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婚宴
“結婚請柬?”柯南拖着書包剛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從他的初戀女友口中聽到這樣一個消息。
“是啊,本來是園子收到了請柬,因為女方這邊人太少,她就提議是不是可以多加幾個人,因此特意邀請我們一家去的,”小蘭一臉憧憬,“啊,聽說是男才女貌的一對,在戰争中認識到彼此的寂寞,磨合了近七年才走到一起,柯南君不覺得這樣的情侶很不容易嗎?”
最近的蘭常常會為不容易的情侶送上祝福。也難怪,自從初戀的男友自三年前消失開始,她也就斷斷續續見過他幾次面。其實,最不容易的應該是她才是。
柯南無奈地想,蘭恐怕永遠也想不到,她的戀人其實每日都和她朝夕相對。
“現在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什麽戰場啊,”他打了個哈欠故意說道,“新人難道是從伊拉克或阿富汗的戰場上來的粗壯的士兵嗎?”
“不要這麽說嘛,柯南,說不定所謂的戰場是指愛情拉鋸戰啊,要往浪漫的方面想啊!”
“就算是愛情拉鋸戰也沒什麽了不起啊,電視劇裏到處都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分手再複合再分手再複合……唉……”柯南打了個哈欠作下結論,“真無聊。”
“大概吧。”蘭嘆了一聲。
“啊?”
“這麽想的話,全世界的戀情都要變得無聊了。其實,就算不分手不也是這樣嗎?一直見不到,一直等,聽着他說很快會回來,但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空頭支票……”
這話未免有些酸楚。
“蘭……”柯南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現在只是個小學生,不是工藤新一呀!
“抱歉,和你說了這種話。”蘭卻先向他道歉了。
“沒……沒關系……”
其實無需道歉的。
錯的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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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着,蘭自己岔開了話題:“話說,柯南君今天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哦,這個……”
還真是那麽回事。
在學校裏看看守,還是小孩子的樣子,脖子裏挂着那枚黑色的十字架。
然而,如月村裏,他的确看到了守的另一面——冥王哈迪斯的身影。他的眼眸從碧綠又恢複到幽深的黑色,因為倉橋青燈最近與他有些親近,這兩天都顯得很活潑。
這樣的小孩子,如果成長為夢裏憂郁的王,柯南覺得自己是會有些意外的。
他問過守晚上是否變成大人在希臘的海邊喝酒,後者居然摸了摸他的額頭。
“柯南君,你燒了嗎?”
——得到這樣的回答。
既然他好像完全不記得晚上的酒宴,那就當沒生好了。
不過是個夢,夢裏可是什麽都會生的啊!
而且,最近生的怪事一件接一件,早就該習慣了。
柯南強打精神問道:“沒關系啦,只是沒睡好而已,今晚補過來就行了。小蘭姐姐,今晚的婚宴什麽時候開始?”
……
晚上七點。
由城戶財團布置的禮堂高貴大氣,當地的外國的名門貴族齊集一堂。守數了數,自己認識的人倒是沒幾個了。聖域方面只有來到日本的幾人前來參加;冥界的人也寥寥無幾,路尼、巴連達因、巴比隆、丘布、米爾斯、歐克斯、卡戎、等……全都沒到場。
“這裏真的是婚宴嗎?”守不可置信地說,“為什麽看上去就像個有錢人的party?認識的人都上哪兒去了?”
“這就是婚宴啊!哈迪斯大人!”米諾斯一本正經地回答,“婚宴本來就是宴請些不認識的人,這樣才好意思拿禮錢,如果是認識的,反而不好意思開口了啊!”
他拿出個厚厚的紅包,顫抖着手将之擱在一架天秤上。
“還很輕,輕得很那,米諾斯大人……”看管天秤的法拉奧鞠了個躬,“重量還及不上瑪特的真實之羽,米諾斯大人您的心不誠……”
“閉嘴!這已經是我一半的積蓄了!”米諾斯強憋着怒火,壓低嗓門道,“話說你這家夥為什麽會跑來給紅包稱重,到底是有多無聊啊!你跑出冥界,塞伯拉斯怎麽辦啊!”
“屬下不過是在地面上逗留兩三個小時而已,賽博拉斯已經在本人的琴聲中暫時安眠,不會有大礙的。”
“它不是安眠,而是暈倒了啊!”
“您這麽說太過分了!”法拉奧被觸到了逆鱗,激動起來,“就算是米諾斯大人屬下也不能當作沒聽到啊!屬下深信自己的琴聲絕對是至高無上的藝術,現在就可以為所有來賓彈奏一曲,請聽……”
他向懷中摸去,卻撲了個空。今天他一身西裝筆挺,琴被留在冥界了。
“太遺憾了,哈迪斯大人,”他向守鞠躬,“改日一定請您聆聽屬下的琴聲,想當年,您可是非常喜歡屬下的琴聲的!”
他還沒說完,守已經被米諾斯拖走了。
一路上,聽到華麗的禮堂裏傳來各種不和諧的聲音。
“什麽嘛,一輝那小子結婚為什麽我要出那麽多錢!”迪斯馬斯克正向修羅和阿布羅狄抱怨,“本地的行情居然是一人禮金要五萬日元,太坑人了!加上你們倆,一共十五萬,一定要記得回去還錢啊!”
阿布羅狄轉過身當不認識他:“咳,迪斯馬斯克,小聲點,我們可不想跟着你丢臉……”
“沒錯,迪斯馬斯克,其實你藏私房錢的地方我一清二楚。所以你哭窮的樣子太難看了。”修羅說。
“啊……”迪斯馬斯克悲傷地嘆息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卡戎沒來了!”
米諾斯一臉便秘的表情,守猜想,他一定出得比迪斯馬斯克一人份的多。
這就是平日裏不好好賺錢光等着坐吃山空的悲哀啊!
“哈迪斯大人,這就是婚宴。所謂的婚宴,就是用來搶劫別人的錢,然後在別人結婚的時候再把錢翻倍搶回去的。請不用擔心,今日屬下花了十萬,日後總有翻倍收回來的一天。”
米諾斯瞥了眼阿布羅狄,但在守看來,那一天還在遙不可及的彼方,幾乎是不可能到來的。
肚子叫了一聲,看看表,已是七點半,守餓了。看看周圍,大人們優雅地低聲交談,手中或舉着一杯自認為高貴的紅酒,沒有一個提出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守大概知道婚宴是什麽玩意了:所謂的婚宴,就是活受罪——窮人要充大款;餓肚子的不能吃東西;見到一個不熟的家夥還要裝得很熟一個勁找話扯,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餓得暈的守覺得,禮堂裏現在站着的不是一個個人,而是飄着一張張面子,往他頭頂招呼過來……
穿過各種各樣的面子,守看到了一個人。
居然是柯南君。
“這是幻覺,”守對自己說,“居然看到了柯南君,一定是幻覺。”
從禮堂的偏門進入的小男孩穿着藍色的短袖小西裝。當然,其實他上學也是穿這麽一身,不過在這種場合來說,已經算很正式的了。
他身後跟着一個大叔和十七八歲的女生。那位容貌姣好的長女生正和一位短的女生交談些什麽。
守離開米諾斯的身邊,往她們那兒湊了湊。
短女生說:“蘭,看一下吧,大廳裏全是帥哥,而且還是外國來的!雖然色和日本人不同,但可都是一等一的英俊啊!身材也好!你看一看!”
“啊……那個園子……你小聲點啦!”毛利蘭小聲提醒,“你這麽大庭廣衆地花癡,京極先生如果知道了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笨蛋啦!”被稱為園子的女生大大咧咧地捅捅蘭,“我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你耶!你看一下,哪個中意的,如果再等不來工藤君就甩了他,随便挑個帥哥談戀愛吧活活活活!”
于是,守就知道為什麽走在毛利蘭前面的柯南君臉色會那麽難看了。
園子拉着小蘭走遠了,毛利小五郎則開始尋找美豔的女子搭讪,來往的人堆裏只剩下這倆小孩大眼瞪小眼。
“守……守君?!”毫無疑問,柯南也看到他了。
“這……真巧……”守剛才聽到了不該聽的話,面上有些尴尬。
“啊哈哈哈,其實沒什麽,”柯南苦笑着說,“這三年聽了不少類似的話,已經習慣了。”
“你的生活真悲慘,”守同情地說,“不過老實講,再不向你的小蘭姐姐表白的話,或許你倆真的就要分手了。對深愛的人不表達愛意的話就會錯過一輩子,那樣不是很可惜嗎?我家就有那麽一對,他們展了七年還只是‘你……我……’的關系,我覺得再怎麽提醒他們也沒啥指望了。”
守老氣橫秋地嘆氣搖頭。
“吶,加隆大爺,給他普及一下老處男和老處女對社會的危害。”
他那群神秘莫測的監護人不知什麽時候又站了一個在他身後。
加隆先揍了一下他的腦袋:“笨蛋!這個婚宴可是前任女神出資的,你這麽大聲叫嚷叫別人聽見了讓當事人怎麽見人?”
守摸了摸腦袋:“朕又沒說是誰,就算星矢大叔站在這裏他也肯定聽不出是在說他,對吧,星矢大叔?”
他擡起頭,一臉天真地沖着剛走過來的星矢笑笑。後者今天與在場的來賓一樣,穿着筆挺的西裝。但大概是因為不太習慣的緣故,他看上去有些拘謹。
加隆甚感尴尬地舉起拳頭:“這是平日裏教育不夠的緣故啊……守,你做好我把銀河星爆塞你嘴巴裏的準備了嗎?!”
“算了算了,只是小孩子的話而已,不要和他計較啦!”星矢大度地摸摸守的腦袋,“但是啊,小孩子也不能老是想奇怪的問題,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一直在為成為聖鬥士而刻苦地修煉,想要用雙拳拯救大地,守護愛與和平,所以現在才會這麽強壯啊!”
他的右拳敲擊胸膛,出“嗵”的一聲結實的悶響。
的确,很強壯。
“于是乎,就成了一個老處男。”守想,他看了看加隆,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說起來真好啊,一輝那家夥,”星矢羨慕地說,“磨合了七年,終于可以結婚了。紫龍也是,今天的春天和春麗有了第二個兒子。冰河和瞬也……呵呵,大概你也知道了……”
随後他又露出随性的一面,開起玩笑:“嘿,加隆,怎麽沒看到拉達曼提斯?”
“我為什麽要看到他?”加隆嘀咕道。
“算啦,開個玩笑而已,”星矢又轉頭向守說,“Zon,這是你的朋友嗎?”
他指了指柯南,守點點頭:“沒錯,他是朕封賜的間諜王!”
“喂喂,別用這種怪名字介紹我!”柯南抗議道。
守無視他的抗議,介紹起星矢:“這位就是我剛才說的老處……不,是監護人的又之一,聽說他以前一拳打倒了加隆大爺的哥哥,所以想必也能一拳揍扁加隆大爺!”
加隆又沖守的腦袋揍了一下:“你想得太多啦臭小子!撒加是被他自己的頑固打倒的,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而且與本大爺比過高下的明明是鳳凰座一輝!”
“一輝?就是今天的新郎嗎?”柯南問。
“沒錯,剛才他還在這附近來着……”星矢回頭望了望,“本來還想讓Zon認識認識的……估計Zon是不記得了,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他有抱過你一回哦!”
“是嗎?如果說是新郎的話,朕估計已經見過了,”守接着補充,“是在廁所裏。”
“哎?”
“黑頭的是嗎?”
“啊……是……”
“頭有點長。”
“這個……其實和普通的寸頭比,一輝的頭是有點長。”
“那就對咯!”守說,“是個看似相當豪爽的男人。能與那種男人結婚,朕忽然好奇潘多拉小姐會是怎樣一個女性呢?”
“潘多拉嘛……”星矢想了想,“守沒有見過潘多拉嗎?”
“沒有,聽說曾是朕的親姐姐,而且歷代聖戰她對朕的關懷還是留有恩情,朕其實是為了見她才來參加這婚宴的。”
“其實我也好奇,”柯南說,“聽說這一次的新人郎才女貌,而且是在戰争中認識的,對嗎?”
“沒錯,那是一場殘酷的戰争。”星矢沉下臉,但不久他又開朗了起來,“吶,Zon,雖然沒找到一輝,但是貌似找到了你想找的人,在那裏!”
他向某個方向指去,人太多,守分不清誰是誰。
“在那裏,我領你們過去。”他在前面開路,帶着他們往原形的舞臺邊移動。
米諾斯早早等在那兒了,與之前守在廁所見到的相談甚歡。
“哈迪斯大人,”米諾斯行禮,然後介紹道,“這一位……”
他不由得頓了幾秒,然後才繼續說:“這一位,就是潘多拉。”
他略去了“先生”或“小姐”的稱謂。而在守和柯南君看來,眼前的黑男子,就是一位先生。
“喲斯!”潘多拉豪邁地向小孩子們揮手打招呼。
這位先生叫潘多拉……潘多拉……多拉……拉……
這個名字在守的腦袋回蕩,他好一陣子都沒有回過神。
然後他咳了一聲,淡定地瞪了米諾斯一眼:“你逗朕玩呢!這明明是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