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是。”侍者低頭。
“怎麽戴口罩啊?”曲一恒奇怪地瞧了眼。
“有點感冒。”侍者說。
該侍者戴着副黑框眼鏡,藍色衛生口罩蒙住半張臉,個頭一米八左右,是酒店Waiter的标準身高。
他一手托着托盤,一手還要扶着,顯然對這份工作不怎麽熟悉,或者根本沒有培訓完就上崗。
曲一恒聽這嗓音是有點啞,打消疑慮,他去年也來參加過,對這裏的安全很放心:“去吧。”
侍者頭埋很低,轉身之際忍不住擡起眼皮看了看曲易時。
曲一恒準備繼續和弟弟說話,不料卻發現他沉沉地盯着侍者離開的方向:“怎麽了?”
曲易時放下酒杯,半聲不吭跟了過去。
賓客熙攘,會廳裏面的伴奏停下歇息。鐘情肩頭挨着一盆足有人高的綠植,和程語背對人群站成一排,望着陸文晔的方向小聲說話。
程語瞥見戴口罩的同事端着酒過來,上一秒心想這什麽鬼,誰允許戴口罩的,下一秒瞥見曲易時,興奮地碰了下鐘情:“他來了。”
鐘情只是遲了半秒,回頭就看見他扣住Waiter肩膀,不知說了句什麽話,Waiter将托盤連酒往後面扣去,沒有砸到他,卻吓到了後面毫無防備的賓客,會廳瞬間嘈雜起來。
他扭住Waiter手臂,竟是三兩下就将人制服,死死地按在堂柱上。
Waiter側臉貼着冷冰冰的瓷磚,黑框眼鏡被蹭掉了,露出上半張臉。
鐘情遲遲地認出那雙眼睛,有點意外。這渣男還有錢登島啊?
會廳門外的保安們循聲進來保護賓客,接過曲易時手裏的人,兇殘地扣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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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易時扯下Waiter口罩,暗道沒聽錯渣男聲音:“果然是你。”
房澤銘感覺手臂被搞脫臼了,白着臉罵道:“神經病啊我他媽又沒做什麽,就是進來看看!”
曲易時視線落在他身上。
保安會意,随即搜出別在他後褲腰裏的兩根火腿腸:“……”
全體:??
房澤銘顏面掃地:“我餓,我餓不行嗎,誰規定不能帶東西吃!”
這時候酒店經理匆匆進來,旁邊還跟着個衣不蔽體的Waiter。
Waiter捂住頭指着房澤銘說:“就是他砸我!”
會廳陷入短暫的安靜,梅書潔循聲出來看看,誰知會聽見房澤銘的聲音。
他最近一直纏着她,下午還來找過她,不過被她叫人攆走了,怎麽又混進來了,陰魂不散真是惡心。梅書潔躲在人群裏,沉着臉沒過去。
鐘情扯了一下唇,笑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房澤銘當然是來找梅書潔訴說情腸的,自從那件事過後,他想見梅書潔一面都難。
之前曲一恒叫他送酒,他看見鐘情回頭望過來的臉,救命,她怎麽可以這麽漂亮??
生怕自己看錯了,準備悄悄過去确認,誰知道會被這男人發現。
他怒視曲易時:“我找這狗男人算賬!”
曲易時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低眉垂眼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什麽髒東西。
鐘情不跟他廢話了,表情冷淡下來,半分笑容也沒。她對保安和酒店經理說:“把他叉出去。”
作者有話說:
鐘情:罵誰狗男人呢?
最新評論:
【現在是郎有情,妾有意啦】
【哈哈哈】
-完——
32、掌中之物
對拿下他,十拿九穩。
鐘情不是喜歡趕盡殺絕的人,前提是你不要主動把人頭送過來讓她割。她有時候還經不住挑釁,但也不會容易沖動做事。
小時候知道自己家裏有兩個臭錢,不把學習當回事兒,成績一直在中等徘徊。
四年級那會兒和同桌課堂上争三八線,被老師拎出去站崗。
站崗都不消停,同桌說你這次期末考試能考過我,以後桌子六和四分,你六我四。
她起初挺不屑,結果同桌跟着來了句我就知道你不行。那晚回去她霸占戎禮書房啃書磕題,睡睡醒醒搞到天亮,堅持五天直接歇菜,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輸液,大冬天燒到39度半,想到生病會落下課程,這麽多天的努力白費了,一個人抹着眼淚氣直哭。
次日早上床頭就多了兩本摘要,一本數學一本英語,字跡分別是戎禮和鐘怡玲的。
過了二十多天左右,她信心十足地找同桌應下當初的挑戰,同桌盯着她的黑眼圈半晌沒說話。
期末考試她一個鹹魚躍龍門,總分挺進班級第二年級第十一。
同桌乖乖畫了線,可憐兮兮地渡過期末最後的時光,第二學期申請和她分開坐了。
也是自那以後,她就再沒放下過學習。
房澤銘被扭送進小島派出所,至于關多久她沒興趣知道。這事若是其他人也就不了了之,問題出在房澤銘沒有自知之明,故而宴會廳裏的物品損失和賓客的精神損失費、包括對酒店Waiter的故意傷害,她都會按照事實安排上。
事發第二天上午準備離島,陸文晔開車候在酒店門口,昨晚說好坐他的車走。
鐘情看副駕沒人,不假思索地坐進後座:“回去要多久?”
同在後座的男人看手機時間,思索兩秒回:“晚上七八點左右。”
鐘情降下車窗,和外面的程語說話:“回去吧,穿這麽少。”
程語只穿着酒店制服,縮着脖子搖搖頭:“我送送你們。”然後對安置行李箱的陸文晔說,“開車注意,不要毛毛躁躁的。”
陸文晔:“知道了知道了,你煩不煩吶,唐僧都對你甘拜下風。”
他合上後備箱,看了她一眼,笑着說,“走了啊,有空去P市玩,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程語翻個白眼咕哝說:“我才不想跟你有交集呢。”
陸文晔沒聽清楚,直覺不是什麽好話,閉嘴回車裏,看空蕩蕩的副駕紮心了,系着安全帶說:“你們真行,妥妥把我當司機呗。”
曲易時說:“你開一段,我開一段。”
結果途中,車停在服務區休息,三人去了趟洗手間,出來之後曬太陽聊了會兒。
準備走了,陸文晔美滋滋上了後座,進去之後懵逼了:“不是,你怎麽去前面坐了?”
鐘情扣好副駕安全帶,看了眼曲易時,回頭說:“他說困,為了我們安全着想,我勉為其難當半個導航。你能理解我吧。”
陸文晔:“……”
不,我不理解。
不過我知道你們倆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情。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之際他們的車進了P市。
兩個小時後陸文晔被喚醒,發現已經抵達曲易時家門口,頓時來了精神,爬起來說:“你趕緊下下下,我送鐘情回去。”
前面小聲說話的兩人不約而同愣了愣。
鐘情笑道:“我先回了。”
開門下車。
陸文晔把後備箱曲易時行李拖出來,避着鐘情問:“你到底對她有沒有意思,沒意思我追了?”
曲易時沒說話,把她的箱子也拎下來,和她說:“等下來我這?”
鐘情:“幹嘛?”
曲易時:“我去島上之前包了些馄饨。”
鐘情搖頭:“不要。”
曲易時:“膩了?”
鐘情接過箱子:“坐車太累了,今晚想早點睡。”
曲易時想了想:“晚安。”
“嗯。”鐘情和懵逼的陸文晔打招呼,“路上慢點,拜拜。”
推着行李箱往家回。
他們旁若無人聊天時,陸文晔就傻眼了,來回将兩棟房子看了看,等她進院子才壓着聲問老曲:“你倆住一塊兒啊卧槽?”
曲易時摁了家門鈴。
陸文晔,“怎麽不跟我說?”
曲易時:“你沒問。”
陸文晔:“我之前來這兩次,你提都沒提就離譜。”忽然想起什麽,算賬的口吻說,“難怪我第一次發她視頻給你,你是那種反應。”
曲易時:“我什麽反應?”
金毛過來開門,連日不見主人委屈地哼唧唧,沖他瘋狂搖尾巴。
陸文晔心說當時覺得那反應沒什麽,現在回味有點陰陽怪氣。
他跟曲易時進屋:“所以你倆早就暗度陳倉,你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和梅書潔好好過日子?”
曲易時:“你自己信嗎?”
陸文晔想想也是,老曲不是那種人。先不管老曲和鐘情什麽關系,梅書潔自身人品擺在這。
“那你們現在是準備交往?你在追她?”陸文晔肯定要問清楚,不能重蹈覆轍犯錯誤。
曲易時接了一鍋水,擰開竈火,然後打開冰箱,寒氣撲面。
他取出馄饨,關上冰箱門望着陸文晔:“她目前在追我,我覺得你還是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連續六七天大雨傾盆,P市也快成水城了。
市區排水本就一般,畢竟往年降水量從沒達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