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沉迷(四)

趙虎走訪的消息表示,尤佳莉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裏,店員對展昭所描述的人并沒有任何印象,可奇怪的是,在另外三位受害者常去的店面調查得到的結果卻是——确實有符合的人。

“她們三人都常去同一家茶餐廳,聽說是那片區域生意最好的一家,口碑也很好。”

這三人彼此并不認識,但因為住在同一片區域裏,家庭地址相隔不遠,竟都對這家店情有獨鐘,常去吃早飯或者時間太晚了加頓夜宵。

“男,大概三十歲左右,體格挺健壯的,常常坐在同一個位置不知道是等人還是什麽,但從未見他和誰搭過話。”趙虎拿着個本子念着店員的敘述:“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總是不會看着你,很奇怪的四處漂移着,我們一度懷疑過他精神有點問題,但他來店裏沒惹過事,錢也照付。”

趙虎頓了頓,揣起本子作補充說明,“頭兒,她們這家茶餐廳有下午茶活動,每周二、四打折,周末不打折,點一杯飲料可以一直續杯。”

“他每天都去?還是只在固定時間才去?”展昭問。

“每周二、四都會來,周末一定到,其他時間則不一定。”趙虎道:“聽她們描述的樣子,的确很像在等人一樣。”

“确實在等人。”展昭道:“不過等的人不一定認識他而已。”

趙虎還在納悶,展昭已經下了新的命令,“把能看到他的監控記錄都拿回來。”

“是!”

展昭挂了電話,公孫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煮濃咖啡。

很顯然今天許多人又準備熬夜了,公孫從明天開始要調去外地出差協助當地警方辦一個案子,他守在咖啡機旁邊發了會兒呆,莫名其妙地開口道:“尤佳莉和白金堂的關系很好?”

展昭的思路還在案子裏,聞言沒回神,茫然地啊了一聲。

“之前姓嚴的那個案子……就是之前的爆炸案裏,白家那個外出的工作人員,意外死了的那個。”

當然并不是真的去世,只是受了重傷,卻被某些秘密人士帶走做了DNA移植實驗的犧牲品。後來在科技博覽會的現場出現并死亡。

“啊,他……”展昭點頭,“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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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要他的資料,金堂是去嚴家拿了當年法醫出具的報告書……後來卻是尤佳莉交給我的。”

他一直不太明白,這個人的資料其實應該是重點保密,甚至暴露的話會招來麻煩的。可白金堂卻給了一個……外人。

好吧,或許對于他來說,尤佳莉并不是外人。

展昭想了想,“他們不是訂婚了嗎?或許白大哥沒什麽可隐瞞的。”

公孫自己瞎猜和被從別人嘴裏聽到的肯定滋味完全不同,莫名覺得有些生氣,卻又不知自己在氣什麽。

他将咖啡機關上,倒出熱乎乎的大壺濃咖啡,将它放好在桌子上,這才道:“你忙,我先走了。”

他還得去包局辦公室交接一下手續資料,然後回去收拾行李。

對方那案子要是辦得快呢,一星期大概就回來了,要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那可能就要十天半個月了。

“你出門注意安全。”展昭叮囑了一句,“這邊暫時應該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公孫點點頭,拿了外套出門去了。

彼時已經是傍晚,冬天的天黑得快,連夕陽餘晖還沒見着,路邊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

玉堂下午就和大哥,尤佳莉一起回了公司。畢竟還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随時看着展隊長,但走之前還是說了好幾遍記得吃藥,記得喝水,別亂開窗戶這樣的話。

他都覺得自己啰嗦得快成大媽了。

白金堂開車,三人回公司之後就開始埋頭工作。

尤佳莉說得沒錯,陷空島确實陷入了一些麻煩,因為設計圖被臨時要求整改,前期花下的大筆建設資金頓時打了水漂。

哪怕是白家這樣家大業大的人,也受不住這樣的事再來兩回。金堂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氣,好不容易逮了個好時機才跟他挑明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白玉堂立刻就怒了,摔了手裏的東西就要去找相關負責人讨個說法,硬是被白金堂攔了下來。

“你現在去,人家得理不饒人,倒黴的還是我們。”金堂安撫他,一邊道:“咱們的設計圖有沒有問題自己心裏清楚,你敢拍着胸口說這個……”

他手指了指桌上的設計圖,“這條所謂的天路沒有問題?”

白玉堂挑起眉,好看的鳳目因為怒氣在邊緣染了一層胭紅,仿佛桃花瓣在眼尾留了一抹似的。

“這些都是有絕對安全的數據支撐的,前期試驗做了不下五百次!”

“你那些什麽天才朋友我不管。”白金堂皺起眉,提醒他,“陷空島的創意在世界上都是首例,能支撐起‘天空之城’的巨大磁場和燃料已經讓業內衆說紛纭,争論不休了。你這個,國內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實際理論來支持,你讓別人怎麽信服?”

白玉堂咬牙。

金堂道:“比如我發明了一種新型藥,在沒有一定基礎數據的支撐下,我讓你吃,你敢吃嗎?”

玉堂坐進沙發裏,伸手揉了揉額頭,“那你說怎麽辦?國內沒有實際理論支撐?呵,我們就等他們什麽時候把數據研究出來了,蓋了紅頭大章然後再動工?哥,你是像白家破産嗎?”

這種工程,停一天就是大筆的資金砸進了水裏。

後期能得到的回報大家都是能看見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合作商願意投資,可怕的卻是在得到回報之前,先把自己給拖垮了。

“我這設計沒有問題,要申報的材料早也給了,他們現在這樣根本是故意刁難。”白玉堂一拍大腿,煩躁道:“還是說有人在暗地裏搞小動作想看我們為難?競争對手都調查過了嗎?”

“他們沒有動靜。”這件事不用玉堂說,金堂肚子裏彎彎繞繞比他弟弟是只多不少,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這件事的背後可能有我們想不到的我問題。”

“什麽意思?”

“設計圖紙和數據資料是分開的。”金堂牛頭不對馬嘴地突然說。

玉堂愣了愣,“是,設計圖是除高層意外,設計部門、研發部門、發展宣傳廣告部門都有一份,但是數據資料只有高層有。”

這就像是一家人賣面,調味料那都是自己的保密配方,不會輕易讓人知道。

“上頭拿數據資料開槍,說得是條條有理,還說是通過你遞交的材料分析得到的結果。”金堂擡眼看他,“你信?”

“我信才有鬼了。”玉堂嗤笑一聲,咔噠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眼珠子轉了轉,道:“你是說,有人把資料通過那邊了。”

“目的是什麽我們不清楚,但除了這樣,我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麽辦法再不詢問,不參考你原本的基礎資料的前提下,輕易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遞交的是修改過五次的數據資料,确保萬無一失,實驗證明和安全系數都是鑒定過的。”玉堂道:“原始資料上可能才有點缺陷。”

“知道原始資料的人不超過十個。”金堂意味深長地看他,“只是查起來有點費時間。”

玉堂想起什麽似的,皺起眉,“之前爆炸案裏那個人,他是對着陷空島的方向跳的樓。”

當然說法各有不同,從宏觀來看,他的方向确實對着陷空島,選的位置也很微妙,但從微觀看來,能細說的地方多得很。

這也就是尤佳莉出面的時候了,發展部是包括宣傳、廣告、危機公關等一系列部門的綜合稱呼,尤佳莉出面一切都迎刃而解。

這件事最後的解釋是:對方神情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選擇的是最近的單元樓層,這些都說得通,至于方向是對着陷空島,只是巧合而已。

何況在陷空島前頭,還有一處空地正準備修建大型商業集中地呢?

只要死者沒自己爬起來說他就是針對陷空島的,那什麽理由都不足為奇。

只是對外雖然解決了,對內:玉堂,金堂等一系列參與這件事的合作商心裏都有了疙瘩。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又到底是為什麽?真的只是巧合?還是有其他目的?

誰也不敢随便拿陷空島做賭注,這可是所有人的心血所在。

“慢慢來吧。”金堂道:“事情總得一個一個解決,一口吃不成胖子。暗地裏的人沒有行動,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目前先做能解決的事。”

他站直了身體,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眸底被外頭的霓虹燈染出琉璃的顏色,看起來和平日溫和好說話的精英形象有些差別。

是一種古怪的冷漠感。

這一夜,當其他人都在為再過不久即将到來的年關做準備時。警局和白氏企業都不好過。

展昭因為病未痊愈,沒能和大家一起熬夜就被趕回去休息了,可他又怎麽睡得着?黑暗裏那一雙雙邪惡的眼睛随時随地的盯着這片大地,稍不留神,就有無辜的生命逝去。

早一分鐘抓住兇手,就是救人一命。

而玉堂和金堂也是連夜加班,從高層幹部裏開始一個個徹查。

淩晨三點。

尤佳莉公寓前的監控攝像頭冰冷地轉動着,攝像頭像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淡漠地注視着夜色下的每一戶人家,随後,有一個人影進入了它的視線。

他正從尤佳莉所住的公寓樓上翻下來,穿着一身黑衣,帶着帽子和口罩,将臉遮了個幹淨。

他的動作很快,身後還背着個包,不知道是不是裝着作案工具,他落地之後左右看了看,随即将一封信塞進了一樓大廳的信箱內,然後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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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完成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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