之下的白膩:“好看。”

鐘情不跳了,貼近他一點點,摟着他背,下巴颏虛虛抵在他肩上,散漫地望着人群裏的梅書潔,承受對方妒忌的視線,和他說:“你這樣把我圍起來,我手臂都露在外頭了。”

曲易時貼在她腰上的手都是僵的,不知道該使點力氣告訴她大庭廣衆之下克制些,還是把自己手拿開。

這種掙紮,比第一次上臺比賽做什麽甜品還要難以定下決定。

他解開西裝紐扣把外套脫下來披她身上,脖頸那裏的皮膚不知為什麽泛着紅:“喝一杯。”

鐘情:“好啊。”

她猜測他害羞了,不過面上實在看不出來,這男人很會把情緒藏在皮囊之下,說話一如既往的穩,唯一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

如果之前看她是看女人,那現在看她就是在看「我想要的女人」。

眼看兩人去了外面,曲一恒當機立斷松開梅書潔:“這就是你說的「貪圖錢財勾引我弟」?”

梅書潔:“恒哥……”

曲一恒打斷:“不敢當。”撣了撣被她碰過的西裝衣料,“我跟你可不熟。”

他丢下梅書潔離開舞池,心道萊爾都是一群什麽廢物,連那女人身份都不知道?

嫦娥島今年換了新主人,那女人就是。以前的島主叫鐘怡玲,她們的母女關系昭然若揭。

長桌上的香槟塔少了一半,甜品東一盤西一盤,有的只吃了一口便不再享用。

宴會奢侈是真,浪費也是真。不遠處的陸文晔已經和這次目标交談上了,是位中年優雅貴婦。

鐘情嘗了一口香槟酒,和他還沒說上兩句話,瞥見舞池裏那個男人跟過來,非常有禮地站在不遠處,微笑着沖她點了下頭。

曲易時察覺,回頭看了眼。

“你們聊會。”鐘情多少看出來兩人相像:“我找程語說事兒。”

他應:“嗯。”

曲一恒等她走開再過來:“這就是你說的沒時間?”

曲易時目光追随着她:“沒時間不是不來。”

曲一恒啞口無言,拿香槟和他碰了杯:“你嫂子快生了,到時候接你喝喜酒。”

曲易時收回目光。

“帶弟妹一起?”曲一恒問。

曲易時:“誰?”

曲一恒笑:“剛那不是?你們都抱一塊兒跳舞了,當我瞎啊。”

曲易時點點頭表示明白,假意掏手機說:“行,我問問嫂子是不是準備退位讓賢,不然你怎麽抱着其他女人跳舞。”

曲一恒低呼我服了,一把按住他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你們什麽關系,不清不楚的?”

曲易時抿唇不說話。

關系?

他也不知道。

暫時肯定還不明确,起碼等确定再說。因為不知道她是認真的,還是準備玩玩就算。

她太大膽了,偶爾會讓他有患得患失的焦慮。

對他來說,成年人沒必要貪圖短暫的情愛,既浪費時間,導致的結果也是欲壑難填。

“Waiter。”曲一恒叫住路過的侍者,從香槟塔上取下一杯酒,指指鐘情的方向:“送給她。”

侍者回頭望過去。

曲易時:“做什麽?”

曲一恒:“只是打個招呼,不要激動。”

侍者持平托盤,接過酒杯,大概因為不怎麽熟練,動作不穩,裏面的酒液灑出來不少。

“小心點。”曲一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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