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僞種田文(七)

安然睜開眼睛的時候, 發現自己是在馬車上,小桃和另一個名叫杏兒的丫頭在一旁收拾, 見安然坐起身, 小桃忙在他身後添了個軟墊。

安然道:“雪停了?”

“剛停,”小桃道:“正準備出發呢!”

又道:“公子您先歇着,我去叫大夫。”

安然搖頭:“不用麻煩,給我倒杯水簌簌口。”

他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 大夫看不看都一樣, 無非是開些補氣養生的藥, 聊勝于無。

小桃應了一聲, 到一旁倒水,杏兒捧着痰盂侯在一旁。

安然簌了口, 道:“杏兒姑娘, 你這是?”

杏兒蹲身道:“夫人吩咐杏兒來侍候公子。”

安然皺眉,道:“夫人身邊一共才帶了四位姐姐,勞煩小桃這麽久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敢再驚動姐姐?”

趙忻此行帶的人不多,除了一位嬷嬷,就只四個丫頭……他就分走兩個?

杏兒道:“外面風雪路難行,爺吩咐騰一輛馬車出來, 捎帶着那幾位舉子到附近的城鎮……若公子不收留,杏兒就只能下去走路了。”

安然笑笑, 道:“那就委屈杏兒姑娘了。”

他當然知道不是這麽回事兒,誠然隊伍裏坐人的馬車唯有四輛,趙忻的、安然的、大夫的, 還有不當值的小丫頭們坐的,但除此之外尚有運載貨物的馬車, 哪裏就會因為要騰一輛馬車出來,弄得小丫頭都沒地方坐?

杏兒這番說辭,無非是想讓他接受的更心安理得罷了。

有點……“受寵若驚”了。

安然掀開簾子,外面護衛已經上馬,可見一切準備停當,但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出發。

杏兒悄悄下車,去告知安然醒了的消息,回來的時候,捧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

安然喝了一口,詫異道:“安允兒熬的?”

杏兒訝然道:“公子連這個都吃的出來?是允兒姑娘給我家夫人熬的,夫人說,不愧是學過醫的,連熬的參湯都比旁人靈效許多,所以特意讓奴婢給公子端來,補補身子。若是有用,奴婢每天都給公子準備一份。”

安然道:“安允兒熬的東西,确實對身體有益,夫人懷着身子,多用些好,實不必分給我的。”

他從劉恒嘴巴裏搶槍也就罷了,哪好意思搶孕婦的?

杏兒“噗嗤”一聲失笑道:“公子多慮了,既然對身體有益,讓允兒姑娘多熬些就是了。公子放心,夫人知道公子不喜歡允兒姑娘,我們只說是夫人要用的就好。”

确實是他犯傻了,人家堂堂公主,哪會像他這樣扣扣索索,以為人家從嘴裏省一口給他自己就沒了——沒了直接再要就是。

安然拱手道:“那就多謝了……替我謝過夫人。”

不由感嘆:這下終于不用蹭茶葉、蹭調料末子了,直接蹭參湯了……果然日子是越過越好的。

一碗參湯喝完,隊伍還是沒出發,小桃從窗口探頭向外看,奇道:“因公子說了雪只會停子時一個時辰,爺擔心趕不到州城,所以讓我們提前收拾好,等雪小些,上車就能出發……怎麽現在還不走?”

杏兒道:“不如我下去打聽一下?”

小桃縮回腦袋,正要說話,車簾被掀開,劉恒帶着一身寒氣上車,開口便道:“陳若涵不見了。”

見安然垂目凝神,只當他又在演算,忙道:“你別耗神,我将人撒出去繼續找就是,費不了多少功夫。”

又問:“昨兒你說,未必走得了,是不是因為在這個?”

安然道:“可能吧!”

“別可能啊,”劉恒說了一句,又改口道:“得,不該問你。”

掀開簾子對外道:“吩咐下去,我們先出發,留一隊人繼續找,若那幾個舉子不肯就走,給他們留一輛車。”

若是沒有安然“未必走得了”的話,他會先找到人再說,現在卻不敢耽擱,趙忻和安然的身體,都經不起折騰。

安然道:“讓他們朝南找。”

“先找南邊。”劉恒又吩咐了一句,拉上簾子,問:“感覺身體怎麽樣?”

安然道:“挺好,那點血算什麽?再多我都流過。”

劉恒“噗嗤”一聲失笑,道:“這種事很值得得意?”

安然挑眉道:“那是自然,沒流過血算什麽男人?”

劉恒沒好氣道:“是不是男人,和有沒有流過血有關系嗎?說的好似你在戰場上殺過敵似的。”

安然聳聳肩,道:“這種事,我當然沒辦法跟公子比。”

見劉恒好半天沒反應,道:“怎麽?”

劉恒眯眼,眼神變得淩厲,沉聲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第一眼。”安然絲毫沒有被戳破的慌亂,語氣随意:“我早說了我能掐會算了,你自己不信……我要不要改個稱呼?叫你國公大人,還是四殿下?”

劉恒那句話原是詐他,見安然果然早就知道,盯着他看了一陣,洩氣道:“算了。”

眼看京城将近,他還一直擔心,到時候怎麽跟這小子說,等說開了,他生氣了怎麽辦?他變得同那些人一樣唯唯諾諾、誠惶誠恐怎麽辦……結果這人竟然早就知道了。

居然一直跟他裝傻充愣!

劉恒好不郁悶,卻連埋怨的話都沒法出口:他自己隐瞞身份在先,還怪別人不戳穿?

這會兒馬車已經動了,劉恒才想起正事,道:“先前你說子時雪會停,又說可能會被耽擱,我便提前讓人收拾,忙亂了一陣,沒太注意那幾個書生的動向,誰知臨出發的時候,才發現陳若涵不見了。周長宇幾個都說,本以為他在佛像後面看書的。”

又問道:“你剛剛說他向南去了?昨兒你不是說他若是向南,恐有性命之憂嗎?那他現在……”

安然語氣平靜:“怕是已經死了。”

心中怨念沸騰翻滾了一陣,漸漸歸于死寂。

見安然臉色有些發白,劉恒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們先走,我帶人去看看。”

……

兩刻鐘後,陳若涵在離破廟向南兩裏的地方被找到。

他果然是死了,活活凍死的。

外面狂風暴雪,所有人都在破廟休息,沒人能将他帶到兩裏外害死,只能是他自己。

但問題是,他為什麽會一個人冒着風雪上路?為什麽明明叫他不要向南,他偏要向南?即便沒将安然的話放在心上,去趕考也應該東行才是。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從陳若涵離開破廟,到衆人找到他,不過一個時辰,一個身體健康、神志清醒、準備充分的人,為何會在趕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被活活凍死?

這些問題,除了死了的陳若涵,無人得知,即使後來知道,陳若涵會試落榜,身上只有秀才功名,他去京城其實不是趕考,而是投親,也對揭開真相沒有任何幫助。

即使在後世,當人們遇到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事的時候,也會幻想出神仙妖怪或UFO,強行給自己的一個解釋,更何況現在?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聯系安然之前的話,便将此事最終歸于一句“命中注定”的嘆息,而對安然,更添幾分敬畏。

周長宇等人雖然傷心,眼下卻不敢耽誤,在侍衛的幫助下草草安葬了陳若涵,終于趕在風雪再度來臨前,到達了州城。

劉恒到的時候,安然已經泡了個熱水澡,披着狐裘坐在火爐邊,火爐上架着塊鐵板,鐵板上的肉片烤的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安然用長長的筷子翻着肉塊,時不時撒點調料上去。

杏兒給他打下手,小桃站在他身後替他擦拭頭發,羨慕不已:“公子您的頭發真好。”

才剛洗的頭,就能一梳到底,光滑柔軟的跟緞子似得,讓人愛不釋手。哪像她們的頭發,不洗的時候,又油又癢,洗了之後,發毛打結,梳通就得半個時辰。

安然沒說話:姑娘,洗發水、護發素了解下?在他那個時代,誰家姑娘的長發不柔順的跟絲緞似得?

又忍不住發散思維:他要是哪天實在過不下去了,将空間裏的洗發水什麽的倒一瓶出來換個包裝,說不定能發筆橫財呢!

劉恒在他對面坐下,接過杏兒送上的筷子,道:“哪塊能吃?”

安然道:“哪塊都能吃。”

三分熟牛肉來一塊?

劉恒無語,鐵板上的肉,有幾塊還冒着血水呢,吃什麽吃?

憑直覺從裏面挑了塊最熟的塞進嘴裏,頓時眼睛一亮:“唔,好吃!”

安允兒的烤肉已經相當不錯了,但安然弄得,卻好吃的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畢竟安然S級的廚藝,可不是擺着好看的。

想當初他憑着S級的黑客技能,縱橫了兩個任務世界,S級的廚藝能差到哪兒去?

“安然你不夠意思啊,昨兒烤肉的時候,硬是手指頭都沒動一下,今天要不是我湊巧過來,是不是也沒我的份兒?”

劉恒将鐵板上看着熟了的肉一掃而空,剩下的有點不敢下筷:“這些真能吃?”

安然不理他,杏兒端來一盤子烤好的肉,笑道:“我們公子早給爺備好了!”

劉恒大為滿意,開始暢快大吃,道:“條件所限,陳若涵就地葬了,若你想去看看,等天好了,我派人領你去。”

安然頭也不擡道:“怎麽死的?”

劉恒道:“凍死。”

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安然不再說話,專心烤肉,好一陣才道:“他的随身物品呢?”

劉恒道:“被周長宇收了,說會讓人捎回去給他家人。”

安然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陳若涵的家人,原主是見過的,年輕守寡、看似溫柔實則極有主見的婦人,總是抿着嘴笑不說話、手腳卻很勤快的小姑娘……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臉紅紅的叫他“安大哥”,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

後來原主和陳若涵翻臉,還遇見過小姑娘一次,被她塞了一捧新摘的野棗,甜的要命,原主吃的眼淚都下來了。

安然甚至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能力救陳若涵,否則此刻的心情,恐怕會複雜的多。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陳若涵這種人,他和原主的情誼是真的,他對原主多年的包容照料是真的,他對原主的愧疚和擔憂是真的……但哪怕再選一次,他一樣會為了自己,毫不猶豫的出賣原主。

他甚至連悔恨都不會有,甚至從沒真正覺得自己錯了,即使在哭着說“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也一定會加上“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辦法”“我沒想到”之類的話。

他真的不知道,那些人處心積慮騙原主寫文章,是要害他?

他真的不知道,在公堂上作僞證陷害原主,原主會有什麽下場?

他真的沒想過,原主只指責了安允兒幾句,安允兒就要毀他前程,她怎麽可能因為原主是她叔叔,就對他心慈手軟?

對這種人,安然甚至連報複的欲望都沒有,唯有“厭惡”二字。

身體中,原主的殘念很安靜,積分也很安靜,沒有因為陳若涵的死給安然加分,也沒扣分,似乎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哎,哎哎!”劉恒敲盤子提醒:“是不是該翻面了,都聞到胡味兒了!”

安然将長筷扔給劉恒:“你自己翻吧!”

陳若涵的遺物被周長宇取走了,看着似乎理所應當,但……周長宇殺陳若涵?這種可能有多大?

劉恒咬牙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不知道他身份,或者假裝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偶爾放肆一下也就算了,現在都說破了,居然還對他這麽不客氣、不耐煩!

太過分了!

杏兒忙接過長筷:“奴婢來吧!”

一樣是烤肉,總覺得杏兒弄得欠了幾分滋味,偏安然又不理他,劉恒吃了幾口,氣哼哼的去了。

安然轉去內間看書,小桃和杏兒給他點上熏香,自去外間收拾殘局,片刻後,外面傳來小桃的聲音:“允兒姑娘,您來看我們公子?不巧的很,公子舟車勞頓,剛剛歇下了。”

安允兒笑道:“不巧?我看是巧的很,每次我過來,四叔都在歇息。”

杏兒輕笑,軟聲道:“既然允兒姑娘知道,就不該說破才是。”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還天天上趕着過來,還好意思說出口……好光彩麽?

誠然安允兒人緣很好,但不包括她們在內。

所謂宰相門房三品官,趙忻身份何等尊貴,身為趙忻身邊的貼身侍女,便是官宦家的女兒在她們面前也不敢拿大,何況一個平民小丫頭?

偏這個安允兒,嘴裏姐姐妹妹叫的親熱,卻明裏暗裏使絆子……你要讨好公主大家能理解,可讨好公主,非得靠打壓她們這些做奴婢的?

當初劉恒問公主借個丫頭,去安然身邊暫時服侍幾天,為何公主先是不肯,後又将小桃派了去?還不是因為安允兒當着公主的面,說她熬藥的手法不對?

她們以前跟着趙忻,趙忻喜歡安允兒,她們便是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更別提發作了,如今既被賞給了安然,安然又讨厭安允兒,她們又何必再忍?

安允兒被不軟不硬的刺了下,礙于人設不敢發作,提高了聲音,脆聲道:“四叔,允兒有話想和你說。”

陳若涵死了,安然倒想聽聽她要說什麽,道:“小桃、杏兒,讓她進來吧。”

兩女應了一聲,恭敬退到一旁,讓安允兒進門。

安允兒進來臉色就不大好看。

因為暴風雪的緣故,來不及提前安排住所,且州城滞留的客商又多,臨時只包到這個院子。

院子上房唯有兩間,一間自然是趙忻的,另一間趙忻做主給了安然……連劉恒都靠後,何況安允兒。

雖然趙忻給出的理由是安然身子弱,又帶着傷,身邊不能少了人伺候——唯有這兩間上房,才專門有下人睡得地方。

但安允兒依舊好生不忿,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趙忻處處體貼周到,還用自己靈田中出産的人參給趙忻補身,可趙忻對她,竟還不如這個安然!

安然他做什麽了?身邊的丫頭給他,最好的房間給他!

只是這些情緒,在看見安然之前,便收斂幹淨,道:“四叔,你讓她們下去吧,我們單獨說幾句話。”

安然對兩女道:“你們去替我向夫人請個安,告訴夫人,這場雪三兩日停不了,讓她安心休息。”

兩女應聲去了,安允兒神色有些複雜,這個時代,這些術士神棍的手段,居然是真的!也是,她自己都魂穿了……

又咬牙,這個安然,怎麽命這麽好,生下來就受盡寵愛,全家人拼命幹活、縮緊肚皮供他讀書,如今哪怕科舉無望了,還能學到這種本事!

安然冷淡的聲音響起:“找我什麽事?”

安允兒定了定神,道:“周公子準備托人送回陳大哥的遺物,問你需不需要帶封書信回去給爺爺奶奶。”

安然道:“不必了,前些日子,我已經托劉恒派人送了書信和銀兩回去。”

看着安允兒:還有事?

送信什麽的,自然是借口,安允兒笑笑,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道:“陳大哥是你殺的吧?”

語氣篤定,神情得意。

“哦?”

安允兒道:“別人不知道你和陳大哥之間的事,我卻一清二楚!你會幫他?你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吧?

“你算出陳大哥如果向南就會有危險,又知道他不會相信你的話,你越不讓他向南,他越會向南,所以你故意警告他,讓他不敢待在這裏,自己朝死路上走!

“你處心積慮害死他,還讓所有人都以為,是陳大哥不聽你的話,才自尋死路……四叔,你真的好可怕。”

這話,竟有幾分真相的意思了,陳若涵的壽命原還剩下兩日的,若非安然一句“向南”,他死不了這麽快。

安然看着安允兒,語氣從容:“陳若涵生性軟弱,并不是有決斷的人。我讓他不要南行,若非有其他人蠱惑誘導,他會聽的。你若想替他找到兇手,不如去問問,昨天晚上是誰在他耳邊危言聳聽,讓他不敢信我的?”

安允兒一噎。

安然又道:“還有別忘了,‘南行’本身,可不會死人。”

就好像這個人命中注定,今天出門會被人殺死一樣,殺他的,不是他跨過的那道門檻,而是“人”。

“四叔是說我?”安允兒聲音拔高:“我為什麽要害他?我又怎麽害的了他?”

安然淡淡道:“自然是為了像現在這樣,底氣十足的站在我面前說話。

“陳若涵死了,有些事就死無對證了,不怕我抓住你的把柄不放了,可是?”

安允兒一窒,道:“不管你怎麽想,反正我沒殺陳大哥!”

安然懶懶道:“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走吧。”

安允兒咬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身,道:“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有句話提醒四叔……堪破生死、殺人于無形,是很可怕,但是四叔,到了京城,你猜那裏的貴人,容不容得下,這樣可怕的一個人存在?”

這是準備把陳若涵的死硬扣在他頭上,好讓旁人忌憚?

“安允兒你太天真了,”安然笑笑,道:“貴人們容不容得下,看的從來都不是那東西有多可怕,而是看持有他的人,握不握得住。”

安允兒神色大變,脫口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你就不怕殿……”

猛地捂住嘴,臉色煞白。

安然無語,道:“既然你喜歡裝,就該裝的像一點。不要整天想着抓別人的尾巴,卻忘了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先前便想提醒你,一口一個陳大哥的叫着,人死了卻連眼睛都不紅一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巴不得他死?公主是何等樣人,你再得意忘形,就該被人厭惡了。”

安允兒臉色又紅又白,忽然甜甜一笑,道:“四叔說什麽,允兒怎麽聽不明白?公主的身份,不是你告訴允兒的嗎?”

又道:“四叔你不必替允兒操心,允兒便是真離了他們,憑着一雙手,也能活的好好的,倒是四叔你,若失了那人的歡心,只怕要凍死街頭了。

“四叔既然累了,就好生休息吧,允兒不打擾了。”

有模有樣的蹲身行了一禮,轉身去了。

安然愣神的功夫,房間裏已經沒了人,搖頭笑笑,重新拿起書。

劉恒見他會“吟詩”,以為他喜歡這些,便使人收羅了些詩集給他,還有游記,卻不知安然更喜歡的其實是話本兒。

不過看詩集也好,多背幾篇,等到了別的世界,又能假扮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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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對多媽的包容,謝謝。

還有謝謝丢雷和營養液的親們,實在是太破費了,其實只要肯支持正版,已經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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