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行情很好诶?

“朋友?”聽到夏晴的表述, 謝明月意味不明地冷嗤了一聲,笑得前仰後合,淚花都幾乎要笑出來了。

還沒等謝明月從桌上抽紙, 褚遇就及時從衣服口袋中抽出一方手帕, 直直地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還挺懂事。

手帕雖然沒有牌子,但從精致的做工和觸感都可以看出是由上好的材料做成,潔白柔軟,觸碰像從雲朵裏飄過。

手帕的一角, 用金色的絲線繡了一個很小的名字。

遇。

遇到的遇,褚遇的遇。

針腳很細密,沒有任何的錯針漏針,是大方端正的楷體,工整低調。

謝明月接過褚遇遞過來的手帕,拈起一角, 小心地擦拭一下眼旁的淚珠, 從眼臉的旁邊輕輕蹭去淚花, 然後将他丢在褚遇的大腿上。

褚遇對此沒有絲毫不滿,司空見慣般地将腿上的手帕拿了起來, 疊整齊,妥貼地放回口袋。

謝明月斜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将目光移到了夏晴身上。

夏晴面對謝明月時臉色尴尬, 心裏有些發緊, 手握意識地擰緊了裙邊。

謝明月怎麽現在是這個樣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謝明月好不容易收了笑聲,這才搭起眼皮子,輕輕地看了一眼夏晴。

“夏小姐實在夠熱心腸, 朋友的事情這麽放在心上。”

謝明月輕輕地笑了一聲, 話語中帶着無盡的嘲諷含義。

夏晴臉色有點挂不住, 懷疑謝明月已經知道了什麽。

她頓了一下,這才開口。

“我和傅譯生算是青梅竹馬,那個時候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學習,他人生中幾乎大部分時光都是我陪他度過的。”

她笑一笑,好似無意間講起來讀書時的那些歡樂時光。

“那個時候我和他天天在一起讀書,學校裏有很多人追他,只是可惜我和他待在一起敗壞了他的桃花運,大家都以為我和他是一對,所以都不敢追他。”

夏晴淺笑,幾句話就把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都說了出來。

她不僅說出了他們青梅竹馬的事,還着重點出上學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一起讀書,被衆人起哄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沒點什麽?

但是她又偏偏不肯把話說透,明明可以直接講兩人是前任,又要含羞半露,只露出那麽一點點苗頭。

這是為什麽?

在場有什麽不能聽到的人嗎?

謝明月的目光逐漸放到了夏晴身上,端詳着她的臉色,看着她眼神躲閃地游移到褚遇那邊,好像在打探他。

夏晴的眼神不太像純粹的興趣,反而夾雜着一絲嫉妒和探究欲,先是看了看褚遇的臉,接着視線浏覽他全身的穿着,最後停留在褚遇戴在手上的那塊表,定定地看了幾眼。

……夏晴不會對褚遇感興趣吧?

謝明月難得有些不确定,打量了一下褚遇,又打量了一下夏晴。

夏晴已經完全得到了傅譯生,照理來說沒什麽理由要把目光放到別人身上去,這和原著的情節不符合。

難道說三個世界的融合導致原本事件角色的心态也發生了改變?這場景會不會太奇怪了?

有種傅譯生頭上很綠的感覺。

希望人沒事。

謝明月沒有說什麽,根本懶得搭理夏晴這種不入流的挑釁。

要說當綠茶謝明月也不是不會,不過是現在懶得用這一招罷了。

謝明月聽了這話,懶懶地搭起眼皮子,輕輕地瞥了一眼夏晴,轉頭端詳了會兒指甲,這才慢條斯理地道。

“原來是這樣。”

這話說完就沒有下一句了。

夏晴聞言頓時愣在那兒。

她千方百計搭起了戲臺子,為的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激怒謝明月,探一探深淺。

謝明月不知為什麽和她了解的完全不同,甚至對傅譯生的感情都發生了改變……

她哪兒能想到,即便她已經挑釁到這種地步,謝明月也絲毫不為所動。

難不成她真的已經變心,和身邊的人勾搭上了?

夏晴只能坐在原地,看着褚遇去給謝明月剝荔枝。

兩個人的氛圍分外融洽,根本插不進第三個人,夏晴坐在原地只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尴尬。

為了緩解這種尴尬,她不得不開始到處找話題。

“我是不是話太多讓謝小姐不舒服了,其實我沒有什麽壞心思,只是傅譯生之前脾氣性格都不太好,身邊除了我和崔時沒什麽別的玩得來的朋友,我這回回來看見您和他有些矛盾,就不免想多問幾句。”

“要是因為這個惹了你的不快,我在這裏提前向你道歉。”

夏晴道:“傅譯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最近也是剛回國,在國內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試着交個朋友。謝小姐應該不會不給我這個機會吧。”

“如果夏小姐不介意的話,我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

不管夏晴說什麽,謝明月都只是神色冷淡,敷衍着回應。

好像有點社交禮貌,禮節上也挑不出什麽太大的毛病,就是單純禮貌的不多,随便來個什麽人都能看出她的敷衍程度。

夏晴隐藏在陰暗處手無意識蜷縮,指甲已經摳進了肉裏,幾乎要摳出血來,要極力容忍,才能不在外人面前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到底一切為什麽會和她預知的不一樣?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明明已經提前回來了,難道還是不行嗎?

旁邊這個男人又是誰?

明明看他的樣貌和財力,都完全不輸傅譯生,首都到底是從哪兒憑空冒出這麽一個男人的。

和這樣的男人還有傅譯生相比起來,她在國外釣到的那幾個完全不足為慮。

想起這次堅持要和她一起回國,說和父母商量過就立刻過來向她求婚的男人,夏晴感覺到一陣頭痛。

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人安撫住,讓他在酒店安靜等待,才抽出空來過來參加傅譯生給他安排的接風宴。

要是這件事情讓他發現了,恐怕也不太好辦。

夏晴忙得焦頭爛額,謝明月卻完全不為所動,這次過來的目的也沒有達成。

憑什麽?憑什麽?

謝明月真是好命,在她的預知裏,她也只是做了她幾年的替身,就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的一切……

她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先遇到傅譯生的那個人,憑什麽她只是出國了幾年,一切就都變了。

她不甘心。

謝明月從她手裏奪走的東西,她都要奪回來,謝明月所擁有的東西,她也都要搶到手中。

夏晴很快調整好狀态,她是很知道自己的漂亮的。謝明月漂亮得突出這點不假,夏晴和她有五六分的相像,自然是不同類型的美女。

謝明月的脆弱中透露出一股清冷,是那種即便不用仔細打量也能看出良好家庭氛圍的豌豆公主

相比起來,夏晴的那種漂亮沒有距離感,她漂亮得很親切和活潑,在中學時代就是大家心目中完美的校園女神,學習成績好,家世好,人又活潑和藹可親,很樂于幫助同學。

平時也能和大家打成一片,是傳統意義上标準的校花。

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她被送出去幾年回來以後,這種漂亮中好像就加了幾分圓滑和世故,就好像一塊被磨平了棱角的石頭,親切有餘,但笑容總讓人覺得不夠真。

褚遇在那樣的家庭氛圍中長大,對這樣的笑容格外敏感。

幾乎是在夏晴擡起笑容面向他的那一刻,他心中的警鈴就已經滴滴作響。

她在圖謀他身上的東西。

褚遇冷着臉,看着對面臉上揚起熟悉的別有算計的笑容。

“這位是?好像沒有在首都見過你?”

褚遇冷冷地擡頭,随意介紹了一下自己,就丢下兩個字。

“褚遇。”

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解釋,對方好像不值得他多說幾個字。

謝明月在旁邊冷眼看着戲,心裏在和996吐槽。

我都說了吧,上趕子的不是買賣。

何況褚遇從那種家庭中出生,對于人的來意和算計都察覺得分明,夏晴還不夠人看的。

夏晴是好看,她這張臉加上有的一些心機,讓他在社交中無往不利,幾乎很難有男人能完全拒絕她。

這讓她的內心早已膨脹,認為自己無論和誰說話都應該被人捧着供着。

更何況這個人還看上了謝明月……

難道說謝明月可以她就不可以嗎?

人明明長得這麽相似,她怎麽會比不上謝明月?

褚遇只丢下了這樣兩個字就沒有再搭理她,夏晴縱使心裏再惱火,終究也不好意思再針對這個說些什麽。

褚遇坐在原地,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點點羽毛般的撓癢,那根很細很細的羽毛尾巴在掌心小小地戳了兩下,硬生生弄出些勾引的滋味。

褚遇的眼光望向了旁邊,謝明月懶散地坐着,似乎在想些什麽事情。

誰也不知道她的手穿過了桌子的縫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勾勾他的掌心。

似乎察覺到了褚遇的視線,謝明月輕輕擡起了頭,做出了無聲的口型:“你行情很好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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