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匆匆嫁給了洛家華,以愛之名,因愛而傷。

“梅梅,你家小默默欺負我。”辛素簡一看到大忙人梅嶺來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根筋地趕緊訴苦去。完全忘了邢墨小朋友敢如此嚣張地在課堂上笑話她,背後肯定是有人授意的!當然,具體的方案,則完全是邢墨小朋友的個人才能發揮問題了。他媽咪只要稍微點點火就好了。

事實上,梅嶺只對自己兒子說了這麽一句話,“媽咪被辛辛欺負了。”極不願意學畫的邢墨小朋友就屁颠屁颠地來學了。而追溯邢墨如此保護媽咪的原因則是,邢少宇,某腹黑律師微微笑地摸着自己的兒子的頭,“要保護我老婆,不能欺負。不然的話,我就跟你們幼兒園的小朋友們說,你三歲了還尿褲子。”而這些小朋友呢,可都是邢墨的小尾巴呀。

“你25歲的人了。被個5歲的娃欺負,活該你笨。”梅嶺在電話那頭笑得暢快,心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單飛”。

辛素簡眼神憂郁地掃過窗外明朗的天,嘆了口氣,認命道,“……你是故意的吧?”

梅嶺自然知道她明顯底氣不足的質問指得是什麽,“哼……怎麽了?你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人家有才有貌有車有房,不定能看上你呢!喂,我只是提供個療傷的機會。你別傻乎乎地陷進去了呀!”

“……”辛素簡無語望天,一片烏鴉從頭頂飛過。

梅嶺聽到對面細微的呼吸聲,鳳眼微挑。這一出,她自有盤算的。本來就是袁恒主動找上她的。如果成功了,自然美事;如若不成,就像袁恒說的,“我等了6年,如果不試試,我會遺憾一輩子的。”

當然,她也考慮過了,這樣做,無異于在辛素簡的傷口上再刺上一刀。可辛素簡總要談戀愛的,總要再嫁人的,而那時候,她必然也要經歷這樣一個放下的過程。梅嶺喜歡長痛不如短痛,喜歡次次痛不如一次痛完。她喜歡幹淨利索。

然而,感情事業皆順意的她,偏偏忘記了那麽一句話——有時候,事情要順其自然才好。或許,上天自有他奇妙的安排的。

“我下午還有個客戶。先這樣吧。明天周六一起喝茶啊。我先挂了啊。”,梅嶺說完,幹淨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或許,辛素簡從沒注意過袁恒,但是她比辛素簡大兩屆,而作為辛素簡前兩年大學裏形影不離的舍友,對她身邊的人物還是有些關注的。她知道袁恒一直活動在她們的周圍,食堂、自習室、圖書館、或者操場。

窗外的陽光很明媚,梅嶺就是在多年前一個同樣如此明媚的日子裏認識了袁恒的。

起先,她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只有一次讓她對他的印象深刻起來。那次,是辛素簡班級800米測試,她大四沒什麽課,閑得無聊,本打算等着辛素簡跑完步一起去逛街的。

她看着辛素簡明明一直在跑,沒一會兒卻被遠遠地抛下了,心裏納悶明明跑得挺快的,怎麽就落下了?卻聽旁邊的男人小小聲地念叨,“加油!加油!邁大點步子,邁大點步子,加油!加油!”而那時,辛素簡剛剛從他和她面前跑過去。他的眼睛灼灼追随着她。

以後的日子,她便常常注意到這男生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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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辛素簡執意嫁給了洛家華,她看見一個沉默的男人在角落裏的裝飾樹後面,眼眶微紅,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也不禁要為緣分的玄妙而唏噓感慨。如果辛素簡初初見到的便是溫潤如玉的袁恒,風景會不會這邊獨俏?

命運卻說,沒有如果。

命運卻說,沒有如果。

辛素簡一直記着媽媽的話。媽媽說不看泡沫劇,她便不看;媽媽說學畫畫,她便認真地學;媽媽總說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一心一意地做,那樣不管結局怎麽樣,都能夠心安理得。

這些,辛素簡一直都記得。

比如,大學裏,去開水房打水,每每人多時,就會出現有的水龍頭出水快多,而有的水龍頭出水滴滴答答的情況。而有時候,明明快的人打好水走了,後面也沒有人排隊,辛素簡也不換上那個出水多的水龍頭,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那個;巧的是,偏偏有的人從慢的水龍頭剛好換上去的時候,就有新來打水的人,趕上了,留下那個人繼續回到原來的水龍頭下繼續耗着。

而她已經先他們同行人快了一步打滿水。或許,在旁人看來,辛素簡是一個太死心眼的人,可她自己覺得自己不是。她覺得是自己太懶了,懶得改變,懶得比較。嗯,或者可以這麽說,辛素簡是一個喜歡“眼緣”的姑娘。

所以,大四找工作了,她一眼喜歡上了Q&W集團的軟福利:幹淨舒适的衛生間、格調明朗的寫字樓、寬敞清新的電梯,辛素簡卯足了勁硬是以本科生的出身,擠進了這家涉及了軟件開發行業、廣告設計、珠寶設計、奶制品業等行業的大型跨國集團。

而大一那年她遇見洛家華,一見傾心;就一心一意地默默地愛着他,縱使她心裏揣着明白——人家有着心上人,只心上人不愛他——她也甘願飛蛾撲火。

辛素簡,這個喜愛眼緣的姑娘,忘記了媽媽還說過一句話——就算嫁給很愛自己的男人,也要三思而行。

她匆匆嫁給了洛家華,最初以愛之名,最終因愛而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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