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周沒親昵,不習慣了?◎

“我不同意。”

沒有過多的思考, 祁北丞即刻否決了應璃的想法和計劃。

“你想沒想過後果?”捏着睡裙美人削瘦的肩,祁北丞将人擺正,“你知道玩脫了會怎樣嗎?”

應璃被問得語塞:“我……”

他光顧着琢磨怎麽反擊了, 确實沒考慮過後果。

倒也沒什麽好考慮的,後果無非就兩個,要麽願者上鈎, 要麽羊入虎口。

他無所謂自己羊入虎口,就如他不介意在新婚之夜屈辱地脫婚紗,以及放棄尊嚴和底線, 向祁北丞主動投送懷抱。

他是個消極自厭的人, 沒那麽在乎和關愛自己。

必要時候,他能對自己狠下十二分心。

“你是我老婆,你去當誘餌了,我怎麽辦?”

祁北丞委屈了,特別特別委屈。

這小狐媚子,是真精明還是假精明啊?将自己當作誘餌,是真嫌狼不夠多、被吃得不夠快是吧?

“我都還沒吃過你呢, 怎麽能讓你去當誘餌被別人吃?”

重生渣攻咬牙切齒,将臉往香香軟軟的老婆懷裏一埋,悶聲控訴。

“不行, 一萬個不行!我打死都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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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是當誘餌, 引誘堂哥一派露出馬腳, 不是當肥美鮮肉, 送到他們嘴邊讓吃。

“雖有風險, 但成功了也會有回報。”

應璃推了推懷裏的腦袋, 解釋道。

“先生稍微協助我一下就行了。”

祁北丞堅決:“那也不行。”

從美人懷裏擡頭的瞬間, 他收起了委屈的表情。

變臉速度之快, 應璃完全有理由認為,這人剛才的哭哭啼啼是裝的。

“除了陰險狡詐之外,堂哥還道德底線極低,是非常非常不好對付的人。  “你的想法是不錯,有一定的道理和可取之處,但太稚嫩、太單純了。”

祁北丞嘆氣,重新拿起筷子,要繼續給小嬌妻喂食。

“吃東西吧。去爺爺奶奶家拜訪的事,得從長計議。”

應璃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這夜之後,二人的關系忽然轉了冷,變回了新婚沒幾天時,彼此僵持不動的狀态。

祁北丞又開始早出晚歸,忙得不見人影。他不再寶貝長、寶貝短地膩歪了,性情冷淡的應璃也不可能主動去過問。

原本還在緩慢升溫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地冷了下來。

兒女雙全、見過不少小吵大鬧的林愛雲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想出手調和吧,又無奈于這兩口子到底不是自家兒女,而是位置更高一層的少爺和少夫人。她只好按捺住內心的焦急和好意,耐心等待祁應兩口子和好。

等啊等,一周時間過去了,轉眼來到該去太爺、太夫人家拜訪的這天,祁應二人的關系還是不見緩和。

林愛雲終于忍不住了,趁着應璃在洗漱更衣的功夫,去找了祁北丞。

“少爺,您和少夫人鬧什麽矛盾了?”林愛雲很謹慎,時刻關注着浴室和更衣室的動靜,“都冷戰一周了,還不能和好嗎?”

祁北丞正在打領帶,聞言動作一頓,詫異地回過頭來:“我們鬧得這麽明顯?”

林愛雲嗐聲:“您和少夫人第一天冷戰時,我就看出來不對了!  “那天您匆匆忙忙地出門了,既沒等少夫人起床、盯他吃藥,也沒叮囑我要照看好少夫人。”

這兩件祁北丞早起必做的事,近期是一件都沒做。

“到底是什麽矛盾啊,犯得着鬧上這麽久?少夫人是病人,身體不好、情緒也不穩定,少爺您該多讓着少夫人些的。”

祁北丞嘆氣:“也不算矛盾吧,是理念不合,又都有點上頭了,然後就……”

祁北丞沒想和應璃冷戰的,實在是太氣、太急了。

本想着緩一緩,彼此冷靜冷靜吧,卻不想這一冷靜,就直接冷戰了一星期。

他揉了揉眉心,瞄了眼過廳盡頭的更衣室。

“璃璃呢,在換衣服是嗎?我去找他講和吧。”

緩了緩心緒,祁北丞往更衣室去。剛來到門前要擰動把手,門就先一步向裏打開了。

換好衣服的應璃出現,冷淡地瞥了祁北丞一眼,眉頭輕佻。

意為:幹嘛?

祁北丞莫名緊張,咽了口唾沫後才敢開口:“我……”

視線下斜,他猛地看清了老婆大人的穿着。

這是一條複古優雅的赫本長裙,下寬上緊的輪廓不僅勾勒出了應璃纖細的腰身,還在視覺上制造出了曲線感,讓身形纖薄的病弱美人看着顯豐滿不少。

這本該是好事,祁北丞就喜歡老婆豐滿有肉一點。可偏偏複古優雅的裙子都很保守,除了脖子和一點點肩膀之外,能露、能不露的,愣是一樣都不露!

死罪!

更別說裙子還是黑色的,沉悶壓抑得可以,和天使老婆的氣質一點都不搭、不符——罪上加罪!

祁北丞倏然變了臉,講和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變成了嫌棄和責怪:“你怎麽穿成這樣?”

應璃沒好氣地将白眼一翻:“不行?”

“去長輩家拜訪,你穿一身黑色幹嘛?”祁北丞皺眉,“換了換了,換身清爽活潑的。”

“不換。”應璃拒不配合,“我穿衣服一向随機,抓到什麽穿什麽。覺得我穿得不妥,先生幹脆不要帶我。”

祁北丞一陣頭疼,急忙放輕語氣:“随手抓能抓得這麽剛好,都踩在不适合的點上?  “好了,別鬧脾氣了。我來更衣室找你,是想跟你和好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成嗎?”

應璃回避祁北丞的視線,幹看着一旁的櫃子不說話。

“倔狐貍,”祁北丞上手掐了把美人的臉,“我是倔性子,怎麽娶了個老婆也是倔性子?就是因為你這樣,我這幾天才會心神不寧,糾結着到底要不要帶上你。”

“你——”

真聽到祁北丞不打算帶他時,應璃反倒慌了,回過頭來瞪祁北丞。

“你敢不帶我試試?你真不帶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還別說,我确實想過不帶你。”祁北丞坦然承認,“我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大概率不會放棄以身作誘的想法。

“而我作為你的丈夫,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你冒險。”

冷戰的這周,祁北丞借機冷卻了一下發熱的大腦,反思自己将應璃牽扯進商鬥、派系争鬥來的行為,到底對不對?

近段時間和應璃相處得太和諧了,他又變得輕飄飄的,自以為跳脫了套路,應璃已經一點點地愛上了他。

直到那夜談話,他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他的樂觀臆想。

現階段的應璃連自己都不愛,又怎麽能愛上他?

在應璃連自身都不顧、不在乎的情況下,他将應璃牽扯進了危險的商鬥中。這樣的行為,何嘗又不是一種賭博、一種冒險?

“寶貝,你太不顧自身安危了。你身上那股時刻準備自我犧牲的精神,讓我感到害怕。”

如果跳脫套路後,換來的是應璃以身作誘、冒險一搏,那還不如不要将應璃牽扯其中。

像前世那樣,把漂亮老婆視為所有物,不許了解他的工作、參與争鬥,只許安心養病、在家待着哪也不去。可能他又會成為自大不關心人的「渣男」,在三年之後被換掉,但——至少不用冒險。

應璃垂下眼簾,又回避祁北丞的視線:“可我說得明明沒錯……  “只要你我假裝不和,讓對方覺得有可乘之機,我再用紅寶石耳墜适當引誘,肯定能釣得堂哥一派露出馬腳、主動出擊。”

他只需略作回應,就能輕而易舉地套到關鍵證據。

“不行就是不行。”祁北丞重申,“和上次讓你穿男裝、制造假象不同,在爺爺奶奶、大伯伯母面前佯裝不和,等于是把你送上風口浪尖。

“我不想你被外家人議論、歧視是一方面,不想你以身試險是另一方面。”

祁北丞太強硬了,讓堅持想法的應璃有點洩氣:“沒關系的,只要能釣到大魚,我被人議論歧視一下,也沒什麽。”

祁北丞捏住小嬌妻的下巴,迫使沒人擡頭對視:“反正我是不會配合的,我們該怎麽來就怎麽來。你乖乖的,一切交給我來辦就好。

“我已經搜集到一部分天應和大爺派勾結的證據了,不用你冒險。”

應璃驚喜:“真的?不會是為了哄我,随口騙我的吧?”

“真的。你以為我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是去幹什麽了?”

将美人轉了個身,祁北丞将人往更衣間裏推。

“先去換身衣服,一會兒上車了和你慢慢說。”

應璃只是想氣祁北丞,沒想氣爺爺奶奶。既然把話說開了,他也就不鬧性子了,回去換了條淺杏色的長裙。

款式是簡約了些,顏色也素了點,但和沉悶的黑色對比起來,真是清爽靓麗了不是一點點!

祁北丞為顏色點贊!贊完再定睛一看——哇噻,一字型的大領口耶,老婆的鎖骨好顯露、好漂亮噢!

雙連,雙連!贊上加贊!

應璃不說話,只在心裏暗罵祁北丞:有病。

祁太爺和祁太夫人住在華安遠郊的一座莊園別墅裏,日常不怎麽出門活動。

由于大爺和二爺兩派都唯恐對方獻媚争寵,所以彼此之間有約定,不得随意登門拜訪二老。

要拜訪,就必須得是大夥兒一齊拜訪,誰都別想偷跑鑽空子。

為追求公平,雙方還要在莊園大門一公裏外的小屋集合,待人都到齊了,再一起乘車進去。

祁北丞哄小嬌妻和好、換裝花費了不少時間,他的邁巴赫普爾曼,是最晚抵達小屋的。

他從左邊下了車,繞到另一邊給小嬌妻開門:“寶貝,到了。來,我扶你下車?”

冷戰疏遠了一周後,應璃有些不适應祁北丞的貼心對待;加之早上服用的抑郁藥物有副作用,讓他覺得頭好重,腦袋裏空白蕩蕩的,什麽想法都沒有。

他無意識地縮了縮手,謝過了祁北丞的好意:“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怎麽?”祁北丞不悅,偏要拉手手,扶大美人下車,“一周沒親昵,反倒不習慣了?”

應璃很別扭,又不好甩開祁北丞的手:“也不是,就是——”

話未說完,不遠處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譏笑聲。

“哎喲,別裝啦。”

那女聲悠悠的,不難聽,就是其中暗含的嘲諷意味,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處不來就處不來吧,裝恩愛又是何必呢?”

作者有話說:

祁狗:講個實話,還真不是裝的,我們這是真恩愛。

璃璃:唔……是吧。

祁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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