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長安幽明錄·七情篇

作者:鼓瑟希

一個清雅胡鬧的術士,一個端正嚴肅的京城父母官,經歷了大風大浪人間悲喜之後,

在京城開了一家叫做幽明館的醫館。

養了一只喜歡吃白糖糕的貓妖,跟着一個溫潤謙和的副官

一起管一管人妖鬼三界的閑事。

長安是樂府唐詩裏的長安,卻也不是長安。

幽明即人間、妖界、陰司。

幽處有妖魔鬼怪,明處有人間萬象。七情、六欲、八苦,芸芸衆生,有心者皆無可逃脫

單元劇,靈異志怪向,寫愛情小故事。主角耽美向,小故事裏的主角不一定耽美。

不必等完結,每個故事都是獨立的。

喜-相見歡-01

東都洛陽,西京長安。

此長安是我們熟悉的長安,卻又不是我們所了解的長安。它不在我們熟悉的盛世漢唐,而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然而,就算它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卻依舊是那個長安。

有大明宮,有曲江池,有樂游原,有朱雀道。有簪花悠游的仕女,有壓酒勸客的胡姬。有揮劍仗義的俠客,有吟風弄月的文人。

總之,一切應該出現在唐詩中的風物,該屬于長安的,這個長安都有。唯一不同的,只是那些人名朝代,你不再熟悉而已。

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哎,且不要管那麽許多吧,聽一個故事,何必要考究那麽許多?只需懂那些個愛恨情仇就好。

那便開始這個故事吧。

長安乃是皇都,之前也說過了,這裏有各式各樣的人。王公貴族,帝王将相,仕女胡姬,文人俠客,販夫走卒,娼優道姑。形形j□j,列舉也列舉不完。這樣一個人多而複雜的地方,是很容易出事的。

一旦出事,是要人出面管的。

這管理的人呢,便是這長安城裏的父母官,在這一朝稱作“京兆尹”,乃是正三品的文官。京兆尹下設京兆少尹一名,從四品。京兆尹府中還有仵作、捕頭等等,這裏便不多列舉了吧。将來若是提及,自然會說的。

莫怪這京兆府中人冗官多,實在是這長安城中雜事太多。為人父母官,受君主奉祿,不盡心盡力怎麽說得過去?唉,這麽一來,這京兆尹實在是個吃力不讨好的官,每每都因上不能揣測聖意、下不能體察民情而被貶谪。也因此,當今聖上心思一轉,竟叫了個往屆的狀元來做這京兆尹。

不能不說,聖意自有其妙意。這狀元上任以後,無一日不是兢兢業業的,為人又端正方直,清如水明如鏡,不過幾年便贏得了好名聲。

這狀元呀,姓樓名向寒,字端己。時年二十六歲,還未曾娶妻。

現下,這樓向寒正坐在書房之中,雙眉緊緊皺起。将手中的案卷放下,樓向寒沉聲道:“第十七起。”

“是啊……”

一旁坐着的是京兆少尹沈北亭,是跟樓向寒同年的進士。當下端着茶盞,也是眉頭緊皺。“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二人說的,是長安城中近來出的一件怪事。

這半月多來,長安城裏時常有妙齡女子失蹤。失蹤的時刻大多在午夜,有好些個閨秀房裏都還守着丫鬟婢女。據那些丫鬟說,當時門窗都是關着的,只覺得一陣陰冷,嗖的一下有風吹來,眼睛被迷得睜不開。等風過了,窗戶也開了,人便不見了。過了一兩日,又是半夜,又是一陣風過,被劫走的女子卻又好好的躺在床上了。

按照常理,這該是采花賊作怪。可等送回來的女子被母親一檢查,卻又還是清白之身。問女子被誰擄走,去了哪裏。女子一問三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擄走過。問得多了,才迷迷糊糊有印象,說是聽到了一陣歌聲,然後便睡着了。等再醒來,便在家裏了。

樓向寒百思不得其解,擡頭望向沈北亭。沈北亭嘆了口氣,說道:“去問問他吧。”

樓向寒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兩人便起身往外走。也不叫來小童,也不去牽馬喚轎夫,兩人從側門出去,一路步行。穿過李郎巷,走過夕霞橋,在一間屋子外停了下來。

這小小的臨水的巷子,最容易有嬌羞的女子。像《西洲曲》裏頭說的:“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钿。”

可惜,這門外的不是烏臼,卻是棵大槐樹。所以,樓向寒敲門之後,開門的自然也不是采蓮的姑娘,而是個散着長發、只在發尾用帶子綁着的少年。

“你們找誰?”

少年的聲音脆生生又帶着點軟糯,天真可愛得很。配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只叫人想起仕女懷中的白貓。

沈北亭愣了一愣,樓向寒便開口道:“請向你家主人說,樓向寒有事拜見。”

“啊呀!你便是洛城口中的樓向寒?他說的還真準!”少年眨着眼睛笑開了。“請進請進,洛城昨晚便說了,不出一日,樓向寒必定帶着沈北亭來訪。”

少年笑着打量一旁微笑的男子,問道:“他是樓向寒的話,你便是沈北亭?”

沈北亭笑了一笑,拱手作揖道:“在下沈北亭,字秀轼。”

少年眼中止不住地好笑,學着他做了個揖,說道:“在下桑遲,無字。”

無字?

沈北亭微微一愣,與樓向寒對望一眼。

“哎呀,光顧着與你們說話,忘了領你們進去了。哎,這禮數啊,可真麻煩。”桑遲笑着甩了甩長發,将兩人引進門來,說道。“随我來吧,洛城在前頭給人看病呢,我來叫叫他。”

一邊說着,一邊将二人引進屋子裏坐下,桑遲高聲叫到:“洛城洛城,你快來,有人找你呢!”

他聲音雖提高了,卻不洪亮,不知怎麽的隔了一個院子就被前頭的坐堂大夫聽到了,遠遠的應了一聲。“就來。”

樓向寒聽着那低中帶柔又不顯女氣的聲音,禁不住就放緩了表情。

不多時,院子茂密的花木裏走來一個月白衣衫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滿臉的笑容,連眼都彎成一道月牙般的形狀,看着就叫人如春陽照拂,暖意滿身。

“我就說,你們也該來了。”男子一邊走來,一邊将頭上的綸巾解開。黑色的長發刷的一下散了下來,看得樓向寒眉頭不覺得就是一皺。

男子察覺,抽出根發帶将發尾綁住,笑道:“別訓我了,唉,你是沒覺得,我卻是煩透了。每天起來都要梳一回頭,又不是女子,要那麽對鏡梳妝麽!”

樓向寒才要開口,沈北亭已經笑出來了。“洛城還是這麽多怪理!”

“哼。”樓向寒哼了一聲,“不過就是為懶散找借口罷了。”

謝洛城笑了笑,在席上坐下,取出茶具開始煮茶。問道:“這一次,是為那少女被擄的案子來的?”

“不錯。”樓向寒點點頭,“依你看來,如何?”

謝洛城垂下眼眸,沉吟道:“不好說,我要去看看那些被擄走又送回來的女子才能下定論。”

樓向寒與沈北亭對望一眼,心中有了數。沈北亭問道:“是……非人之物?”

謝洛城笑了一笑,還未回答,身邊坐着的桑遲已經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叫道:“怎麽怎麽?有妖怪?”

沈北亭忍不住也笑了。“你這孩子,聽着有妖怪也這麽開心?一點也不怕麽?”

“怕什麽呀?”桑遲站起來甩了甩長發,說道,“我便是妖怪啊。”

沈北亭還來不及為這話驚訝,眼前一陣光亮閃過,少年桑遲已經不見了。一只毛色純白眼瞳璨金的小貓輕巧地跳上茶幾,仰頭說道:“你看,我是貓妖。”

沈北亭一呆,微微張開了嘴,只是說不出話來。看看樓向寒,再看看謝洛城。

樓向寒眼無波瀾面色如常,接過謝洛城遞來的茶,低頭喝了一口,不作言語。

謝洛城笑吟吟地斟了杯茶遞過去,頗有種不必說的壓驚之意。伸手拍拍小貓的腦袋,謝洛城輕斥道:“變回來。說了多少次了,在人間不到萬不得已,不許變出真身。”

“哦……”小貓應了一聲,在地上打了個滾,白光閃過,白衣的少年桑遲便蹲在了謝洛城身邊。“我也要喝。”

謝洛城無奈而歉意地笑了笑,将茶壺交給桑遲,轉頭看着樓向寒,問道:“什麽時候能去看看那些女子?”

樓向寒略一沉思,道:“明日吧,今天回去先向那些人家詢問一聲。”

“嗯,”謝洛城點點頭,“那明日我在巷口等你。”

樓向寒點點頭,放下茶杯,道:“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

沈北亭這時也回過神來,抱拳道:“洛城前頭忙碌,我們便不作打擾了。”

“哪裏哪裏,是京兆尹府公務繁忙,我豈敢久留?”謝洛城彎眼一笑,起身道。“洛城就去前頭了,桑遲,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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