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份替代

在等待菲比醒來的過程中,羅茜請彼得幫忙查了一下關于菲比·F的新聞資訊,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沒有在尋人啓事或者失蹤資訊上看到菲比,而是在各種各樣的花邊新聞和小道消息上見到她的照片。

照片上給菲比的介紹是“菲比·法爾科內”。很好,現在至少知道了菲比的姓氏了。法爾科內,聽上去更像是一個意大利或者法國的名字,于是羅茜多看了一眼新聞的來源。

“哥譚周報”。

“我可以……”菲比的聲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她臉色蒼白,精神卻很不錯,至少說出的話比最開始要清晰冷靜多了,“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間嗎?”“記得穿上鞋。”羅茜瞥了一眼她光着的、無所适從的腳。她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

她轉過頭去的時候羅茜又叫住她,“嘿,菲比?你來自哥譚,對嗎?想不想回家?”

她反應遲鈍地擡起頭思考了一下,惶恐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她說我應該爛在這裏,我就必須待在這裏。她回來之前,我不能走……不能,回家。”

“誰那麽告訴你的?”羅茜擰起眉頭。

“不能說,不能說。那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菲比抖抖索索地說完,逃一般地沖進了洗手間。

羅茜皺起眉頭盯着她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在紛繁的線索中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又或是某個事實的斷節,一些她在紐約這裏沒有辦法弄明白的事實。

“這件事情,”羅茜大聲地對自己說,“總有些很不對勁。”

在不論如何勸說菲比都不願意回去哥譚之後,羅茜放棄了嘗試,打暈了菲比,在樓下攔下一輛計程車。

“您好,去哥譚市。”她一只手挎着菲比,一邊禮貌地對司機說。

“嘿,小妞,你以為我是火車司機嗎?我開不到哥譚去,就好像飛機沒法在大海裏游泳一樣。”年輕的黑人司機戴着一頂黃色鴨鴨棒球帽,一臉兇相道。

“有點着急,我朋友不太舒服,沒法這樣帶她上飛機或者火車。”

“是嗎,”黑人小夥兒不屑地撇撇嘴,“她可以換個地方不舒服。”

羅茜穿着一身V字打頭的,她并不知道名字的裙子,往他懷裏扔了五張富蘭克林頭像,“五百塊,你給我笑的好看一點。”

黃色鴨鴨帽恭順地轉過去了,将自己的漆成黃色的福特出租車開到另一個街區,換成了一輛黑色的福特。羅茜先是将菲比安放在後座,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她瞧着黑人小夥兒腦袋上那頂鴨鴨帽,財大氣粗地說,“再加2塊,把你那個可愛的鴨鴨帽給我戴。”

他們朝着哥譚駛去。

他們到達哥譚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路上和羅茜聊得很好的黑人小哥迪亞哥好心提醒她在哥譚,入夜之後要趕緊找個地方住下,找還不能随便找,最好還是住韋恩酒店,其他的任何地方都不能随便相信。尤其不能相信的就是在路上随便拉客的旅館,好一點的下場是錢包大出血,運氣壞一點的話大出血的可能就是人了。

“謝謝你的忠告,迪亞哥。”羅茜攙着還沒醒過來的菲比,“你也保重。”“嘿,下次如果還想讓我搭你一程的話,打我的電話。”他探出身來遞給羅茜一張名片,“不過你這樣的有錢的小姐應當有自己的專車才對,坐在專車上才叫安全。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永遠是夏季。”

“我不是富有的人。”羅茜微笑,“事實上,我一無所有。但是我和那些富有的人一起生活過,他們是無聊而孤獨的凡人,注定要經年累月、同自己的悲傷鬥得死去活來,跟我們所有人一樣。”

她目送着迪亞哥開着那輛破破爛爛的黑色福特離開,轉頭打量起哥譚市來。

描述哥譚市有兩種方法:你可以說,它有七千張在夜間也閃閃發亮的玻璃窗,三座大橋分別連接着三個交通分外緊張的入口,兩條橫穿城市的河将城市分成三個區域,每一區都有大約五百座房屋和一百萬精神高度緊張的市民。記着要給這些螞蟻一般生活在哥譚市的市民一個遠景,他們塞在犯罪和正義之間喘息得夠難過的了。然後你就可以根據這些事實推論出這個城市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或者,你也可以說,像領着她來的那個開破破爛爛福特車的人一樣說,“我以前來過這裏一次,白天人們都打扮得精神爽快,這些人一般在晚上你是見不到的,他們明哲保身的本事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了;然後你在晚上出門,聽不清來處的槍聲好像就在你耳邊響起,□□火并的大吼聲并不是每天都能聽見,但也不少見了,接着就是GCPD匆匆忙忙地趕來,永遠只能趕上熱乎乎的屍體。當你自以為開始享受哥譚的生活的時候,其實你只是她的奴隸。”

她帶着菲比在韋恩酒店下榻,登記入住時說服前臺她的朋友只不過是喝醉了又花了好一番功夫,等到終于讓菲比好好地躺到床上,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她去樓下買了一份哥譚地圖,向地圖上标志的法爾科內大宅飛去。

法爾科內大宅遠離鬧市區,位于哥譚南邊,從這裏可以聞到海的氣息卻看不見水面,走(飛)上一道長長的坡就可以在坡頂上看到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宅院,最左邊的那個就屬于法爾科內。宅子本身沒什麽了不起的,規模可能比白金漢宮要小一點兒,樓體的顏色放在新澤西顯得有點過于灰暗,窗子也沒有雙子塔上的多。

她本來想敲門進去,可轉念一想這樣可能會讓這些心髒脆弱的地球人反應過度,于是就趴在他們的窗子上一間一間找可能屬于菲比·法爾科內的房間。在繞過無數個大同小異的灰暗房間之後,她終于找到了一間女性氣息稍微濃厚一些的屋子,裏面還亮着燈,窗簾緊緊拉在一起。

羅茜将窗子向外打開,略略撥開窗簾往裏面瞧了一眼。裏面有個女人正在對着鏡子卸妝,濕淋淋的頭發用十幾個卷發棒綁在腦後。

見鬼了。她仔細地看着鏡子裏女孩的臉蛋。要麽是她出現幻覺了,要麽就是現在本應在韋恩酒店睡大覺的女孩以比她還快的速度跑到了法爾科內大宅裏。

裏面正在卸妝的女孩分明就是菲比·法爾科內。

她正優雅地從自己臉頰上抹去昂貴的化妝品,動作緩慢得就好像在享受這一切,時不時拿出手機回複一條信息。

就當羅茜還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從牆角的另一邊灌木叢中傳來聲音,她只好先從菲比的窗前離開,踩着只有半只腳掌寬的窗臺,躲進一旁的陰影裏。走過來的是一個黑發已開始夾銀的男人,一臉高深莫測,手上拿着一個鐵盒子——不是,是手機——在悄聲說着什麽,羅茜屏氣凝神地盯着他的動靜,等待他結束對話然後乖乖走開,卻沒想到他這一個電話就能打上十幾分鐘。

“別想騙我,布羅迪!你把算盤打得啪啪響,我隔着半個哥譚都能聽見……你以為你能騙過一個法爾科內?我老爸能像收拾賭場籌碼一樣,把你的渣滓收進漂漂亮亮的骨灰盒裏。”

底下那個法爾科內在說完以上那句威風凜凜的威脅之後,沉默了大約有一根煙那麽長的時間,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顯得柔和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妹妹是個天大的麻煩——可她怎麽說也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輕易放棄她的,希望你也不會。約好了?”他說,“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照顧好她。那就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看起來菲比的事情還和一個叫做“布羅迪”的人有關。事情當真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她将一口氣嘆了又嘆,幾乎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下面打電話的那個男人身上。

也正因此,當她身後扒着屋頂的那個奇怪家夥突然出聲的時候,她吓得渾身一抖,腳一滑就從窗臺上摔了下去。

“喂!”她聽見那個男人經過變聲的輕呼。他朝她伸出一只戴了手套的手。

她站着的這個窗戶是左右兩尺之間唯一一個,所以那個扒着屋頂的奇怪家夥兩腳一點着落都沒有,只憑借自己手臂的力量就将自己挂在了那裏。他們兩個剛剛分享着同一處陰影。

他的開場白是這樣的,“介意我用一下你的窗臺嗎?”

聽到本應空無一人的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本來精神就已經繃得夠緊的羅茜吓得右腳一滑,情急之下只來得及抓住他伸出來的手,卻整個人暴露在了光線下,而底下那個打電話的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上面的動靜,現在還沒有大叫出聲恐怕只是在忙着将手伸進胸口衣袋裏呢。

果然,兩顆子彈很快追着她的鞋底而來,羅茜尖叫了兩聲,條件反射就想往天上飛躲開那些子彈,卻忽略了那個男人抓住她的手,結果就是,那個男人被她一同帶上了半空。

紅頭罩甚至都沒看清那個拉着他的手的女孩兒長什麽樣,就被帶上了半空中,而且她還在越飛越高,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正拖着一個190磅重的男人的事實。眼看着她已經離開法爾科內宅子老遠還想繼續往前飛,紅頭罩趕緊喊住她,“嘿,足夠了。我們已經逃出來了。”那個力大無窮的女孩疑惑地朝下看了看,紅頭罩卻有一種被龍給盯上的感覺。

突然之間,有一絲極其強烈的既視感襲上心頭,這絲強烈的既視感驅使他猛地一擡頭看了一眼那個拉着他往天上飛的超能力者,果然在視野裏看到了辨識度極強的一頭閃亮銀發。

“deja vu,huh”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deja vu,似曾相識的感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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