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這高度,大家怨聲載道。外出随處可見上班族冒雨狂奔,大冬天水坑踩到飛起。
各家餐廳的門面生意都不景氣,但快餐訂單卻被下爆了,外賣員們叫苦不疊。
這不,下午兩點鐘沒到,鐘情讓大家下班:“回去路上都小心點,明天上不上班微信通知。”
徐師傅差點高興地跳起來,後廚員工直呼經理萬歲。他們都知道這雨有得下,氣象臺說還有四五天。
今天到現在一單沒接,昨個全天也就十單上下。朱店長今早上班因為水坑渾濁,看不見路況摔了一跤。
鐘情陪朱店長去醫院,此前剛把人送回家。她也是考慮大家上下班安全,決定給他們放假。
Dollar感慨萬分:“這雨要是早點來,我不至于被扣工資。”
小金小聲道:“咱偷着樂吧師傅,帶薪休假爽歪歪,這話讓經理聽見,指不定把年假給你扯出來。”
話說完,他們口中萬萬歲的經理慢悠悠道:“過年不忙就算了,忙的話這次算在年假裏。原本的年假往後推,想輪休的到時候排。”
全體:“……”
過年怎可能不忙,往年大年三十他們在餐廳給客人做年夜飯。
Dollar假意要縫上徒弟這張烏鴉嘴,不妨鐘情說:“你昨天搞的新甜品來兩份。”說完看徐師傅,“再給我弄幾道菜。”
徐師傅:“幾道是幾道啊?”
鐘情:“四道,五道也行。”
Dollar不怕死地開玩笑:“這得記賬上吧?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女兒就中飽私囊,我們後廚統計材料費也挺辛苦的。”
鐘情一句「我買單」堵了Dollar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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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好大,她撐傘離開,拎着打包的食物不好開車門,準備騰手的時候,一個披着雨衣的路人伸出援助之手,幫她拿傘。
鐘情放好食物坐進車裏,準備道謝說「去哪,我送你一程」,沒想到這路人竟然是房澤銘。
她挑了下眉:“出來了?”
天色昏沉。
房澤銘雨衣帽檐下帥氣的臉有些蒼白:“我錯了,小鐘。”
鐘情打量他肩頭破了塊皮的雨衣,微笑說:“謝謝你的幫忙,雨傘送你了。”
房澤銘:“小鐘,你原諒我吧,我給你道歉。”
鐘情關上車門按了鎖。
房澤銘拍着車窗:“小鐘你不要走,你聽我解釋,你把我號碼放出來好嗎,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跪下給你認錯行嗎小鐘,是我被梅書潔pua了!我現在清醒了!”
鐘情充耳不聞開車遠去,後視鏡裏看他竟真的跪下,雨傘倒在地上他也不管,看上去有點可憐。
可憐渣男?
不,可憐的是她的雨傘。
被渣男碰過,不想要了。
經過甜品店,店員正将卷閘門往下拉,看來他們剛下班沒多久。
鐘情抵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對面的房子沒亮燈。從車庫跑回家的這段路羽絨服毛領濕透,甚至往下滴着水。
她換了身舒适的衣服,站去窗前發消息。
鐘情:“去哪了?”
半分鐘後曲易時回:“家。”
鐘情發了一個問號,旋即對面卧室亮了燈,男人拉開窗簾,在布滿水汽的窗玻璃上比劃着什麽,她拿望遠鏡才看清雨幕後他畫的畫。
——碗,筷子。
問她吃不吃晚飯呢。
鐘情語音說:“我帶了吃的東西回來,就是沒有米飯,你拿點米,電飯煲我這有。”
窗前的身影走開了。
她繼續說,“猜猜也帶來。”
她加把勁賣了下慘,“我沒雨傘不好過去,要不你來接我?”
對面卧室燈暗下來,兩分鐘後一人一狗頂着夜色出門。
鐘情飛奔下去迎人,把茶幾上雜七雜八的東西胡亂撥進抽屜裏。
她随便趿上運動鞋,左右腳鞋還趿反了,乘着院子裏亮起來的自動感應路燈,冒着劈頭蓋臉的冰冷雨水開門:“快進來。”
傘第一時間移到她頭頂上。
鐘情聽雨砸在傘上的聲音,看了眼頭上的黑色雨傘。
雨傘主人關好門,嗓音帶着剛睡醒的啞:“傘落店裏了?”早上他明明看到她撐傘出的門。
鐘情正要說話,雨幕中金毛委屈地哼唧兩聲,不停往主人腿上蹭。
曲易時蹙眉瞥了眼,心說你自己不會進麽。
忽而腰上多了條手臂。
鐘情虛虛摟着他:“進去說。”
金毛第一次來她家,進了玄關還有些陌生,大身子抖啊抖的。
“它冷啊?”鐘情看見。
“不是。”曲易時讓它去門外廊檐下抖抖身上雨水再進來。
他收了傘,看着面前的毛拖鞋,新的,連商标都沒拆。
鐘情拿剪刀剪商标:“上次程語來睡,我順便買了你的碼。”
曲易時:“嗯。”
這麽早就對我十拿九穩了?
鐘情像知道他想什麽似的:“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兒。”
曲易時:“……”
他其實有點好奇,不知道她現在将他如何定義。
是徘徊在她設下誘餌的陷阱邊随時可能吃掉誘餌掉進陷阱的獵物?還是即将飛進她籠中的鳥?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她的掌中之物了是嗎。
作者有話說:
鐘情:把所有語氣詞去掉。
過兩天會改個名字《戀愛頻率》
最新評論:
【小陸就是個工具人,哈哈哈!】
【來了來了】
-完——
33、夢裏(捉蟲)
——像打架能幹倒一片的樣子——
鐘情拿吹風機給猜猜吹毛發,聽着廚房的水聲問:“你什麽時候從店裏回來的?”
曲易時:“中午。”
鐘情一頓:“睡半天了?”
他「嗯」了聲。
鐘情:“未來幾天好像還有大雨,你明天去不去營業?”
水聲停了,曲易時把飯煮上,擦着手上的水:“有個蛋糕要做,其他人不用去。”
他去餐桌看食物,拿出處理過後的蔬菜拼盤和雞胸肉,還有兩片全麥吐司,“猜猜也有?”
鐘情關掉吹風機:“提高待客質量,讓你們今晚不負此行、意猶未盡,天天想着來串門兒。”
他低頭笑了一下。
“想不想參觀我這?”鐘情大方邀請。
曲易時笑得呼吸不順,氣兒嗆進嗓子裏咳兩下,聲音低了些:“不太合适吧。”
鐘情招呼猜猜一起上樓:“那我們去了。”
曲易時:“……”
雨勢依舊,雨滴噼裏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偶爾還會打個閃,冗長的悶雷聲傳進耳朵裏。
鐘情帶着狗下來的時候,食物已經熱上桌:“我倆餓不行了。”
曲易時說:“來洗手。”
他回頭看見金毛腦袋上夾着一個藍色的塑料鴨嘴夾,神情蠢萌地歪着頭。
“笨狗。”他蹲下,把它的食物擺好,“過來。”
鐘情拿碗盛飯:“它賴我妝臺前不走,嗅來嗅去也不知道嗅什麽,給它夾了這個才肯跟我下來。”
妝臺上除了化妝品就是護膚品,還有香水,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它在嗅什麽。
曲易時:“和我一起久了,聞到烘培以外的香氣會很敏感。”
鐘情:“它是母的?”
曲易時起身:“公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家裏兩個人吃飯,但和之前程語在時的感覺不同,除了相處和睦氛圍溫暖之外,好像還多了一點點男女之間的小浪漫。
“你……”鐘情有話要說。
燈光下她的眼睛水靈而機敏,眼神欲語還休着,像是想說什麽但不好意思開口。曲易時估計她是想問「談戀愛」之類的問題。
“我什麽?”他做好了準備,抓過手邊杯子喝水。
鐘情身子往前探,給他碗裏夾菜,小聲問:“你單身這麽多年都是怎麽解決的?”
曲易時:“咳咳。”
終究、終究錯付了,他猜的完全不對,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
鐘情:“不要激動,我們是成年人,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我就是好奇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嗯。”他耳根微微紅着,不知咳的還是羞的。
“但如果你特別想說,我也可以當免費聽衆。”鐘情語速很快,求知欲很強。
給曲易時一把子整無語了,望着她半晌沒吭聲,表情麻木,看不出來高興,也看不出在生氣,眼睛裏帶着一絲絲溫和的審視。
像冬日裏承載着積雪的松樹,面向太陽卻內心疑惑着: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他越是這樣,鐘情就越想挖掘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是單純和你理讨一下。不然換你問我。”
曲易時:“我不好奇。”
她張嘴欲言,門鈴忽然響了。
這會兒晚上八點多鐘,外面的雨一直下,誰會過來找她??
曲易時出去看看,她去玄關觀察情況,只是開條門縫有冷風灌進就冷得直打擺子。過了兩分鐘他回來,神情有些疑惑。
“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